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莲二]吹响吧，恋爱号角！》维京小红帽

2、大学线之二

　　虽然心里不怎么情愿，但熟知林原那“如果不顺毛捋那么后果一定是女神变身狂暴女武神”本性的今来栖飞鸟还是在简单解决掉午餐后，飞速赶回宿舍重新换了身衣服，并提前一刻钟赶到了好友订下的见面地点。
　　和只在拿奖学金这种事上有存在感的今来栖不同，她的室友林原绘里香在京大是实打实的名人，不单单是因为她那高调的恋爱作风，多少也有点这位大小姐把上课当走秀看待，成天变着花样来展示衣柜丰富性而体现出的雄厚财力的缘故……故而在不成器的男子大学生中还流传着如此言论：只要能傍上这位大小姐，往后八辈子都不需要努力了！

　　总之就是，作为地产一霸的林原家唯一继承人，林原绘里香完全可以凭借收租来实现爱马仕自由。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完全不缺钱花的千金大小姐，偏偏选择了在这间跟废墟没什么两样的天马寮居住，这一点也让校园女神的诸多追随者百思不得其解。
　　就此问题，今来栖也曾好奇地问过当事人，当时林原绘里香正对着镜子认真涂抹唇彩，她只用了一秒钟就给出了答案：“为什么选择住宿？嘻嘻，我只是想要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啦。”
　　不知道那些追随者听完后会作何感想，反正今来栖听完后还蛮想掐住这女的的脖子让她见识一下何为“普通人的怒气”的。
　　由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原大小姐对“普通人的生活”充满兴趣，她这次精心挑选的约会地点也不同寻常，充分表达出了大小姐那高洁的趣味——正是一间……女仆咖啡屋！

　　今来栖飞鸟现在的心情就是非常，非常想死。
　　一分钟前，她鼓足勇气，迎着一片此起彼伏的“主人你好，主人你回来啦！”的问候声，面容僵硬，同手同脚地走进了这家装潢只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的咖啡馆。
　　这耻度炸裂的体验叫她脸红到爆炸，好不容易看到角落里有个没人的座位，她立刻冲过去坐下了。
　　明明进店后只步行了五十米左右，她却生出了一种自己其实是在参加马拉松大赛的疲惫感。
　　太多了……身着黑白女仆装面容姣好的漂亮姐姐太多了……生平最怕成为人群中视觉中心的少女，顶着同性或娇柔或健气的问候声一路跋涉，待她坐定回神后，只觉得魂都飞了一半出去。
　　她忧心忡忡地想，该不会林原这次改了主意，决定要给她介绍女孩子认识吧？当然了，她对同性恋并不歧视，但怎么说呢，她自认为自己还是挺直的，柳莲二可以作证。
　　因为林原再三叮嘱约会必须要打扮得人模人样，今来栖飞鸟不得不换下了T恤牛仔裤的工学部上课标配套装，而穿上一身森林绿连衣裙配棕色牛津鞋的标准淑女套装，此刻看起来还真有点唬人的样儿。
　　……只是不知道林原什么时候才会到，那家伙真是永远恪守让重要角色必须要让别人等待这一行为准则……算了，跟大小姐不能计较太多。
　　在她面无表情地掰着手指出神时，一位有着傲人曲线的短发女仆贴心地送来了菜单，并笑眯眯地对她抛出一个飞吻。
　　今来栖飞鸟跟她对视三秒，在对方那如狼似虎的火热眼神的逼视下，强装镇定一目十行地扫视完菜单，给自己点了一杯榛果拿铁，备注，不另外加糖。
　　女仆小姐琥珀棕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抹着杏色唇膏的嘴唇撒娇地撅起：“主人是一个人吗，我们店提供投喂服务的哦~”
　　今来栖飞鸟顺着这句话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对方圈在怀里，一勺一勺喂送咖啡的画面，登时被雷得外焦里嫩，坚定地回答：“我在等人，以及这种服务绝对不需要！”
　　女仆小姐面露憾色：“真可惜，难得人家想要主动服务耶。”
　　她盯牢桌面，极力装出一副“这桌子花纹真好看”的模样，那人看她不接话，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确定人已经离开后，她迅速在心里把林原的品味给划分到了极差等级，同时摸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开始刷社交网络。
　　虽然现实生活中的今来栖飞鸟是个不爱说话的社恐，但在网络上，ID名为“一厘米的自尊心”的少女却是坐拥百万粉丝的发明博主——之所以会起这个网名，是因为今来栖飞鸟非常在意自己一米六一的身高，不允许任何人用“四舍五入”这种轻浮的理由抹杀掉那宝贵的一厘米的存在。
　　互联网时代的弄潮儿，手工达人今来栖太太，设计出来的东西有一大半都派不上实际用场，但由于正常人都不会用这种思路来搞发明，反倒是歪打正着地为她吸引来了大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粉丝。
　　……
　　今来栖飞鸟最新发布的一个作品是便携式脚踏飞行器。
　　按照她的设计理论，这款飞行器叠起来只有板凳大小，尤其适合通勤，使用时只需要快速踩动踏板就能实现低空飞行，能源上也十分环保。但弊端也很明显……按照正常人的蹬速，可能在实现起飞之前就已经累了个半死，以及就算脚力惊人成功让飞行器升空，也会由于起飞高度有限，在城市中使用时很容易一不留神撞到楼房。
　　总之就是完全不实用就对了。
　　她对这个作品的缺点心里有数，做出来也只是图个开心，所以在点开评论版块时，纯粹是抱着找乐子的心态。

