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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青岛的三月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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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月了,你离开我多长时间我都不敢去计算。
今天工作上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客户不会再有愤怒的电话打来,想想合作这么多年,仍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两个人在电话两边都感到很受伤,真的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情,所以这几天一
直在这种患得患失的矛盾心情下度过来的。
有时想我和你现在的状况,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这样理解?麻木和疼痛都是因为思想在行走,每一次的争吵下来我都告诉自己不要再吵了,无论怎样我都要让着你,但是结果仍然没有改变,缺少包容,一个人在异乡的日子也许更需要温情吧。记得那次去上海,在飞机上你睡着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不敢动,我怕惊醒了你。你的样子睡得是那样的安心,一脸的平静,看着窗外漂浮的云朵,我想在那段时间,我们曾经直达对方的心底,那么珍惜的爱着对方,就怕不小心心爱的人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所以就每天在一起,我们好像结婚的人一样,早上彼此会打电话问候对方,下班一起回你的家,和你爸妈一起做饭,然后也会跟他们一起聊天,谈工作谈生活,我想我们是过早地承受了生活的考验,像许多的年轻的夫妻一样经历着人生平稳而平淡的时期。也许正是这种早到的平淡冲湿了我和你之间的激情。
有时候平淡是真,有时候是扼杀。
Breeze
三月以后,青岛开始暖和起来,虽然偶尔还是会被风吹得四处踉跄,阳光下能感受到春天一步步走进。在老家我是不喜欢春天的,总是细雨蒙蒙,潮湿阴冷。青岛不同,空气干燥,虽冷却阳光灿烂,我也终于理解了“春雨贵如油”这句诗。
可我还是想念父母,想念自己的小屋,甚至想念潮湿的味道。这里的天气太绝裂,除了冬天就是夏天,我感受不到春天和秋天。你会在一夜之间发现大家都短衣短裤,也会在一夜之间发现所有的人都穿上了棉袄。我轻柔的毛线开衫、我薄薄的长袖衬衣、我飘逸的长裙都没有机会穿,因为找不到季节。
二月二以后,我和孙晨的关系发展得很快,虽然大家没有挑明是否为彼此的男女朋友,但我们一起早饭、晚饭,一起上班,周末一起逛早市,除了晚上我们不睡一个床以外。我觉得我俩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既平淡又温暖。
温暖是孙晨给我最大的感觉,温暖而干燥,就像经过太阳暴晒的被窝,蓬松得让你靠上去就能睡着
爱情大多是在耳鬓相磨中产生,在柴米油盐中升华。而我也以为这是最牢不可破的感情,比虚幻的网恋、远距离的异地恋要来得踏实。我和孙晨是这样开始的,我充满信心地憧憬着未来,
但内心我又常有莫名其妙地惆怅。勉强?与孙晨在一起是不是有有些勉强?怎么没有曾经想要的水到渠成的酣畅?我不确定自己的惆怅是因为幸福来得太快,还是幸福还未到来。
这期间林常风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语气明显很冷淡,淡到对方只要不傻就能听出自己不受欢迎。他自然不傻,这之后没有再给我电话,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就通过钟艳和我联系。钟艳每日打扮得像个花蝴蝶,变换着各种样子的LV包包。
“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她是LV专卖店里的营业员。”我和曹莉莉在卫生间碰面,钟艳扭着小屁股刚刚离开。
“我怎么闻着一股强劲的酸味呢?”曹莉莉故意在我身边嗅来嗅去。
“去!”我推开曹莉莉。转身要走的时候无意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颧骨越来越高了,眼皮耷拉着,皮肤黯淡无光,我努力对着镜子笑了笑,颧骨猛地往上堆着,眼角的皱纹惊人地堆积在一起,嘴两边的肌肉气势汹汹地在嘴角横着,乍一看像个男人。
女人一辈子都在寻找MEN,却发现最MEN的那个原来是镜中的自己。岁月不但剥夺了你的青春,连你的性别都要模糊了。
“难怪人家只喜欢25岁以下的。”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我心里对这句话一直耿耿于怀,原来我真的是有些吃醋,尽管我现在有了孙晨。原来当你就要拥有了某样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时,你会发现,其实你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
“小美,你和那个孙晨怎么样了?还那样不清不楚地相处着?”曹莉莉问我。
“就那样呗,反正我也不是很确定要和他在一起。试试再说。”
“试试?你们上床了?”
“没有,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呀。”说完我就后悔,最近嘴巴总是像关不住的闸门,没事就倒垃圾一般说些不着边际地话,“莉莉,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什么?就是我和她不一样,不会随便和男人同居。可我是想解释的,我不想把这句话愿意说出来的,其实……
我理亏词穷。
“别其实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曹莉莉的解释太符合我的意思了。我不自觉抱了抱她,也是为难受。她今天说出这番话来,说明她已经认清了李默成。
“他是我28岁以后碰到的最优秀的男人,我害怕错过了,所以才死死抓住,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曹莉莉转过脸,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在哭。
我能理解她。青春眼见尾巴都拽不住了,好容易掉下个又帅又有钱还幽默体贴的男人,哪个女人都会抓得牢牢地,不松手。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寻觅终得圆满了,以为从此就幸福了。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要哭也得找个好地方,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这里臭气熏天的,哭得没情调。”
曹莉莉扑哧笑了。
我们出了洗手间,没有再提这个话题。我其实是想问问她,和李默成到底怎么了?摊牌了?他走了?
但曹莉莉很快回了办公室。下班前我去找她,又听说她早早走了。
市场部的经理看上去很不满意,看来曹莉莉早退不是第一次了。
本来想着要和她一起吃饭的,就推了晚上和孙晨共进晚餐的约定。现在曹莉莉早早回家了,我也没给孙晨打电话。今天我想自己一个人呆呆。想想我是不是和曹莉莉犯了同样的错误?是不是碰见一个好点的男人就当宝贝一样供着?
嫁个好男人黄金法则六:当遭遇你喜欢的男人,一定要矜持,但又不能太过矜持。不能暴露了你恨嫁的心理,又不能冷冰冰的让人家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单身生活,不想结婚。需牢记诗经里的一句话“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这条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距离、这尺度太难把握,而且女人大多感性,一旦动了情哪有空算计是否热情过度?坦白地说,对于孙晨我真没供着他,可能因为他的平和吧,我感觉到的就是舒心,既不心跳也不烦躁,完全没有进入恋爱时的癫狂,也许年纪大了,癫不起来了。
从市场部出来拐弯撞见匆匆而来的林常风,就瞥了一眼,我的心竟然砰砰直跳,慌张的不知道是迎面走过去还是掉过头。
林常风走路的姿势很冲,身子有些前倾,虽挺着胸却低着头,他没看见我,从我身边像飓风一般经过,让我差点站不住脚。我也低头从他身边插肩而过,像两个陌生人,本来就是两个陌生人,可我却那么渴望他突然抬头对我说:原来你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