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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步春温 ...

  •   官家兄妹住在天小殿下的右侧房间,而左侧房里住着的居然是身着空山月宗月色道袍的修士。

      “小师弟,外面吵闹,是否要我出去瞧瞧?”其中成年弟子约莫三四人,一人起身去看床塌上正咳得厉害的半大孩子。

      “无事。”孩子摆了摆手,从储物耳坠里摸出颗小药丸来服下,闭上了那双狭长的眼。

      房间正中的桌椅已被撤掉,露出一道阵法,正旋着暗紫色的光。

      其余几人盘腿坐在阵外,小声说着,“小师弟这身子是真的遭罪啊。”

      “可不是,若不是师尊,这孩子早就活不成了。”

      “这步家可真的是可怖,竟硬生生要把人灵根拔除,你说这逆天道的做法,怎么可能不触天怒?”

      床上的人又多咳了两声,底下的修士们便瞬间缄了口。

      若是落挽在这里便能认得,眼前这位不过十二三却彷佛身患绝症的少年,是步家的步春温。

      步家有邪法,能引天雷改人灵根,步春温是这一代的嫡子,资质却并非上佳,于是家主父亲冰冷一句话,便连着被拔除了两道灵根。

      大人们的思量,残忍至极,镜平洲得白眼老虎闻家看着奄奄一息但却依旧活着的少年,只问了一句话,“还能修炼吗?”

      步家家主这才笑了,“自然是能的。”

      于是步家成功入了闻家的帐席,攀上了高枝。

      天九祝并不能睡着。
      他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也不习惯这床居然只有这么一点大,好在落挽睡着了的时候很安静,只是怀里总是抱着他的左手腕,让他觉得好奇,他伸手去拽了拽,却纹丝不动。

      不敢动灵力去恼他,天九祝只得坐起来,撑在床板上回想今天一天的事情,想了会就发现一整天都被落挽牵着鼻子走,莫名又生起气来,只觉得生完了天九祝一整年,不一整月的气。

      思绪又转了转,却是突然有灵光一闪,他在沐浴时候并没有动过灵力,而之后他用灵力为落挽加热洗澡水时,也不曾将浴盆打碎,那浴盆是如何碎的?

      这一想,他突然后怕起来。

      他一人来这空山月,身边若是没有高手暗中跟着他是不信的,但若是这当中没有要杀他的人,他也是不信的。

      大意了,都怪这个蓝颜祸水。他狠狠地撇了一眼熟睡的少年,一边又将灵力散了开去,盘腿以打坐代替了睡眠。

      第二日,城中开始喧闹起来,而走廊上突然爆发开的灵力碰撞,让床上的二人瞬间转醒。
      落挽跳下了床,天九祝的衣服稍长了点,他落地时绊了一脚,往侧边倒在了同样下床了的天九祝身上。

      天九祝洋怒起,怎么睡觉时这么安稳,一起来就又投怀送抱的,真是不知羞!

      手上却没把人推开,反而拽住了他,半抱半扶地出了门去。

      是雷对上了木,却被柔克了烈。

      落挽眉头一挑,是了,官家的木法卓绝,纵然是三灵根的小少爷,也有将其余二灵根作为木之助力的法学。

      雷法极,二则衰,步春温本也撑不住多久,却不肯在官杏书面前落下成。

      落挽抬手,以柔水裹着,将两人都快强弩之末的招数压了回去。

      都才炼气的娃娃,亏空了可就不妙了。

      天九祝却是跳脚一惊,嘴里质疑声没过脑子便出了口,“你!是你崩碎了我的浴盆!”

      他怎么知道一个十岁都不知有没有的娃娃居然已经炼气?甚至还有一击碎盆,一力止战的功力?

      这话一出,四下皆沉寂。

      步春温和官杏书都转过头来看他。

      落挽睁一双无辜的眼,点了点头,“是啊。”

      他不否认!他,他想干嘛!

      “你……你……所欲何为?”

      “我想看看。”

      是了,是了,他怎么会不知晓这答案?以这人的嘴,就是吐不出什么正经话来的!

