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捕头号玩家》单机GAME

4、第 4 章

　　你见过濒死的人吗？

　　小时躺在马路中央，他看见远处姐姐向他跑来用粉嫩的手指尝试伸向姐姐，可分明姐姐离自己越来越近但眼中她的样貌却怎么也看不清，后来天空逐渐变黑，小时坐在小船里向无尽的大海深处行驶而去。

　　“小时，你坚持住，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可陈隅没有动，医院从不会给没有身份证明的孩子治病，小时流的血太多，半条马路都被染红，陈隅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么小的身体里居然有这么多的血可以流。她好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更恨明明是红灯，那辆老爷车还是加速行驶，无情的从小时的身体上碾压过去，她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小时报仇。

　　搬家后的第一场雨，把陈隅困在失去小时的那个下午。

　　深夜，香樟市郊区的十字路口。

　　“准备好了吗？”周鹤从身后走过来，给陈隅又披了层围巾，“你最好做好保护措施，不然江山易主，我怕晚上会看见先帝的冤魂。”

　　“我听你这话，”陈隅没带伞，打了个喷嚏，“是在关心我？”

　　周鹤转身直接离开。

　　“卖报卖报！英法日合力投资建设香樟地标——大本钟；设计师李家独女李未名......大导演崔雄出轨女明星夏梅......”

　　少年怀里抱着报纸身上全被打湿了，迎面看见一位绅士站在电话亭他的大衣口袋很大。

　　少年跑到周鹤面前向他展示怀里的报纸，模样楚楚可怜：“老爷，买一份吧。”

　　周鹤看透了他的心思，把身上一大半的钱都给了少年，从他怀中拿过所有报纸，装进口袋。

　　红灯还有四秒变绿，一辆深棕色英产老爷车正飞速通过交叉路口。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另一个路口一辆自行车从另一条马路窜出来，汽车躲闪左拐，却撞到正在过马路的少女。

　　汽车停下了，站在不远处的周鹤疾步跑到被撞少女身边，只见地上惨不忍睹，少女的右腿已经反向骨折，一颗眼珠掉出来滚到周鹤脚边，雨很大混着少女的血流进附近的下水道里。

　　这时，司机才晃晃悠悠的从驾驶座下来，她衣着华丽、妆容精致，下车后还不忘撑伞躲雨。

　　周鹤认识她，报纸上的大明星——夏梅。

　　“OMG！她这是死了吗？”夏梅大声尖叫。

　　周鹤蹲到少女旁边探了探鼻息，严肃地回答：“死了。”

　　“那怎么办？”夏梅一脸崩溃，“我不是故意撞她的，你看见了对吧，刚才那辆自行车突然冲出来我为了躲它，所以我立刻转向，我......”

　　夏梅感到头昏脑涨，站都要站不稳，她甚至能想象自己是如何狼狈的被写在报纸上，自己落魄的形象好像现在能一眼看尽。

　　“我只看见，你撞死了她。”说完周鹤就要往身后电话亭的方向走，又回头严肃的说，“啊对了，不仅如此，你还喝酒就驾车闯红灯。”

　　“别！”夏梅冲上去一把拉住周鹤的袖子，“能不能不要报警？”

　　“可你杀人了。”

　　“你应该认识我是谁吧。”夏梅强扯出一丝微笑，不合时宜的向周鹤抛了个媚眼儿。

　　“不仅认识。”周鹤亮出口袋中的报纸，“我还是你的粉丝，夏梅小姐。”

　　“所以，你能不能帮我处理掉她？”夏梅此刻有此难堪，她急忙整理脸上的湿发，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精致些。

　　“你要我帮你毁尸灭迹？”周鹤长吸一口气，“真可惜，我不是坏人。”

　　“我给你钱！”夏梅跑到汽车后座拖出两个大箱子，“这些足钱足够在香樟买个洋楼，再买个店铺的。”

　　周鹤帮夏梅抹去晕掉的口红印儿，讽刺道：“原来你觉得你就值这些价钱？”

　　“你什么意思？”夏梅问，“你还想要更多？”

　　周鹤也不装：“更多。”

　　夏梅一咬牙，从胳膊上生扯下来只金手镯塞进周鹤手里，无奈的说：“我现在真的没有更多了，但我知道个秘密。黄金商人李显富家里有个仓库，里面的宝物价值连城。”

　　“你把我当傻子。”反问的话在周鹤的嘴里变成一种威胁，“你让我去偷，去送死？还不如把你送去警察局我得一笔赏金，我还能落个良好市民的荣誉。”

　　“不是偷，不是的！”夏梅要哭出声，也顾不上打伞，“我知道哪里有钥匙，就在她家小姐的脖子上，她家小姐是个残疾，你只要......”

