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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坦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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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对上沉璧那双柳叶眼,淡淡点了点头,却也看向了沉璧光洁的肩颈处,望进了那件薄衫里的浅粉诃子,循着那道幽深的沟壑。
她肤白胜雪,其实着粉色甚是好看,只是平日里素衣素服,从来不显。
到时今日,这般不加遮掩,公孙约若再进一寸,恐也看了去。
所以高彦并未叫公孙约触上沉璧,只将沉璧那具纤柔无骨的身子挤进了墨绿色的大氅中。
“不知道冷?”
沉璧有些烧,身上也灼热的烫人,高彦身上冷着,轻易便觉出了沉璧的不对,蹙眉看着她,全然将一旁的公孙约视若无物。
“我..并不冷。”沉璧也不知高彦为何忽然到此,此时被男人蜷着全身,挣扎着动了两下。
“是他带你出学士府的?”高彦到底劲头大,不由得沉璧动弹,便压着人,看向了公孙约。
学士府那夜,沉璧心中一直记得,知道若不是公孙约,自己恐怕并不能等到高彦,因此她对公孙约存着几分感激。
殊不知这几分感激,却叫高彦甚是不悦。
“相爷自将这位姑娘落在学士府,便是满不在乎,怎么现在倒这般袒护?”两人的谈话并不避讳,公孙约听了,也笑着回了句。
“本相护着自己的女人,公孙大人竟然也要管?”
自古男人最了解男人,公孙约方才变想近沉璧,揣着什么心思,高彦也不会看不出,只是这般袒护的大张旗鼓,倒并不合平日高彦平日那淡然处事的模样了。
“丞相要管自己的女人,下官倒不管干预,只是这位姑娘乃嫌犯,势必要同下官走一趟京兆府的。”
如今朝中已无李连,便是高彦只手遮天,小陛下扶起公孙约,便是要权衡,也分了高彦的权势。
到底是小陛下的人,因而高彦要忌惮,可那只限于公孙约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彼时公孙约却借着陛下,要伸手来夺他瞧上她的人,未免太过不自量力。
“人是本相杀的,你只管告知陛下。”
说罢,高彦便将沉璧牵过,当着众人,上了木廊。
高彦来的突然,沉璧也未从错愕中回神,但看着高彦那高大的身影,心下便松了口气,跟着高彦离开。
东暖阁高彦来过许多次,高彦倒也熟练,大步入了暖阁,引着沉璧的手也一松。
宁太医一直在东暖阁候着,只想着赶紧为沉璧诊了病,离开这风俗之地。
见高彦,宁太医也一愣,目光顿在沉璧身上,老态的面容上现出一丝疑惑。
高彦见到宁太医,脚下步子一顿,侧目看着身后跟着的沉璧:“你还烧着,这是宫里的太医。”
宁太医并不愿意为沉璧看身子,但眼下高彦再次,宁太医面色也收敛了些,为沉璧开了副汤药,方才抬眸看向了高彦:“这位姑娘只是入骨的寒症,多加调养便是,倒是相爷,犯了头风,怎还出来了?”
高彦有头风,发起病来的确该卧床静养,他自己也清楚,今早他还决定了不来看她,可甘信带着那太医一走,高彦便马不停蹄的追了来,到底是心头不放心,谁知道一来就碰上了这些事。
本不是想与沉璧说这些,但此时宁太医一提,高彦也顿了下,坐在罗汉床的身子微微侧了侧,看向窗外的画舫巷:“本相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宁太医若无事甘侍卫已在巷口等着送太医回宫。”
“是..”宁太医虽紧张高彦的身子,但对于高彦与沉璧之间的事,并不在意,眼看高彦赶人,宁太医也只好离开。
宁太医出去,吹雪也不宜久留,带上门离去,沉璧却也抬起了双柳叶眼,见着坐在临窗下的罗汉床上,轻声道:“你...头风又犯了吗?”
“过来。”高彦并未理会沉璧的话,伸手朝着沉璧招了招。
被高彦这般叫惯了,沉璧下意识就走到了高彦跟前,看着高彦身上的大氅:“妾伺候相爷把大氅解了吧?”
眼下正值天热,高彦身上又穿着大氅,沉璧只觉得有些热的慌,上前扯了扯高彦的衣袖。
“你自己还烧着,闲不下来?”
听甘信说,平日成云有个头疼脑热,那都是不肯起床的,但瞧着沉璧还杵在跟前,高彦伸手便将人拥了过来,坐进了自己的怀中。
大抵是念在她不舒服,高彦并没有气着她,伸手挑起沉璧光洁的下巴:“与公孙约是怎么回事?”