　　今天也在寻找漂亮宝石：哈哈哈哈哈救命，这什么鬼飞行器啊，用一次得踩掉半条命吧？
　　谢顶我也不想的：其实可以再加一个辅助装备，比如能够加大脚力的增速球鞋。
　　做小学生真难：不，我想就算有那种球鞋踩这个也会很累……
　　金酒退散：虽然不怎么实用，不过从机械结构来看倒也称得上是艺术品了。
　　……
　　今来栖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圈，给几个眼熟的ID顺手点了赞。
　　那位名为“谢顶我也不想的”的网友是她的校友，是京大工学部毕业多年的前辈，目前正居住在东京都米花町。因为同样拥有制作稀奇古怪的东西这种爱好，该校友曾多次邀请她前往东京一同搞发明，只不过被她统统以“还没有打倒京大校长之前我不会轻易踏上征服东京的旅途”这种玩笑一般的理由推拒了。
　　由于京大学生的传统就是打倒校长，谢顶前辈也宽容地表示了理解，还好心给她寄来了许多自己的发明成果以供她研究学习，包括但不限于便当型传真机、口罩变声器、腰带型足球生成器等等……
　　也正是托这位的福，她才意识到了原来在发明“有趣但无用的东西“这条路上的自己并不是最奇葩的，起码她的脑回路还没有曲折到想要让腰带喷出足球来。
　　话说到底什么人才会需要随时喷射出一个足球来踢，新世纪足球战士吗？

　　一刻钟时间过得很快，在她点单的榛果拿铁被送上来时，同时驾到的还有林原大小姐的一通电话。
　　“不好意思啊飞鸟，我们在路上撞车了，可能要迟到一会儿，那个……虽然我不在场，但是你放心，我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直接让你跟那个男生见面！你应该已经在店里了吧？对了侑士，你叫来的那个人会带一本什么书来着……哦哦哦金阁寺啊，飞鸟酱，你有看到一个拿着金阁寺的男生吗，他就是你今天的约会对象，不要大意地去征服他吧！”
　　好友喋喋不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今来栖飞鸟被吵得脑袋嗡嗡作响，她把手机稍微举远了一点，顺着提示开始扫视店中的客人。
　　片刻后，她的目光定格不远处的某一桌上——坐在那里穿着白衬衫的栗发男生，顶着一张她看了八年，看到烂熟于心的脸，而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本封面绘有火焰纹路的金阁寺。
　　等等，难道绘里香口中的男生竟是柳莲二吗！

　　今来栖傻傻盯着他愣了半分钟，对方显然是感受到了这种灼热的视线，幽幽抬起头来，一双半闭着的狭长凤目对上她没来得及避开的眼睛，稍一愣神后，他起身向她走来。
　　店内的暖色灯光将他的轮廓染上一层朦胧的薄金，今来栖飞鸟发了会儿怔，意识到对方已经快要走到她面前，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装淡定。
　　幸好她本来也就是一张表情少到匮乏的冷脸，倒是多少替她挽回了一点颜面。

　　柳莲二手中还提着背包，显然是下课后直接过来的。他抬手抚平衬衫的褶皱，对今来栖飞鸟微微点头示意。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今来栖飞鸟把背挺得笔直，用的是小学生标准听课姿势。她不着痕迹地把原本不自觉翘起的腿放下，用生平最淑女的语气回话：“没有的事，是我不知道你先到了……所以说，柳君其实认识忍足君吗？”
　　柳莲二从容不迫的当着她的面把那本作为提示信息的金阁寺放进书包里，他想了想，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嗯……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是朋友吧，以前都是网球社的人，虽然基本都是在做对手。”
　　“这样啊，没想到你们都很擅长运动，真是人不可貌相。”今来栖半真半假地感慨，她捧起杯子，借着袅袅飘起的白雾偷偷打量他。
　　端坐在她对面的男生身上带着浓郁的书卷气，单看表相的话，学术味浓到像是那种一年起码发十篇期刊的恐怖分子。如果不是曾经跟他就读于同一所国中，她恐怕也很难想象到，这样一位看起来会边散步边吟诵俳句的男生，竟然是运动社团的一员猛将。
　　说起来当年国中校园里，似乎是流传过立海网球部三巨头的传闻……据某卷发学弟所言，是类似于地狱三头犬一样的存在。虽然今来栖飞鸟不认为柳君这样风姿绰约的男生跟狗能挂上钩，但会被这样形容，应该是说他的实力非常强悍吧……或许，大概。

