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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赎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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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愚笨，凑大家她说，你除掉李连等人，是要大权在握，她说你爱喝酒，要我灌你酒，问你押送李连的官道在何处，我一直不敢问你...”
“但她说我若不为她做事，便杀了我，如果为她做事，便让我回江南。”
“可我知道你头风，恐怕不好饮酒。”
那些事，沉璧在心里憋了许久，其实并不该与高彦说，但若不说，恐怕左右都是个死，沉璧也只好说了。
原以为高彦会因此动怒，而责怪她，但高彦却耐心听完，轻笑声：“她要杀你？”
“是..”沉璧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不知道这件事谁是对错，所以我问不出口，也断然不敢迷惑你...”
“我当日只为着活命，如今告知你，希望您能护我...”
沉璧这话说的小心谨慎，好似高彦真的是个不同情理之人。
不过这话高彦却听得异常舒服，垂目看着沉璧：“你早早与我说，我未必不会护你。”
“那李连的事...”
“本相今夜会在教坊，李连在河南东道，届时你将消息告诉凑姬槐便是。”
“那你岂不是？”
“这便是本相要的。”
“周嘉，她斗不过本相，知道么？”
知道沉璧在担心什么，不过这一切都在高彦成算，得了沉璧个坦白，他也抽出了收，气定神闲的拥着怀里的姑娘家。
那手离开的太快，沉璧只觉得胸前一冷，怔愣着看向高彦，似乎再问高彦为何离去似的。
“你本性使然，又不是真的愿意，这般看着本相作甚？”
高彦清心寡欲惯了，自控力极强，且沉璧那回以后便怕他，如今这般也只不过是自然情态，所以高彦并未动她。
“没有...”高彦的话语那般清凉，沉璧红着脸，只觉得无地自容，摇了摇头，双手在大氅下整理了诃子。
这事总算与高彦交代完，沉璧稍稍松了口气：“相爷是需要我将此事告诉凑大家。”
“你是个聪明的，知道事情该如何做，但若往后敢反骨于本相，本相也不会让你好受。”
高彦说着，目光略过沉璧酡红的脸颊，喉头发涩，伸手将她从怀中推下去：“你身子不适，吃了药就去睡会儿。”
“哦…”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沉璧也有些无法，杵在一旁看了看高彦，巴巴的点头离去。
她发着热，难得还能起来，吹雪照着宁太医开的药见了汤药，伺候着沉璧喝了，便离开了东暖阁。
东暖阁素来清净，日暮西斜，沉璧也被药劲催的困倦不堪，隔着屏风望了窗前那道影子许久，那双眼睛也缓缓阖上。
“周嘉。”
只是眼前一晃，沉璧肩上便落了之手，轻拍了两下，惊的她连忙睁开眸子，看着不知何时已走到榻边的高彦。
他的大氅还没解，手中执着卷书，面容却苍白。
沉璧也觉出了高彦这是不舒坦，挣扎着要起身，高彦便已经把人摁下：“见不得风，本相躺到里头去，你睡吧。”
原本也不需要沉璧动，只是知会了声，高彦便动身上榻，迈进了榻里侧。
虽说高彦不是有意扰她，但沉璧却是醒了，跟着高彦动作转身，见他依靠在自己榻上，忽的便从榻上缓缓坐了起来。
“你睡便是，本相又不会扰你。”受不了风是一方面，想与她一处是私心，不过高彦并没说出，只看着她睡意朦胧的神情，伸手撩了下她耳边碎发。
“可是你扰我了。”沉璧还有些迷糊，只记着高彦拍她那下，撇了撇唇。
“…”高彦也被堵的哑口无言，理着沉璧碎发的手缓缓划下，算是默认了。
“您头还疼吗?”沉璧并未建议于此，反倒伸手握了握高彦那只有些冰冷的手，巴巴的看着他。
她生于南方，骨头里都是南方温柔小意的腔调，说起慰人的话来，更是撩拨人心弦，高彦也极为受用，反过来握着沉璧那只因为发热的小手，眯了眯眸：“你倒是热乎。”
“因为我发热呢…”
“本相当然知道。”
“那你还问?”
“多与你扯两句话都不成?”
