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空一切》watertree

72、第 72 章

　　五月底，月考前一天晚自习公布考号，辛砚这一次被分在20班考试，座位号还是1。
　　晚自习下课，辛砚把桌子转个面就当摆好考场，他还没出教室就看见夏穿杨从外面往教室里看。
　　“今天怎么这么早？”辛砚站在后门跟夏穿杨说话。
　　“来看考场。”夏穿杨往张贴在文1班门口的座位表指了指。
　　“你在这考试？”辛砚走出去看了一遍，夏穿杨的名字就在其中。夏穿杨的考号是30号，坐在教室靠墙的最后一排。
　　靠墙最后一排挨着储藏间，储藏间里面放着垃圾桶和拖把，夏天到了会有难闻的味道飘出来，人人都不想坐那个位子，那一块地方没有人坐。
　　“你等一下。”辛砚挪动刚刚摆好的桌椅，把桌椅往里面推，推到储藏间门口。
　　教室里其他布置考场的同学不知辛砚要干什么，他明明坐在靠门边的地方，为什么把桌椅推来这里？
　　辛砚做完这一切走出去对夏穿杨说：“你坐我的桌椅考试，就当我陪你考试一样。”
　　“嗯。”夏穿杨对辛砚笑。

　　每个考场的监考老师基本都是那个班的老师监考，不出意料地辛砚见到了洪炜。
　　洪炜抱着试卷走进来看见第一排就坐着辛砚，洪炜还笑了一下，辛砚这算是回来探亲了。
　　“把书和笔记本都放到外面去，开始考试了。本来要照例讲一下考场纪律，严禁舞弊这些话都说烂了，反正你们别做，被我抓到——唉，我还没抓到过，希望你别是第一个。”洪炜讲着开场白。

　　第一天的考试都是同一个老师监考，洪炜监考的监考风格是懒得走动型，她坐在讲台上就能把每个人正在做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下午考数学的时候，洪炜监考更加专注，每一部分题学生需要花多长时间她都在心里默默计算。不过洪炜的目光转到辛砚那的时候就坐不住了。
　　考试时间刚过去一半辛砚已经写到试卷最后一题了。洪炜走下讲台慢慢悠悠走来走去，变成巡逻型监考官。
　　洪炜从后往前走，走到辛砚身边时放慢脚步多看了他的答题卡几眼。
　　换做别人察觉到老师再看自己的答题卡也许会捂着不让看，或者露出抗拒的神色。辛砚倒好，摊开答题卡方便洪炜看，并抬头看了眼洪炜，眼神在说：随便看，遮一下算我输。
　　这样反倒让洪炜不好意思了，她赶紧装作看别人，然后走回讲台坐下。
　　这张数学试卷洪炜刚才粗略看了一下，难度中等，她干脆拿起笔写最后一道大题，算完发现辛砚的答案和自己的答案一样。洪炜心想：还不错嘛，就看前面的题写得怎么样了。

　　在楼上的文1班考场，夏穿杨也考得十分顺利。不知道出卷老师是谁，这张试卷最后一道填空题竟然和上次辛砚让夏穿杨算的那道题一样，答案是辛砚的生日。
　　其他题型夏穿杨练过很多，他和辛砚经常去找洪炜借试卷，洪炜出过许多类似的题。洪炜爱自己出题，每次20班周测试卷都是洪炜出的。洪炜出卷不以难易为标准，只要这道题能巧妙地考查到某一考点就是好题。洪炜出过的试卷都会多印几张，留给辛砚和夏穿杨一份。
　　写这张数学试卷夏穿杨比较得心应手，现在写数学题好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多多少少会存在着的生涩感。

　　第一天考试结束以后，辛砚和夏穿杨下楼正好碰见刚交完试卷的洪炜。
　　现在试卷也交上去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辛砚对洪炜说：“最后一题我是不是写对了？”
　　“你怎么肯定的？刚考完就急着对答案的习惯可不好哦。”洪炜不想辛砚自满并不正面回答他。
　　“我看见你回去也做了一遍那道题，然后表情都轻松了。”辛砚有理有据。
　　“到时候出了成绩你就知道了，急什么。”洪炜想起辛砚写那么快忍不住又说：“你写试卷怎么这么快，时间还那么多你急什么？”
　　“我不急啊，今天卷子上有道题我做过，至少节省了十分钟时间。”辛砚确实没想到今天能比平时写得更快，他又补充：“你放心，我检查了两遍。”
　　“你做过？哪里的题？还有这种事！”要是让洪炜出题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蓝皮卷子里的题，不过出卷老师选的是第五张试卷里的题，很多人还没做到那里。”言外之意就是出卷老师还是提防过的，不过没办法，他辛砚早写完那张试卷了。
　　“算你走运。”洪炜心里知道辛砚的水平，嘴上还是说他多少靠点运气。对辛砚这样的学生，得适当压着点，不然容易飘。
　　“洪老师，最近有没有新的试卷？”夏穿杨问洪炜。
　　“有啊。”洪炜很愿意学生主动找她研究学习上的问题的，她换成笑脸说：“你是不是偷偷看到了？我刚出完一份你就来问，这两天考完你俩来找我拿。”
　　“好，谢谢老师。”
　　“小事小事。”

