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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51 ...

  •   这告白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张厌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是有人说话了吗?还是他太累导致他出现幻听了?是狼封在说话吗?他到底说什么了?是开玩笑的吗?认真的吗?吧啦吧啦……
      他的脑袋飘过了许多想法,其中一个,或者多个想法在门前卡住了,把其他想法堵在后面,当中包括叫他作出回应的指令,结果张厌只能这样愣在原地。
      看着面前的石像,狼封并没有出声催赶,他能理解张厌为什么会没有反应。
      不过他也心急,便没有等他先把累积的事情处理完,就继续将自己想说的话接着说下去。
      “张厌,我喜欢你,不光是因为你怕麻烦还救了我哥、怕鬼还陪我到鬼屋、我说想吃布丁就一大早起来给我做,或者你以前做过的哪一件事。我喜欢你是由我们相处时一起渡过的很多个小时刻,共同凑成的结果。”
      ——他想让张厌知道,虽然他这场告白来得随便,但这不代表他对张厌的喜欢也是随便的。
      “更详细的原因,我没办法给你说清楚,它太复杂了。我想用往后许多个小时刻来解释,你现在只需要知道,我喜欢你。”
      ——他这场告白并没有事先准备过,更多说不清的话,他希望留待日后用行动来证明。
      “所以小厌厌呐,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男朋友?一起过完这一辈子,还想一起过下一辈子的那种。”
      ——他的喜欢,不是说说、玩玩而已,而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便是他给的承诺:只喜欢他、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承诺。
      狼封慢慢走到张厌跟前,只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让这张严肃脸更有亲和力一些,也让他看起来没那么紧张。
      一次又一次地听到“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时,张厌的内心是激动的,是狂喜的。
      他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居然也跟他有着一样的感情,给他的这份承诺,更是自己奢求了很多年的东西:他一直想找一个人陪他走完一辈子。
      张厌恨不得就现在拖上狼封,到每个认识他的人面前跟他们介绍说,这就是喜欢我的人。
      只是,他没有给出任何反应或者回覆;因为太想要了,反而使他患得患失。
      这时,狼封不合时宜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拍了一张。
      “你拍什么?”他质问。
      张厌至今还在怀疑,像自己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得到狼封的喜欢。突然看到他这么做,哪怕知道对方不是这样的人,他还是忍不住想,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是不是在耍自己,为的就是看到他这副模样。
      狼封又在手机上戳了几下,才把手机递给他,“自己看看吧。”他笑说。
      张厌并没有接过,只是往萤幕瞄了一下,发现狼封把萤幕壁纸换成刚才拍的照片了。
      照片上的张厌看起来很是纠结,一改平日的面无表情,这时的他脸上情绪很丰富,充满着各种想法。
      狼封又笑了一阵子,才把手机收回裤袋,“小厌厌你可真逗。”他揶揄说,“我不催你了,你慢慢考虑,我先去洗澡啦。”他说着就转身离去,把到现在还没动过的张厌留在原地。
      他哼着小曲走进了卫生间,看起来心情很愉悦,不知道还以为张厌已经答应他了。只是,他不觉得张厌会拒绝他就对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狼封抬头望向镜子,发现张厌正在朝他的方向冲来。那表情配上那气势,看着就像想吃狼。
      果不其然,张厌下一刻就“啊唔”地一口咬在他肩头。
      “凹呜!”狼封痛得面部变形,想从张厌嘴下脱逃,但又怕挣扎的时候他的狼肉会被撕咬下来,只敢动口骂着,“松口啊疯狗,你有病啊?”
