《HP蛇之曼陀罗》茶木寒

86、第五十九章 醒来

　　伊瑞娅在一张木板床上睁开眼。

　　她的灵魂如同一勺匙轻飘飘的空气，在像是麻瓜电视机开启一样呲拉作响的模糊声音里穿越星空隧道，溯洄到现实，几世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

　　伏在简陋的木床板旁边的黑发红瞳男巫蓦然起身，他轻声说：“伊瑞娅？”

　　伊瑞娅闭了闭眼，瞳仁中倒映出萨拉查的剪影。

　　她低咳几声，手肘撑起身体，突然紧紧抱住他，在唇瓣上烙下一吻。

　　萨拉查怔了一下，眼睫低垂，扶着她的肩加深这个吻。

　　一个无关情欲的，跨越了十几个世纪的吻。

　　两个恋人将呼吸交缠，少顷才分离。伊瑞娅张了张唇，声线几近破碎。
　　“萨拉查。”

　　“嗯。”

　　“萨拉查。”她把头埋在爱人的颈窝，而他垂着眼，声音淡淡地不厌其烦地回应她。

　　在爱人怀里，在三世的记忆重叠以后，伊瑞娅对整个世界的感官都有了不同的认知。

　　原本当做一个可笑荒谬的、自以为掌控全局的看客来看这世界，可到头来，原来她的灵魂一直与世界的轨道紧紧相拥。现在，她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达到了强烈的顶峰。

　　“我想知道，你来到千年以后的所有经历。”伊瑞娅轻声说。

　　萨拉查轻轻抚住她的肩。两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分开，伊瑞娅看见幽暗的地窖门口闪出两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分开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要快。”赫尔加眼睛闪烁水光，含笑说。

　　“伊瑞娅，吾友。”罗伊娜抿了抿唇，似乎想要抿去哭泣的欲望，朝伊瑞娅微笑着伸出双臂。

　　伊瑞娅挨个和他们紧紧相拥。

　　几个挚友热泪盈眶。深吸几口气后，罗伊娜笑说：“好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你不是迫切需要了解千年之后发生的一切么？我们将自身的记忆转载于你。”

　　伊瑞娅屏息，郑重地点了点头。

　　罗伊娜，赫尔加与萨拉查，依次将自己的记忆抽丝剥茧出来，通过罗伊娜先前研究使用的古老的魔咒，渡给了伊瑞娅。

　　她宛如进入了冥想盆一般，走马观花地看了三个人的半生。

　　退出记忆后，伊瑞娅久久难言。

　　原来，哈利·波特的灵魂是附着其身躯的萨拉查。

　　还有史卷上的不对劲，拉文克劳不一样的常驻幽灵，看似与她所熟知的那个书中世界不同的纰漏……

　　一切的一切，还是因为她啊。

　　“所以……”与挚友相温后，伊瑞娅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哈利的躯身……”

　　她看向容貌已是千年前的俊美青年模样的萨拉查。

　　“我用魔法阵封存，已经唤醒了他的灵魂。只是我在附身他时，这个孩子年岁太小，因此灵魂沉睡这么久，还难以拿回身体的掌控权。”萨拉查颔首。“我们在你还未恢复记忆的时期就早已了解过这个千年后的世界的背景。这个孩子亦是因我弟弟的后裔而家破人亡，因此他在清醒后，理应得到极丰厚的回报。”

　　赫尔加呼出一口气，怜悯道：“可这样终归是对那孩子不公平的。他有什么监护人吗？”

　　伊瑞娅只觉得脑子里思绪纷乱绞缠在一起，她抚额捋了捋记忆：“等一等……我们一件事一件事来，好吗？既然你们在我尚未恢复记忆时就商谈好了许多事，那么现在首关重要的是什么？”

　　罗伊娜，赫尔加和萨拉查彼此对视一眼。

　　“解决那个自称我的后裔的Voldemort，灵魂被切得乱七八糟的玩意。”萨拉查阴沉沉道。

　　伊瑞娅意外地挑了挑眉，突然就想起来待在她镯子里的宠物兽了。

　　她生出一种几个世纪没见Voldemort的时空错位感，不免觉得滑稽。

　　“这完全不着急。”她说，“我也得简单地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在千年前躯身泯灭后，灵魂转生到另一个世界，有趣的是那个世界中的一本书籍讲述了和我们这个位面极其相似的故事。因此，我完全了解Voldemort的所有把戏。而它的主魂片，现在正待在我的镯子里。”

