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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月明 ...
汪诤言怔住,“什么?”
“那人受了重刑现在只剩下半条命,若是做伪证大可不必等到现在。”
“兹事体大,先莫要声张。”汪诤言面色凝重,“我得亲自去一趟刑狱。”
言闭,他拔腿就往门外走去,那个传信的汉子也匆匆跟上。
院子里有仆役在扫雪,二人踩着将清理出来的一条净路疾行而去。这时正堂的门后闪出一道紫色的身影,王云清望着二人的背影面露疑惑。
周岁寒那副千金难求的墨宝送到西大营时,天色将晚。
沈燕回拿到卷轴颇为惊讶,但一想到周岁寒的脾性,也便再不觉得诧异了。他站在营前看着西郊的日暮,此刻夕阳正好,极目远眺,天边晚霞低垂与远方残雪一线,似火焰。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周岁寒那匹倔脾气的马,为什么取名叫炙雪。
“将军给你的?”
闻言,沈燕回转过身,看见李筑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嗯。我向将军讨了副画。”
李筑的视线一直落在沈燕回手上打量着,“我能看看吗?”
“嗯?”他有些回后知后觉,“当然可以。”
小心翼翼地将包裹的卷轴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真容。素白的纸上只有一枝红梅,用笔极简,却浑然天成。周岁寒的画果然是有灵气的,与多年携笔练就的匠气不同,他仿佛生来就有种天资。
“这是……将军他画的?”李筑无法想象战场上挥剑如虹的周岁寒在白纸上执笔写意的模样,虽然将军长相斯文,可在他看来这委实诡异。
他坦诚道:“真好看,不过我不懂画。”
“是柏青的手笔。”沈燕回耐心地解释着:“咱们将军当年也算是安陵城里小有名气的画手了,就连我……我父亲都称赞过的,可惜他已经多年都不曾提笔了。”
“没什么好可惜的,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该整日去舞文弄墨。”
沈燕回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李筑的思虑单纯,倘若这个世上的很多事都能以他的想法来评判,如此非黑即白,怕是会省去甚多烦恼。
“所以,这画是要送给你父亲的吗?”李筑突然问道。
沈燕怔了下,苦笑道:“这是我答应给家弟子寻的。”
毕竟这次子寻也是为他所连累,毕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现在已经是个不孝的儿子,不能再做一个不慈的兄长。
“你是个好哥哥。”李筑看着他,不吝对他的夸赞,大大的眼睛亮闪闪的,就像被风吹起飘在空中的细雪,阳光下泛着亮晶晶的光。
仿佛过了许久,沈燕回被李筑盯得脸颊仿佛浮起了天边的晚霞时,李筑突然道:“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沈燕回诧然。
“我说……有家人挺好的。”说完,还未等沈燕回酝酿好情绪,只见他突然偏头一躲。
嘭——
一团雪球结结实实地地砸在了沈燕回的脸上,他直挺挺地倒在雪地里,一直眩晕着。
“哈哈哈哈!”对面是杨翰粗嘎的笑声,“沈燕回你个傻子,你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躲?”
话音未落,就被李筑回手一团雪打中了那张嘴。
“蠢货。”
李筑伸手拉住了沈燕回,“喂,你没事吧。”
“没事……”他张开眼,看见李筑那团脸有些朦胧,“我没事。”
说着,两行鼻血就缓缓地留了下来。
第二日早朝照旧。户部尚书吴旺金归朝,此去一年也算是战果斐然,吴家后人名不虚传,朝堂之上亦是一片恭维之声。周岁寒行军打战,供给军需每年都是朝廷的一大笔开销,相比起来,一个是朝廷的招财金蟾,一个是烧钱机器。
不过宋怀瑾高坐殿中,神色平静,对于修葺宫殿的事情倒是只字未提。周岁寒已经不想探究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也不去抬头看他。不知是不是错觉,朝堂之上倒是几度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看向他。
年关将至,随着吴旺金的归来,南越朝廷今年的几桩大事到此也都基本已经尘埃落定,剩下几日的要义也许只剩下百官盯着礼部筹备新年事宜了。
喜气会暂时冲散恐惧,很多人已经短暂地淡忘了浑族刺杀楚家父子的事。
这日散朝后,汪诤言来到勤政殿单独请见了宋怀瑾。据那日当值的宫人所述,听见了殿内宋怀瑾摔碎瓷器的声响,至于具体所为何事,结果如何,并无人知晓。
齐府大宅内,家仆们早已忙碌了起来,为半月后的新年做足准备。齐家家大业大,新年之时,各地的掌事人都会回到安陵的这处老宅一聚。齐家就像一棵百年老树,根须盘杂在整个雁南。又像是一台庞大的家族机器,零件四散分布,但又各司其力。
林丰年来到齐府,看府中的筹备规模,也不禁瞠目。
进门时,见齐壬晔正坐在正堂内烹茶。松鹤雕花藤把铜壶架在红泥砖小火炉上,齐壬晔坐在炉旁听着歌姬唱曲儿。
那形貌昳丽歌姬见有客来访,颇为懂事地行礼退下了。
此时壶里的茶正煮好,咕嘟咕嘟冒着泡,茶香四溢间还夹杂着些许清冷的梅香。
“齐兄。”
齐壬晔睁开半阖的双目,见是林丰年,笑道:“林贤弟,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说着,他拎起烧开的铜壶,将红褐色的茶水倒入晶莹剔透的白玉盏中。冲着林丰年摆手,“快来,尝尝这茶。”
林丰年打屋外进来,还带着一身寒气。也没多客套,上前端起茶盏,吹了两口便饮下了。不禁惊叹道:“齐兄,好茶!”