高彦这话有些多雨，沉璧也敢毫无礼数的顶撞回去，但高彦后头的话，却叫沉璧身形颤了颤，双柳叶眼看着高彦，有些懵懂。
高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将头别过，扯着沉璧那只手环保住自己：“知道裴将军吗。”
“您说的是哪位?”自古倒有几位裴将军，不过沉璧并不知高彦要说什么，只好先问。
“裴旻。”高彦看了眼沉璧道。
“我知道。”沉璧闻声，眼底也划过一抹光亮。
“赎了身子，本相便教你。”
高彦有意为沉璧赎身，不过这意思却不是这次突然有的，先前沉璧推三阻四，高彦也能觉得出来，但沉璧想着学剑，他又何不能投其所好？
“您有满堂势?！”沉璧的声音有些发颤。
裴将军在当时盛唐，其剑术功法，可谓是赫赫有名，而他授予公孙娘子的裴将军满堂势，也叫公孙娘子成了长安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只是后来长安动荡，公孙娘子，与那满堂势也销声匿迹，当年兄长也起意搜罗过，不过最终无果。
如今在高彦这里听到，沉璧自然是喜不自胜。
“早些年得的，搁在本相手里倒是没有用。”高彦料到沉璧会因此高兴，垂手抚了抚她额头：“但本相教你之事，全然不可与外人说，明白么？”
“我知道...”
高彦曾说过他不会武艺，但又说教她剑术，沉璧当然不觉得高彦会骗他，只是高彦前后矛盾，沉璧似乎也觉出了什么，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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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中不见皓月明，郁郁沉沉，酷似顽童哭泣前夕的脸。
折远居里那颗树木入深夏了也未曾生叶，枯枝溃败，孤零零的屹立在院中。
近几日的天气总算不得好，闷闷的打几声雷，却也不见下雨，有些许入秋的势头。
高彦的头风似乎也因为这个原因，愈发严重，整日神色不见好，在教坊那个吵闹地方待着也不好，因而沉璧便跟着高彦回了相府。
这个时辰，高彦原本该好好休息，可这会儿折远居内的烛火却仍然明亮，男人坚毅的轮廓投照在雕花棱窗上，执书垂目，不见丝毫倦怠。
沉璧推门入了折远居内，静静望着书岸边的高彦，努了努嘴，似乎是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她素来如此，隔着几丈远高彦就觉出了沉璧的欲言又止，抬眸看着沉璧：“今儿不在教坊？”
高彦为她赎了身，但对于她的行迹，却并不拘束，除了平日侍候，沉璧想回教坊倒也是可以的。
到底是他太过纵容了些，所以沉璧并不在折远居过夜，今日倒奇怪，高彦见她，眼底也有积分疑惑。
“甘侍卫与我说，你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总熬夜，我虽劝不得你，但好歹能近你些。”
帮着高彦糊弄了凑姬槐，沉璧便不想多于高彦来往，不过背不住甘信几次三番来求，说高彦这两日身子越发不好，到底有些担心，沉璧才走一遭。
“担心本相？”高彦却从这话里觉出了别意，朝着沉璧招手，将人揽了过来。
“是，怕你熬坏了身子。”高彦是大周的相爷，虽然天下人觉他不善，但沉璧却是实实在在的担心高彦，所以她并未否认，将提着个食盒，放到高彦面前：“我从教坊做好带来的。”
“薛玉归缙云，缙云蠢蠢欲动，吃不下。”温香在怀，高彦目中也泛起柔色，双大掌缠上沉璧袖子下的手上，指腹撵着沉璧柔软的手掌，沉声在她耳边。
薛玉曾经是成云身边的医官，沉璧还见过，只是见高彦因为一个医官回了缙云之事，便如此费神，沉璧咬了咬唇，侧目看向高彦：“是那位会看病的薛公子？”
“是。”高彦知道成云叫薛玉为沉璧瞧过病的事，但看沉璧神色，高彦忽的伸手，捏着沉璧的下巴：“你觉着薛玉此人如何？”
薛玉那人玉树临风，常常一身青衣，貌生女相，却不失英朗，沉璧并未深想，实话实说：“薛公子自生的俊美。”
“以貌取人的丫头。”高彦问的本是薛玉本性，得了沉璧这话，忽的轻笑一声，指腹在沉璧脸颊上拧了下：“薛玉曾是缙云小侯爷的客卿，数年前，本相劫了成云时，薛玉从缙云驾马来求，但成云当日执意嫁我，所以他也甘居于相府。”
“薛公子与夫人...”
沉璧毕竟是风俗之所长大的，只道男女之间只有那些个情意，但惊觉自己这话在高彦面前有几分搬弄是非的嫌疑，连忙住了嘴。
“不必忌讳，薛玉喜欢成云。”这些年来，高彦与成云本就没有情意，百般纵容也不过为了压制缙云，如今薛玉回归缙云，大周也有意收网，且在沉璧面前，高彦也无需避讳。
只是看着沉璧眼底那清冷澄澈的神色，高彦心里忽的有些不快：“薛玉喜欢相府的夫人。”
“可夫人心中只有您。”迎上男人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沉璧愣了下，抽走了高彦手中的书卷，起身将食盒打开：“你多少吃两口，又头疼了怎么办？”
沉璧其实能隐隐明白高彦的意思，只顾着避开，一张白皙的玉面上都透露着紧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