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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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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洲请孟遥青在昙花丛边的听花亭坐下，命人斟了好茶，亲自给孟遥青倒了一杯。
“云公子请孟某来，可是有话要说。”
墨云洲小酌了一口，淡淡道：“云洲有些事想不明白，还需要公子为在下解答。”
“公子请说。”
“遥公子是否一早知道今天要发生的事情？”
孟遥青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遥公子给阑珊把脉，发现她中毒，竟一点惊讶都没有，只是怪我督管不力。还有，在排查毒药源头的时候，虽然我说了厨房管理严格，用人可靠，但若是严谨查办，首当其冲的就是应该彻查厨房，遥公子既怪我督管不力，却因为一句话便十分信任厨房的工作，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阑珊个人的餐具，实在是有些前后矛盾。”
孟遥青从容地喝了一口茶：“云公子果然明察秋毫，孟某佩服。”
“你也从来没有想要隐瞒我吧。否则又怎么会轻易让我看出。”
“云公子不也任我带着整件事情的走向吗，可见云公子心里是有答案的，只是作为当家人，凡事得讲个证据才能服众，那我就把这个证据给你。”
“所以，阑珊早在当场抓住薛祁的那天，就知道投毒者是薛祁，那么她应该在那之前就发现自己中毒——这恐怕也是找你看的吧。”
“正是在下，你们泽熙学苑看个病的流程可比找我复杂得多。再说——”孟遥青浅笑一声，“阑珊与我相熟，本就信任我。”
墨云洲敏锐地抓住了什么：“莫非……今天你的这出戏，是提前和阑珊说好的？”
孟遥青看着旁边的昙花花苞，表情温柔：“她知道保护自己，知道反抗邪恶与不公，也信任我，我没有理由不帮她。”
墨云洲点头：“很好。原来真是她和你说好的，不会这个主意也是她出的吧。”
“她聪明，这也是我喜欢的地方。”
墨云洲眯起眼睛，咬出三个字：“你喜欢？”
“谁人不喜欢聪明可爱的人，云公子，你不喜欢吗？”
墨云洲直视孟遥青的眼睛：“你知道她的身份？”
“什么身份，泽熙学苑的弟子，还是广陵城慕家的二小姐？”
“你果然知道？”
“我以为云公子早就知道在下知道了。”
孟遥青看着墨云洲：“怎么，不警告警告我吗？”
“警告你什么，是警告你不许将她的身份说出去，还是警告你不许帮她，不许和她私下见面？有的话我不用说，有的话我说了也没有用，遥公子，又何必挑衅。”
“云公子敞亮人。那孟某也有一些真心话告诉云公子，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因为我们联合起来做戏而生气，薛同学确实犯了事，你也一早知道，只是需要这么一个机会把他治罪，重要的是结果，对吗？”
说完，孟遥青站起身：“云公子这儿的茶真是香，这听花亭外的风景也好。想来泽熙学苑给学子的吃穿用度也都不会差，阑珊贪吃，以后就劳烦云公子多多照拂了。”
孟遥青行过一礼便拂袖而去，墨云洲仍然久久坐在听花亭，茶水已凉透，他还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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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薛祁被关了几日，细细审问了从前做过的种种事情，他虽全部招了，但是也死咬着阑珊在就寝时间偷溜出去的事情不放。
阑珊自然要领罚，但由于她心虚，知道自己以后还要不断违背作息规则偷偷溜出去洗澡，干脆自请去小栾山照顾灵兽十日，也当一回铲屎官。
墨云洲没说什么就批准了，只是要求她余毒清了再去领罚。
这天阑珊躺在自己宿舍里——墨云洲命令她这几日都可以不用上课，呆在宿舍养着就成，阑珊得已当几天咸鱼，躺平了什么都不想——偌大的宿舍排屋只有她一个人，同学们都被程老先生带去野外山上学御风术去了。
阑珊正清清静静地躺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阑珊好奇，便起身去一探究竟，只见几个负责看管审问薛祁的外门师兄正拉着薛祁往外走，薛祁受过杖刑后衣衫凌乱，形容憔悴，但仍然则大嚷大叫，拳打脚踢。
“师兄？这是怎么了？”
薛祁看到慕阑珊，怒极大骂：“慕阑珊，就是你，就是你害我到今日这步田地！我乃广陵城薛家独子，论出身、天资，我哪样不如你，竟被你这种无名小卒骑到头上来，我将来是要入墨岚山庄做正式弟子的，要给晏公子做事，我要光耀门楣的，你们不能就把我这么……”
薛祁的话没说完，被旁边一个师兄一甩手，隔空抽了一巴掌。