　　周鹤也不会轻易信人，但他也能看出来按照现在这个情况，让夏梅生拿是拿不出更多的。

　　“你开车走吧，记得把血渍擦干净。”

　　周鹤摆摆手，夏梅也没有多说直接摇摇晃晃的开车离开。

　　钥匙，残疾小姐，金山银山，珠宝无数，一个个计划从他的脑海中闪过，甚至他没听见躺在地上的陈隅在叫他。

　　“周鹤，扶我一下。”

　　“......”

　　“周鹤！”

　　“哦！”周鹤双手伸进陈隅腋下，用力直接把躺在地上的陈隅整个抬起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特别疼？”

　　陈隅捡起地上的假眼珠塞到周鹤口袋里，只觉得自己的腰要断了，一脸痛说：“她好像撞到我腰了，我回去要让王妈给我按摩按摩。”

　　“好，你扶好我。”周鹤扶住陈隅，向身后巷子的黑暗处招手，陈三等人从巷子里出来。

　　清理现场。

　　“啊！王妈！疼死我了！”陈隅只觉得自己要断成两截儿，“王妈你轻点儿，我腰快断了！啊！”

　　“姑娘忍着点儿，你这根筋被撞的错了位置，我给您正过来不然将来落了病根儿。”

　　陈隅趴在床上，床单都被攥湿了，在她印象里王妈喂奶时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她着实没想到王妈竟然按摩的手劲儿这么大。

　　“王妈！让它歪着吧，我不管了疼死了。”陈隅苦苦哀求。

　　“好。”王妈手摸到了那根歪筋，手腕对准它突然用力！

　　对面房间，周鹤刚洗完澡半身裹着浴巾正要抱着猫睡觉，听见对面一声惨叫，周鹤笑出声躺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今晚的觉一定非常香甜。

　　第二天早饭是小馄饨，周鹤要把整碗的香菜都倒进自己馄饨里，陈隅制止他，他就把陈隅那碗里的也抢过来。

　　“幼稚！”陈隅说。

　　“气死你。”周鹤说。

　　吃完饭，十三个人又围坐在一起，清点上回“游戏”里从夏梅手里拿的钱。

　　“这些钱已经够我们去岛国生活一段时间，虽然不能保证每个兄弟都能锦衣玉食，但除去要给周先生的资助钱，我们剩下的还可以回去买个两亩地，够我们吃的。”

　　老五打完算盘，长叹气：“老大你也不用太伤心，这七八年我们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就算去种地也比以前过的日子强。”

　　阿虎憋红了脸，掩面爆哭：“你都这个岁数了能去做什么！我就是想着那些以前死了的兄弟，觉得没混好对不起他们；就像小时，他不就是当时受了老大的指示才跑出去的吗！那么小的孩子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每次一提起小时的名字，黑暗的小屋内只剩下叹息声。

　　大家都怪陈隅，包括陈隅自己。

　　是她为了不让小时认出来，才在明知道小时走丢的情况下，与他擦肩而过，也是她让小时在外边不要喊她姐姐。

　　“你又开始妇人之仁了。”周鹤说。

　　“没有，只是想为自己狡辩。”陈隅扯了扯嘴角，“周鹤，我想再大赚一笔，然后就离开。”

　　“为了他们？”

　　“不，为我自己，我想彻底走出来，而不是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周鹤起身，从怀里拿出那沓儿由湿变干透的报纸，郑重又严肃的同众人说：“有场游戏值得我们最后拼一次，但计划要完全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每个人都要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如果这场游戏我们能赢，那后半生我们可以做到衣食无忧。”

　　“什么？”陈隅问。

　　“黄金商人李家。”

　　“那可太棒了！”虎子说，“他们家可是香樟市排行第一的首富，这次要是成功了我们真是一辈子吃喝不用愁！”

　　陈三轻蔑一笑：“你就不该叫陈虎，你就应该叫陈螳螂，一身腱子肉脑袋还没有鼻屎大，我就这么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李家黄金这么多还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吗？”

　　“为什么？”

　　“人家同时也有着军火生意，就是往国外弄而已，随时随地都可以弄死你。”陈三摸小狗儿般摸了摸虎子的头，又冲陈隅说：“你想干吗？”

　　陈隅看四周大家的表情，都是一种跃跃欲试但又不敢的样子。过了好片刻她轻声问：“老五，头号玩家的规则是什么？”

　　老五扶住眼镜儿：“通过生动的演绎，以生命为代价还原现实场景，换取金钱的游戏。”

　　以生命为代价的游戏，才叫做头号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