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空一切》watertree

66、第 66 章

　　文1班体育老师难得给他们一节课自由活动时间，辛砚比夏穿杨他们还要更早解散。
　　辛砚和贺游一起去器材室拿器材，辛砚拿乒乓球拍，贺游拿篮球。回去路上贺游象征性邀请辛砚一起打篮球，辛砚拒绝得很干脆：“我要打国球。”
　　“啧，夏穿杨和你打真是大材小用。”
　　“我和你打篮球也是大材小用。”辛砚在乒乓球上一直被压着，想在篮球这找回一点颜面。
　　辛砚的话无异于往火苗上浇一桶油，男生最受不了这个刺激，贺游把篮球扔给辛砚：“来来来，我就不信了。”
　　辛砚还拿着乒乓球拍，他另一手接过篮球，往地上拍了几下，然后稍微踮脚举起球投向最近的一个篮筐，轻松投中。
　　旁边好几个低年级女生互相拉着手说好帅。
　　贺游更不肯放辛砚走了，男性尊严必须维护，他辛砚既然这么厉害，那就来比一比。
　　文0班那边解散了，夏穿杨刚才就看到这一幕，他还不确定辛砚做何打算，食指往乒乓球台那指指，拇指往辛砚身后的篮球场指指，意思是问他打什么球。
　　辛砚捡起地上的篮球还给贺游：“不玩了。”
　　贺游也知道辛砚要和夏穿杨去，心里不痛快就大声嚷嚷出来：“你这人怎么撩完就跑啊，没门我跟你说！”
　　“撩你妹。”辛砚受不了贺游的用词，把球往贺游身上丢。
　　“下次一定跟我打一次啊。”贺游说，“你可别是个绣花枕头。”
　　“看情况吧。”辛砚不接受挑衅，一不一定看他心情。

　　“怎么不和他们打球？”夏穿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怎么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总做自己拿手的事多没意思。”辛砚一边发球给夏穿杨。
　　“这叫精益求精。”夏穿杨一球用力打回去辛砚差点没接住。
　　辛砚才发觉刚才的话好像把夏穿杨也说进去了，夏穿杨不也只打乒乓球不打篮球么。
　　“今天晚自习做好准备了吗？”夏穿杨进行下一个话题。
　　辛砚已经好久没被高媛召唤了，不知道杜一亮这个倒霉蛋是不是真怕了，请假请到现在。
　　“嗨老师不会再叫我了，毕竟实力摆在那里。”辛砚有些嘚瑟，嘚瑟完不禁想起上次办公室听写单词事件，又联想到现在，慢慢他嘚瑟不起来了。
　　他和夏穿杨现在是什么状态？那晚之后再也没人主动开口说起，他们对彼此的坦白就要被遗忘在那一天吗？
　　他们明明都知道对方心里有自己，却难以迈出那一步。在这样的环境下，男生和女生在一起都如此艰难，何况男生和男生。
　　如果彼此不再提起，他们大概会选择性遗忘。

　　“今晚你可能得等我一下，李老师要给我们做个小测。”夏穿杨发球给辛砚。
　　辛砚好半天才明白夏穿杨说的是李梁，昨天晚上也是，在辛砚和贺游一口一个老李时，夏穿杨像一个乖乖小学生一样叫人家李老师。
　　“你们班平时叫老李叫什么？”辛砚心生一计，“贺游他们给老李起了可多外号，现在管人家叫梁子。”
　　夏穿杨忍俊不禁，他确实没听过这个外号。
　　“你别笑啊，快说你们班叫他什么。”辛砚把球拍回去。
　　“李……李老怪。”
　　辛砚差点憋不住笑，他装没听见，手放在耳边像要费力听清楚夏穿杨说什么：“你大点声，你说什么？”
　　“李老怪。”夏穿杨觉得自己是发疯了，辛砚说什么他做什么，音量还依他的话提高。
　　辛砚满意地听到结果，刚打算笑，却看着夏穿杨的身后睁大眼睛，露出惊讶惶恐之色，然后赶紧鞠躬：“李老师好。”
　　夏穿杨吓得猛回头，几乎冒出冷汗，李梁要是听到了，就算夏穿杨平时表现再好以后也没好果子吃。
　　结果身后空空如也。
　　夏穿杨再回过头去的时候辛砚咧着嘴傻笑：“活跃一下气氛。”
　　这一招真是百试百灵，无论对谁。

　　夏穿杨捏紧拳头，看辛砚的眼睛里有些怒意。他拿起乒乓球，眼里的怒意变成杀意。
　　夏穿杨发了一个角度刁钻的球过去，辛砚没接住，并且跑了好远去捡球。
　　下一个球倒是让辛砚接住了，辛砚小心翼翼还回去，夏穿杨一拍打球桌左边，辛砚便跑左边接，夏穿杨又一拍打球桌右边，辛砚又赶忙跑右边。
　　几回合下来，辛砚跑了几百米。夏穿杨报仇的方式还真狠，但辛砚感觉自己有受虐倾向，他竟然很开心。现在好像不是夏穿杨在报仇，而是他在哄夏穿杨。
　　夏穿杨也有些热，他脱下校服外套放在一边，只穿一件短袖校服打算继续。
　　今早辛砚拽的力气太大，夏穿杨手臂上的淤青还有残留了一些，现在已经不太明显，但辛砚一眼就看到了。
　　夏穿杨像是一个无情的虐辛砚机器，一球直直发过去，辛砚没接，由着球落到自己身上滚落到地上。

