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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特殊的新婚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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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间的情事本来就只隔着薄薄的窗户纸;一旦捅破,就通通透透。
妮妮和学政的关系终于大白天下了。从小小的暧昧直接跳到了亲亲热热手牵手,让雷一虎大呼受不了:“你是不是给这个小子下药了?怎么一夜不见你们就黏糊在一块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好照葫芦画瓢,搞定那个小丫头。”
这怎么好说出口。被追问烦了,妮妮就顺口说了句:“我们是两情相悦,一拍即合。你那是单相思,没有参考价值。”
“你想好了,真的是喜欢他?”雷一虎目光闪烁:“不是一时迷惑?因为他的性情和我们的太不一样了。”
什么叫“一时迷惑”?妮妮不爱听:“等你多和他交往一段就知道了;他是个蔫坏,根本不象平时装出的那样。”
对于和雷一虎之间所谓的“前情”,妮妮已经向学政解释过了。他听完后,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说了句:“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原来那个样子,想让男人动心可真有一定的难度。”
切!那他自己不是男人?
不过人家说的好,答的也巧妙:“如果在大街上遇到那样,恩,有些粗野而且其貌不扬的女孩子,应该是不会有深入交往下去的兴趣的;不过,我们不同,我们是故交;就因为这,才能在交往过程中发现你的优点。你看——你是不是不明智,人为地为自己设置了障碍?”
这话确实让她很是丧气。她多希望学政能说是对她一见钟情,就象雷一虎对小雅那样。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不可能——可学政连哄她一下都不愿意:“那你现在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我的美貌?又印证了我原来的话。”
这番话,让他足足笑了两分多钟。妮妮愤怒地瞪着他,直到他边拉脸皮边开口:“笑死人了。妮妮,你现在也绝对算不上大美人,只是个清秀而有灵性的小姑娘而已。偏偏,我就喜欢这样的小姑娘。”
他摸了一下她的脸蛋:“所以,小妮子,你不用太担心。我是经受过革命考验的。从学生时代起,倒追过我的女孩子,不夸张地说,有个四五个了,还真有两三个算得上美人;再说,你最难看的时候我都见过了,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我发誓:绝对不是贪图妮妮小姐的‘美色’;好了,放心了吧?”
妮妮撅着嘴,这样的答案——虽不标准,可也能勉强接受;而后,她又问了个女孩子基本都会问心上人的问题:“那你喜欢我什么?”
“你先说——你喜欢我什么?”皮球又踢了回来。
“喜欢你——帅气······”
“果然也是单细胞。”学政笑话她。妮妮才发现自己和雷老虎果然是天生一对,亏自己还振振有辞地教育过他。
“那是最初的想法嘛!还喜欢你的成熟,还有偶尔一点点的坏!哎呀,不说了,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因为你是你啦!”妮妮才不会脸红,现代女性的宣言就应该是:爱要勇敢说出口。可惜,她最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说完后脸蛋上立刻飞上了红霞,那难得的娇羞让学政忍不住拥住了她:“对啊,就是因为你是特别的妮妮。”
投机取巧!妮妮发现自己和他较量时——总是无法占上风。真是太恼火了。得想办法扳回来。她暗下决心。
······
甜蜜而幸福的日子总是流淌得特别快。
不知不觉中,寒假到了。
可惜,学政不放寒假,所以妮妮只得去骚扰刚考完研究生的雷一虎。让她不解的是最近发现考完闲下来的他还没有之前那样热衷于追求小雅了,所以想去套套话。
“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合适,自动放弃了。”他拿张<<足球>>报,漫不经心地翻着:“我和她怎么培养都没有共同语言。小姑娘好象也不太好伺候。”他看上去有些心烦,也不看她。
事情有些古怪。妮妮围着他转了十几圈后,他居然都不理会她。这挑起了她的好奇心。虽然知道在人家失恋的伤口上撒盐巴有失厚道,还是厚着脸皮凑了过去:“是人家不要你吧?你小子还能主动放弃这样一朵鲜花?幸好你没有下毒手,要不然人家都会说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她习惯地揉揉坐在电脑椅上的雷老虎的头发——他的头发很硬,现在已经剪短了不少,由原来的西瓜皮变成了板刷。
“妮妮,我警告你——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别,不要总动手动脚!”他的语气很认真。一贯嬉皮笑脸的他很少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所以妮妮觉得非常没有面子,当即就火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动手动脚?呸!失恋了不起啊?以后不要上我家求我!你八抬大轿我都不过来!”
