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识》明回

15、走向河蟹

　　外面院子的两人传来的声音渐渐带着醉意。
　　“楚怜。他们那样喝真的没有问题吗？那可是两坛的二锅头。”百花仙子有些不放心地望了望在院子里的那两人。
　　“随他们去吧。难得高兴。”
　　话虽然这么说，半夜——
　　“楚怜？”始终是不放心在院子的那两人，正要起身。却发现楚怜轻声从担架边走过去，显然是怕吵着了自己。
　　“这大半夜的，我给他们盖下这被子，免得着凉。”
　　百花仙子顺手操了那块白布：“我和你去。”
　　院子一片凌乱，那两个元凶躺得七倒八歪。百花仙子和楚怜相视一笑。
　　“好久没有这样轻松过。”
　　“恩？”不明白楚怜的突然感叹，抬头疑惑地望了望楚怜。
　　楚怜微微一笑：“这几天，我们常往小木屋跑，一定给息乐和菲菲添了不少麻烦吧？”
　　“不会。楚怜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能来，我很高兴。小木屋热闹了许多。”百花仙子回之淡淡一笑，虽然他们俩近来常来，有些闹腾，但是却使得自己不用面对单独与息乐相处的尴尬。他们之间，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处之。
　　“我很喜欢这小木屋。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有我的老情人和情敌，呵呵。”看见菲菲惊讶的眼神飘来，楚怜咧嘴一笑，竟是少见的活泼。
　　“可是，还是喜欢小木屋。在顾家，爹娘待我很好。我的意思是木白的父母。当然，木白待我也好。只是我们之间总也洒脱不起来。”

　　“我清楚地知道木白爱的人不是我。他知道我知道。这场婚姻不是我想要的，更不是他想要的。因为太清楚了，每次看到对方，心中总有些疙瘩。我们或许能够做到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爱他，却不能接收他不爱我的前提下的好。他不爱我，却只能对我好。”月光照耀在楚怜的发上，如梦如幻，才知佳人亦有情忧。
　　“楚怜，给他一点时间，让他了解你。”
　　“谢谢。不过，我跟你说过，他了解我，只是不爱我。我们之间缺少的是心动。我们已经错过了一见钟情，再见未曾倾心，或许这辈子他都不会为我动心了。”
　　“……”百花仙子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该何去何从，即使是痛苦，也是迷茫的，她会给自己找一些借口，远离伤口。而眼前的楚怜，她太清楚了，她要什么，这种痛应该会更清楚、更难以逃避吧？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嫣然一笑，百媚生。怪不得，息乐会这么喜欢她。这样的人，活着便是让人心动的。顾木白不懂得珍惜罢了。
　　自己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那人说“息乐爱楚怜的千娇百媚，我却爱你的温婉贤淑。”看样子，他了解了门前的牡丹，却依然错过了楚怜。
　　“楚怜。”轻轻唤住要回屋的楚怜，百花仙子握住了她的手：“相信我，他还不了解你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女子。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懂的。”
　　楚怜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当是鼓励，心中藏着感激。
　　第二天早上，这四人都睡糊涂了。直到太阳直刺刺地照进眼缝，才扭了扭身，慢慢睁开眼睛。息乐和顾木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被单，都不免一惊。下意识地往屋里看了看，偏巧看见了刚从屋里出来的菲菲和楚怜：“醒啦？昨晚睡得可舒服？”
　　“舒服。”顾木白伸了个懒腰，帅气地整了整头发，起了身，要跨过那门槛的时候，突然，双眼放大，嘴巴张得大大的。
　　“怎么啦？”
　　“‘冏’什么意思？”顾木白不答反问，实在是蹊跷。
　　“这个，象形字。用两跟棍子将窗户撑起来，光线便进来了。意思不就是光明吗？”捧场地一字一字缓慢地吞出答案。百花仙子狐疑地望了望神经质的顾木白，这一次，他又在想什么呢？真搞不懂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会发出知音感叹，原来竟如此之大错特错。
　　“你们看！”顾木白伸手一指，便指向屋顶。
　　众人寻他手指而去，阳光透着屋顶上的漏洞照了下来。恰好屋里空旷旷的只摆放了一张桌子。还真的挺冏的。
　　“哈哈。”过了一阵，大家互视了一眼，便大笑起来。阳光真好。
　　“你们没有见过更精彩的。要是下起雨来，整间屋子就只剩下这张桌子可以躲雨。”翩翩突然想起了那个雨夜，下意识地看了看桌子底下，那里藏着一坛桂花酒，这样想着，心中竟一股暖流穿过。
　　“那不就是‘网’！”为楚怜的这一惊人发现，大家又傻笑了一顿。只是每个人的心情却都不一样。
　　网？！原来一切早已注定好。翩翩将目光望向菲菲，却正好看见菲菲也正瞧着自己。天已经放晴了。如果是情网，倒是甘之如饴，如果是心结，如何一一解开。
　　“楚家在县城有许多房产，不如，你们搬去县城吧。小木屋太简陋了，城西又偏僻，你们搬去县城，我们也方便来看你们。”楚怜看了看小木屋，很认真地说道。
　　“我也赞成楚怜的建议。”顾木白点了点头，脸上却是少有的认真。
　　“谢谢你们一番好意，只是我舍不得门口的桂花树。”
　　“嘿嘿。”
　　“楚木白，我说我舍不得门口的桂花树，你傻笑什么？”百花仙子忍无可忍，这人怎么神经兮兮的。
　　“我姓顾！！！”那人咬了咬嘴唇，一脸委屈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口误，口误。”讪讪一笑。
　　生活慢慢恢复正常，由于不用再担心万花楼来找自己麻烦，百花仙子也可以放心地到县城卖糕点。在楚怜的坚持下，他们借了楚家的一个门铺。息乐在里面卖字画，而百花仙子则将糕点摆在门口。
　　“叶老爷，今天来看字画？快快请进。”
　　“这个姑娘，好生面熟。”那个被息乐唤作叶老爷的人看着自己，盯着自己看了许久，一拍脑门，“你就是那画中的女子！”
　　自己才知道原来息乐一举成名的那画，画的便是自己在为门前桂花树浇水的场景——
　　——“把我家菲菲画下来，到时候往摊子一挂，大家指不定以为是天仙。到时候上门求亲的人肯定是络绎不绝。”
　　那个时候，息乐原来是那般用心地画着自己。
　　今天又做了笔大生意，送走了叶老爷，重新整理了下字画，刚好店里没什么客人，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翩翩没想让菲菲知道这件事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不再画画，不是不画，而是画不了。叶老爷是个行家，自己的画被叶老爷看中，自然是大为增值。那日自己本来要和菲菲说这个好消息的，却不料在路上碰上了楚怜。于是一切开始变味。
　　“尝一下我做的绿豆糕。”那人带着些忐忑，将糕点递给了自己。
　　迟疑了一会儿，浅浅一笑，微微点了点头：“菲菲手艺真是好。”
　　百花仙子，听到这话眼泪刷地便掉了下来，她不是个懦弱的人。那夜醒来以后，但凡醒着的时候不管多么难过，自己都没有哭过。可是听着那人说“菲菲手艺真是好”的时候，却立马所有的委屈涌上来。
　　“对不起。”息乐呐呐地说了这三个字。但是对于百花仙子而言，这显然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