　　和洪炜分别之后夏穿杨和辛砚并肩回家，辛砚装作很不乐意，扭头看看早已没人影的洪炜又看看夏穿杨，说：“为什么炜姐对你就笑眯眯的啊？你刚刚看见她的表情了么，对我凶神恶煞的，对你慈眉善目，为什么？”
　　夏穿杨被辛砚的形容逗笑了：“你这都哪找来的词？”
　　“你就说是不是？我就这么招人讨厌呢？”辛砚抱着手肩膀故意撞了一下夏穿杨。
　　夏穿杨被撞得往旁边挪了两步说：“可能是这样的。”辛砚确实挺招人讨厌的。
　　“哈？”辛砚没想到夏穿杨竟然顺着他的话说他讨人厌，他一只手勾住夏穿杨的脖子说：“你忘了最后一道选择题谁让你做的？”
　　辛砚的气息很近，夏穿杨的脖子瞬间红了：“没忘，你先放开。”
　　辛砚往四周看了一下，行人很少，他轻声对夏穿杨说：“放心，没人看我们。”但他搭在夏穿杨脖子上的手还是放下来了。
　　“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容易红。”辛砚捏了一下夏穿杨的手就松开。明明在不久前他们做过更亲密的事。
　　夏穿杨的脸比晚霞还红，那天傍晚他确实冲动了，但他不后悔。
　　辛砚知道夏穿杨已确定心意，但他不希望夏穿杨的“你什么时候超过我，我就答应你”成为一句空话。辛砚将一直为着这个目标努力。

　　五月月考出成绩前辛砚一直有预感，这一次一定有大变动。
　　文1班成绩单很快发下来，成绩单还没到辛砚手上的时候辛砚已经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了。
　　前排宋白屿那一堆学霸圈先发到成绩单，按照惯例她们先看前十名名单，第一名就吓她们一跳，她们同时回头抖着成绩单对辛砚说：“辛砚，你第一名。”
　　辛砚预感自己会考得不错没想到这么不错，前排的人说完辛砚就收到了成绩单，边翻开边想：文1班的第1名进全校前30名应该没问题吧。
　　确实没问题，全校排名24，如果辛砚能保持这个水平下学期进文0班是十拿九稳的事。
　　辛砚甚至做起白日梦：如果每一次都按这个幅度前进，超过夏穿杨甚至江拂冰都不是梦想。

　　辛砚的美梦做太早了，他考得很好，夏穿杨考得也很好。夏穿杨这一次考进了年级前十。
　　这个消息不是夏穿杨跟辛砚说的，是贺游带来的。张贴在一楼大厅的红榜比辛砚都要早知道夏穿杨的成绩。
　　贺游和杜一亮还没从辛砚是文1班第一的重磅消息中缓过来，大课间他们两个又被红榜震撼了一遍。
　　“号外号外，江拂冰跌落神坛，第一名换人了。”贺游和杜一亮扯着嗓子进门。
　　“那第一名是谁？”
　　“万年老二呗。”
　　辛砚正要出去找夏穿杨问他的情况，听到万年第一江拂冰这次没考第一还是微微吃惊了一下。
　　最惊讶是宋白屿，同时她也很愤怒，她对贺游说：“你说那么大声干嘛，很有意思吗？”
　　谁都知道宋白屿和江拂冰关系不错，宋白屿认为江拂冰肯定不好受，背后还有这么多看好戏的人，就为自己的朋友难过。
　　贺游呆住，立马闭嘴，杜一亮扭过头无声狂笑。
　　被宋白屿教训过一顿的贺游坐下后还不忘告诉辛砚一个好消息：“夏穿杨这次进前十了，牛逼。”
　　辛砚听后夺门而出，贺游那句“牛逼”的尾音还飘在空中。

　　“夏穿杨。”辛砚看见夏穿杨从教室里出来就忍不住笑意，他自己考第一名都没这么激动过。“你进前十了？”
　　“第7名。”夏穿杨的喜悦是收敛的。
　　书上说的果然没错，量的积累会带来质的飞跃。夏穿杨终于爬上了这座险峻的山峰。
　　辛砚笑了一会突然笑不出来了，他来了一个大变脸，充满忧虑地对夏穿杨说：“夏穿杨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在他飘飘然的时候给他浇一盆冷水提醒他还差得远呢。
　　“对待你这样的对手当然得拿出真本事。”夏穿杨微笑拍了一下辛砚的肩膀。
　　“你以后小心一点。”
　　“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