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犬霸狼》歇斯

50、050

　　狼封本来也想进去帮忙，但被张厌拒收了，说是这么久没回家，他该跟父母好好聚聚。
　　这话说到如此，狼封也只好三步两回头地走出厨房。
　　见他走了老半天都走不到客厅，狼川笑着帮他加了个速，将他拉到沙发前往肩膀一推，直接让他坐下。“张厌已经够忙了，你就别再给他添乱了吧。”他揶揄说。
　　听听这话说得，狼封又怎么会乐意呢？“什么添乱，那叫帮忙！”他气噗噗地反驳，“你们都不知道有我在，张厌能少干多少活儿。”
　　“真的吗？”狼川意外挑了挑眉。
　　“当然！”狼封自豪地仰起头。
　　“不信。”狼川肯定地说。他小儿子有多能吹牛，他可是见识过的。
　　“……”狼封眯缝眼睛，抿唇望向吴清，“妈，你说呢？”
　　吴清眨了眨眼睛，往沙发里头一缩，用狼川的身躯挡着狼封的视线，说：“别这样看我，就我上一次见你啊，你还是个小混蛋呢。”
　　狼封委屈地噘起了嘴，“人家在外飘泊了大半年，还不准小混蛋长大吗？”他说完还不忘“哼”一声。
　　狼川一时有点无奈，“能怪我们吗？这太难信了。”他解释说，“你不想想我跟你妈管了多少年，不也没用嘛。”
　　就是藉口！狼封才不接受这解释，更是呲牙咧嘴的，一副要把他们吞了的模样。
　　吴清被逗笑了，“只是开玩笑的，咱们的狼封是真长大了，刚都会帮妈妈忙了。”她不觉莞尔，越过狼川牵起狼封的手，“我看这张厌是真厉害，半年就能管教好了。”为了作弄狼封，她又绕了回去。
　　虽然有一点点不那么痛快，但狼封很乐意听到吴清夸赞张厌。“也没半年，才四个月。”他只是纠正了。
　　狼川眯缝着眼睛，直盯着面前这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可都过两三秒了，他们还是没有分开，也没打算分开的样子。
　　于是，他一记手刀劈在狼封的手上，“还不松开！”他说。
　　“凹呜！你干嘛。”狼封发出一声哀嚎，怒瞪过去，“手会断的你知道吗？”
　　狼川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甚至连一个不正的眼都没给他，只是面不改色地接上吴清的话：“四个月就能管好，那就更厉害了。”
　　“哎你怎么这样啊。”狼封投诉着，又牵起了吴清的手，却马上被打掉了，他只好再拉一次。
　　狼川正打算再打掉，手刀就被吴清接下了。
　　“两个幼稚鬼。”她笑着摇头，起来挤进这两父子之间，各牵起一只手，“特别是你，才刚说你长大了。”她用肩膀撞了撞狼封。
　　这明显不是狼川想要的结果，可他也没办法，谁让做决定的是吴清呢？他把私心带进公事里，加入批评：“就是！看看人家张厌多成熟！”
　　像这样比较的话，要是别的孩子听到，肯定要不高兴。不过这一招对狼封没什么作用，“张厌是挺好的。”他甚至附和了。
　　在他们家，拿别人家的孩子跟自家的孩子比较虽然也是常事，却没有任何一次是认真的。他们嘴上是一回事，但在心底里，永远都是自己家的孩子好。
　　而更重要的是，这一点并非只有家长们自己知道，他们是有告诉孩子的，所以狼封自然知道狼川是在开玩笑。
　　除此之外，狼川现在捧的人可是张厌啊，这点带给他的自豪成功盖过了“踩自己”的不爽，还让他莫名地高兴。要换成了另一个人，他必须意思意思地跟狼川急一急。
　　吴清没想到狼封居然没有反驳。这个年纪的少年总喜欢跟人较劲，所以当他们认同另一个少年时，就说明了这少年身上有很吸引人的特质，能让他从心底里服这个人。
　　“那他爸妈应该很省心吧？”她感慨道。
　　“啊？”狼封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吧？”
　　“嗯？怎么说？”狼川蹙起一边眉头，他记得刚才问张厌的时候，得到的也是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是没见过他们吗？还是他们没表达出来？”根据刚才和张厌的短暂交谈，他能看出这孩子不怎么擅长表达，或许是随父母的。
　　狼封垂下眼眸，苦笑一声：“也确实是没见过。”
　　怕张厌听到会觉得难受，吴清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小声地问：“张厌是留守儿童啊？”
　　“呃……”狼封头痛地抓着脑袋，想不到该怎么解释，“可能是其中一种吧？”
　　狼川恍然大悟：“难怪他要自己做饭呢。”
　　“哎哟咱别聊这个了。”狼封草草结束了话题。
　　虽然张厌听到别人说起他的家事时，嘴上总说不介意，但应该多少有点在意。
