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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陪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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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喜盛听着张潜的话,微微一愣。
她不喝药这事儿除了诗画会挂念,连着她自己都不上心,如今听到张潜嘱咐,喜盛觉得这话并不像一个素来冷脸的人能说出来的。
她歪了歪头:“大人说什么?”
张潜没想到喜盛会再问一遍,对上她那双澄澈无害的杏眼,喉结微微一滚,退出了马车。
“大...大人?”喜盛瞧着张潜的身影,觉出他好像有些不悦,也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但因着那人是张潜,喜盛也不敢多问,只好自己闷在马车里回想。
马车已进了春盛巷,不过片刻,便在六公主府门前停下。
喜盛伸手撩开车帘,巴巴望了眼不知什么时候上了马的张潜。
“臣去叫诗音。”张潜见喜盛探头,翻身下马,要去叫诗音等人。
诗音来了可以扶她回梨园,可喜盛这会儿半步都不想走,想到刚才张潜抱着她走。
喜盛咬了咬唇:“能...能否劳烦大人?”
她的声音如旧,虽然半点不强硬,可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张潜立在马车旁一愣。
“大人...”瞧着张潜没有继续走,喜盛钻出了车厢,朝着张潜伸了伸手。
她想要他抱着。
张潜被她唤的头皮发麻,素来冷面的人终于还是拔动了腿,上前将喜盛的身子一揽,抱进了公主府。
喜盛如愿被张潜抱了过来,粉唇微微抿了抿。
“哟,郎君来...”川九听说张潜回来,立马出来接人,见到这副情景,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给你家郎君牵马呐!”喜盛瞥了眼川九那模样,将下巴放在张潜肩上,偏头朝川九吩咐了声。
“好嘞!”川九听喜盛吩咐,收起自己的吃惊脸,连忙去牵云影。
张潜身量高,这会儿抱起她来,喜盛觉着自己都长高了些,再看六公主府的景色都不一样了。
她觉得有些有趣,那双杏眼逐渐弯了起来,像只猫儿。
“还笑得出来?”张潜察觉喜盛这抹笑意,还以为她腿不疼了。
“我的腿要是没事,说不定也可以长的和大人一样高。”喜盛摇了摇头。
只是很遗憾,她并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儿,喜盛的笑意也淡了淡。
听着她这般天真的话,张潜眉角一颤,觉得有些好笑。
哪有姑娘和男人一样高的。
不过察觉喜盛的情绪,张潜并没有笑她。
他抱着她进了梨园,将她放到了那张罗汉床上:“改日叫聂隐来瞧瞧。”
“叫来也没用,太医都没办法。”她这腿,多是因为小时候不肯好好喝药,错过了最好治疗的时候,太医都束手无策。
“聂隐是神医。”张潜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喜盛,沉了半晌,丢出这样一句。
喜盛没报什么希望,但想着有聂隐这么个人,她朝张潜笑了笑:“嗯,我相信大人。”
“公主,药来了。”正说着,诗音端着药迈进了寝殿,见喜盛身边立着的张潜,不由得一愣。
“臣先告退了。”见诗音到了,张潜抿了抿唇,便要退出寝殿。
“大人稍后可以与我一同去江府吗?”喜盛忙叫住张潜,那双杏眼也朝张潜眨了眨。
“臣若午后无事,自会跟随公主。”张潜看着喜盛的眸子,没全应下。
“好吧...”
张潜是个大忙人,虽说这道禁足令没能将她禁住,但张潜也不是全然有时间围着她转。
喜盛虽然想到了这些,但看着张潜的背影,她仍是有些失落。
送走了张潜,诗音便上前,看着她额上的薄汗,端着药碗:“公主先喝药吧。”
“嗯。”喜盛接过那药碗,点了点头。
喜盛昨个儿忘了一顿,今天定是要补上的。
大抵是腿真的太疼了,喜盛这会儿仿佛觉不出来苦似的,抱着那药碗咕咚咕咚的将里面的药汁灌了下去。
诗音看着她把药一口饮下,忙送上一颗蜜饯:“公主吃了,便歇下吧。”
“不了,你去叫水,我要沐浴,咱们过会儿去江府。”喜盛咬住那颗蜜饯,却摇了摇头。
保宁表姐那边还没解决呢,她要是倒头大睡,岂不有点太不厚道。
“嗯,那您先歇着。”诗音点了点头,为喜盛拿了一张毯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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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潜回了偏殿,川九便迎了上来:“郎君,刚才公主...”
想到刚才见到的那幕,川九有些疑惑。
川九是尚书府来的人,张潜的事裴尚书多数都从川久这里得知。
张潜想到方才抱喜盛那事,知道不出意外,川九怕是也会与裴尚书说明。
故而云淡风轻的解释了句:“公主腿疼。”
“这样啊...”川九点了点头,跟着张潜到了木案前。
张潜也没避讳川九,自顾自拿起笔写了什么。
川九看了半晌:“郎君还要还要出府吗?”