      张厌又狠咬了一口才把嘴松开,而后埋首在狼封肩头。他的嘴唇贴在他咬出的伤口上,轻轻张合——
      “有,有兴趣,很有兴趣。”他说。
      狼封回头瞥了他一眼,反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有兴趣还有病呢,你要不是我男朋友我就抽你了。”他批评道。
      张厌又在伤口上轻吻一下:“嗯。”
      “你嗯什么?嗯我说你有病啊?”狼封简直气笑了,“走开,我要洗澡。”他动了动自己的肩膀。
      张厌听话地后退了两步,点点头:“嗯。”
      ……好吧,他是真有病。狼封崩溃地捂着眼睛抬头喊了一声,笑着把浴室门关上了。
      张厌看着这扇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门,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他现在该做什么。如今他的身份不一样了,不是第一次来到狼封房间的朋友,而是第一次来到狼封房间的男朋友。本就有些拘谨的他,现在连动都不敢动。
      他原地自转一圈,最后回到书桌前坐着。又过了两三秒,他决定转个方向,面向卫生间乖巧地坐好。
      有多乖巧?就是腰背挺直、双腿合拢、手掌放膝盖上那么乖巧,狼封出来的时候差点儿被萌出一脸鼻血。
      他也是认识张厌之后才知道,原来一个即将成年的青少年、下怼朋友上怼大叔的怼怼怪、一通电话就能把社会大哥叫来的狠角色,可爱起来能到这个程度。
      “换你洗,牙刷毛巾给你拿了,就在洗手台边上。”狼封没忍住在张厌头上揉了一把,“快去吧呵呵呵。”他发出了跟吴清一样的笑声。
      “嗯。”张厌又点点头,红着脸溜了。
      不知为何,狼封突然有种当街调戏小娇妻的既视感。他哈哈笑着倒在床上,掏出手机跟兄弟们分享娶妻的快乐。
      ——凹呜狼:哈哈哈猜猜看我发生了什么好事?
      宿舍这三个人应该正闲着,这话一出,群成员全都冒泡了。
      ——不差那点儿钱:你今天是跟大佬出去了吗?
      ——凹呜狼:是鸭!
      ——不差那点儿钱:那能有什么好事?就大佬跟你在一起了呗。
      ——近水流台:也可以是久违地回娘家了。
      ——一国之师:小孩子才做选择,这分明是跟张厌在一起,还一起回家了。
      ——不差那点儿钱:OHHHHHH!见家长了!
      ——近水流台:@凹呜狼 我知道我们这么轻易就猜中了很没意思,但你也得出来说声恭喜你们猜对了。
      狼封不悦地啧了一声,他本来还想大声公布出来,顺便炫耀一下的,现在是真的很没意思。
      不爽。
      他不情不愿地在输入框中敲了下“都对”二字,顺便把狼月的事说了,补充他回家的原因。
      听到这沉重的消息,担忧一下子盖过了前两件事的喜悦,平日里脑洞大开的夺笋人,今晚谁都没有深入讨论狼封跟张厌的事,一下子就扯到老远去。狼封没留意到这一点,还是跟大家聊得很开心。
      突然间,余光捕捉到一抹黑影,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袭击了。他身体往后重摔到床上,手臂在床上一砸一弹,本就重伤的手机脱手而出。
      可怜的伤患手机在床上滚了十几圈,然后掉下了两米的床。所幸狼封房间的地板铺满了软绵绵的地毯,它这才没有伤上加伤。
      狼封看着身上的大型犬,苦笑一声,问道:“你干什么呢?”
      张厌的脸贴着他左右蹭了蹭,或者说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想抱一下。”他的语气很轻快,听起来甜丝丝的。如果他背后有尾巴,现在应该晃成电风扇了。
      狼封都没想到,张厌这条狼犬居然是条小奶狗。“那要抱好好抱,真是的。”他佯怒斥骂。
      “哦。”张厌应了一声,整个人趴在狼封身上,手臂从他身下穿过去环着,不客气地又蹭了蹭脸。
      ……真是疯了。狼封也把手臂环了上去,像逗狗勾那样给他抓抓。
      他们的胸膛靠在一起,中间只隔了两片单薄的布料,根本挡不住什么,何况是那疯狂跃动、活跃得能将对方带动的心脏。
      张厌这才发现,原来不止他一个着迷得这么要紧。
      两人穿的这一身睡衣是短袖的。夏天的气温加上刚洗完澡的热气,他们能从紧贴着的皮肤感受到对方那高得似想将自己烤熟的体温。
      眼见温度渐渐失控,狼封轻咳一声,用手挡着自己的大红脸:“起来吧,热死我了。”
      张厌也有同样的感觉,他都快被热昏了,只是相比之下更不舍得松开狼封而已。他不情不愿地再蹭了一蹭,才松开手,小心翼翼地爬起,生怕一个不小心压到狼尾巴,把男朋友压疼了。
      他的睡衣的领口开得有点低,俯身时,一条深得发黑的闷骚紫色幼绳便从领口滑了出来。这个颜色衬得张厌的皮肤很白,颈链上别致的银色吊坠竟然成了点缀。