　　萨拉查不禁弯了弯唇角：“我猜到了。”

　　“可你的镯子……”赫尔加惊异地说，“不是在千年前便已遗失吗？”

　　对此，伊瑞娅也觉得惊奇，仔细思忖后，只好叹了口气。

　　“千年前我的镯子丢失在时空隧道里，大概是我在另一个世界捡到了它。这只能说，都是梅林大人的安排了。”

　　“说到天意……”她在这个幽暗的地下室里站起来，疑惑问道：“吾友，我们此时相聚，可那团队的核心，我的表哥戈德里克，怎么不在这里？”

　　罗伊娜神色蓦然一黯，赫尔加和萨拉查也眼色晦暗。

　　“我们推测并坚信他一定开启了我们遗留的那个魔法阵，来到后世。可是，我们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伊瑞娅怔了半晌。

　　“没事……若他真的开启了魔法阵，他就一定能来到这里。梅林的安排总是妥当的，或许只是来到的时间早晚罢了。”赫尔加率先安慰众人。

　　“出去吧，离开这里，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将那个叫Voldemort的祸患清除一下。”

　　***

　　伊瑞娅把白毛动物拎出来时，它很不耐烦地扑腾两下，就突然发觉了不对劲。

　　好几个人围成一圈，冷冷地看着它，并且周围还氤氲着浓郁的魔压。

　　它警醒地滞住动作，用余光悄悄瞥了一眼，发现这里是校长室。

　　“所以，马尔福小姐，你提出这只短腿猫的躯体中居存着Voldemort的灵魂，而你的这几位同伴——其中还包括本该退学了的两位小姐——都是来自千年以前的大巫师，联合起来捕获黑魔王。我说得大致对吗？

　　邓布利多白胡子飘逸，认真地捋了一遍简直算得上天马行空的思路，作出总结言。

　　伊瑞娅犹疑了一下，正视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是的，先生。这次谈话绝对保密，而我也并没有来校长室只为开个玩笑的癖好，因此您可以相信我。”她很认真地说。

　　邓布利多和蔼地透过那架半月牙形的玻璃镜片看她：“你确实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小姐。不过，你们能否更加详细地讲解一下这些串联起来的刚发生的事？请谅解一个老人日益退缩的理解力。”

　　三大创始人面面相觑，坐在座椅上，每一个都气场十足。最后，罗伊娜优雅地颔首：“我来吧，孩子。”

　　邓布利多校长被这个久违的称呼说给愣了一下，不过随着罗伊娜明晰抓住重点的讲解的深入，他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伊瑞娅手里的白毛突然开始不老实起来。他挥动着四肢，同时用意识传来恶狠狠的叫嚣：“伊瑞娅·马尔福，劳驾你告诉我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伊瑞娅垂下眼，微微收紧了手。

　　Voldemort感到浑身压抑和不安。他翻了个肚皮，对上伊瑞娅的眼神——没有了平日的高高在上和睥睨戏弄，只有冷淡的厌恶。

　　萨拉查注意到这点动静。他微微眯眼，把Voldemort抓了过来，阴鸷地上下扫视。

　　“所以，马尔福小姐同时也拥有千年以前的记忆。”邓布利多把眼镜取下来，擦了擦镜片，“好的……那么现在她把主魂封在了这只短腿猫里。”

　　他看向Voldemort。伊瑞娅会意，从萨拉查手里接过怔得一动不动的白毛动物，递给了邓布利多。

　　校长把它翻来覆去几遍，它像死尸一样躺在他手掌上。

　　“奇怪了，Voldemort应该恨极了我才是。”邓布利多抬起头，微笑道。

　　伊瑞娅笑眯眯地说：“我和它之间有魔咒契，可以作为主人压制它的精神力。”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它还给了伊瑞娅。

　　无视了Voldemort在脑海中尖利的咆哮和质问，伊瑞娅切断了意识交流，微笑着把它按在自己怀前。

　　赫尔加在一边不得不出声说：“现任校长，我想，在解释过后，我们共同的目标就应该是消除这个黑魔王的隐患，不是吗？”

