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想象中爱你》念远乡

10、前往赴约

　　除去偶尔被叫到名字应和了两声，我一路上都保持着相对沉默，一个人望着窗外出神，仿佛刚刚派对上的热闹耗尽了我所有的能量。前面两人倒是一直讲个没完，我余光瞥见车内后视镜里的江也似乎在观察后排情况，但也无心去理会。

　　一段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实在不远，不多时，车子就在路边停稳了，江也解开安全带，向我们道别。我懒懒地说过再见便继续倚在车窗上，等着佁音坐进驾驶室，将车驶往车库。

　　佁音看了眼江也的背影，在看了看没有多余话语的我，默默发动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她随口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否认，称只是觉得聚会太耗费心力，有些困倦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关于江也，她只字未提。

　　第二天我起的有些晚了，打开手机就发现叶伊一给我发了二十几条的信息，有一些她和江也的合照，主要内容是说，她对我一见如故，又看我与江也走得近，希望我能帮帮忙，帮她追回江也。

　　我觉得小姑娘有些幼稚地可爱，明明敌意都已经写脸上了，还要装作天下太平，维护着湖面那点毫无意义的平静。

　　至于一见如故，鬼使神差地让人信任想倾诉等等言论，我更是觉得荒谬，活了近二十年了，只听过有人说我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还从没听过这样的论断，一时竟觉得有些荒诞不经的意味。

　　我看着照片里少女姣好的面容，夸了句：“嗯，的确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并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不过有什么力所能及的小忙你确实可以找我。相信凭借你们之间的缘分也不需要别人多加干涉什么。”

　　女孩客套了几句，到底也不过是想着宣誓一下主权，并没有什么我力所能及的小忙好提，话题就堪堪结束了。

　　后来又状似无意地找了我几回，我因着手上有事在忙都只三两句话敷衍了过去，就在我的耐心将为这个无聊的话题耗尽的时候，她的聊天框终于恢复了安静。我想大概是她也觉得无趣了吧，倒也没怎么讲这个事儿放在心上。

　　距离赴英的时间是越来越近了，我们一行人的机票是一起订下来的，陆陆续续收拾了快一周的行李，添了减减了添的，也收拾出了三大个行李箱的物品和几个林林总总的小包裹，家里人什么也没说，就只是默默地帮着收拾，时不时叮嘱几句，有时候想起了什么东西询问一下都带上了没。

　　我们心照不宣地守着这份将要离别的感伤，默契的，谁也没有开口去点明这份担忧和不舍。

　　我没有想到的是，继之前与我莫名其妙的，回忆过她青葱岁月里那一串恋爱记忆后，叶伊一会再次联系我，并且就在我出发前三天，她突然跟我说想要当面致歉，问我有没有空出去见一面，地点就约在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甜品店。

　　我本想拒绝，但又想起前一阵子被她隔三差五找上，一同追忆往昔的那种无奈，觉着还是尽早解决吧，免得给自己带来后续的麻烦，于是便回了个好。但心里总还是有点怪怪的，明明什么也没做，当下却像个欠人一个交代的感情混账。不免在脑海里将江也骂了个千疮百孔。

　　去见她的那天我没有告诉佁音，是自己一个人打车过去的。那天是个阴天，路上的人算不得多，天也有点暗暗的，风里带点舒爽的冷气，很适合好好谈些什么。

　　我照着约定时间提前十五分钟抵达，却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叶伊一已经在位置上坐着等待了。进门时带动了门把上的风铃，叶伊一的注意力被吸引，目光一路追随着推门而入的我，直至我在她面前坐下。

　　“上次也是在这个位置，你们好像就站那儿，问我能不能拼着坐一桌，那会我态度不好，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叶伊一今天倒是没有化很精致的妆，打扮的也是休休闲闲的样子。

　　我回她说哪有的事情，说来如果以后有什么机会能成好朋友，再想起这个啼笑皆非的开场也不失为一种奇妙的经历。

　　她听完，笑的爽朗——不同于以往那些精心雕刻的微笑，这次的笑带着一丝随意和满满的活力。她问我，一般人为了客套或者面上关系，不都真真假假地默认朋友关系，笑着打个马虎眼吗，像我这样的，直截了当的，就不怕对方接不住场面陷入尴尬吗？

　　我心想，一个人装傻也就罢了，若是两个人协同演戏，有些话怕是一辈子也说不清楚了，那这世上的事，整体的解决效率得被拉低多少，但我到底没有说出这番话。只是随口答说觉得她也是个爽快人，没必要拐弯抹角。

　　“我之前给你发那些东西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她插起盘子里的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我低头看着菜单，不置可否。

　　“其实我到后来自己再看看我们的对话框也觉得我烦人得紧，而且在你的不在乎下还显得有点可笑，”她自顾自地说着，我仍旧没有开口，只是拿笔在冰美式那儿打了个勾，“我自己看着聊天记录，看着你从头到尾的事不关己的态度，觉得难堪，但又忍不住想着，指不定你是装出来的泰然自若呢。”