　　一直以来，狼封只会在无意中扯到时，才能听到张厌说一两句，平时不会主动说起他的父母；他曾说过希望能梦见跟他们相处，却也没有说过自己到底梦见过没有。
　　吴清抿了抿嘴，明白张厌的家事不好开口，也不应该由狼封开口，便没追问了。“咱狼封还会考虑别人了。”她欣慰地说。
　　“是啊，再过半年应该就完全不用担心了。”狼川附和。
　　听到这句话，吴清沉思了片刻，“要不我们等狼封高三的时候再接他回来吧？”她兴奋地对狼川说。
　　“哈啰？”在旁边听到一切、即将被流放的狼封一脸懵逼，“你们是认真的吗？”
　　吴清正色地盯了他两秒，好像在很认真地考虑，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我怎么舍得啊，你看，都胖了。”她往狼封的双下巴一捏。
　　但狼川还没放弃，“乖了还胖了，都挺好的，要不你还是走吧？”他认真地说。
　　“爸！”狼封皱着眉头，不悦地噘起唇。
　　狼川咧嘴一笑，还比了个大拇指。
　　这头两父子闹得欢快，那头张厌把饭做好了。看着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吴清有了别的想法，“要不我们把张厌留下吧？”她顶着星星眼说。
　　狼川不禁失笑：“好像还不错？”
　　不明所以的张厌呆呆地来回看着他们，歪了歪头，这是在夸我的意思吗？
　　吴清和狼川都是没什么架子的家长，不时跟狼封的打闹更是将他们和少年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张厌很快就融入这里了。除了没有那嘴下不饶人的小毛病，张厌和平日没什么两样。
　　他们从饭桌聊回客厅，内容围绕着两个孩子这四个月是怎么相处的、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而狼封也分享了这半年来的小趣事，大部分都跟张厌有关。
　　吴清和狼川一边听一边想，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大宝藏。狼封虽然没有特别地去夸奖他，但字里行间都是“张厌超级好，有时候很可爱”。
　　好儿子不嫌多，吴清真的太喜欢张厌了，一时没忍住就把心底话说了出来：“我真的好想把你拐过来啊……”她握着张厌的双手，样子非常诚恳，“你留下吧。”
　　“嗯？”张厌又歪了歪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阿姨原本想赶我走吗？”他问。
　　吴清一愣，又忍不住了，“这孩子好逗啊！”她一把抱住张厌。
　　“……啊。”张厌微怔，不禁勾起嘴角。他靠在吴清肩头，惬意地闭了闭眼睛，整张脸放松了下来。
　　看到他这模样，狼川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感慨：“同人不同命，你怎么没张厌可爱呢？”他回头看了狼封一眼。
　　“我怎么不可爱啦！”狼封反驳。不过是张厌莫名地更讨叔叔姨姨喜欢而已！
　　笑着闹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比只跟狼封呆着的时间更快一些。张厌这才知道，原来时间流逝的速度跟热闹的程度成正比。
　　他们刚回来就要赶着做饭，吃完饭又接着聊天，到现在都还穿着从医院回来的那一身衣服。虽然很想跟孩子们再多聊一会儿，但大家都奔波了大半天，应该要早点休息，便让狼封带张厌回房间了。
　　走上一个楼层，眼前的景象同样震撼。
　　这一层的右侧是一个开扬的空间，一半被挑空的一楼占去，另一半是一个小厅，还放了些健身器材。二楼左侧是房间，分别是狼封、狼月跟客人的，都有浴卫在房间里。
　　如果没记错的话，张厌刚在一楼好像就见过客房了，而且他还没上三楼看呢。“你家……有多少间睡房啊？”他问。
　　“唔……”狼封想了好几想，自己也不肯定，“八间吧？”
　　他家三楼的间隔跟二楼差不多，不过是挑空的部分变成了共用空间，原来的位置变成了客房，和左侧房间形成了一条小走廊，卫生间和浴室分别在走廊尽头的两侧。这一层除了主人房和那多出的客房有套厕，其他两间客房都没有。
　　也就是说，他们这四个人住的家就有四个厅、八个房间和八个卫浴了……
　　张厌抹了把汗：“进房间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他看到这跟自己家差不多大的睡房时，差点儿自闭。
　　时隔大半年，狼封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亲切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我回来啦！我好想你们啊！”他感动得绕着房间跑了一圈，跟它们挨个打招呼。
