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识》明回

14、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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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仙子一阵心虚，便立马转移话题：“楚怜，你家门口摆的是什么盆栽。”
　　“牡丹。”回答的却是顾木白。
　　“木白倒是惜花之人，我与他虽是青梅竹马，但是顾家自十年前便搬到京都去了。想不到十年后再次相逢，却是因这花。”楚怜回忆起他们久别之后的第一逢。
　　“牡丹见多了，都不免落俗。初见那牡丹，万有想万没到这人间竟还能栽出这焦骨芳容的原貌。当时我是极为震撼。偏巧遇到了女扮男装的楚怜，便道了些感叹——”
　　“这二锅头酒性太烈，我怎么倒有些醉了。”楚怜扶了扶额头，双颊飞红，看来真是醉了。
　　“我扶你到房间休息。”
　　“菲菲，你和楚怜睡里面吧。我和木白两个人在院子打地铺便成。”翩翩叫住了扶着楚怜的菲菲。
　　“好。”能够这般和平地对话，直到今天依旧觉得是梦一场。
　　扶着楚怜在自己的床上躺下。听到外面——
　　“走，到院子，喝去。”听说酒是慰藉心灵的良药，是沟通友情的桥梁，看来此话倒是不假。
　　躺在息乐睡的担架上，感受着属于那个人的气息，原来自己是如此贪恋这个人。
　　“菲菲。”楚怜试探地问了问。
　　“你还没睡着吗？”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木白将话说白了。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恩——”
　　“万花节，我在门口摆上了一盆牡丹，楚家一如既往地收到了许多的拜帖。世人都爱牡丹，却莫名地将它庸俗化了。拜帖大部分是冲着牡丹的花开富贵——我的美貌，楚家的金钱地位。无趣极了。万花节反倒成了我的受难日。于是我便女扮男装。”
　　微微顿了顿，解释道：“有时候我会做一些叛逆的事。在大数人眼中，我是一个人人称颂的大家闺秀。赞美我的人，甚至不知道所赞为何？这个时候美貌甚至可以代替一切，如果还有不完美的地方，那也还有楚家的钱财做陪衬。”
　　“菲菲。”楚怜试探地叫了叫，确认菲菲是否还在听。
　　“恩。”
　　楚怜确定菲菲还在听自己讲话，便继续道：“我们初次见面，我女扮男装。见那人站在门口欣赏牡丹，眼里充满了赞赏。于是我好奇地走了过去。我问他这屋的女子如何？”
　　“他说虽未谋面，但是凭这花倒可以略猜一二。他说这是秋牡丹，暗含了三层含义，生命、期待、淡淡的爱情。这屋的女子该是个珍惜生命，不愿意庸庸碌碌过一生的女子。目前的生活或许一成不变，但是却对未来充满期待。她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她确信平平淡淡才是真。牡丹花并不是廉价之物，但是养它的人太多，却仅仅是跟风，竟使得它庸俗了。但是这花却保有它的焦骨花容，这女子若是站在大街上，也定当是光彩耀人。”
　　“然后，为这世上，第一个懂我的人，我动心了。”
　　“如果你先认识了息乐，你也会爱上他的吧？”百花仙子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举动显然也吓到了正专心讲述的楚怜，
　　“或许吧。如果的事谁也说不准。”黑暗中能够感觉到楚怜如往日一样微微笑着，“只是没有如果。后来我才知道，他竟然是我青梅竹马便认识的楚木白。小时候他胖嘟嘟的，想不到长大以后竟是风流倜傥的模样。”
　　“他博学多才，看了我写的词赋，他说缺了些韵味，多加揣摩，或许能成大气。为此，我四处寻找先生，只为成为他心目中完美的女人。继而我认识了息乐。息乐是个好人，可惜，与我有缘无分。我爱着的那个他——”
　　“他身上总有一股桂花香，竟是从他身上的桂木扇发出的。我问他可喜欢桂花？他说是的，而且他最爱吃的是桂花糕。那日我在你的小木屋闻到桂花香，我那个时候就在想这么好的桂花他一定喜欢。那个时候莫名的我有些妒意，我想或许他也会喜欢像菲菲这般的女子。只是没有想到，女人的直觉竟如此精准。”
　　“楚怜——”
　　“菲菲，不用安慰我，我很好。”
　　“木白喜欢的不是我，但是我爹却看出了我的心有所属，擅自做了主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时我反倒犹豫了。或许是我因为是被宠坏了。我知道先生喜欢我，我想选择爱自己的人，比选择你爱的人该更幸福吧，所以我来到小木屋，相约七里坡不见不散。”
　　“我在七里坡守着不见不散的约定，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
　　“对不起。”迟来的道歉，终于说出口，一下子仿佛卸下了难以负重的包袱。
　　“那时在街上遇到息乐知道你没有把我托你的消息转达给息乐的时候，我曾经气愤极了。”
　　“但是后来我却想明白了。我应该谢谢你。选择爱自己的人或许更容易一些，但是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幸福的。我是一个固执的人，在没有尽力之前放弃，我一定会有遗憾的。”
　　“是我对不住你。”能这样说出自己的歉意，心中反倒舒畅了许多。
　　“别说这样的话了，我现在挺好。你和息乐还好吗？在万花楼，感觉你们的关系有些微妙。是因为我的事吗？那日息乐在街上遇到我，我那个时候生气极了，我责备他为什么不来。知道是因为你没有告诉他我来过之后，那个时候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却没有顾虑道后果。其实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我，那个时候，我不该告诉他你喜欢他的事实”
　　“不要说这样的话。以前的事情我们都让它过去吧。现在这样很好。”百花仙子躺在床上，呼吸着专属于息乐的空气。
　　“恩。”楚怜的话中充满了信心，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要什么。
　　百花仙子躺在担架上，手中抓着白布。这幅武装，倒像是她刚来人间时的装束。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了吗？还能回到原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