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想象中爱你》念远乡

9、脑区性感

　　聚会就是普普通通的生日party，但是由于所有人都心知离别降至的缘故，进行到后半场时，现场莫名地有一丝不舍和不愿散场的意味。

　　和江也浅谈看法后恰逢主角张秋和召集大家过去玩游戏吃蛋糕，我们便也就结束了小小的对谈，顺着汇入了主场的热闹。

　　唱唱闹闹好一会，每个人手上才算都分到了一块蛋糕，一群人围坐一圈，先前打过一声招呼的陈哲见大家三三两两闲谈，便提议说玩真心话大冒险，让大家更有集体参与感。

　　“不是吧，陈哲，又玩真心话大冒险，多老的游戏了啊，能不能有点新意啊。”许宛然吐槽到，现场也有其他几声附和。

　　不过话虽这么说，问了一圈，也没人能提出什么有新意的互动小游戏，惹得陈哲不服气道“你看你看，还说我没有新意，你们也没能想出什么更好的提案嘛，真的是，我提的这真心话大冒险那叫经典永不过时，懂不懂，懂不懂，真的是。”陈哲是个活宝性格，吵吵嚷嚷的，也并不会真的介意什么，于是几张纸牌加一个空瓶子，一群人就玩起了这个对怀有心事的人来说极具考验的游戏。

　　“等一下，等一下，我想再加一条规则。事先说好，每个人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的次数不得再连续超过三次哦，大家觉得怎么样？”许宛然在收拾桌面摆上道具的间隙，叶伊一突然开口提议道。不过对于这个提议，大家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异议，纷纷表示支持和赞同。

　　“哪有人会连着只选一种惩罚方式啊，这么没劲。不过呢，考虑周到点，事先说清楚也好。”张秋和笑嘻嘻地接道。

　　简单介绍完规则后，第一轮游戏就在张秋和的主持下开始了。准备期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那个叫梁禹川的少年注意到现场使用的酒瓶子瓶身外部设计使得整体的重量有些分布不均匀，突然提议说要设计一个小程序，以确保概率公平和随机性，于是在大家的理工科出身的人就是严谨的打趣中，一个电脑的抽号小程序就去取代了原先的空瓶子。

　　“准备好了吗？我按了啊，三，二，一！我们的第一个幸运儿就是！她就是沈佁音！”张秋和学着猜奖节目主持人的浮夸风格，惹得现场众人好一通紧张。

　　“要命！怎么是我打头阵，来吧来吧，大冒险，我就没在怕的。”

　　“哈哈哈哈哈第一题，你自己来抽吧，给你一个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张秋和虚晃一下，收回即将按键抽题的手，无视沈佁音冲他翻的白眼，笑嘻嘻地让出位置。

　　“呼——，好运降临，好运降临——抱起在场一个玩家转圈。小蝉，小蝉，快过来让我抱着转圈圈！”佁音咋咋唬唬地向着我招手，我无奈，只得笑笑，走过去站到她身边，认命般的张开双臂，“抱吧，别摔着我。”

　　“放心放心，嘿嘿。”语音未落，沈佁音一把把我抱起当即开始转圈，虽然她表现得一气呵成，博得现场一片呼声，但是我作为一个帮助实现惩罚的工具人实在是笑不出来，因为我发觉她抱着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发誓，那三秒绝对是漫长的几秒钟，其难熬程度不亚于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后看着窗外一个个学生跑向食堂，而讲台上，自己的老师一副还要继续长篇大论的架势的痛苦时刻。

　　“厉害厉害，沈姐厉害的！”现场有人起着哄。

　　“厉害厉害，快把人放下来吧，给孩子眼睛都吓闭上了。”江也边说着边从身侧绕向我的背后，伸出手，虚虚地笼着我的肩膀，我摆摆手拒绝了他搭把手的好意，自己站定了。少年也只是笑笑，默默收回了自己抬起的手，白衬衫的袖扣是解开的，为了方便主人的活动，他手臂垂落身侧时，被挽上半截的袖子上那翘起的一点点袖边恰巧擦过我搭在佁音胳膊上的手，有一点痒痒的，但转瞬即逝。

　　“好了好了，到我来抽了，都坐好了，乖乖地等待幸运女神眷顾吧！”佁音待到我站稳便急吼吼地冲向电脑前，招呼着大家继续游戏。

　　我正要抬步走过去，就听见江也的声音轻轻地在我身旁响起：“没事吧？”

　　“没事没事，走吧，先过去。”

　　“三，二，一！江也！江也快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们还来不及坐下，就听见佁音兴奋的声音，我侧过头，看见我侧后方的人明显有一瞬的愣神，随即，就见着他低头温润一笑，说：“就大冒险吧。你顺便帮我抽一道题吧。”

　　“好嘞，哈哈哈，用叠词说话，发一段超过30秒的语音到一个十人以上的群里，快点，我亲自监督你发。”