　　想当初他离开家时，整个房间都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散落着的东西，而如今的房间却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要说意想不到是不可能的，但狼封也想过房间仍然会是混乱的可能。当他看到这整洁的房间，还是有一点点惊讶和感动。
　　唔……亿点点。
　　难得回来自己的地方，狼封有点得意忘形，拉着张厌就探索起来，完全忘记了一开始回房间的原因。他跟当初刚到张厌家时差不多，只是最有兴致的人还是他自己。
　　狼封的房间入门处有个大衣柜，柜门面向大床，而床的另一侧是书桌，上方有窗户、右方有个书架。书架靠着的墙有两个窗户，想当初他就是从这里出逃的。
　　和书桌的正对着的墙上挂了台大电视，平时用来打游戏的；和电视机同一个方向，靠近门的这半边有一扇门，是通往卫生间的。
　　如果这房间有厨房，那大概会在电视机后面的空间，皆时狼封的房间就比张厌整个家都要大了……
　　要说唯一的败笔，那就是这房间没有阳台。
　　这么一想也没多香嘛。张厌冷哼一声。
　　“这电视机能接游戏，也能上网，可比你的大笔电过瘾多了，我们改天可以接来玩，或者找套不恐怖的电影看。还有这面朝西的窗，采光一级棒；玻璃做了隔热，室内温度很舒适，而且这里全部窗户都有装上蚊纱，也不用怕虫子。”狼封热情地介绍着，特别像大房东在跟准租客聊房子，“书架……其实你也该装一个，我看你阳台旁边那堵墙空空的。”他建议说。
　　张厌摇摇头，他以前也有想过，但后来打消了这念头：“一个书架竖那儿太突兀了。”
　　“那就放一整面啊，款式选那种有不同大小格子的，一些格子放书，一些放小装饰品，就算不放也好看，架子本身就是……摆设了。”狼封说到最后自己也笑了，“还是继续放地上吧。”
　　“我有学习的，你的书架才是摆设。”张厌撇嘴抱怨。
　　“确实是，书桌也是。”狼封自豪地说着，把所有抽屉都拉开来，里面就放了些游戏卡，以及跟垃圾没啥两样的杂物，没有一件跟学习有关。
　　“……你该收拾收拾。”张厌无奈地说。他家的垃圾桶都比这里最整洁的抽屉整齐，就是不洁而已。
　　狼封沉默了片刻，“来下一站！”他手脚并用地把抽屉通通关上，眼不见为净。
　　他们往左一步来到睡觉区，特大的双人床上面放了四个枕头，两个躺的、两个靠的，但真正在用的只有一个。
　　“今晚你睡左边吧？我平时在家睡右边的。”狼封提议，但他停顿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
　　回头一看，张厌一言不发的，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反对。
　　“嗯？”狼封不明所以，“还是你想跟平时一样，我睡左你睡右？”他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哦。”张厌这次很快就应了下来。
　　“……为什么啊？不是一样吗？”狼封靠在他的肩头笑了起来。
　　“没为什么。”张厌别开了脸，似乎不想谈论。
　　可狼封想谈。他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没想到“睡左睡右”能有什么车，于是开始观察起四周。除了左边有窗、有书桌、有电脑、有电视机以外，他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等等，电脑电视机？
　　狼封看了看书桌摆着的大屏幕，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大电视，突然想到张厌家没有电视机，笔电也总是收在抽屉里头，难道这是有什么特别吗？
　　“小厌厌你该不是怕有什么会从屏幕里爬出来吧？”他猜测。
　　这是个荒唐的想法，狼封说完都把自己荒唐笑了，但张厌居然连一个鄙视的眼神都没给他。
　　他没有！
　　“我艹？你认真的？”狼封难以置信道。
　　“不行吗？”张厌终于有反应了。他微微鼓起腮帮子，狠狠地瞪了狼封一眼。
　　狼封苦笑一声：“行……当然行。”他都在鬼屋里被吓得不敢动弹了，怕有什么从屏幕里爬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就是有点太萌了，“那晚上需要拿块布盖着吗？”他贴心地问。
　　“那倒不用……”张厌嘟囔说。