沉璧自然不知道高彦心里如何想,也不觉得高彦会因此事吃醋,轻描淡写道:“是他将我带出学士府的。”
“如何带出学士府的,你是否求了他?”沉璧三言两语的答案,高彦并不满意,拇指轻轻摁住了沉璧下唇,有些吃力。
“疼..”唇齿相依,高彦又用了力气,沉璧只觉得下巴齿床被摁的疼,两道黛眉蹙起,握住了高彦的手腕。
“本相问你,是否求了他?”到底是怜惜,高彦轻轻松了手,继续道。
“没有。”求人倒不曾,沉璧也怕高彦生气,连忙摇了摇头。
“恩。”高彦却也不尽信,但看着沉璧那双清冷纯真的眸子,也未说出什么。
以沉璧的姿色,蛊惑个少年公子,本就轻易,更何况公孙约也正值少年。
教坊里的那个阿业,高彦并不放在眼里,但公孙约可是朝中新贵,身份地位自然不同。
然而他这些顾忌,沉璧到底不知,只是乖乖的由他抱着,半点不该放肆。
“周嘉,本相有意赎你。”高彦看着怀里那无心无意的姑娘,顶了下膝盖,引得沉璧一颤。
“你别动我...”沉璧禁不得高彦这戏弄,身子不稳,连忙环住了高彦的脖颈。
那双玉臂纤长,浅粉的衫子从滑至肘臂处,露出精致的腕骨,豁开大氅带出一股幽香怡人的金桂香。
她肌色本就白,此时横陈在人眼前,便叫人心间动荡,高彦眯眼,将沉璧只手臂拽下了,抬至了鼻尖。
倒也不知何时起,这味道似乎能安他心神。
但沉璧,却似乎并不愿意做那个安他心神之人,半点都不老实。
不过一时的不老实,高彦也并不心急,松开了沉璧的手臂:“周嘉,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昨日我回了教坊,帮影姐姐送了胭脂,便在没有见过影姐姐了。”虽说方才高彦在公孙约手下护着她,但此事的确蹊跷,高彦提及此事,沉璧也认真起来,侧过头看着高彦。
“你走的时候,可还有别人?”
“没...”
沉璧被高彦问的一顿,下意识的垂下眼眸。
昨夜里舞室里的确还有凑姬槐,但沉璧与凑姬槐之前并非毫无瓜葛,所以对着高彦,沉璧也不知该如何说。
“凑姬槐可寻过你?”
沉璧从来有个毛病,便是一撒谎,就会不由自主的发抖,单着一项,便漏洞百出。
然而眼下缙云之患不得不防,教坊里又有个吊着梁华堂的女人,高彦并不想容此事有差池,直接点了出来。
此话一说,沉璧身形微微颤抖了下:“相爷...”
他在教坊宠着沉璧,凑姬槐这个将他当做仇敌的人不会不知道,而姑娘家自然是藏不住事情的,不过高彦很好奇,凑姬槐到底与沉璧说了什么,叫她这般一心一意的帮着她,算计自己。
高彦看她故意隐瞒,唇边掠起一丝冷笑,用力将沉璧揽进了怀里:“不说是么?”
“相爷...”平日里高彦对她温和,可她到底是个舞姬,因此沉璧并不敢推拒高彦,只是高彦手上的动作实在重,连忙拽住了高彦的手臂。
高彦却并不曾收敛,扬眉看着沉璧:“本相怜你,你也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教坊这么多女子,你不愿意坦诚,总有人要对本相坦诚。”
沉璧不愿意全说,到底是因为凑姬槐所说的事情。
高彦的确位高权重,隐隐有些弄权之相,还说那李连没了,高彦便是有反心。
沉璧起初是信的,可后来,高彦在马车上,答应了她救助春深巷的难民以后,沉璧便不觉得高彦是那样的人了。
人心是可以日久见的,且小陛下是高彦从小看着长大的,高彦若真要反,那时为何不反?
沉璧虽想不明白,可心中却是不明所以的偏向了高彦。
“你可会反叛?”
沉璧从来不敢这般质问高彦什么,也因为是朝中之事,她的声音很小。
不过东暖阁里静谧,高彦听到了沉璧所说,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怒火。
“你也道我是会反叛大周的人么?”
他以为她,从来都是站在他这里的,可眼下听着沉璧如此说,高彦心中也满是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