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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乔迁 ...

  •   芳华大街的居民近月来私下甚是忙碌,他们都在互相打听东街口的那座高门大宅究竟是哪户人家营建——宅子是四年前破土动工的,那时无人在意,眼瞅着工期将近,那便预示着即将有人入住,可是主家却迟迟没有现身,叫周遭居民甚是好奇。
      当然街坊邻里想要探听的动因并不在此,那大宅占地三四亩,前后六进,虽然样式是江南地方的黒檐白墙,细节之上却无不散发着精巧和考究,门前甚至还有一对麒麟。如此阵仗叫人揣测,这家主人不仅富有,应当还是权贵。
      只是帝京权贵众多,叫人无从判断,邻里一方面怀揣着疑问,一方面心存芥蒂,毕竟若是这家主人是个不好相与的,他们如今传闲话便已是得罪了。因此工期结束那日,芳华大街的住民们眼睁睁看着工匠们收拾行装离开,却也不敢上前询问主家的身份。
      ——
      今日对苏简煜和恭王府上下来说是个大日子,世子苏靖垣将于午后行冠礼。苏简煜早前已向王府众仆役宣布,自己将会在今晚搬至于三月前完工的淳安侯府常住,从今往后苏靖垣便是恭王府的主君,王府诸事便由他来作决断。
      其实自打肖珩与苏简煜同居以后,王府仆役也看明白了主君和淳安侯的关系,只不过都心照不宣地不在明面上议论,背地里早把肖珩审议了不知几遍。如今十年过去,王府众人虽然接受肖珩与苏简煜互为爱侣的事实,然而面对苏简煜即将迁出的消息时,多少还是不舍,毕竟苏简煜向来待人宽厚,从不责打府中仆役。
      话说回来,苏简煜毕竟是主上,他已作出决定,众人也不好再行劝说。于是在厨子祥叔的提议下,众人凑了银钱,请了城北小有名气的画师作了一幅工笔画。图中画的是某日女使亲眼所见——苏简煜坐于静宜园中合欢树下的藤椅上潜心读书、肖珩盘腿在侧烹煮苦茶的和睦景象。
      苏简煜收到画卷时颇为惊诧,看过两眼便羞怯地径自甩手离去,倒是肖珩津津有味地观赏半天,不仅夸赞众人有心,还说是要把此画精心装裱悬于侯府书斋正堂,更是将作画所付的银钱悉数补给了祥叔。
      言归正传,苏简煜迁居侯府已是定局,对于王府仆役来说,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打点好苏靖垣的冠礼,譬如此刻小厮们正在管事的监督下清点宗亲和朝臣送来的贺礼,将它们一一登记造册随后收入库房存放。
      嘉永帝作为苏靖垣的生父,原本也备上了一份厚礼准备在当日送到王府,但是苏简煜在得知以后,终究是好言相劝,让皇帝将贺礼借由愉亲王的名义送出。苏简煜如此顾虑也是情有可原,虽然愉王苏靖城于及冠之日册封储君已是公开的秘密,然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嘉永帝亲自赏赐,难免有心之人会加以揣测,最终有损小家伙们的手足情分。
      叫苏简煜欣慰的是,苏靖垣近年随着年龄渐长,举手投足竟是沉稳懂事不少,不仅读书写字甚是勤谨,就连家务事也主动开始学习操持起来。即使如此,有一事却叫苏简煜颇为不满——苏靖垣在去岁的身高便超过了苏简煜,前两日借着尺子仔细比对,竟是足足高出苏简煜两寸有余,几乎有追平肖珩的势头。
      除此以外,苏简煜愈发觉得苏靖垣面容、身型都与肖珩相近,只是不如肖珩健硕,若是不知情的外人看了,或许会将肖珩当做苏靖垣的生父也说不准。苏简煜苦恼之余,有一日晚上吃醉酒,与肖珩抱怨说自己这是替他人做嫁衣。肖珩听得云里雾里,半晌才反应过来苏简煜是在吃醋,于是只好使出浑身解数哄骗许久,这才叫苏简煜有所释怀。
      苏靖垣的冠礼定于午时举行,按照礼制,他得沐浴更衣焚香,随后前往隆熹堂跪拜身为嗣父的苏简煜,待听训完成再由苏简煜亲手为他戴上世子冠,才算礼成。苏靖垣的冠礼在皇族宗亲当中属于大事,淑和郡主夫妇到场不说,肖珉、罗晖和钟瀚也悉数受邀,就连远在河西的苏简烨夫妇都特地赶回帝京出席。苏成蹊作为本家自然也在列。
      午时整,苏简煜与一众长辈齐聚于隆熹堂就坐,片刻过后,苏靖垣身着石青底团龙纹吉服恭谨地步入堂内,他虽然束着发,却也只是借一根橡木簪子将头发盘起。
      “儿子苏靖垣恭请父亲万安,父亲在上,请受儿子一拜。”苏靖垣说着利落地整理袍服跪于苏简煜跟前,洪亮地说,“儿子今日及冠,全赖父亲夙夜忧勤、悉心照料,儿子叩谢父亲养育之恩、教导之切,此生为人,必不负父亲期许。”
