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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心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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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啊，我寻周姑娘。”甘信打量了眼吹雪，笑着朝她点了点头，便要进东暖阁。
虽说沉璧是个舞姬，没什么名声可言，但想到甘信是那位相爷的侍卫，吹雪也觉得直接请甘信进来并不太好，所以便把人挡在了门外：姑娘还没起，您来是有事吗？”
听了这话，甘信却也顿住了脚步：“相爷请了御医，看看你家姑娘的病。”
“啊...”吹雪闻言，打量了眼甘信身后的老朽，除了宁太医一脸的不屑，吹雪并没看出什么来。
“这可是给咱们小陛下，与我家相爷瞧病的太医，傲气了些，你啊什么？”
“还不快伺候你家姑娘穿件衣裳，请太医进去。”
甘信看着吹雪那呆憨的模样，伸手拍了下吹雪的头。
吹雪原本就是要去请医师，谁知医生这就送上来了，虽然不清楚御医是个什么，但吹雪却觉得很厉害，更知道相爷是重视沉璧的，脸上挂着笑便折了回来。
“是谁？”沉璧在内寝听到了外头的声音，起身便要下榻。
“是相爷，相爷请了御医来，要给姑娘看病呢。”吹雪笑着上前，扶起沉璧，帮着人披了两件衣服。
“相爷？”这相爷，说的自然是高彦了，但沉璧脸上并没有分毫如吹雪一般的喜色，反倒蹙了蹙眉。
“对啊，相爷心疼姑娘身子呢，估计晚上相爷就来了呢。”吹雪不知晓沉璧的经历，只觉得高彦是在意沉璧。
“...”沉璧到底没舍得打断吹雪这个傻丫头，抿了抿唇，拖着身子出了内寝。
甘信在门外等着，见到沉璧出来，便拉着宁太医进了东暖阁，生怕宁太医撂挑子跑了似的。
“甘侍卫。”沉璧看着进来的两人，先朝甘信福了福身。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因而对于这些人，沉璧也在不敢失了尊卑。
从前在折远居，甘信与沉璧倒也相处过，那会沉璧并没那么多规矩，但甘信并不觉得她失礼。
倒是如今，甘信却觉得有些别扭，挠了挠后脑：“周姑娘这是作甚，相爷担心您的病，特地给您送了御医来，您快起来。”
说着，甘信也朝吹雪使眼色，叫吹雪扶起了沉璧。
“哼！曲意逢迎！”宁太医来时对沉璧就没什么好印象，此时更是不屑，看着甘信冷哼了声。
“劳烦您了。”宁太医傲气，甘信自也要给这个面子，见沉璧被吹雪扶着坐下，连忙请宁太医过去。
宁太医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终归是来了，瞥了眼沉璧，只好上前，隔着帕子搭上了沉璧的手腕。
“沉璧...”
“死...死人了！”
只宁太医刚刚坐下身子，东暖阁外便闯入个姑娘。
她着了身浅黄色的衣裙，发挽成丫髻，满脸慌张与失措。
“如月...”沉璧看着如月的模样，连忙从罗汉床上坐起，将踉踉跄跄过来的如月扶住。
教坊死个姑娘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抬出去便是，但见到如月这般大惊小怪，沉璧也觉得此事非同寻常：“怎么会死人？”
如月年岁小，可在教坊磨练的，平常也是个稳重的，可再稳重，也没见过什么死人的场面，听到沉璧问起，如月便哭了出来，上前拽住沉璧的手：“是戚影姐...”
“她投了井。”
“...”
如月说这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着的，而沉璧，也因这话有一瞬怔然。
“投井？”
沉璧有些不敢确定。
在她的认知里，戚影一只是个很好的姑娘，虽有小病缠身，但在教坊里，戚影一直是最努力的那个，且不说长安城也有许些人喜欢戚影，昨儿个她还笑着与她讨论胭脂....
