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人》木槐鬼

2、小九

　　叶落看看恶鬼，再看看犯花痴的刘长明，心中一阵恶寒。
　　要是刘长明发觉这美艳的南先生是个带着画皮的恶鬼，估计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不过叶落并没有戳破这一切，
　　南先生看样子不过是个几十年道行的小鬼，应该只是今天的小菜。在闹市之中，光天化日之下，让鬼来给人唱戏，这漪怡楼背后的主人还真是有些本事。
　　真正的主菜还在后面。
　　“真丑呀，第一次这么丑的鬼”叶落的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声音清脆如银铃，带着些童稚，。说罢，一双胖乎乎的小黑手搭载叶落的肩上，轻轻地捏着叶落的肩膀。
　　“小胖，我回来啦。”来人说到。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叶落无奈的说到，“说吧，又闯了什么祸事了。”
　　“没有没有，我刚刚是去做善事了。”
　　一旁的刘长明也发现好像后面有人，他回头一看，刚刚被南先生撩拨起来的欲望顿时烟消云散。只见来的是个黑胖小伙，年龄不过十四五六，长的人高马大，满脸横肉，巨丑无比，是那种可止小儿夜啼的丑。五官攒在一块，随意的涨了长，脸上还都是大大小小的麻子，像是画了张万国地图，星罗棋布。
　　人和声音严重不符，稚嫩的少年音配上这副尊容，有些特别的反差。
　　他穿着件男式西装，梳着整整齐齐的油头短发，正站在叶落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
　　“叶先生，这，这位是？是您的随从？“刘长明不知为何脸红的憋了半天，才堪堪说到。
　　“姑奶奶是你爷爷，小胖，要不要我把他解决了，看起来肥头大耳的，能吃好几天呢”年轻人一听这话，气呼呼地地对着叶落说到，说完瞪了一眼刘长明，高大的身材配上那气势汹汹的语气，活生生一个人间夜叉。刘长明不过是个普通人，那里见过这种情况，顿时有些怂了。
　　“刘先生莫要见怪，这是我的远房侄儿，乡下人，非要跟我来见见市面。”叶落微笑道。刘长明虽然被怼了一句，但没敢说什么，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叶落。毕竟，带着侄儿来逛妓院的人实在不多。
　　而且还是这么丑的侄儿。叶落仿佛可以听到刘长明在内心偷偷吐槽。
　　“小九，还不赶紧给刘先生道歉。”叶落用手敲敲了小黑胖的头，示意他赶紧道歉。
　　刘长明看着这个膀大腰圆的”小九“正用铜铃大眼盯着他，顿时就没有气了。”哎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孩子吗，活泼一点很正常“
　　小九在叶落身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但看见叶落颇为不善的眼神，赶紧低下头去，讨好似的给叶落继续捏着肩膀，看样子老实了许多，但眼睛还在滴溜乱转，不知道再想什么。
　　“好了好了，坐吧，一会就要好戏要开场了。”叶落道。
　　他们说话间的功夫，南先生早已上台，吹拉弹唱都已准备妥当，这戏马上就开场。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死鬼而已，长的那么丑还有人看”小九撇撇嘴，不屑的大声说到。”戏唱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说什么呢，小鬼”有人不满地看着小九， “小朋友侬不懂戏就不要多讲好伐” “你这个小娃娃，说啥子嘞“
　　能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有些涵养。但这合欢花香除了催情，还能刺激人的心脏与肝脏两部，引动心火。
　　所谓五脏所藏，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肾藏志，五神五志与脏器关系紧密，这合欢花，能够影响人的五脏，以此来控制人的喜与怒，无限放大这两脉的情绪。所以在座的大部分人现在都像是火药桶，一点就炸。甚至叶落一开始都有些受到印象，更不要说普通人了，所以一听小九这么说南先生，顿时就有人不干了。有些脾气火爆的甚至撸起袖子准备上来直接动手。
　　“说的不对吗，也就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一叶障目，全然不见
　　”叶先生，不管管你的侄儿吗，“刘长明小声说到，”虽说童言无忌，但难免有些人小心眼，大家都是来开心的，这么做得罪众人，也不好吧“
　　叶落听完只是笑笑，并没有阻止小九的意思，反而一直盯着台上的南先生，若有所思。
　　突然一声锣响，大戏开场。一阵悠扬的古琴声响起，伴着各种乐器，混在一起，宛若仙乐，一时鱼龙舞，一时寂灭生。如怨如诉，如歌如泣。
　　南先生身着锦锈华袍，随着乐声起舞，似若无骨，娇媚万千，一低头，一蹙眉，皆是可怜可爱。所谓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一时间，满堂皆寂，人们都沉浸在其中，无法言语。
　　伴着这舞，南先生轻轻唱到：
　　曾记得他定情私语话衷肠，一些儿瞒不过咱雪衣娘。又谁知那海誓山盟皆是谎，你弃旧怜新抛得奴我孤苦凄凉。旧日恩情你全不想，你忘却了灯残画阁、月暗星稀、迟松钮扣、重整翠翘、曲效于飞、怎样的偎依，往事思量怎不悲伤？私拭千行泪，我暗断九回肠，为郎憔悴我却羞郎。
　　“唉，都是可怜人”叶落突然发出感叹声，他向来不是个看重外表的人。其实在叶落心里，无论是人，鬼，妖，魔，都毫无分辨，只是这世界有着各种规矩，人有人界，鬼有鬼处，若当真有一天百鬼夜行，阴阳无界，则是人世间的灾难。
　　“小胖，我觉得这丑鬼唱的不错唉”小九惊讶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