　　参观到衣柜时，狼封总算是想起他们回房间的真正目的了。他翻找出两套睡衣，还给张厌拿了件新的内裤。
　　张厌瞄了一眼：“不合穿吧？”
　　狼封歪了歪头，正想正经回答，就瞄到了张厌的红耳朵，“……你要是觉得松的话就折一下裤头吧。”他回击。
　　张厌没忍住笑了出声，“我是说，要不你给我一条你穿旧的，应该会比较合身。”他纠正。
　　“呵呵。”狼封面无表情地假笑着，果断把内裤塞回衣柜，“你别穿。”
　　“别！”张厌连忙制止他，“狼封哥哥我错了……”他可怜兮兮地说。
　　狼封难受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吼道：“你一大男人别老撒娇！”
　　因为很受用！他不争气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但张厌没有停止使用猛男撒娇，“狼封哥哥我不想挂空档。”他说着拿起了那身清凉的睡衣，把短裤展开来比到身前，“这裤子太短了，会走光……”
　　“没那么夸张！”狼封喊着，把睡衣夺了回来，换了套长一点的睡衣，但内裤还是刚才那条，“我看你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张厌轻笑一声，“不是你说的吗？这才正常。”他淡淡地说。
　　“我也没说这样不好。”狼封看着他，也跟着笑了笑，“多笑笑不错，放飞自我也不错，都很好。”
　　张厌抿了抿嘴，把衣服放到床尾，“你先去洗澡吧，我还想……到处看看。”他说着就往书架走去了。
　　狼封没察觉到他这是在故意扯开话题，便没有跟他客气：“那就我先洗吧。”他直奔卫生间。
　　听到门锁扣上的声音，张厌对着书架做了几个深呼吸，双手粗暴地在脸上拍了两下，然后就捂着脸不动了。
　　都很好……那他是喜欢吗？他娇羞了一下。
　　不多，真的就一下。
　　“哎我想起来了！我抽屉有游戏机，要不你先玩……着吧。”狼封突然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说到一半，视线便落在张厌手背的创口贴上。
　　说起来，这玩意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狼封有点疑惑，刚从鬼屋出来时好像还没有，但回到家的时候好像就在了。
　　那这两件事之间发生了什么？
　　……啊。
　　突然，一种感情在心里冒了泡，既陌生又熟悉，就好像存在了好久，但直到今天才被察觉到，那是为什么呢？
　　他想，这或许就是好些日子前，郑庆华说过的话。他对张厌的情感是一杯水，而现在，它满溢了、他发现了。
　　见狼封突然愣住，又突然笑了起来，张厌担心地上前两步：“你怎么啦？吓傻啦？”
　　狼封低头叹了口气，再次抬头时，神情是张厌从未见过的认真。
　　他上前一步走到对方跟前，“我就直说了，张厌，我刚发现我喜欢你。”他说。
　　张厌微微歪头，眨了眨眼睛。
　　……他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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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22-02-21的歇斯：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没辨法准时更新，所以3月起每周六1更，甚至可能停更。但放心吧，等我身体好了，我会一次过补回来、＊追回进度＊的！
突然给对方来一个直球式告白大概是一中大佬的传统，咱们的狼崽崽是真没憋住，给大家回忆一下他说过啥。
——《可歌可泣》第46章——
狼封：我就是还没喜欢上谁，要喜欢上了，你让我忍着别说反倒是做不到。
——回忆完——
说真的，我这写文跟计划装修的毛病得改改了，每次一写到去谁谁谁家，我说收不住手，就差连墙壁的颜色、家电的牌子也写下来。
张厌家我还建过模……
——狼封的房间（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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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厌的家（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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