又怎么会投井呢？
沉璧有些想不通，看着如月那慌慌张张的神色，也顾不得许多，拢好自己的衣衫，便出了东暖阁去。
“周姑娘？”不过死个人，甘信在一旁听着倒没什么反应，不过见沉璧跑出去，甘信连忙唤了声。
“甘侍卫，劳烦您等我。”沉璧闻声，驻足看了眼甘信，便匆匆走了。
甘信也有些无奈，侧目看了看罗汉床上端坐着的宁太医：“您老就等我会儿，我去看看，把人叫回来。”
宁太医望着甘信，倒也没说话，挥了挥手，算是默认。
毕竟是高彦叫他来的，他就算是不乐意，甘信面子都给到这份上，再拿乔也就太过了。
戚影死在那口井里，是被一个今晨起来打水的婢女发觉的，小婢女已经吓得神智不清，护院当下报了官，此时京兆府里已经来了人，将尸体打捞上来查验。
庭院里围了一群姑娘，分明害怕极了，还非要凑上去瞧一瞧戚影的死状，窃窃私语着，兴许在庆幸自己又少了个对手。
但却有几人离的甚远，一副少女思春的神色，正看着院里一身紫袍的男人，身形修长笔挺，如松一般立在院里。
那身紫官服沉璧眼熟极了，但相较于高彦，眼前这男子却显得清瘦文弱了些，一股钟灵毓秀的书生气。
沉璧并没认出是谁，敛裙迈出木廊，想上前看一看仵作围着的那具尸体，可她刚入院，便已经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不是...”
“这不沉璧吗！”
“昨夜影姐姐在舞室练了一宿，我记得她去过舞室找影姐姐！”
“对对对，就是她！”
其实姑娘们也懵懂，但这声一出，立刻有人朝沉璧这儿看来。
公孙约受少帝提拔，倒不想所牵涉的第一桩案子就与教坊有关，此时听着姑娘们话语中的那个名字，公孙约眉角轻颤了下，侧目去看身后那个衣衫松散，发丝垂泄的姑娘。
沉璧太急于见到戚影，因此并没有整发髻，只那一身娇俏的花粉色，衬着那苍白的小脸却也格外好看。
她并没有想过来教坊验尸的大人是公孙约，双柳叶眼里有几分惊措：“是..公孙公子。”
虽有耳边无数指认的声音，但公孙约并未先叫人将沉璧收押，只是看着小姑娘脸上那异色，淡淡点了点头，随后让出了条路：“你要看看？”
“恩。”沉璧却是此意，见公孙约让出路，颔首上前，立在了仵作身边。
戚影的死状并不体面，好好的姑娘，经冷水泡了一夜，肌肤臃肿，面目全非，又是在炎炎夏日，已经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
沉璧只看了一眼，却也没忍住胃里翻涌的粥食，偏身扶着木廊干呕了两下。
这边仵作也查验完了尸体，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一旁扶着树的沉璧，方才走到了公孙约身边：“大人，倒像是投井，但这位姑娘的手指甲折了一段，似乎是很很挣扎过的模样...”
“其余的，恐还需要将这尸体带回去查验一番...”
“居室都让人搜过了吗？”公孙约颔首道。
“回大人，已经搜过，略有些嫌疑的东西，都已经收集起来了。”仵作回道。
物证已取得了，按理说京兆府尹合该现在回去核查，但公孙约却并没命人离开，叫人抬走了尸体后，目光便定在了木廊边的沉璧身上：“把她锁了。“
沉璧身子本就不舒服，吹雪扶着人，递了一张帕子，正轻轻的给沉璧顺气。
而那些官吏并不管这些，拆开两人便把要沉璧手脚锁起来。
她是真不知道戚影是为何坠到井里的，就要这般被强加了锁链，沉璧自己都是懵的，拼了命的挣脱了官吏，走到了公孙约面前：“妾没有杀人。”
公孙约自然看出了沉璧眼底的失措与惊慌，唇畔浅浅勾起一丝笑意，语气柔和：“这么些人都说你与她最后打过交道，审讯过后，不是你，也好让他们闭嘴不是吗？”
公孙约这般说，倒不无道理，左右她自己行的正坐的端，并不怕流言蜚语。
但对着那牢狱，沉璧到底是有些惧怕，定定的看着公孙约有些踌躇。
“沉璧姑娘请吧。”公孙约似乎也看出了沉璧在害怕，只好先上前一步，伸手欲拉起沉璧。
“公孙公子太过随意，怎得请本相的姑娘，也不问过本相。”
公孙约有意搀扶，只是还未触上沉璧，沉璧便转而，被拽入一个满是苦涩汤药味儿的怀抱。
冰冷无情，可沉璧却异常熟悉，仰眸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庭院中的高彦，愣了下：“相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