      “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苏简煜正襟危坐,眼里却满是慈爱,“记得那日父亲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你,行于皇城长街,尔来竟已二十载。如今你及冠成年,对上应忠君体国,待下当宽厚仁慈。来日你承袭王爵,贤名清誉便始于斯。”
      苏靖垣再拜,道:“父亲教诲,儿子谨记。”
      苏简煜忍着热泪微微颔首,而后起身转向肖珩,后者双手托举楠木宝匣,其中安放的便是属于苏靖垣的世子冠。这顶冠由纯银打造,镶嵌南珠一颗,辅以御用水纹装饰。
      苏简煜不慌不忙地取过世子冠,在众人的瞩目之中,摘下苏靖垣的发簪,细致地将世子冠为他扣上,又为他整理鬓发。做完这一切,苏简煜这才眼中含泪地扶苏靖垣起身。
      “冠礼已成,还请诸位移步花厅,午膳都已备好了。”肖珩一边将宝匣交给管事,一边上前搀着苏简煜,他二人的关系对在场众人已是公开的秘密,“殿下与我且去更衣,随后就到。”
      “六哥这是明着要把殿下拐骗走,大哥也不管管吗?”
      说话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肖珉与肖珩的庶妹肖汀兰。五年前由肖珉作主,肖汀兰被接到帝京居住,于前年嫁与苏成蹊为妻,二人膝下现有两子。肖汀兰出言调侃时,苏成蹊只顾着在一旁憋笑,丝毫没有阻拦的意图。
      “濯川若是管得住润川,恐怕简煜当时就不会被润川拐了去。”淑和郡主用蜀锦帕子掩笑接过话头,眼神却在苏简煜和肖珩之中来回打量,“你大哥早已没辙了。”
      “论武功,这屋里也就只有荣王殿下与士益兄能与你六哥切磋一二。”肖珉无奈地摆摆手感叹道,“他自从进了王府,便像只脱缰的野马,殿下又惯会纵容的。”
      “是了,小六提到润川那可是藏不住的欣喜。”苏简烨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添油加醋道,“依我看,今日主角是垣儿,便随他们去吧。”
      钟瀚从旁怂恿道:“润川兄听我一句,须得小心殿下身体才是。”
      “你们!”苏简煜被这逐渐走偏的对话内容给说得急了眼,“一个个都笑话我!”
      “爹爹一直对珩父言听计从的——”苏靖垣往外挪了半步远离苏简煜,“我那会儿还小看不明白,后来稍大些——”
      苏简煜气急败坏,喝道:“苏靖垣!”
      “世子及冠高高兴兴的,殿下可不能打骂。”苏成蹊适时站出来打圆场,他转向肖珩比了个手势,“不如我等先去花厅稍候可好?也正好与世子说说话。”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出声附和,随后在苏成蹊的招呼之下,从隆熹堂鱼贯而出。肖珩见状哭笑不得,他还没反应过来方才众人的对话是如何扯到二人房事之上的。
      “你也是的,就知道杵在那儿傻笑。”苏简煜在步行回夜暝轩的路上数落道,“平日里能说会道、油嘴滑舌,我落了难你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当真是靠不住。”
      “都是一家人,无伤大雅的玩笑话罢了。”肖珩牵着苏简煜的素手,安抚道,“一大家子为着垣儿聚在一起,你若真动气那可就是小心眼了。”
      “好啊,你还恶人先告状——”
      “主子——”苏简煜话未说完,一个小厮从回廊处走出禀报说,“罗少师说尚有公务在身,便先回府了,请主子不要怪罪。”
      肖珩挥手示意说:“知道了,你且退下。”
      “是。”
      “旁人都是成双成对,子昇却是只身前来。”苏简煜长叹一口气,眼前似乎浮现出周仪的面容,“七年了,我们之中也就只有他还一直记着元槿,念念不忘。”
      “去得早未必是坏事,留下的那个才是煎熬,只不过周元槿走得终究是太早。”肖珩轻揉苏简煜的肩头,安慰道,“我们快些更衣,别让大家候着。”
      ——
      苏靖垣的庆生宴持续到午后才散场,苏简煜稍微吃了些酒,反倒是不困。于是在众人离去以后,便忙着和肖珩重新检视行装,以防有所疏漏。苏简煜嗜书成命,这回却是将所有书册都留在了王府,只带走肖珩那年送他的《与殿下读书集》。除此以外,便是嘉永帝赠送的褚河南《兰亭序》仿作,以及惯常穿戴的衣物饰品,再无其他。