　　江也无奈地笑笑，但也一贯玩得起，无奈地拿起手机，语气毫无波澜，面上也是平淡无变地说了一大段叠词发到一个小群里，其反差之大，可爱到让所有人捧腹。

　　轮了一圈，江也都已经被抽到做了三次大冒险了，唯独我和叶伊一还幸免于难。不成想，下一秒就听见了陈哲叫到叶伊一的名字。全场的目光唰的一下，瞬间全部都落在这个光彩照人的女孩身上，“真心话。”女孩声音淡淡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和你的初恋复合吗？”

　　问题刚一出口，提问者便觉着气氛有些怪异，现场闹哄哄的声音也随着弱下了一些。“当然会，我仍然喜欢他。”叶伊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这个答案，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江也身上，我也没有转头去看江也的神情，但是现场的尴尬我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有些如芒在背，想来话题里的男主人公此刻多少也是有些如坐针毡的吧。

　　叶伊一答完就径自走到了电脑前，开始新一轮抽选。“江也，到你了。”叶伊一抬头看着江也，微笑着开口，“按照规则，你该选真心话了，要自己抽题吗？”

　　“麻烦你代劳了。”江也的声音客气而疏离。

　　“什么样的异性对你来说更有吸引力，性感的还是甜美的，或者是其他风格的？”

　　“性感的。”江也不疾不徐地开口，三个字激起千层浪，底下一群人起哄，揶揄道“也哥实在，也哥厉害。”一片吵闹声中，江也缓缓开口补充道：“我指的是大脑性感的，就是知识、智力所代表的一种性感，她一开口，她的观点和思想就让人折服的那种发着光的脑区性感。是始终清醒而自我的那类人，她们的人格魅力让我觉得迷人到无可救药。”

　　我微微挪了一下位置，恰好可以瞧见江也的侧脸，鼻梁直挺，下颚线分明的男孩直白地看着提问的女孩，像是在宣布什么最终答案。灯光是从屋顶的天花板上打下来的，被江也密密的睫毛拦住了去路，在眼下落下一道影子，少年的眼睛在不明的光线下清澈而坚定。

　　真心话大冒险啊，真是个经典的游戏，给所有人一个探听私事的明目张胆的借口，可给了很多人一次表达心迹的机会，所有找不到机会开口说明的话语，在游戏的掩护下，都可以坦坦荡荡地说与众人听。

　　张秋和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连忙将话题岔开，指向江也的脑区性感言论上，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帮着打圆场：“也哥的格局就是大，不像你们这些个人。”几个男孩扯扯皮，插科打诨间，都默契地带过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游戏快结束时，我才被抽到了一次，佁音忿忿不平地祈祷道，一定要抽个具有刁难性的题才对得起我前头全程吃瓜不参与的状态。“说吧，如果有一个穿越机会，想去过去还是未来。”

　　“我选择放弃，我只活在当下，过去的一切的恰到好处的机缘巧合才造就了我的当下，我不想改变什么，这会抹杀我自己的存在。”我平静地开口说到。

　　“那将来呢，你不想去看看将来的自己吗？”许宛然出声问到。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与我而言是当下所种的各种因的必然结果，不必特意去看，如果有意外的话，看了也没有多大意义。”

　　“那你就不好奇吗？纯粹的好奇都没有吗？”

　　“有，但并没有强烈至此。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就活个未知和一个皆有可能的安慰吗。都知道了，这漫漫的往后余生不就成了为了必然终点而麻木前行的行尸走肉了吗？最珍贵的希望都没了，渺小的一个人对着浩大天地和周而复始的一日日时光，还怎么能生出与之对抗的勇气？”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抛出一串的问题以替代回答。场面有些冷下来，我说完见着场上有些冷落，一时有些无措，心想果然没有社交天赋，又成功冷场了啊。

　　“哈哈哈哈哈，亏得今天有邀请江也和林逾静，两位的真知灼见一下子拔高了小游戏的思想境界，是我格局没打开，也哥静姐respect！”张秋和笑着说道，气氛重回热闹。

　　笑笑闹闹间时间也飞速逝去，再不舍也还是要告别归家，叶伊一说身体不适，最先离开，我见陆陆续续有人离场，便暗暗戳了戳佁音，示意她一道起身与张秋和道别。

　　“江也顺路，让他送你们回去吧，就当帮我个忙，我下午开车给他顺过来的，现下也没法脱身送他回去。你们就当做好事，不然他大晚上一个人打车也不太好。”

　　我们应下，张秋和便大声将江也喊过来。一行三人走到停车场，我自觉在后排落座，前头佁音将钥匙递给江也后再三叮嘱不要蹭了自己的宝贝车才忧心忡忡地在副驾驶坐下。

　　车子缓缓向家的方向开去，我看着窗外的街道，灯火阑珊的，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悠然闲逛，有小孩成群结队的在非机动车道上笑闹。车流在道路上快速前进，路边有一对年迈的老伴手拉着手慢慢晃荡着，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坐在长椅上旁若无人地拥吻着，霓虹灯闪烁着，交通信号灯变换着，我坐在黑暗的车座上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晚万象，独自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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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张秋和：我骂我兄弟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