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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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在一切训练开始之前，我要你们先掌握这个。”
一段陡峭的崖壁前，巴蒂安教官双手背在身后，声音浑厚有力。
他侧身展示了一下自己身后的几台高大三脚装置，视线从眼前的训练兵们身上一一梭巡而过。
“现在，你们剩下的九十八人每十人为一组，剩下的八个人为一组，每组使用一台悬挂装置，跟着教官们进行学习！别让我看见你们偷懒，明白了吗？！”
“是！！”
“——开始了啊，适应性判断。”
十几米远处的后方，多米尼克·罗迪领着助手希基，缓步从一个个装置前走过。
“这种判断有什么意义吗？”希基好奇的询问着，“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吊根绳子而已，一般没有人办不到吧？”
“话虽如此，但仅仅从这个基础的阶段，就能看出资质的不同了。”
罗迪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依次观察着几个分组的情况，“一个人是否有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的天赋，也能通过这种简单的测试看出来。——哦，快看！”
他突然眼睛一亮，快步朝左数第二个小组走去。
希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令人见之难忘的少年。
这世间就是有一种与别人都不同的人，哪怕身上穿着千篇一律的军装，周身那股凛然淡漠的气质也能让人一眼就瞧出他的独特。
此刻，身材颀长的樱发少年将悬挂用的钢丝扣到腰间特制的皮带上，神色平淡的被吊离地面，悬在空中的身体轻易就找到了平衡，没有发生任何摇晃，像是与风融为了一体。
“他肯定一下子就知道该如何做了吧。所谓的天赋，就是这么回事啊。”
罗迪看了一会儿，难掩赞许的点头，“之前的越野跑，这孩子好像也是前几名回来的？他叫什么名字？”
希基回忆了一下：“记得是叫艾德勒……没有姓，是个来自史托黑斯区的孤儿。”
“是吗。”
罗迪了然的点头，又看了看右边的小组，将吊线上满脸无聊的的米克·扎卡里亚斯收入眼底。
“看来今年的新生都很值得期待啊。”
他温和的眯起眼睛，愉快的背起了手。
*
日头正高时，一上午的测试终于宣告结束。
短短半天便憔悴不堪的训练兵们，得以在今天余下的时间里休息，以迎接从明天正式开始的训练。
当然，在那之前，他们还要聆听菲涅·巴蒂安总教官又一次的训话——
“每月月底有三天休息时间，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离开营地！”
“晚上熄灯的钟声一响，所有人必须回到兵舍，第二声钟声一过，必须睡觉！”
“训练兵之间严禁发生私斗，被发现后不论谁对谁错，双方都要受罚！扣除总分十分！”
“内务检查的标准和值日打扫的注意事项，一会儿会有专门的后勤教官叮嘱你们，到时候全都给我认真听！要是宿舍卫生搞得不好，或者轮到你们打扫卫生的时候结果不达标，那个宿舍全员都要罚跑，再加倒马粪一周！”
“剩下的纪律都贴在兵舍的墙上，回去之后也给我全部背下来！”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
已经在短暂的训练中变得战战兢兢——咳——严肃起来的训练兵们大气都不敢出，整个队列鸦雀无声。
然而，就在巴蒂安教官要宣布解散时，一个训练兵却颤巍巍的举起了手。
“报告教官！我的宿舍只剩三个人没有被淘汰，以后要是轮到我们宿舍去打扫马厩什么的话……那、那个……”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巴蒂安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含着恶意的微笑。
“缺了人的宿舍会互相合并，我不会让你们有借口逃避处罚的，放心吧。”
“……”
看着那抹能吓哭小孩的狰狞笑容。
所有人齐刷刷的打了个寒颤，内心欲哭无泪。
——所以。
米克·扎卡里亚斯提着自己的一大包行李，站在新宿舍门口，看着对面一脸痴呆（米克个人语）的樱发少年青筋直跳。
“——为什么我跟你这个让人火大的面瘫脸会分到一起啊？……喂你这混蛋给我听好了，要是敢连累我因为卫生问题受罚，老子一定揍得你满地找牙！”
绯世无动于衷的瞥了他一眼。
他提着自己的行李，漠然的转身进了屋子。
米克：“……”
——火大！！
二十分钟后。
樱发少年从上铺翻下来，将抹布丢进水里，无视了对床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家伙——没错，就是“和颜悦色”“请”走了床铺原主人，硬要睡在他对面下铺的米克青年——提着木桶走出了宿舍。
在他走后，米克见鬼了似的盯着对面上方那张干干净净，仿佛在闪闪发光的床铺：“……什么？”
一心想找对方麻烦的青春期叛逆青年米克黑了脸，在绯世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按捺不住的蹦起来，不信邪的蹿到他床边敲敲打打，龟毛到连床缝都伸进手指去检查。
但是。
就连他根本不会想到去打扫的角落，都被绯世擦得一尘不染。
这么一张老旧的、落满灰尘的床，经了绯世的手，居然已经干净到完美无瑕，整齐到令人发指。
挑刺青年米克吃惊的坐回床上。
……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没忍住在绯世回来后这样质疑道。
绯世立在自己床前，一边用手帕擦着刚刚洗好的手，一边斜眼居高临下的看向了他。