      在苏简煜看来,迁居肖珩的淳安侯府不仅是换个日常的居所,也算是改换一种生活方式,因此他不想在开头便将此事复杂化。若是大包小包带着从前的物件搬过去,肖珩自然不会有意见,却也失去了迁出王府的意义。既然侯府新近建成,里头空无一物,二人有商有量地一同布置安排才是趣事。
      苏简煜为着避免惹人注目,决定于日落以后搬迁。一家三口用过晚膳白话许久,见天色已晚,肖珩便出言提醒该动身了。深秋的夜晚露水渐重,晚风也变得凉意袭人。苏靖垣领着众仆役在王府门口与苏简煜和肖珩辞别,情到深处竟是落了泪,引得苏简煜亦是颇为感伤。父子二人执手相泣片刻,苏简煜这才依依不舍地坐进了车马。
      “垣儿,往后王府便交给你了。”肖珩没有着急上马车,他将苏靖垣拉到一旁,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但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殿下虽然对你期许颇多,但终究不过是希望你能平安康健。你照顾好自己,便是尽孝于殿下。”
      “垣儿明白。”苏靖垣乖顺地点点头,“垣儿便将爹爹交给珩父了。”
      肖珩没有说话,很是欣慰地拍拍苏靖垣的肩头,随后一个箭步翻身钻进了马车。
      苏靖垣目送载着嗣父的车马远行,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郑重地行了跪礼。苏靖垣知道,今日及冠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年满二十,他已长大成人,往后的路不会再有身为嗣父的苏简煜护着他了。
      苏靖垣这一拜,拜的不仅是二十年来苏简煜将他抚养长大的辛劳,也不止是与父亲分家的怀念,更是感激苏简煜在那个寻常春日的黄昏、在那个懵懂的年龄,将刚刚出世的自己抱回居所的救命之恩。
      车马行抵芳华大街已是戌时二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街道之上也无甚行人。侯府并未悬挂匾额,因为肖珩尚在思索是写作淳安侯府还是写作肖府,他唯一确定的便是要请苏简煜为他手书匾额。
      侯府的里外格局都是肖珩一手敲定下来的,苏简煜虽在最初与他有所商量,到后来也还是将此事全部交由肖珩自行定夺,毕竟这是他的侯府。于是当苏简煜在肖珩的搀扶下踏入侯府大门时,着实感到新奇。肖珩的侯府虽然不及王府来得气派华贵,却处处透着用心琢磨的痕迹,两相比较,侯府显得更为恬静,叫人觉得舒心。
      “打今儿起,这就是你我的家了,只属于你我的一方天地。”肖珩跟在四处观赏的苏简煜身后对他温声说道,“殿下若有不满意的可要告诉我,我好推倒重新来过。”
      “都很好。”苏简煜将前路屋舍尽收眼底,内心百感交集,既有对新生活的憧憬,也有对肖珩的感激,“你的主意我向来都是喜欢的。”
      “殿下惯会哄我的。”肖珩上前轻扯苏简煜的衣袖,二人目光对视,肖珩澄澈的眸子里只有苏简煜秀美的面庞,“我还给你准备了惊喜,随我来。”
      肖珩领着苏简煜一路来到后花园,此刻华灯初上,园内虽不是灯火通明,然而假山流水、怪石嶙峋、曲径通幽、竹影婆娑,一步一景倒也清晰可见。肖珩瞒着苏简煜请了一大队精通江南园林形制的工匠,耗费约两年时间才打磨出眼前的景致,只为给苏简煜提供一个类似素心居的安适之地。
      秋风拂过苏简煜的鬓发,常年劳心让岁月的流逝在他样貌上刻下了痕迹。苏简煜的发髻之间已生出银丝,眼角也多了几缕皱纹,近年来腰疾也开始反复。即使如此,苏简煜清隽的容颜却并无明显变化,对待肖珩的情意也始终如一。肖珩任由苏简煜倚靠自己,享受这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
      苏简煜呢喃地问道:“可取名了?”
      “还没有,自然是等着殿下赏一个。”肖珩宠溺地捏着苏简煜的耳垂,“这园子是珩送给殿下的,殿下可还喜欢?”
      “我若说不喜欢,你可是又打算准备拆了重建吗?”苏简煜嗤笑着站直身子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便叫希形苑罢。”
      “殿下从前开口闭口都是孔孟的仁义道德,如今怎的满心却是老庄了?”肖珩拉起苏简煜的手,调侃道,“我家殿下这是转了性,打算归园田居了?”