      天九祝气得直冒烟。

      却见落挽只是歪了歪头,“哥哥,从小看到大的,怎么现在才知道害羞了起来?”

      四下本以为是什么惊天大瓜,但听得这一言才发现只不过是兄弟嬉闹,纷纷都遗憾起来。

      天九祝一羞就想躲,可门外门内四下一瞧,心中蹦出一个巨大的声音,大喊着完了,只得将袖子刷得一挥,背在了身后,少年昳丽,着一派矜贵,眉目正色间才叫人发现确实是皇家的小殿下,他顺着落挽的台阶下了,“我们就要拜入空山月宗,怎可以再像从前那般玩闹?那般不知廉耻?”

      落挽本觉得天九祝与无喑毫无相似,但这般再瞧,却发现了几分无喑的姿态,心中欢喜起来,竟然点头认了错。

      天九祝心中讪讪,这人敬酒不吃专爱吃罚酒,脸上却不再显些少儿脾气了,怪丢人的。

      步春温走了几步向前,“在下空山月宗棋阁内门三弟子步春温,入门测选即将开启。”

      “空山镇中设有三处传送阵,有仙缘者便可踏入传送阵移至山门前正式进行考核。”

      “望月酒楼天字一号房的测选由我主理,有意者一炷香后可前来测缘。”

      这声音虽然轻浅却传得极远,如落雷一般降在耳边,以望月酒楼为心小半座城的人都听得了这短短三句话。

      完整的话一说完,步春温就猛烈地咳了起来,有修士想上前去扶他,他却是脚步一错,挥手将房间大开,一步迈进坐在了阵前的案几上。

      黑发只笼了一半,懒懒得坠着暗紫色的绦丝,发尾像是被阵法显出的紫光染了颜色,落挽走近了些,又走近了些。

      可惜,被一旁发现他要行不轨之事的天九祝拽住了脖颈,“你又想干嘛?”

      却见落挽眼色里全是看不懂的模样,直直望着步春温。

      雷,往往象征着天道,修士不可得之,就算偶有利用也是消耗品,可他知道,步春温这一身雷法,是由于家门的邪术,引雷改命,十之存一,千中可得一人将灵根全污染成雷灵根。

      活下来的人,便可叫做机缘。

      他突然开始颤抖起来,若是,若是哥哥的魂落在了他身上,那哥哥该有多疼?该有多苦?

      落挽从天九祝手下溜了,天九祝困不住鱼一样的人,也自问没有能力将方才那双方对峙的局面缓下来。

      他毕竟是火,真要去阻拦,怕不是将局面闹得更糟,他安慰自己,却知晓自己根本看不透落挽。

      官杏书看着落挽落座于步春温桌对面的一方矮凳上,上前一步走到了天九祝身侧,“你家弟弟倒是个奇人。”

      天九祝眼皮也没抬,只是冷哼了一声。

      “你这弟弟究竟是何来历?”官杏书斟酌着开口。

      天九祝望身侧看了一眼,这才回了一嘴,“无亲无故,路上捡的。”

      官杏书心下了然了,原来是私生子,难怪没能登上过台面。

      说着,将妹妹带至了身前,“轻桃,这位便是天洲九皇子,天九祝。”

      说着便向天九祝介绍舍妹,“这位是我妹妹,官轻桃。”

      天九祝礼貌性地向官轻桃点了点头,还在奇怪着为何昨晚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现在又是一派祥和,想来这之中,只有落挽做得了怪!

      所以说……官杏书居然也想做落挽的哥哥!?他居然敢!?

      于是他眼神一凛,直直瞪着官杏书,“你几岁何月生?”