“都已经是被废了的人，还好意思提晏公子的名讳。”
“我不走，我要见云公子，我要见晏公子……我不走！”薛祁把着院门门框，高声大喊。
另一师兄道：“我们没对你用法术是给你维持最后一点体面，让你好好离开墨岚山庄，你既要这样，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阑珊忽然道：“不脏了各位师兄的手，如果各位师兄信得过，不如我来跟他说吧。”
几个师兄彼此对视了一下，点点头：“那行，你和他说说吧，我们就在院外面。”
阑珊不紧不慢行了一礼，才把视线落回薛祁身上，他正用要吃人的眼神看着阑珊。
“你别这么看我，你有今天，是你自作自受。”
“是你害我对不对，是你，是你……”
阑珊轻蔑一笑：“借你的刀，还你一招。谁知道一招你就挂了。”
“果然是你，是你往自己的杯子上抹晓夜石粉末的，是你把晓夜石粉末藏在我床褥底下的，是你，果然是你……”
“其实我二十来天前就没再摄入你下的药了。”
“你……你那么早就知道了？不对啊，你明明每天都用那杯子喝水！”
“不做点伪装怎么能逃过你的监视呢，我用的是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干净杯子，故意在你看得到的时候喝水。越来越虚弱苍白的样子也是可以装的，不然怎么让你放下警惕呢？”
“你深藏不漏啊，我竟不知你这么狡猾！”
“和你比谁更狡猾一些我不好说，但肯定是你更恶毒。”
“你……你不怕我告诉云公子吗？”
“你去告吧，你觉得现在有人会相信你吗？何况一模一样的那只杯子我已经销毁了，根本没有物证。”
“大夫……找大夫！大夫来查一查便知你究竟用了多少九虫散！”
阑珊没忍住哈哈笑起来。
“你什么意思……”薛祁上前想抓住阑珊的肩膀，被她后退一步闪开，“你什么意思，难道大夫也是你这边的人……大夫……那个孟遥青！他是不是和你串通了！我和他无冤无仇！”
“你别瞎嚷嚷了，再说这些话污蔑遥公子，你当心整个青筠阁都不会放过你。”
“慕阑珊，是我低估你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从哪买来的，黑市吗？”
“我是广陵薛家独子，要什么没有！就算黑市买不到，我也能想办法弄到！”
“好大的口气。”阑珊走上前，忽然一拳打在薛祁腹部，“这一拳，替纪泽还你。”
说罢又补上一拳：“这一拳，替我自己。”
听到动静，门外几个师兄冲了进来，看到薛祁已经疼得直不起身。
“这怎么回事。”
“他言语冲撞了几位公子，不劳烦各位师兄动手，我作为泽熙学苑的学子，先动手了。各位师兄可以把他抬出去了。别耽误了各位师兄后头的工作。”
几个师兄点点头，拎起已经无力反抗的薛祁，一路带出了墨岚山庄。
这一天的天气真不错，阑珊久久站在择熙学苑门口，觉得自己甚少这样坦然畅快地看过蓝天和青山。
从前她总是被欺负的那个，做梦都想着何时能出一口气，如今是真正地为自己出了一口气了，阑珊觉得这一刻是很值得等的。前世她就等了很久，虽然没等来，但今生她更等得起。薛祁只是第一个，还有薛祁的党羽、郭桓、郭桓背后的人……日子还长，且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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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在墨岚山庄两个学年就这么过去了，第三个学年对部分学子来说很重要，也比较紧张，因为有最终决定命运的大考，顺利通过，就意味着成为真正的墨岚山庄的子弟了，若因为种种原因没法通过，那么将近三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但对另一部分学子来说，只是意味着安安心心把学上完，就等着回家，回到广陵城去做一个普通人了。
刚入学时阑珊曾以为自己是后者，没想到峰回路转，自己现在竟然成了前者。
她曾听纪泽说过，泽熙学苑的毕业考试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应付过去的。小考时的那种捉对厮杀只是其中的第一关。后面还有符咒考核、迷境求生、困兽之斗三门考试。
虽然这些内容也是他们平日学习中常接触到的，但把这么多考试科目罗列在一起，听起来任务相当艰巨。是以第三学年伊始阑珊就没空想任何事情，成日苦大仇深的样子，和自己的灵力法术较着劲儿。
她已经想好了，她和别人不一样，她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切断了一切后路，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成为墨岚山庄的一名正式的内门弟子，并且，一定要进云生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