　　她自嘲地笑笑，我将菜单递给服务生，抬头看着她，静静等待她的下文。说实在的，她的坦诚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但却是此时此刻的我喜闻乐见的——有些话她自己说出来比我委婉提出要有效的多，我们的问题，误会，也能坦坦荡荡地在当下解决。

　　“可是后来我就发现啦，”她耸耸肩，我的行为在你眼里大概就是小孩子过家家，除了敷衍我的时候可能会让你觉得浪费时间，此外没能对你造成任何困扰。至少我以为的那种困扰事绝对没有出现的。你大概也跟江也一样，觉得我是个没什么脑子，而又无聊透顶的花瓶吧。”

　　面前的这个女孩其实是很通透的一个人，跟她讲话远比我以为的要轻松也愉快很多。

　　于是我望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道：“我并不觉得你缺乏人格魅力，江也那天说的话有些重了，我也认为他那番指桑骂槐的言论有些不妥。我之前对你有些误解，但不至于讨厌你或者说厌烦甚至鄙夷。我为我的误解道歉，但江也的事，我想应该是与我无关的，你先前找我实在不能算是什么明智的解决方法。”

　　制作一杯冰美式的流程绝对不算复杂，很快，服务员就把我的咖啡端了上来。

　　对面的女孩实在是个清秀佳人，我细细地打量着她，从前妆总是太过追求精致，反而掩盖了她眉眼间自带的那点稚气的美感。她五官单拎出来没有特别夺人眼球的，但是整体分布协调而舒展，五官都是偏向精致小巧的，有种舒适耐看的感觉。

　　她也在打量我。

　　目光对上，我们相视一笑，她出声说道：“我现在有点懂为什么他会说脑区性感迷人了。”她看着我顿了顿，继续说着，“你这个气质啊，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从容。我要是江也我也喜欢。”

　　我只是搅着咖啡里的冰块，并没有应下她说的江也的喜欢。

　　“但我还是不甘心啊，我还是喜欢他，所以这些个日子里就开始琢磨着学习改变，后来发现真他妈难啊。可比我先前装温柔得体要难多了，我改了妆，改了穿搭，改了娱乐活动和内容，我甚至还学着你说话的语气腔调。老天！我现在才发现这种天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是种天赋，算了算了，学不了。”

　　女孩子的语气中带点少女特有的跳跃和磊落，我被她的直白逗笑，险些呛住。是了，我发现这个女孩今天的不同了，今天的她比从前我见到的她要鲜活生活气的多，那种满满的少年气和不讲道理的带点粗糙的生气赋予了她以往精致妆容下所没有的魅力。

　　我向来是不吝赞美的，当即表达了我的喜欢和欣赏，我说她的魅力在于这种少年感而不是故作老成的得体和努力学习却无果的那种冷然。我说世界上的性感都靠着强大的内在自我作支撑，而我如果侥幸被认为有那么一些魅力的话，大抵在于我擅长做自己。

　　女孩愣了愣，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我，说：“我们现在可是情敌关系诶，要不要这么不尊重对手啊，有没有点竞争感和危机感啊。”

　　我看着女孩佯装生气的脸，一时有些哑然失笑。

　　“算了，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江也是喜欢你的，而我呢，目前也是没法不喜欢他的。我们之间多少存在点竞争关系，朋友暂时是做不成啦，但跟你呢，有感觉没法形成传统意义上你死我活的情敌关系。唉，真愁人。”

　　我看着女孩有些傲娇的脸，心想这不比先前的样子讨喜多了，但没有讲出声，看着她自我纠结一通，觉得认识这么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但坦率磊落的女孩也不算什么坏事。

　　“走啦，也不早了，有机会再见，希望下次见面，我能以女朋友的身份向你介绍我挽着的江也。”女孩的狡黠让我忍俊不禁，“对了，还有一句话”，她拿起包，刚刚离开位置，却又突然折返，附在我身侧。

　　我下意识地躲避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就听见女孩的声音钻进耳朵，带着一丝痒痒的微风：“你要是个男生我绝对把江也忘的一干二净，全心全意追你。”

　　我无奈失笑，看着前面被吃的干干净净的桃子蛋糕，心想，这人还真是和我想象中的大不一样啊，今天的见面，原本以为少不得一些费心劳神，不承想，却是意外的让人愉悦。

　　我偏过头，看着女孩已经走到马路边，又突然转过身冲我比了个必胜的手势，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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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也：喜欢我的和我喜欢的，互相喜欢上了对方，怎么办怎么办
林逾静：美女你OOC了
叶伊一：我那是装累了，做回身为无敌美少女的自己！还有江也你个小垃圾，一点进展没有，我都比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