      官杏书轻轻一顿,开口回,“十一,五月。”

      天九祝突然安了心,好啊,我还是落挽最大的哥哥。

      官杏书却想着,他是要旁敲侧击问我妹妹年岁吧,很好非常好,他笑了一点点。

      前面,落挽就这桌案的距离看着步春温,眼中的心疼落在步春温眼里倒是有些刺眼,他觉得被冒犯了,于是他冷冷的说,“初测还未开始。”

      落挽心想,这下坏了,他这般冷淡的性子,又曾被那样惨烈地伤害过,怕是一定会走无情道的,要是哥哥的魂在他身上,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于是步春温就听得眼前的少年一本正经的问,“你问问你们师尊,还收不收弟子,我要去棋阁。”

      听得这话,天九祝跳了起来,一步就跨到了落挽旁边,一掌拍在桌上,“不行!你怎么可以不去掌门峰?”

      落挽奇怪地昂头看他,“我为什么要去掌门峰?”

      “你,你这一身修为,哪里的十岁小孩有这般天资的?怎么可以去下棋?”

      步春温不悦了,指尖闪了电花,就向着天九祝在桌上的手去,天九祝吃痛,惯性缩了一缩,眼中却顿时生了傲意,凭你也敢伤我?

      就要抬手,烧了他这小桌子,落挽的手却覆了上来,手软和又冰凉,天九祝本想着我为何要听你的?却被落挽手中的流水中和了火花,化作了热烟,他愤愤地反握住他的手,往死里去捏。

      落挽心思全不在天九祝上,只想着眼前人是哥哥的可能性,又再问了一遍,“我可否见一见师尊?”

      步春温很少仔细去看人,他曾经不被当成人来对待,便也带了怨恨,不喜去看人,也不愿去了解人,唯一救他一命的师尊,也只是把他散养在山上,他曾盼过什么,却什么也没盼到,便也不想求了。

      所以眼前这位漂亮的瓷娃娃,用怜惜的目光细细瞧他的时候,他也只好勉强看了看,是很漂亮,但师尊可不一定会喜欢。

      他冷漠得想着,还带点恼意,怎么路上随便来个人就可以可怜我?

      他不想被可怜。

      “你去了山门前,自然可以见到师尊,不过,”步春温顿了顿,“师尊不看资质如何,只看人棋道,你若在这一道上毫无天份,便不可能拜入棋阁。”

      落挽听得,便笑了,“那小师兄,趁着还未开始初测,我们就先来对弈一局可好,你将我们这对局交给师尊,师尊自然会收我的。”

      步春温大惊,这人是真的自信,还是口出狂言?

      他抬起一双狭长的眸子看他,眼底是暗暗的紫,薄唇轻轻地抿着,落挽想着,虽然不如哥哥好看,但步春温也勉强能当哥哥一缕魂魄的容器了。

      却没怎么想起前世的步春温可是空山月宗的第一美人。

      落挽他,本来就不爱关心男人。

      官杏书也好奇得很,这十岁的娃娃究竟什么来历,拉着妹妹往前观战,而酒楼楼下,密密麻麻早已站满了人,几位空山月宗的弟子在下方维持着秩序。

      有人喊着,“为什么上面有人?”

      修士回答道,“那几位已炼气入体,早已是空山月宗内定的弟子,不用排队。”

      人群吵杂起来,官轻桃好奇地回望了一眼,楼下有人敲见了,便喊着,“仙女姐姐。”官轻桃羞得快速转回了头去。

      棋局开了,步春温平日在山上,因着性子淡漠,不讨人喜欢,总是独来独往的,也甚少有人找他对弈,偶尔与师尊对谈,总是被打个落花流水,只得加倍用功学习。

      他不会留情,步春温想着,将身子都坐直了些,落下了第一颗黑子。

      落挽细细瞧着,眼前的人一落下子来,周身那生人勿进的气氛竟柔软了些许,当下便灵光一闪悟到了些阻止他走无情道的方法。

      有所爱,便能投其所好。

      为他找一位棋道卓绝的妙人,那自然就可以破了他的无情道。

      落挽嘴角勾了些笑意,抬手跟了一枚白子。

      他上辈子不爱修炼也不愿练剑,凭得就是天纵英姿,不修炼那修为也涨得吓人,平日端着的便是一派风流胡闹的多情人,摇一柄金边的折扇子,就爱招惹那些漂亮鲜活的妹妹们,于是他琴书画这些旁门学得极好。

