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是赘婿？》大公海堂

74、第七十章 别人是别人

　　在顾千言睡下后，程俊安并没有立刻爬上床铺，他打算等洗衣机运转完毕，把衣服晒上后再去睡，反正明天早上的课10点才开始，熬到十二点睡也没什么。
　　他怕吵醒千言，便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闲着无聊，就从书架上找东西看，不过他也担心自己看书看兴奋了睡不着、或者书太无聊看睡着了，折中之后，选择翻起家里的老照片。

　　手上这本相册在这世上存在历时快二十多年了，俊安好几年没翻看了，确切说，快十年没看了，爸妈离家后，他害怕看这些照片，看多了也只会徒增伤悲。
　　在打开第一页的时候，程俊安就愣住了。

　　是爸爸和战友们的合照……
　　程衍一身军装，身姿挺拔，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他左边站着的是刘孟然，那个现在已经有明显啤酒肚的男人，当年也有这么瘦的时候啊。

　　右边那个人，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程俊安一时有些后悔，他应该早点打开这本相册的，这样就能知道顾千言的亲生父亲长什么样了。
　　他们，几乎一模一样。
　　顾念之的肤色稍黑一些，眉毛更粗浓，比起秀气的儿子，这个男人帅气不少，但气质和千言一样，在站着的七个人里，他是文艺感最重的那个。
　　俊安看着顾念之和程衍，仿佛看到了现在的自己和千言。
　　他们一样有过互不猜忌、掏心掏肺的青葱岁月。
　　可后来呢？

　　他们各自踏上不同的人生，结婚、生子，哪怕过命的交情，称衍再度见到念之时，也不过是看着他化为一盒骨灰，在奏起的悲歌中彼此阴阳两隔。

　　他想起千言之前说过的话。

　　长大了，该放手了……

　　做得到吗？

　　看着他和自己慢慢地生分，与他命中注定会在一起的女孩结婚。
　　程俊安默默地抿着嘴。

　　这就是他的下场吗？看着身边人一一幸福，唯有自己孤独终老？
　　他默默地把相册翻了一页，这次，他看到了程衍和露娜的结婚照。
　　对哦，组建新家庭的，不止顾念之一个。

　　奇怪，为什么，一次都没想过，自己也有可能结婚呢？
　　很快，程俊安明白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别人可能不一样。大部分觉得是幸福的这个所谓的未来，他想都没想过。

　　“嘀嘀——”洗衣机转到头了。
　　程俊安不再看那本相册，他把它放回原处，转身去挂衣服。
　　也许，他该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在顾千言和程百香交底之后，兄妹二人时不时会在微信上互发消息，讨论该怎么破局。

　　——“你要不要……试着喜欢其他人？”百香。
　　——“想啥呢，小脑袋瓜一天天的？”千言。
　　——“我记得初中开始就有不少女生跟你告白过吧？”百香。
　　——“我都给拒了。”千言。
　　——“你……”百香。
　　——“你怎么不问问他？他也一堆女生告白，一样拒了啊。”千言。
　　是哦……看着手机上信息的百香想到，虽然不像千言哥哥那样频繁，但成为超级英雄后的程俊安在同年级男生里还是很出挑的，她就亲眼见过有女生在放学路上堵着程俊安告白。
　　思索一会后，百香回复道：
　　——“咱也不清楚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不像你嘛。”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喜欢男的？”
　　——“？”
　　——“？？”
　　——“我知道有这类型的酒吧，去一次看看吧！看看你会不会对别的男的动心！”百香。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主要也挺好奇的，没去过，想看看，嘿嘿。”
　　接下来顾千言足足有半个小时没给程百香回信。
　　紧接着
　　——“我明天晚上不加班，搞起来啊，老妹！”

　　结束和程百香的聊天后，顾千言想到程俊安现在晚上都会来接自己，便又给他发了短信让他明晚别来接了。
　　——“有约？”俊安。
　　好家伙，是女朋友在查岗吗？
　　顾千言差点笑出来，带着点恶趣味回道：
　　——“有啊。”

　　感觉程俊安在那边思考了很久，才默默地回复道：
　　——“那你好好玩，早点回来。”

　　顾千言托着下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嗯，完全看不出来对面具体的心情呢。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觉得不是很满意，如果能看透人心的话就好了。

　　“千言，你过来一下，实验结果出来了。”黄峰把头探在在他的办公位上，正好看到这小子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还玩呢？不管工作了？”黄峰笑了笑，心说这孩子学会偷懒的速度倒是和一般人一样快。
　　“嗯，我来了。快点把数据记录下来吧。”顾千言站起身，准备和黄峰一起转移到实验室。
　　“呃？你不加班？”黄峰问道。
　　“嗯，今晚有事。”顾千言完全不吃普通社畜的那一套，不，其实他最近已经在忙于工作了。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黄峰在工作上太急于求成了，这给作为他部下的自己添了不少麻烦。
　　听到顾千言要按时下班的黄峰略微吃惊，很快也恢复如常。
　　这孩子今天特地穿得很时尚，耳朵上也挂着耳环，手腕上也配戴着运动手表，仔细看的话，还用发胶喷了个帅气的发型。
　　“嗯，行，今天周五嘛，早点回去。”差点忘了这还是个大二的孩子，而且也快成年，说不定入职这些日子，影响他谈恋爱了。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点。
　　顾千言背着运动包，坐公交车来到了市中心。他和百香再约好的地方汇合之后，当妹妹的那个直接腕上他的胳膊，两个人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一对情侣，只是亲昵惯了，他们自己意识不到。