　　“当然，当然。”邓布利多点点头，锐利的蓝眼睛澄光一闪。“只是前辈要谅解一个世界观都受到巨大冲击的人。我们现在开始讨论，马尔福小姐有什么计划？”

　　伊瑞娅当然看出来了他仍然有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理解这个，因为世界观的冲击尽管对于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她没说什么，只是要了一张纸和笔，开始刷刷飞快地写下来。

　　“我可能不会按照第一第二的顺序来排列魂器，因为实在记不清了；但以下就是我记得的：

　　里德尔年轻时候的日记本，现在在我这里，暂时还需要留在我这里；

　　罗伊娜的王冠——它在我这里，但已被染指，我很抱歉它只需要销毁便可；

　　冈特戒指，在麻瓜界隐居的冈特家族老宅中；

　　赫尔加的金杯，遗落已久，现在在我那姨妈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古灵阁金库里；

　　萨拉查的挂坠，这个他用了巧妙的把戏，后来……兜兜转转，我想想……大概是在布莱克老宅的那个家养小精灵手里。

　　还有最后一个，哈利·波特。”

　　边念边写到最后，伊瑞娅撇头没去看邓布利多的脸色。她看向了萨拉查：“哈利的那片魂片……？”

　　萨拉查沉静地摇摇头：“我占用躯体的行使权时将它并入的是哈利的灵魂，因此可能永远也取不出来了，不过只要Voldemort死了，影响不会有。”

　　白毛缩在伊瑞娅胸前剧烈地抽搐着。

　　邓布利多这时缓缓地开了口，声音苍老年迈：“马尔福小姐——或者说千年前的前辈，你知道很多额外的知识。”

　　“是的，拥有了一段本不该属于我的。”伊瑞娅说，将那张记录了所有魂器的纸递给他。“校长，您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也是有可能相信我们的人。我希望能借助一点你的威力，利用这个暑假，一起彻底把魂片都消除。”

　　白毛好像昏过去了。

　　“这个暑假，”邓布利多重复了一遍，无奈地笑了笑，把纸条施予蓝色的魔咒后藏在自己的衣袖里。“前辈，你们很高效。”

　　“也会很忙，非常非常忙。”伊瑞娅说。“所以才需要您的帮助。我知道这难以接受，但合伙骗您对我们实在没有任何益处。所以您大可相信，寻找魂器的事就这样基本说定。”

　　邓布利多两手交握，眼眸闪烁。几个创始人陪同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最终他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留下日记本吗？”

　　伊瑞娅和他对视片刻，意识到她必须得交出什么表达诚心的筹码，要不然这整场对话就实在太滑稽了。于是她点点头，快速概括回答道：“主魂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汤姆·里德尔，真正的那个汤姆还有救，只不过被外来的Voldemort封印在了那个日记本里，连同Voldemort的第一个魂片一起。因此，我和汤姆里德尔达成协议，要救他出来。”

　　说着说着，她也回忆起一些事情起来。

　　她千年前的挚友茉莉安·梅林，据罗伊娜说是成为了神的学徒，冥冥中引导他们的走向。
　　而汤姆里德尔曾告诉过她，他也认识一个故人，叫茉莉安……

　　是不是代表着，茉莉安穿梭了时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卢娜·洛夫古德……

　　伊瑞娅觉得刚刚理好的脑子又开始乱起来了。回过神时，邓布利多已经道了谢。几个创始人从座位上起身，准备离开这上演了一场看似不可思议的商协的校长室。

　　“还有很多事要做，相信我吧。”罗伊娜肯定地说。“尽管我们并不认为这个千年后的世界和我们相关联，但顺便铲除一个黑魔王，总是一件重要事。”

　　伊瑞娅抚摸着白毛宠物的毛发，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笑：“现在的时间是期末考试过后第一天下午。我回去后，还将面对我的弟弟、爸妈、这一世的小朋友们，并尽可能地给他们依次解释清楚这事。”

　　“其实你也可以不说。”赫尔加建议。

　　“有时候保持神秘不是好事，况且他们无论如何都会知道的。”伊瑞娅叹了口气。“看着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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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时间线转过来了……这章写的真累啊（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