      他谱的曲子,音阁的姐姐妹妹们争相来要,一副手帖,叫宗门里那些画符的大家争相传阅,他却只给漂亮妹妹落笔。

      可至于棋,太讲输赢,不如随手泼墨画一幅画来能讨得美人欢心,他不舍得让妹妹们因输了棋而哭。

      所以他这棋七上八下的下得并不好,但面对着未来的棋道大家步春温,他没露半点退意,终究还未长成,他不怕。

      于是两人居然对杀了个旗鼓相当,到修士鸣了铃,步春温差了落挽一子,但这棋分明还可以再走,胜负并不定。

      落挽看着步春温遗憾的神色,笑意绽了些,“小师兄,日后还长,下次再将这棋局下完。”

      步春温一点头,说了声好。

      落挽笑得晏晏,步春温拿袖子掩住了一声声咳嗽,却从衣缝里偷偷抬眼去看人,他忽地觉得心神有些荡然。

      观战的是天家和官家的孩子,不可不会棋道,天九祝只看了十几手便已觉得糊涂,官杏书勉强跟了一半,再也看不下去,皱起了眉头,埋恨自己的浅薄来。

      所谓测仙缘,测得便是灵根。

      就算是五行俱全的杂灵根,只要你有,那便一只脚迈入了仙门。

      在场这插队的四人,一旁的修士只扫了眼便觉得应当是吓人的惊才艳艳。

      落挽笑吟吟的摸上了一枚玉简,水光大胜,无一丝杂色,桌上布下的五行阵法也随之而动,一道蓝光笔直地点亮了阵中的水阵纹。

      “单水灵根。”步春温心中一刺痛,用门帘样的睫毛掩住了自己眼里明晃晃的失望,果然是该去掌门峰的人。

      “所以,你现在炼气几层?”天九祝怀着三分意料之中,三分果然如此闷闷地问了一句,要是他比自己修为还高,那自己可没脸做他哥哥。

      落挽一转灵力,回他,“三层。”

      幸好,天九祝勾起嘴角来,“我已半步筑基,金火双灵根,步家这位小公子,就不需要再让我测了吧?”

      步春温眸色瞬间暗了,他最厌恶别人喊他这一层身份,怒气攻心,还未等他开口言辞拒绝便已咳了个要死要活,落挽便自顾自拉着人坐下,还把玉简塞入了天九祝手里,“哥你测测,我想看。”

      天九祝冷哼一声算是给了面子,而落挽竟又走到步春温旁去顺他的背,他脸色又不好看起来,“你不是说要看!快看了。”

      步春温因背上微凉的温度颤了颤,便感觉有温润的灵力顺了进来,竟比平日吃的药效果还好些。

      听得天九祝一言,落挽惊喜地抬头去瞧,那双眼里只看见了属于哥哥的颜色,天九祝看了他笑,心下居然也想跟着笑,好像有点不安般,扔下了玉简。

      “那是不是可以走了?”他眉一挑,站到落挽旁边,随时都能拽人离开这病涝子。

      “不如等一等我们。”官杏书笑得一派世家公子的温润儒雅,天九祝不置可否,落挽也一边帮步春温理气,一边瞧他。

      看那阵盘上代表木的青色亮得耀眼盖住了金水两色。

      他开口道了自己的修为,表示自己在当场可也不算什么三流之人,“炼气七层。”

      官家能坐拥一隅就是因为他们的木法,不管是三四灵根,只要有木灵根,便能叫另外几根全化作木灵的养分,资质再平平都能修炼出单双灵根的命数来。

      官家妹妹俏丽地坐下,落挽眼神一亮,看得那完好无损地现在面前的人儿,心中又是喜又是愁,初遇时候承载的情到后来全作了恨,那一双桃目里盛满着泪水像被遗弃的幼鹿,那形容如枯柳,衰败着缓缓没入湖水之中。

