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有爱》奚泉

2、2、一对极品

　　飞机从H市起飞，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滑离跑道，展翅翱翔向天际的云海。
　　普通舱，靠窗边的两个位置。
　　男人和女孩子美好的配合在一起共渡这段无聊的时光。
　　两人不约而同、莫名其妙地都戴着墨镜，却都不像有打瞌睡的打算。而且很明显并不认识，那明显疏离的坐姿就像某首老歌里唱的——哪怕你我感情的距离，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正窗边的女孩子脸蛋小巧，鼻子小巧，嘴巴也小巧，于是那墨镜遮了脸的三分之二强后，越权代脸成了别人视线里的主角；男人则皮肤嫩滑的白，和造型粗犷的墨镜产生强烈对比，令人不由怀疑，这不会是人他爸妖他妈的杂交——人妖吧？！
　　看到这两个人，第一次在飞机上当值的空姐小尤就觉得：人生真奇妙，极品碰一道。
　　小尤经过的时候，随意瞟了一眼男极品，除了墨镜下不太真实的脸，作为男人，他的身材其实很man。所以，那个，小尤忍不住又瞄了第二眼。
　　这第二瞄，意外发现，极品男墨镜下那看不透望不穿的“深邃”眼神似乎也瞄上她了。
　　咦，不对，他瞄的怎么是，下面，两腿之间？居然，还，很认真？！！！小尤心头小鹿乱撞——不会这么惨吧，第一次当班就遇上传说中的色狼乘客？！
　　男极品白皙肌肤上镶嵌的草莓一般的嘴巴突然一动：“能……把你手上的报纸给我吗？”
　　额……小尤低头一瞧，一份剑华日报正随着自己的右手无意识的在双腿之间游荡——她终于记起，她现在来乘客舱的任务就是帮闹肚子的小王给七B座的乘客提供报纸服务！七B座——她脸上飞起一抹嫣红，讪讪的笑：“您拿过去看吧。有什么需要请即时联系我们。”
　　男极品嘴角一扯，典型小言版本的邪魅一笑：Thanks！
　　女极品大概对窗外蓝天白云审美疲劳，于此时掉过头来。由于男极品的坐姿和她刚才的朝向相反，现在她掉回头看，就恰到好处地对上男极品看的那一版，头条：《新人VS前辈，悬念！》。报纸分两竖篇分别介绍了新人和前辈。
　　“新人——剑华大学……”
　　她只看到小标题的“剑华大学”字样，脑袋就如被雷电击中一般，轰的一下，身体定格，思维短路。
　　男极品一边很享受的看，一边口中喃喃自语：戴天，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喜欢出风头了？！
　　……
　　男极品终于察觉异样，偏头往异样的发源地看去。
　　于是，大墨镜VS粗犷墨镜，悬念！
　　其实，男人被女人关注应该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尤其是被一位看上去很年轻，身材很不错，除了眼睛看不到其他地方明显很标致的女人关注。
　　然而这位男极品似乎要当一个例外，或者一时还不能适应这种幸福。
　　他的表情异常古怪，刚才露出邪魅一笑的嘴角居然还抽搐了一下。
　　他扬了扬报纸：“对这个有兴趣？！”
　　如果对方回答不是，那么就是对他的人有兴趣了。不然，女人何苦痴痴看着男人？！难道是——不，没有这个可能，方圆十米以内，他可以肯定没有比他好看的男人。
　　女孩小小的嘴巴展开，嘴角浮现两个迷人的小梨涡：“谢谢！”
　　女孩很认真的，看他刚才看过的内容。
　　不，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持续性地盯住的是——报纸上“新人”那张年轻英俊的脸。
　　男极品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难免泛起一丝挫败感。
　　他做了一个动作，摘下墨镜。
　　机舱内灯光明亮，男人有一张冠玉般的脸。
　　可女孩没有给机会男极品展示他的“美貌”——她连眼角的一丝余光也没空扫在他优美的脸部轮廓上。
　　男极品有些坐不住了。
　　“你似乎对剑华大学有兴趣。准备去参考？！”他主动搭讪。
　　女孩嘴角微弯，从那种他看了心里发酸的痴痴凝眸中回到飞机舱的现实世界，微笑反问有赠报之谊的陌生男人：“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三个理由。第一，你的皮肤质量告诉我你的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之间；二，明天是剑华大学入学试报名的第一天；三，你关注的人是本次入学考试的负责人。”
　　“理由很充分，所以恭喜你，猜对了。”女孩此时态度一反刚才的清冷，显得开朗，还有点小幽默——莫非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这张绝不差似报中人的脸。
　　“过奖。”男极品颇为受用，忍住想摸自己脸部的强烈冲动。
　　“你是做化妆品的吗？！”女孩此问一出，在没有一杯水做道具的情况下，男极品险些把口中的唾沫给喷出来，脸部极力保持僵硬，防止意外抽搐。
　　女孩两个梨涡再度浮现，不知道是羞涩的笑还是恶作剧的笑：“哦，不是啊。那你怎么对女孩子的皮肤这么了解呢？！”
　　男极品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女孩：“温诺，个体医生。”
　　女孩接过，并摘下墨镜，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礼貌的笑意看着他：“习扬，学生，没有名片。”
　　温诺有瞬间穿越到女儿国的感觉，他就是那御弟，第一眼见到女国王倾国倾城的貌，纵一代高僧也忍不住心弦一荡。
　　好吧，他整整心神，御弟终也是负卿不负如来的。何况卿虽佳人，可卿表情淡定，显然目前没有对他动心的打算！
　　“你是剑华大学毕业的吗？！我听说剑华没有医学院啊！”女孩习扬对他稍微熟络后，问话更加单刀直入。
　　“因为我关注剑华大学的新闻，因为我认识戴天，所以我应该是剑华大学毕业的？！NO，这个逻辑关系不成立。正如你想了解我的情况，关心我就读的学校，总不是因为你想读医科吧？！”调整后处于正常状态的温诺巧妙而淡定地回答习扬。
　　习扬不好意思地一笑，精致的五官无法带给她需要年龄才能积淀出的风情万种，青涩笑容掩盖不住的心虚印证了她的真实年龄，毕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啊！