想想就生气,尤其是等了一整天,连个道歉的电话都没有等到,妮妮更是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里发。这种时候,男朋友就是充当沙包的第一人选。所以,她勒令学政下班后陪她去夜市泄愤。她连比画带控诉,发了将近二十分钟的牢骚,还顶着寒风吃掉了四根蛋筒冰激凌,那火才勉强压了下去。
学政提着个纸袋子,跟着她,耐心地听她发牢骚,细心地帮她收拾着她买的那些小零碎。按照他以往的习惯,妮妮买这些当时贪新鲜拿回去只会放在那儿招灰的东西,他一定会拦阻;可他看出来了,今天小妮子确实是火大,不想扫到台风尾还是小心为妙。所以等他们九点返程时,那个纸袋子已经装满了。
回家时,妮妮在楼梯口碰到了雷一虎。她轻蔑地“哼——”了一声,当他是空气,直接从他面前过去,还故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倒是学政,亲热地招呼了一声。
大小零碎在床上摆开,妮妮开始后悔了:“你也不拦着我,怎么买了这么一堆破烂。等妈妈回来看到了,又要唠叨我。”
“那也得拦得住。我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妮妮发现他确实非常狡猾,是只老狐狸。
在倒出来的一堆东西里,妮妮发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一端详,是邮寄的,收件人写着学政,不禁好奇心大起,就动手想拆,被他轻轻拿走了:“这不是给我的,你不要动。”
“什么不是给你的?收件人不就是你?”妮妮疑心大起:“难道是你老情人给你的裸照不成?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学政啼笑皆非:“你——唉,就知道瞎想。这是妈妈寄给我的。虽然我还没有拆——不过我想,这个应该是她送给爸爸和叶阿姨的新婚礼物。”
温伯伯和叶阿姨前几天已经正式结婚登记了,据说不准备办酒席了,只是准备单独请朋友聚聚算是庆祝。妮妮家、一虎家都被邀请于这个周末去他家吃饭。
看妮妮还是一脸怀疑,学政摇头笑话她:“真是,疑心病这么重,我拆开给你看吧,省得你晚上睡不着觉还半夜打电话骚扰我。”
他这么说是因为妮妮有前科。某日走在街上,妮妮突然扯他一下:“快看,前方有美女!”他一看,还真是,相貌酷似那个宝岛第一美女,于是就多看了两眼;收回目光发现她的眼光正想杀人:“色狼!见到女人就抬不动腿了?”大呼上当,一路陪小心。回家前妮妮还郑重告诉他:“我还没有原谅你。”果然没有原谅他,凌晨两点,他的手机铃声大作,这位小姐哼哼唧唧:“都怪你!我做噩梦了,梦见你和牛魔王的二奶跑了!你赔我,你得给我压惊!梦里你都这样,现实中还不定怎么样呢!”·#¥%*…………*&&^%$当时他那个恼火和郁闷哪——怎么一开始没看出她是个醋坛子?果然是个母老虎!
妮妮曾得意地说:“母老虎有什么不好?乖,你一定要听话,做个乖乖的小猫咪,你听话我怎么会发威?”他险些吐血——这不是颠倒乾坤吗?让他当任她摆布的小猫?不可能!就算再怎么驯化,老虎也最多会变成野猫!不过这话他不能当着她的面说,那岂不是自找苦吃?在她面前,他可是这么说的:“我知道了;如果我们之间出了问题,一定是我的错;如果我觉得自己没有错,一定是我体会不够深刻,需要再深挖;至于什么对什么错,参考你的标准,OK?女孩子真是不讲理!”就这话,还惹来了她一阵拳脚按摩······
拆开一看,是一个首饰盒。盒子里有张粉红色的卡片。妮妮一看立刻一吐舌头:果然是新婚礼物。是一只镯子。看那青绿色冰凉的材质,应该是玉的。
“阿姨真大方,要是我,绝对不会给自己离婚的爱人送上这样的祝福。”妮妮握着冰凉的玉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男人总这样喜新厌旧。女人该怎么办?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还必须大方地接受他们的错误?!”
学政伸出手握住她的,认真地看着她:“妮妮,首先你要知道:一对爱人分手,并不一定是他们中的哪个犯了什么错;大部分夫妻分手是因为他们感情出了问题。不能简单地归结于喜新厌旧。感情的事本来就很微妙复杂,很难用个对、错形容。”
妮妮觉得心里有些堵:“你们男人就是会找借口。”
“不是借口。妮妮,其实,爸爸妈妈离婚,如果按你的理解,非要找什么理由,可以说是因为妈妈找到了比爸爸更能带给她幸福的男人。这事儿,爸爸不让我告诉别人,我告诉你,并不是想让你知道他们之间问题出在那儿,而是希望你了解:婚姻出了问题,双方一定都有责任,不要对男人总存在成见,那样你会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问题,时间长了,真会出大问题的。”
妮妮真不敢相信:记忆中,学政的妈妈是个温柔娴熟的女人,爸爸曾经一度艳羡地让妈妈好好学学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们刚离婚时我也很难过。可你看现在,他们没有对方,过得比以前还要好。这就够了,心已经不再一起了,何必勉强他们在一起。”学政的语气冷静;妮妮突然觉得他覆盖住自己手背的手心的温度已经抵挡不住掌心那支玉镯沁出的寒意。
“学政”,她低头,没有勇气看他那坦诚的眼睛:“你的心——也会变吗?”
果然,他的回答是一贯的理智:只要事关原则的问题,他的回答总是那样坦白,坦白地足以摧毁她这个小女孩对爱情的绮丽幻想。他轻轻说:“任何事物都在变化;变是一定的,不变是相对的。小妮子,如果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一辈子只会爱你一个,那是在骗你。时间会检验一切,也会证明一切。”
妮妮的心,仿佛掉进了深冬冰冷的深潭:“你都不愿意骗我一下吗?别人都会说: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我会爱你生生世世。”
“傻妮妮,我们都是独立的人,我们活着有自己的责任;殉情的事古往今来就有,但不代表就是理智和应该的选择。诚实地说:现在的我,真的希望能和你一起牵手走完人生;可我不知道,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五十年后,我还会不会这样想;妮妮,难道你就能毫不犹豫地告诉我你可以吗?”
妮妮结舌。她只是烦躁地捏着那冰凉的玉镯,却答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