      “从朝堂隐退倒也未尝不可,城儿还有三年也便及冠了,我可以去枢府应卯。”苏简煜若有所思,随即摇摇头,“算了,如此一来与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甚是无趣。”
      苏简煜口中的枢府便是枢密院,于两年前在苏简烨和吴国公的支持之下创设。苏简煜借商议国是之名将各地世家贵族集中于帝京,实为削弱氏族对地方政务的影响和对朝廷的威胁,同时又为日后他自己远离朝堂提前布局。
      按照周仪留下的手稿,议政处是中央官制的顶点。待苏简煜卸去议政王,皇帝便该任命一位总理大臣处理政务,长此以往为免继任者昏庸无能败坏朝纲,枢府就会承担起掣肘的作用。当然如今的枢府只是苏简煜驯化氏族的工具,暂时不具备太多话语权。
      肖珩身为侯爵,自然也在枢府大臣之列。若是改日苏简煜隐退加入枢府,那么二人就成了一日十二时辰完全同出同进。
      “殿下惯会嘴硬的,你若是嫌弃珩,大可现在回到王府去。”肖珩故作气恼,双手抱胸转身背对苏简煜,“你我相守七年,正是民间所说七年之痒啊——”
      “六郎,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简煜原本以为肖珩会油嘴滑舌地狡辩,却没想后者竟一反常态地要赶他走,“我只是玩笑话罢了,我自然是想与你在一处的。”
      苏简煜即刻服软是肖珩意料之外的,不过他当即决定要借此吓唬苏简煜。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肖珩一边努力憋笑,一边装作伤感语气,“我肖润川非梧桐、非练实、非醴泉,留不住殿下也是情有可原。”
      “阿珩——”苏简煜急得走到肖珩面前,诚恳又惶恐地说,“我真的没有此意,你知道我向来尖酸刻薄,我……”
      “哈哈哈——”肖珩被苏简煜的小心翼翼给逗笑,“殿下,哈哈哈——诶!”
      “好你个肖六!”苏简煜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气得狠狠踩了一脚肖珩,“你如今学会跟我唱戏了?我看你不该在枢府当差,倒是该去戏班子唱个丑角儿!”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肖珩忍痛抽回右脚,嬉皮笑脸地趁苏简煜不备将他一把环抱住,“我只是想知道我在殿下心中有多少分量,殿下莫生气了。我如何舍得你走,休说是回王府,从今往后你我要时时刻刻在一块。”
      “无耻!”苏简煜尝试挣脱肖珩的怀抱,却最终因气力不够只好捶打肖珩手臂,“都年近不惑之人了,说这些话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你不害臊我害臊。”
      “哦?”肖珩挑眉凑近观察苏简煜的脸庞,“殿下还真是脸红了。”
      “闭嘴!”苏简煜忿忿地别过脸,抱怨道,“不许看我,唔——”
      肖珩哪里会允许苏简煜再说下去,当即侧头,薄唇紧贴,与苏简煜深深相吻。
      一吻结束,苏简煜果真收了声,这个男人容易害羞的毛病并未随着年纪的增长有丝毫的改善,反而愈发严重。希形苑内烛火忽明忽暗,将苏简煜的脸庞映衬得柔和清雅,此刻他的杏眼透着水汽,连眉尾都泛了红潮,在肖珩眼中既是可怜又是可爱。
      “你好美,简煜。”肖珩凑在苏简煜耳边低语,“一如我初见你时的那般美。”
      苏简煜闻言更是羞怯,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秋日夜凉,你身子弱。”肖珩咽了口唾沫,喉结随之上下移动,“女使已把寝殿收拾妥当,我们随时可以安置。”
      苏简煜眨眨眼,心下了然地说:“都依你。”
      肖珩虽然年近不惑,体格却不减当年,他随即将苏简煜横抱起,稳稳当当地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苏简煜埋首于肖珩前胸,双手顺势圈住了肖珩宽厚的双肩。
      在二人身后的希形苑内,一切保持着他们刚刚踏足时的寂静。夜空之中清月高悬,辉光皎洁,如同银瀑洒满人间——那其中蕴藏的,既是后人无缘得见的良辰和美景,更是后人难以体会的爱恋与执着,也是只属于苏简煜和肖珩的岁月及传说。

  • 作者有话要说:  未免混淆,本段时间线为正文结束后的七年,即垣儿刚满二十岁,此时简煜和肖六都是三十七岁。
    ——
    “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出自李商隐《韩冬郎既席为诗相送》。
    “但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出自苏轼《洗儿戏作》。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出自《老子》。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出自曹操《短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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