“出。”张潜落笔,起身立在了窗边,将手伸出,一双鹰眼朝天边望了望。
张潜手腕上总绑着一副银色的臂甲,臂甲之上的鹰首威武肃穆,在日光下泛起银辉。
黑鹰循着光而来,在公主府的檐上盘旋了两圈,终于落定在了张潜手臂上的银甲上。
张潜将写好的那纸条折好,塞进了黑鹰脚上那个小木桶里,放走了黑鹰,便马不停蹄的赶出了公主府。
喜盛差了诗音备水,诗音这会儿正使唤着几个小厮将木桶抬进了静室。
刚要去叫喜盛,便瞧见了川九正往梨园这边来。
“你不伺候你家郎君,怎么往这边走。”诗音拦住了川九。
“我家郎君出府了。”川九原就是通知一声诗音,对着诗音那蛮横的模样,说完要走。
诗音也没拦川九,回身就钻进了梨园:“公主。”
“怎么了?”喜盛喝了药,这会儿腿也好些了,正揣着胖团玩。
“指挥使走了。”诗音匆匆忙忙的进了寝殿。
“噢...”喜盛一听,两道黛眉不由得轻颤。
她有些不高兴,但张潜刚才并不算是应了她,如今有事出府,她也说不出什么。
“水也好了,公主去沐浴吧。”诗音见喜盛失落的神色,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多问。
喜盛见此,便放下了胖团,跟着诗音去沐浴了。
静室中门窗关上,帷幔缓缓落下,诗音伺候喜盛沐浴后,便扶着人从浴桶里出来。
因着腿疼,喜盛出了一声冷汗的,身上黏黏腻腻的,这会儿被桶里的热水一泡,终于清爽了些。
诗音伺候她沐浴完,便接着喜盛那半截玉臂,瞧着这副美人出浴的图,诗音没出息的咽了咽唾沫。
喜盛肤白,虽说个子不如别人,可身上这几两肉却不比别人差。
大抵是随了貌美丰腴的江皇后,差着一岁及笄,胸前这块便已优越的不行。
诗音瞧着她身段,忽的感叹了句:“也不知往后要便宜哪家郎君了。”
“...”
诗音原本没有恶意,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喜盛便想到了那道圣旨。
能便宜哪家郎君呢?
当然是便宜那个能当她爹的老可汗。
喜盛自嘲的笑了笑。
诗音看着她那笑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垂下了头为喜盛穿衣梳妆。
喜盛那一头青丝极长,诗音将她的头发弄干便废了不少功夫。
此时夕阳低垂,诗音正为喜盛挑簪子。
但喜盛瞧着那日光,知道这会儿宴席应当是散了,有些坐不住了:“舅舅该回府了。”
“那公主戴哪只簪子?”诗音瞧着喜盛催促,拿着簪子的手一顿。
“随便。”反正出去天色也晚了,带什么簪子也没人看,喜盛压根不在意。
这般想着,她随意挑了对钗,催着诗音出了梨园。
喜盛要去江府的事诗音早就吩咐好了,出了公主府,喜盛便见马车早就侯在了门前。
可她坐在那木质轮椅上,抬眼望了眼四周,倒也不知再瞧什么。
“公主,我扶您上去。”诗音伸手欲将她扶起来。
喜盛知道自己这轮椅要换辆马车带着,都装在一个马车里并不方便,只好随着诗音起身,上了她御用的马车。
喜盛在马车里坐稳,诗音也迈了上来。
正要将车帘落下,春盛巷里边传来一阵马蹄声。
那马蹄声有些急促,诗音探首往外看了眼,只见那一匹玄色的骏马正奔着公主府的方向来。
起初没看清,但随着那马越来越近,诗音顿了下。
“怎么了?”喜盛看着诗音迟迟不走,伸手拍了拍诗音。
“是指挥使。”诗音回头看了看她。
“不是走了吗?”喜盛闻声,那双杏眼里闪过一丝惊奇。
她沐浴前诗音还说张潜走了呢,怎么又回来了?
“应当是回来了呢,公主有什么事要吩咐指挥使吗?”诗音注意到了,好像指挥使一回来,喜盛那张丧丧的小脸便有些喜色,这才问了句。
“没...”喜盛一下子被诗音猜到了心思,有些心虚。
她小脸又垮了下来,但那只小手却是没能控制住,掀开车帘往外瞧。
“吁——”
张潜也看到了喜盛正要离开的马车,忙令云影停下。
这一停,正巧在喜盛的马车一旁,喜盛打量了张潜身上的官服:“大人回来了呀?”
张潜正赶巧,瞧着喜盛还在马车上坐着,微微颔首:“公主是要去江府?”
“是...”喜盛巴巴点了点头,那双眼睛在张潜身上不住打量:“大人还有事吗?”
张潜是父皇身边的人,喜盛知道张潜万不会因为她,而耽误了父皇的事,可这会儿见张潜回来,她还是壮着胆,问了句。
想让张潜跟着。
喜盛的声音柔顺像垂在人脸上那和煦的春风,哪舍得让人拒绝。
张潜静静看着她,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眸子转向了天边的斜阳。
“大人...”喜盛瞧着张潜转头,不禁有些着急。
有没有事,倒是说呀...
“下回。”张潜也被喜盛磨得没了耐性,剑眉一蹙,竟直接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