　　柳莲二点的饮品是一杯很难看出个人喜好的冰美式。他端起杯子，平静地看向她。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擅长运动的人吗？”
　　今来栖飞鸟将两只手矜持地放在身体两侧，指尖陷进布艺沙发的缝隙里，悄悄使着劲儿，思索着怎样回答才更贴切。
　　“呃，怎么说呢……只看外表的话，柳君并不像是那种喜欢流汗的类型，比起奔跑在运动场上，感觉更适合坐在图书馆里？”
　　男生听完微微睁了睁眼，他很快收拾好这一分外泄的情绪，对她说：“你的感觉倒也不算有错，事实上，我确实很喜欢去图书馆。”
　　这个关于运动的话题在这里戛然而止，两人都不再开口，双双对着面前的杯子陷入沉默。

　　今来栖有点茫然，也有点尴尬，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又没胆子开口多问，只好一边懊恼一边鬼鬼祟祟地掀起一点眼皮去偷瞄对面的男生。
　　柳莲二正垂着头出神，从耳畔到锁骨的皮肤蜿蜒出一道温驯的弧线。她舔舔嘴唇，把视线收回，在心里开始默念“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一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念到第三遍，这场聚会的发起人，林原绘里香携男友忍足侑士终于推门落座。
　　“我来晚了，抱歉！”
　　林原大小姐人未到声先至，随着她的到来，卡座里顿时飘起一股香风。今来栖飞鸟打了个喷嚏，暗想，不知道在她那堆摆满整整一个博古架的香水收藏中，今天上岗的是哪一瓶。
　　姗姗来迟的大小姐俯身仔细端详今来栖飞鸟的脸色，无奈这位室友是个天然面瘫脸，只消眼皮一垂，那所谓的心灵之窗也关上了大门，半点有用的情报也给不出。
　　她看了半天，没得出什么有用结论，只好又扭头去看柳莲二。
　　跟好友这不知在闹什么别扭的状况不同，这位经由忍足介绍的男同学，倒是表现出了相当配合的态度。
　　面容俊秀的栗发男生十分从容地自我介绍道。
　　“初次见面，我是文学部的柳莲二。”
　　“你好你好，我是人类学部的林原绘里香，这位是我的室友——”
　　“工学部电器电子工学科的今来栖飞鸟。”
　　在林原报出今来栖飞鸟的名字之前，柳莲二便先她一步，替她做完了这句自我介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念到ASUKA这个名字时，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补充到。
　　“其实我们认识，我跟今来栖曾经是国中同学。”
　　林原绘里香愣了下，她的目光在今来栖飞鸟和柳莲二之间逡巡了一番，唇畔忽然绽开一个微笑。
　　“这样啊，既然你们是熟人的话，那等会我们去看电影如何，正好我这里有票。”
　　四人卡座中，柳稍一考虑就同意了这个建议，忍足目前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忙着夹紧尾巴讨好女友。
　　三人已经表态，今来栖飞鸟明白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法改变定局，干脆闭口不言，低头对着绘里香手指压着的那两张套票发呆。
　　她早就眼尖地瞄到那票据上明晃晃地印着“情侣”二字，虽然脸上还是一片波澜不惊，但心中却早就开始澎湃地起伏。林原绘里香挽住她的胳膊，亲密地对她挤挤眼，她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一行兴致满满的小字。
　　——你跟今天这个，是不是有戏？
　　今来栖飞鸟深吸一口气，想否定，到底没舍得开口，可若是要肯定，又实在是桩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
　　所以就只有沉默。
　　林原绘里香毫不费力地读出了她的躲闪与挣扎，看明白这一点后，她的情绪更加高涨，把脸贴在她的颈侧，小心翼翼地开口：“真的看上了？宝贝儿，你这是头回草还是回头草啊？”
　　今来栖飞鸟被她缠得不行，冷冰冰干巴巴地抛下句：“没有的事。”
　　殊不知这种态度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林原大小姐眨眨眼睛，笑得更暧昧了。
　　她握着她的手腕，郑重宣布：“放心，我会帮忙的！”
　　今来栖飞鸟无语凝噎，破罐子破摔地想到，算了，你干嘛干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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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酱油1号柯南悄悄上线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