　　“我就是随便问问。”恢复萝莉原型的小习扬继续心虚。
　　“当然，如果你的目的是想了解报上某人的情况，的确可以问我。”温诺俨然一副上帝姿态，“也许我能给你想要的答案。”
　　二十八岁的温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识过？！
　　小女孩听闻了剑华大学的名头，偶尔在报纸上看到大学生辩论会夺魁的剑华王子英姿，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那个，凭良心说至少有九成九的姿色，加上大约在课堂上偷偷看过几本小言，便对未来有了灰姑娘邂逅英俊王子演绎新世纪童话的美丽幻想。
　　他在心里叹息，这是可以理解的。
　　在自己最青春的年华，如果连勇敢的争取都不敢，人生必然失去最动人的回忆。比如当年，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但可爱的小美女，为什么你选择争取的偏偏是个绝对值——在他的记忆中，这位男性功能无缺的朋友，对各种各样献媚的女孩子统统熟视无睹。同为男人，尤其是作为一位认真研究过生物学的医者和一名有着诸多实战经验的干将，他异常明白，男人的二十岁上下正是欲望呈野性状态弥漫的时期。此时的男人，就像一堆干柴，主动接近的女孩子就是那烈火，一抹火星子溅上，据真实案例记载，干柴们即使处于被QJ状态，也无法不让一样物质玉柱临风。除非……
　　他实在很想友情提醒：据多年观察，此人极有可能是同性恋患者。
　　但很显然，这句话实在只有胎死腹中的命。
　　他和她一面之交，谈不上朋友。何况……就算刚才一时冲动递了名片，但是，他开的不是妇科诊所。
　　好吧，就算他开的是妇科诊所，他也不希望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和他的“妇科”诊所有任何瓜葛。
　　一时间，他心中百转千回，
　　可对方噗嗤一笑：“你一定是想多了。我是准备报考剑华大学的法学院，所以对法律很有兴趣。另外……”她摇了摇报纸，一脸无辜：“这个上面可没写他是剑华大学入学试的负责人，就提到他是剑华法务中心一律师，毕业于剑华大学法学院，想来是属于我师兄级别的，我自然就更加兴趣啦。”
　　这次，他连唾沫也没得喷了。
　　可怜一腔纠结，就此付诸东流。
　　习扬继续：“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对他有兴趣吧？！”
　　温诺：“……”
　　习扬：“那也得等我先去了学校再说。谢谢你提供这么好的信息给我，原来校长大人的公子长这么帅！”
　　疑点划过长空，如同一道闪电在温医生心里劈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温诺的神经不自觉兴奋起来，他曾有幸念过一段时间心理学，对方的这句话前面欲盖弥彰，后面作茧自缚。他什么时候说过——戴天是校长大人的公子？！
　　结论：习扬VS戴天，悬念！
　　温医生望着窗外蓝天白云，而习扬以为他在望着她。
　　温医生心里对着遥远的那个叫做戴天的小子说：老子回来看好戏了。
　　然后对着好戏的女主角说：“你见到真人，会觉得更帅的。预祝你顺利考入剑华大学法学院。”
　　习扬努力让自己自然的笑起来。
　　温医生假装没看到小萝莉说错话的紧张，笑吟吟的说：“我的诊所，就离剑华大学不远。出门右拐搭72路起点站，坐到终点站就到了。”
　　这次，轮到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