      他几乎要喊出桃儿来,却已无法再开口。

      他其实不明白,不明白很多事情。

      他喜爱过很多人,却好像不曾真正有人浸没他心底,他对她们的喜爱全然不对等,却叫一个又一个如飞蛾扑火一般向他而来。

      他曾问师傅为何,师傅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你上辈子欠下的情债。

      妹妹亮起的五行阵解为木水土,她倩倩一笑,柔得若水温柔。

      落挽抬眼看了一眼官杏书,分明相似的一张脸,竟可以是完全不相似。

      突然,思及至此,他恍然。

      传闻这两人为同一母所生,相貌相似外灵根也一致,像是同胎所生,所以兄妹感情极好。以至于后来官家因落挽做出的那些荒唐事来取他性命的时候,她哥可是次次努力从不缺席。

      可是既然如此,那官杏书这金灵根,又是从何而来?

      他看着官杏书的目光,瞬间就变得炙热了起来。

      于是天九祝和步春温只觉得身边的人一下子消失了,直愣愣地看着官杏书的手被握住,那可爱的小团子抵在人胸前用亮闪闪的目光唤他,“哥哥!”

      官杏书一下子乱了,官轻桃轻笑出了声,想着哥哥居然也有如此窘迫的时候,只觉得好玩得厉害。

      落挽身法太快,官杏书也没防备,就这样被、被轻薄了?

      他愣着神,也不知道该如何把昨晚侃侃而谈政治、今早轻轻松松的一挥手、方才在棋局上大杀四方的人和眼前这有着水色小鹿眼的娃儿重合在一起。

      “为何,为何这么叫我?”

      “你不愿做吗?”落挽好似是难过着歪了歪头。

      官杏书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是想通了些,天九祝说这是捡的,这确实是捡的啊,这也不是什么天洲的私生子,这只是只见人就唤哥哥的小鹿儿!

      但他可不喜欢给自己树一个丝毫看不透的敌人,于是便顺水推舟,也陪着落挽笑,“做,我没有不愿。”

      落挽笑得叫人觉得陷入了一汪春水里,暖得厉害,于是官杏书听得落挽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哥哥想要的,我都给,但哥哥,你不可修无情道。”

      官杏书眯起了眼睛,想问他为什么,却见落挽对他单眨了下右眼,用左手在他手腕写字,“日后再言。”

      官杏书微微点头。

      天九祝心里可不是滋味,却不知道怎么发作,眼里的火光对上官杏书,后者居然微扬了扬首,他便更气了。

      由着落挽拽着他和妹妹,四人心思各异地站上了传送阵,官杏书心想着,既然落挽和天九祝的关系并非自己之前想的那般简单,那他昨晚听到的话又该信多少?

      官轻桃却觉得眼前的男孩子有趣的很,还长得漂亮,便总是偷偷看着。

      落挽握着官杏书的手腕没放,他知晓这人所图甚大,心思又细,可不像天九祝一样直愣愣地一根筋,不能像之前直接碎人浴盆去瞧印记,得从长计议做他法才行。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下稍安,如此三魂已经确认了一魂,又七成概率拟定了一魂,他来这才刚满十二个时辰,有如此收获哥哥定会夸他努力,于是左手下意识去摸那垂下的月坠子,紧紧攥在手里。

      步春温冷冷地眼看四人离去,他抬手去摸耳边的坠,紫色的玉融成的泪滴状,明明才初见,离别时居然已带了隐隐的痛楚,他不曾拥有什么,于是患得患失得厉害,所以总是恨人对他好,转身居然又可以不再对他好。

      他骤然站起身来,一身月色的袍子,披着泛紫的及腰长发,耳边的坠子一摇,大袖一摆,对人吩咐,“泉宜,你来看着,我有事禀告师尊。”

      被唤作泉宜的修士一拱手,应声是。

      步春温走入了阵中,紫光一闪,人已消失不见。

      空山月宗的弟子也分三六九等,以掌门也就是剑阁阁主的记名弟子为最,其次为音阁、棋阁的阁主记名弟子以及稍落一筹的万道峰峰主们的记名弟子,再次便是各阁各峰的不记名弟子,末等才是人数众多的外门弟子。

      步春温虽只才十三,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却早站在无数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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