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好男人》方舟舟

12、青岛的二月之三

　　日子越来越忙乱，与邻居孙晨从开始的见面微笑到打招呼到说上几句话以后，他开始有事没事来我这里串门。
　　曹莉莉说他可能是看上我了：“黄金法则第一条、第一条！我表姐都唠叨你几次了，你怎么还停留在第一条？现在有个送上门的，赶紧抓住吧。”
　　“可我对他没有感觉。再说，我们只是邻居，别动不动就让我和男人上升关系，我的黄金法则可是要看准再动，哪能四处撒网。”我靠近曹莉莉大声说。
　　这是开在南京路家乐福对面的一家面食店，我和曹莉莉常常跑这里来吃饭，味道好又便宜，唯一不好的就是人太多，而其中又数女人多。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现在这个小面店里不知道有多少子鸭子。
　　“那个林常风呢？不怎么听你提起。莫不是对他有感觉？”
　　“知我者莉莉也。可人家只对年轻女人感兴趣，算了别提他了。”
　　最近只要一想到林常风，心里就有深深的叹息。不知道下次与他相遇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反正他是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的。
　　“那你主动联系他好了。我看报纸，那个什么汉斯格雅来新货来，你可以借口问他新款龙头的事给他打电话。”
　　曹莉莉的主意太好了，但我又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讨人嫌。
　　“好了，你看上去又年轻又有活力，谁敢说你不是年轻女人。说我谈恋爱就白痴，我看你才是，不但白痴还没有自信。”
　　曹莉莉说得极是，我虽然30岁了，但依然皮肤光滑、身姿妙曼呀，再说为人真诚，还有点小幽默，不失为一个好老婆人选。
　　这一点不必自卑。为了不让我改变主意，曹莉莉把手机递给我，刚要拨号，手机就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竟然是林常风。
　　他说汉斯格雅进了一批新货，问我要不要去看看重新选过水龙头。
　　我对着手机矜持地答应下午有空去看看。
　　挂上电话，我大声笑起来：“是他，是他给我打电话的。就差那么一点，我就从主动变为被动了。”
　　“看来你们心有灵犀呀。太好了。”
　　我和曹莉莉击掌以示成功。

　　忙完公司的事，赶到汉斯格雅专卖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林常风和员工在店忙碌着。
　　林常风见我来了，毫不客气地把我拉进去帮他干活。
　　鉴于我毛笔字写得好，我答应帮他写横幅。
　　我很快就忙完了他交代的活，在店里四处溜达。
　　整体桑拿房让我垂涎三尺，透明的玻璃房里，高低错落铺设着两块横板。
　　“双人的。”林常风站在我身后说，“和爱的人一起蒸桑拿，这个广告词怎么样？”
　　“不怎么样。爱我就和我一起桑拿。”
　　“俗！”林常风一个字否决了，“你要是想到好的广告词我送你一套桑拿房怎么样？”
　　“真的？”我两眼放光，很快又黯淡下来：“除非你再送我一套房子，否则桑拿房没地放。”
　　“你不是在买房子吗？”
　　“大哥，我要买的房子也就比这桑拿房大点。”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想到广告词，我不但送你桑拿房还送你一套可以放下桑拿房的大房子。”
　　“拉倒吧，你舍得送我还不敢要呢。广告词我肯定会想出最好的，不过呢，汉斯格雅的广告必须由我们公司做。”
　　“没问题。”林常风爽快答应了。
　　难怪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愿意和有钱人交朋友，因为好处实在是太多了。这个合同拿下，我的房子又能扩大几个平方米了。

　　晚饭说好由我请，但林常风一直忙到9点，最后我们与店里的员工一起吃盒饭。我们端着盒饭吃得正香时，我指了指他的屁股底下大笑起来，接着他也笑了起来，而且笑得不可遏止。因为我们一人坐在一个马桶上，这天底下坐在马桶上吃饭的人大概只有我们俩吧。
　　“汉斯格雅马桶，吃饭拉屎两相宜。”我冒出了一句。
　　“你想败坏汉斯格雅名誉呀。”林常风从马桶上站起，走到我身边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就觉得脸腾一下红了，心跳快得像要从胸口喷出，口腔里还有股甜丝丝的味道。
　　“我最喜欢看你肆无忌惮地笑。”林常风就站在我身边，如果不是我手捧饭盒，一定会忍不住靠过去。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喜欢看我的笑是喜欢我吗？喜欢到爱有多长的距离？爱到婚姻又有多长的距离？
　　“你，你不是有个纺织品公司，怎么又卖卫浴呢？”我害怕这一刻的沉静，忙抓了个话题。
　　“一朋友缺钱要转让，我正好有闲钱就接了下来。平时我很少来这里的，今天凑巧了。”林常风语气突然变得淡淡的，转身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马桶上。
　　我的脸还是烫的，神情还是恍惚的，身边的气息却冷却了。
　　每次在我以为他就要靠近的时候，他就会突然推开我，让我感觉与他有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