　　这颗球按下夏穿杨身上的停止键，夏穿杨突然醒过来，刚才的自己似乎走火入魔了。
　　夏穿杨可以感觉到自己在撒娇，仗着受人喜欢肆无忌惮地欺负人，无所谓的小事都能被他放大当做理由。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被喜欢被呵护。
　　他发多少球辛砚便接多少个，再狠再凶的球辛砚都笑着接受，辛砚乐在其中。
　　夏穿杨此时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学校明令禁止谈恋爱还是有很多人铤而走险。甜蜜的滋味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
　　辛砚把球拍放书桌上，走到夏穿杨那边，拿起一瓶没开的矿泉水，拧开之后递给夏穿杨。
　　夏穿杨正好渴了，他接过去仰起头不对瓶嘴喝下好几口，有一两滴水从唇边流出滑至脖颈。
　　辛砚就这么看着夏穿杨喝水，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那天。
　　夏天出了汗吹着风，矿泉水微甜，他们穿着短袖，手臂在阳光下伸展。夏穿杨手臂上还留有辛砚手指的印记。

　　夏穿杨喝完水看见辛砚出神，夏穿杨拿水瓶的手在辛砚眼前晃了两下让他回神。
　　辛砚忽然抓住夏穿杨晃动的手，抬眸盯着夏穿杨的眼睛说：“夏穿杨，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两人距离如此近，辛砚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夏穿杨耳朵。换夏穿杨蒙了，他的手被辛砚握着躲不开。夏穿杨启唇想说什么，发觉嘴唇有些干，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舔完后又不记得要说什么了。
　　辛砚固执地看着夏穿杨等待一个回答，他的视线渐渐向下，被夏穿杨润过的唇吸引。辛砚的喉结控制不住地滑动。
　　“好。”夏穿杨的声音有些哑，“你什么时候超过我，我就答应你。”
　　一幅生动的日出图在辛砚眼里展开，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变亮，直到变为正午高挂的太阳。
　　“好”字后面还有一句话，辛砚选择性忽略了，他只听见夏穿杨说好。
　　辛砚宣布世界上最好听最美妙的一个字就是“好”。
　　至于夏穿杨那句“你什么时候超过我，我就答应你”，意思不就是“你是我准男朋友”吗？

　　“你可以松手了吗？”夏穿杨动动被辛砚按住的手。
　　“可以。”辛砚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夏穿杨的手不放，刚才因为紧张手心渗出的薄汗也变热了。
　　夏穿杨的耳朵已经红透了，他有些不自然地举起矿泉水瓶又喝了好几口，早已忘记刚才已经喝过水了。
　　“还打不打？”夏穿杨躲开辛砚直勾勾的目光。
　　“打。”辛砚重新回到对面球桌。
　　“我说的‘超过我’指很多方面。”夏穿杨拿着手里的乒乓球不着急发，往地上扔一下又接住。
　　话都这样说了，哪方面他都得办到啊。辛砚挑起好看的眉，双手撑在桌台上说：“什么方面我都行。”
　　辛砚现在斗志昂扬，夏穿杨让他去天上摘星星他也能立马把自己绑火箭上。

　　夏穿杨和辛砚打过这么多次乒乓球今天两人之间终于出现火药味，这张乒乓球桌终于有点战场的样子。
　　夏穿杨发球，球到中间突然转变轨迹，往原定的另一边飞，辛砚的反应很快，长臂挥过去。乒乓球迅速反弹在对面书桌上发出清脆有力的声音。
　　夏穿杨动作敏捷，跳起来反攻，又很又霸气，一扫辛砚眼中的温柔体贴形象。
　　辛砚学聪明了，他学会看球的走势。他后退两步将弹过来的球轻轻一捞返还给夏穿杨。
　　夏穿杨再扣，辛砚再接。夏穿杨又换一种温顺的打法，辛砚配合他温顺地接。还没有两个来回，辛砚突然改变风格，跳起来扣过去，夏穿杨差点没接住。
　　旁边球桌的都是这节课上体育课的人，他们早就习惯没星期这个时间两人过家家似的打球。今天他们被辛砚和夏穿杨的比赛震撼到了，原来他们会打乒乓球啊？！
　　所以他俩打这么久球今天终于来真的了？
　　看这二人打球丝毫不留情面的样子还以为他们有仇，见二人嘴角带着笑眼里都要流出蜜了，又以为他们在热恋。围观群众不解，非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