　　他们根据地址来到百香之前所得知的酒吧，这个女孩也不是随便找的地方，她事先调查过，知道这里是清吧。
　　她和千言都没有去酒吧的经验，二人也不喜欢吵闹的地方。这样稍微安静的轻音乐酒吧，对他们来说正好。
　　这里不像那些以热舞为主的地方，门口没有人拦着检查。不过，百香领着千言在吧台坐下点酒的时候，她也注意到，这间酒吧里，似乎，就自己一个女生。
　　酒保看到这样的组合上门也是略微吃惊，但他很有职业素养，颇为礼貌地从旁敲击道：
　　“您好，想喝点什么？请问二位事先有在app上看到我们家的介绍吗？”
　　百香看出他的顾虑，便笑道：“我们是兄妹，没走错，今天我是陪他来的，不要误会。”
　　就相貌上而言这两人完全不像是兄妹，但平常也有男女组合的Gay密来，所以酒保也没说什么。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千言，凭经验就知道，这位怕不还是个孩子，表情挺生涩的。
　　不过，长得倒真好看。
　　见他们两笨拙地开始看酒单，他本想上前提醒对方买些度数低的。
　　“两杯绿之星吧，我请二位。”一个身着西装，高个的男人说道。
　　“这……”顾千言还是第一次被陌生人请喝酒，他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就听对方笑道。
　　“两杯酒而已，不至于这么不赏脸吧？还是……二位还没到喝酒的年纪？”
　　其实还真没到，但程家这几个孩子在尤里外公的熏陶下酒量都还行。千言也不再拒绝，而是微笑道：
　　“谢谢你，呃……”
　　“谢弦，琴弦的那个弦，我应该比你大，喊我弦哥就好了。”谢弦端着酒杯，微笑着抿了口。
　　顾千言也为自己和妹妹做了自我介绍。
　　酒吧人渐渐多了，似乎是怕两个新人听不到自己声音，谢弦挪了挪位置，坐到了顾千言的身边，这少年似乎是立刻就对这种距离感到了不适，看人的眼神都躲闪起来。
　　“社恐？”谢弦笑着问道。
　　“啊？会吗？”顾千言抓了抓头发。
　　“有哦，你自己不觉得，不过一旦陌生人靠你太近你就会不自在。”程百香咬着吸管，替义兄解答。
　　顾千言有些不好意思，道歉道：“您别介意啊。”
　　他交流的态度肉眼可见地积极了不少，谢弦也笑道：“你们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看你还小，怎么？没接触过同类人吗？”
　　“唔，怎么说呢。其实，是我有喜欢的人，我不知道我是只喜欢他，还是别的人也可以，所以……”
　　“哈哈。”谢弦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指着那张秀气的脸，笑道：“你果然还是小孩子啊。你呀，跟我见到的天生就喜欢的男生的那种不一样。那一类类型比你这样的要像女生。”
　　“是吗……”千言在这方面的认知很少，也没接触过，这都是他第一次来。
　　“小弟弟，你要是这么不确定，那你跟我走一趟，我教你如何了解你自己，如何？”谢弦说着话就把手搭在顾千言的肩膀上。
　　顾千言用眼角余光看了眼那只搭着自己的肩膀的手，对于眼前之人的目的已经了然于心。哪怕理智在告诉他应该礼貌点，他还是没忍住拍掉了这只手。
　　“抱歉，我想起还事，先走了。”丢下一口没喝的酒，少年闷闷不乐地离开了这个待了还不足十分钟的地方。
　　“千言哥！你等等我！”百香喊道，她转身对谢弦双手合十，以表歉意，然后就把面前两杯酒一饮而尽。
　　“唉！悠着点儿！”谢弦和酒保都很惊讶一个小姑娘居然可以一口气喝完两杯酒，关键是她喝完后还跟没事儿人一样，拜拜手就走了，步子都不晃一下。

　　百香追上了千言，这会天有些冷，顾千言也没跑太远，他只是想离开那个环境，并不想让妹妹跟着挨冻。
　　“走吧，找个咖啡馆坐坐，外面冷。”看着追上来的程百香，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说出来的话都冒着热气。
　　“千言哥哥，看来，其他人，你都不行呢？”百香搂着他的胳膊，一只手开始翻看附近有没有可以坐下喝茶的地方。
　　“嗯，老实说，他靠过来的时候，我感觉有些恶心。”顾千言叹了口气：“不喜欢，就是不行，我只能接受他一个。其他人，都不行。”
　　百香沉默了一会，又把他胳膊搂紧了些，笑道：“放心，如果你去告白，他没拒绝，我就应援到底！”
　　顾千言也伸手抱住了妹妹，他爱着程家的人，虽然方式不同，但爱着他们每一个人，他们就是自己的全部。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