      原来张厌有戴项链的。狼封下意识把项链抓在手里,才发现那是一对戒指。
      “这是我父母的婚戒。”张厌解释。
      “啊。”狼封下意识想收回手,却想到这样好像不太好,跟会烫他手似的,便又继续拿着看了,“咦?”他发现到一丝异样。
      “果然。”张厌轻笑一声,爬到狼封旁边坐下,“听故事吗?我爸以前给我讲的。”他难得主动说起他父母的事。
      “听!要盖被子听吗?”狼封笑问。
      “也好,我当初就是盖被子听的。”张厌说着就钻进被窝里了。
      两人额头抵额头,看着张厌套在指尖上的对戒。从后面看,这对婚戒只有一道刻痕在下方三分之一处;从前面看,婚戒上有两个背对着的海浪纹,刚才那道刻痕就是连接着两个海浪纹的线。
      对戒的款式自然是一样的,但他父母的这对婚戒有一点儿不同。男戒除了戒圈比较宽,戒身也比女戒要高一些,除此以外,它们的花纹是镜向的,一只婚戒上的海浪纹是一大一小的,另一个婚戒则是一小一大。
      “我都说这图案是孙悟空的金箍。”张厌嘴皮地说。
      ……还真有点像。
      一旦接受了这设定,狼封就回不去了。“把浪漫还回来。”他轻叹一口气,“可为什么大海浪长这样啊?”他询问。
      戒指上的小海浪中心是漩涡刻痕,可大海浪漩到一半就变成一个中空的洞,看着就像本来有些什么在上面,但现在没有了。
      “你是想问那颗宝石去哪了吧?”张厌推测。
      “啊……是。”狼封说。
      “这一段就是正文了。”张厌轻笑一声,清了清喉咙,“我爸说,他每次提起要带妈去看婚戒,都会被拒绝,说是不喜欢戴戒指,但我爸觉得她还是想要的——”
      每回放假一起去逛街,张长义总能在经过首饰店时,看到薛愿和在偷看戒指。她以为自己看得很隐蔽,却忘了自己的丈夫是个多厉害的警察。
      以他们那时候的经济条件来说,戒指是一件奢侈品。哪怕负担不起是事实,但薛愿和那么一说,没有戒指就变成是“不要”,而不是“买不起”,这是她的体贴。
      要找到一个愿意委屈自己、陪另一半吃苦的人是多不容易。张厌很记得,他爸每次说起这段小事时,脸上总会挂上一抹幸福的笑容,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想起那抹笑容,张厌也跟着笑了笑。
      “我爸的老家有个传统,每个对社会作出过重大贡献的人都会得到一块纯银的小牌,而我爸就有三块。”他接着说下去。
      狼封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当他说到这件事时,看起来很自豪。
      张长义没有跟张厌说过那牌子到底有多大,但应该是挺小,因为他说那三块银牌再加上他的小猪扑满,连一对单纯的素银圈都买不了。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张长义出任务时帮助过一个开小工作室做饰品的老板,对方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他。听说了张长义的困难,他便主动提出要帮忙。
      后来,那三块银牌就被熔了,重铸成这对戒指。
      “但这个洞是我爸的意思,不是不够银了。”说到这里,张厌笑了起来,“他说等以后有钱了,会给妈补上一颗宝石,而在那之前,我妈可以跟那些瞧不起她的人说,这里本来有一颗钻石、红宝石,或者随便什么石,不过是丢了而已,再配一张不在乎的脸。”
      狼封不禁失笑。
      “我爸挺逗的。”张厌也笑了,他可不止一次听见他爸的同事吐槽他幼稚了,“还有内圈这里,上面刻了‘长义的愿和’跟‘愿和的长义’。”他补充了最后一点小细节。
      “啊,我爸妈的戒指也有,刻的是‘传情’跟‘吾郎’。”狼封分享说。
      “嗯?”张厌刚开始没听明白,那是他们的名字“川清”和“吴狼”的谐音,“啊,好甜。”他感叹道。
      “都甜掉牙了。”狼封受不了这肉麻,“但他们自己很喜欢。”
      张厌苦笑一声,倒是有别的见解:“或许,他们喜欢的是对方。”
      “啊……”狼封打了个大冷颤,这更肉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歇斯式的错字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例:“他不觉得张厌会拒绝他”一>“他不应该张厌会拒绝他”。
    更新当天的歇斯:好累好困好难受,码几个字就得歇,想着要不等病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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