米克冷不丁对上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绿眼睛，猝不及防的一愣。
高个子的少年此刻立在傍晚的夕阳中，出众的五官愈发显得精致英俊，有股远超常人的帅气。
他脱去了外面的军装外套，上身只穿一件挽起了袖子的白衬衣，露出一截锻炼到精实的小臂。
一丝不苟整理好的固定皮带箍在他身上，愈发显得他腰杆笔挺，身量颀长而充满力量。
绯世俯视着突然就盯着自己出神的青年，一点都不友好的回答：“我有洁癖，不希望别人碰我的床，或者未经我的允许乱动我的东西。知道了么，米奇？”
米克：“……谁是米奇啊！！”
莫名的气氛瞬间被破坏，压抑许久的怒火一下子占据了米克的大脑。
他面色不善的站起身，凭借身高优势凶狠的盯着绯世，粗声粗气的说：
“你以为谁稀罕你的东西吗？告诉你，你身上那股让人反胃的皂角味，我就算隔着十米也能闻得出来！”
绯世由下至上的望着他，虽然在身高上处于劣势，但那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神，反而让米克更为忌惮。
“你好像一直都对我很有意见。”
樱发少年冷漠的点出了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
米克冷笑一声，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没错，老子就是对你这种自以为多了不起的人看不顺眼！像你这样想去内地过好日子的家伙身上的气味，简直跟腐烂的狗屎一样让我恶心！”
“……”绯世看不出情绪的望着他，“你的嗅觉很灵敏？”
米克挑衅的抱胸：“那又如何？我在我们村里，可是被称作‘猎狗米克’的！”
“……是么。”绯世的表情模糊了一瞬。
见他们两个人的争吵声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屋子里一开始还不敢出声的舍友们终于坐不住了，此刻都试探着上前来劝说。
“那个……也没什么大事，你们就别吵了吧？”
“是啊，大家以后都是一起生活的舍友，关系闹僵了多不好！”
“别忘啦，私斗是绝对禁止的，你们也不想一开始就被扣分吧？”
“就是就是……”
“呵，听见了吗面瘫脸？私斗是扣分的！”
米克听见其中一句，颇有些嘲讽的勾起唇，见绯世不再说话，便以为他是怕了。
“我劝你最好别太嚣张，否则你可就去不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内地了！到时候可别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鼻子——”
“那种事无所谓吧。”
冷然无谓的声线突然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沉默了片刻的樱发少年掀起眼帘，深不见底的瞳仁将愣住的米克整个人收入其中，如深渊般仿佛要掉下去的感觉让米克下意识住了嘴。
——从堆满尸体的地狱里跋涉而来的人，和自小生活在和平中的人，气息是截然不同的。
此刻的米克并不知道内情，却已经鲜明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差别。
——只是一个眼神，他竟然就被绯世完全镇住，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
这对一向自信甚至自负的他来说，完全是前所未有的。
“你其实没必要把看我不顺眼的话说出来。说实话，你的看法，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不打算跟你们搞好关系，也没兴趣跟你们扯上羁绊。”
绯世并不在意他这片刻的怔愣，只是用自己独有的冷淡语气，平静的说出话语。
然而语末，他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米克，碧色的眼中光芒散尽，一瞬间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晦涩。
“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
“——我最恨的东西，就是狗。”
听完这句话后。
米克猛地瞪圆了眼睛，眼底放射出可怕的怒火，抬手就要出拳。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呼哨声，夹杂着几句热烈的讨论——
“快去看啊！艾尔文和奈尔又打起来啦！”
“哎？又是因为玛丽吗？他们两个还真是痴情啊哈哈哈……！”
——风中传来磁性低沉的男性嗓音。
正在跟米克对峙（米克个人认为）的绯世转过头，立刻被格斗场上某人的嗓音吸引了注意力，毫不在意的将米克晾到了一边。
他透过窗户，精准的望向了那个被众人包围，此刻正在用出众的浑厚嗓音说着话的人。
就在他看向这个人的同时，不知是不是巧合，背对着他的金发青年忽然似有所感的扭头，大海一样包容浩瀚的双眼在人群中扫视了几圈，又毫无收获的转了回去。
兵舍之中，绯世无动于衷的将米克青年的怒吼当做耳旁风，难得不是对周围的人毫无兴趣，而是有些在意的从围观的训练兵口中得知了那个青年的名字。
——入团至今已经是第三年的前辈，即将毕业的首席热门人选，头脑和身手都是当之无愧的实力者——
艾尔文·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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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2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