齐壬晔睨了一眼炉子上的铜壶,“这茶名唤冰鸟,长在高处伴雪而生,极其稀有,就连……”他阖上双目缓缓道:“就连咱们小皇上都不知是否有这种口福,宫里有什么,不过是几两福镇的大红袍罢了。”
“实在是妙,这茶香里还隐约伴着梅香。”林丰年不禁咂嘴称绝。
“这伴雪而生的茶,自然要用雪水来冲泡。”齐壬晔端起白玉盏将将饮了一口,“这泡茶的水,是前日下雪时,我让人收集的那梅尖上的雪水。”
“齐兄果然是行家。”林丰年打量着手中的白玉盏,“这茶盏触手生凉,怕是也非凡品吧。”
齐壬晔瞥了他一眼,笑了,“西疆的和山玉。”
林丰年顿悟:“哦?原来是吴旺金那个老家伙孝敬您的。”
齐壬晔笑而不语。
“林贤弟你来所为何事呀?”
“瞧我。”林丰年一拍大腿,“这一聊起喝茶,我差点把正事都忘了。”
齐壬晔看了看被他握在手里的白玉盏,没有说话。
只见他放下茶盏,正了正神色道:“齐兄,咱们宫中的人来报,今日退朝后,陛下在勤政殿单独见了汪诤言。”
“然后呢?”
林丰年急了,“然后无事发生!不然我为何来找齐兄你呢!”
齐壬晔慢慢眨了眨眼,一副困极的模样。就在林丰年以为他快睡着的时候,听他突然开口道:“难道咱们这个小皇帝,还念着年少时的情谊不成?”
“啊?”
“没理由,他没理由护着周柏青。”
“这……”林丰年一时跟不上思路,甚是不解。
“这用心布了许久的棋局,可不能就这么废掉了。”
铜壶里的茶水又烧开了,顺着壶口冒着白色的水汽。隔着这白雾,林丰年一时看不清面对人的表情。只在沸水声中听见他道:“这总差着一把柴,水它烧不开啊。咱们在刑部的人也该动起来了。”
“明白。我这就吩咐下去。”说罢,林丰年起身要走。
齐壬晔见他一副急躁地模样,幽幽道:“不急。我这还有一套墨玉茶盏,你带回去吧。”
“这……”林丰年面露喜色,“那便多谢齐兄了。”
殿前的梅花过了一日似乎开的更盛了,可惜并无人有心驻足观赏。
殿内未曾张灯,只有淡淡的月光洒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榻上放着帷幔,宋怀瑾和衣而卧,直勾勾地望着黑暗中的屋顶。
宝盛轻轻地推门进来:“陛下?”
“陛下……”见殿中又没有回应,便又道:“陛下晚膳也没用,可是不舒服了?”
“宝盛。”宋怀瑾声音很轻。
“陛下,奴才在呢。”
“我心闷。”
“心闷?”宝盛有些担忧,“好端端地怎么就心闷了呢?奴才去唤太医来。”
宋怀瑾突然笑了起来,似有些癫狂,“太医?太医能医好我的心病吗?能让他们都活过来吗?”
宝盛面色有些惊慌,“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肯给我留下?宝盛,我这心里实在闷得很,为什么他们都要害他?!”
“谁?陛下您在说什么?”宝盛急了,想走近些去瞧瞧。
“哈哈哈哈哈……”宋怀瑾不再自说自话,开始狂笑不止。
“陛下?”宝盛惊出一头冷汗。
“那就谁都别活……”
我被推上这个位置,又被推着做了你们的傀儡,我这一生已经被你们毁了。可他好不容易才重新活过来,你们却还不肯放过他!为什么?
今夜月圆,周岁寒站在窗前凝望。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兄长,您怎么还没歇息。”徐鉴走过来伸手帮他披上一件外衣。
“阿汶,你还未曾亲口告诉过我。”
“什么?”徐鉴一时不解。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他月下的身影有些孤寂。
徐鉴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兄长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你恨我吗?”周岁寒突然转过头来,神情莫名地看向他。
阿汶你恨我吗……
可算赶完了……(23:59)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引自 曹植的《七哀诗·明月照高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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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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