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空一切》watertree

65、第 65 章

　　今天是特别的一天，时隔多月辛砚再次过上独自一人的生活。
　　下午放学时夏穿杨他们还没回来，辛砚只好一个人去食堂吃晚饭。他发现今天食堂的菜很难吃，以前他是怎么吃得下的？看来没有夏穿杨陪伴饭都不香了。
　　晚自习快要开始时辛砚听见楼下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的声音，是考试回来的人。
　　辛砚凭借座位优势，腿一伸脚一踮往后一靠，肩膀抵在后门上往外看。
　　好几个文0班的人路过辛砚，那些人里面就是没有夏穿杨。辛砚正准备探出头往外看时，夏穿杨就回来了。
　　夏穿杨走在最后一个，他路过文1班后门时才感觉到后门有人守着。夏穿杨边往前走边回头看，正好和辛砚看对眼，他脚步还没停，只看了一瞬就慌乱回过头去。
　　“哐当！”
　　文1班全体同学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纷纷回头看声音来源，是辛砚，他整个人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不怪辛砚，怪椅子腿太滑，怪夏穿杨。
　　刚才看见夏穿杨回眸一瞥，辛砚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下夜自习，辛砚照样倚着栏杆等人，没一会儿夏穿杨就出来了。
　　两人相望，竟真觉得许久未见。说些什么好？辛砚挠挠脖子还没想好开场白，不过助演已经登场了。
　　就在辛砚和夏穿杨干杵着时，贺游从后面搭上辛砚的肩膀，热情地说：“我们走吧。”
　　贺游下一秒又用气声在辛砚耳边说：“帮人帮到底，黄导在后面。”
　　贺游刚说完黄导晃悠悠走到这边，打量三人一会儿说：“还不回家？”
　　“马上就回。”贺游就差对黄导敬个礼了。
　　“注意安全啊。”黄导看看夏穿杨再看看辛砚，没再怀疑，又晃去楼下了。
　　黄导刚走，宋白屿就低着头挽着一个女生路过他们。那个被挽着的女生居然还是江拂冰，看来宋白屿的救兵就是她了。江拂冰依旧是冷淡的样子，只是偶尔会低头安慰宋白屿一两句。
　　两个女生走过去时，辛砚听见贺游很轻地叹了口气。

　　贺游很快调整好状态，和辛砚夏穿杨聊起天来，谈天说地调气氛瞎侃是他最拿手的。
　　“历史作业写完了没？明天早上我又要赶过来补了。”最近李梁布置了很多张试卷，他的要求很高，即使有答案，历史作业也不好写。
　　贺游走哪里不好偏偏走辛砚和夏穿杨中间，中间突然多出一个人辛砚很不爽。
　　“写完了。”辛砚为了不让自己想东想西拼了命地写作业转移注意力。
　　“你不是人！夏穿杨你呢？”贺游又问夏穿杨。两个班同一个老师，作业量应该差不多，夏穿杨考一天试总不会也能写完吧。
　　“没有。”夏穿杨说，“不过我可以后天交。”
　　“老李是真没人性啊，诶你们说他对自己儿子也这样吗？”
　　“你可以去当当看。”辛砚挑眉。
　　“我找虐啊我？诶，听说他儿子还没我们大，看不出来吧，老李看着比我爸年纪还大。”贺游又八卦起来。
　　“是吗？”辛砚看上去是对着贺游说话的，眼睛却往夏穿杨那看。
　　“有次他儿子还来办公室找他了，听说还挺可爱的。”贺游可惜自己没见着。

　　“夏穿杨，你见过没？”贺游知道自己今晚的存在有些突兀，他尽可能照顾到辛砚和夏穿杨两人的感受，不冷落任何一方。
　　“见过一次。”
　　“真的啊，长得怎么样？”贺游来了兴趣。
　　“长得……和李老师很像。”夏穿杨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长得像老李的可爱小孩是什么样子？”贺游两眼一抡发挥想象，然后惊天动地地笑弯了腰，“太吓人了！”
　　辛砚懒得理贺游，他向夏穿杨抛去一个“别理他”的眼神，夏穿杨收到，隔着中间的贺游对辛砚笑了一下。
　　贺游正好直起身子，感觉刚才身边两人背着他干什么了，左看看右看看，说：“你们背着我眉来眼去的干什么？”
　　夏穿杨收回视线，辛砚咳嗽一声说：“没什么，刚才你笑的时候老李正好路过。”
　　“我艹！真的假的？”贺游四处张望没见一个人影，鄙视辛砚，“骗人的瞎话怎么张口就来？”
　　辛砚抬抬眉毛，歪一下头，表示贺游如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上次也是，还骗我和胖子黄导在门外。”贺游控诉起来，越说越来劲，还扯上夏穿杨，“夏穿杨，辛砚在你面前也这样？”
　　夏穿杨还没回答，辛砚就嫌贺游过于聒噪催他走人：“下个路口你往左是不是？我和夏穿杨直走，不同路，再见了。”
　　“赶我走做什么？送佛送到西，直走也能到我家，条条大路通我家。”贺游被辛砚赶有些不乐意了。
　　“……”
　　“刚说到哪了？我们继续。”贺游继续和夏穿杨说话。

　　昨晚辛砚和夏穿杨互相表明心迹后还没有单独相处过，辛砚现在很想把夹在中间贺游踢出地球。
　　贺游当真看不懂辛砚的臭脸，他今晚很愉快地交了夏穿杨这个新朋友。面对贺游抛出的一系列话题，夏穿杨礼貌地回答，不时瞥向在旁边一脸不爽的辛砚。
　　到辛砚家小区门口三人终于拆开了，只不过第一个走的是辛砚。辛砚得知贺游和夏穿杨将继续结伴而行血压飙升，他到底为什么要帮贺游这个忙？！
　　“你家住这啊，还挺近的，方便。”
　　“呵呵。”辛砚干巴巴回一声笑，不像你家这么远，还能和夏穿杨再走一段呢。
　　“拜。”贺游又和夏穿杨说，“走吧。”
　　夏穿杨对辛砚点点头，辛砚目光粘在夏穿杨身上，恋恋不舍地目送他远去。

　　晚上下了大雨，直到早晨才停，夜雨在地面留下一片潮湿。
　　到了穿短袖的季节，按照校规校纪，学生着装该统一改成夏季校服了。景泽一中的夏季校服和冬季校服一个配色，黑和蓝，这颜色穿在冬天看还行，到了夏天一点朝气也没有。所以大家一般会在外面套着秋季校服，至少看起来不那么傻。
　　夏穿杨也穿了夏季校服，外面套着秋季校服外套。深色的校服称得他的脖子更加白皙。
　　院墙墙根下还是湿漉漉的，辛砚跳下来时有多酷，落地时就有多疼。他正好落在那片湿地，脚滑了一下没站稳，下意识伸手抓住旁边的人。
　　“小心。”夏穿杨扶住辛砚。
　　辛砚抓住夏穿杨的肩膀才没有倒，站好之后深觉尴尬，挠挠脖子说：“装……那啥失败。”
　　在别人面前辛砚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高冷样子，在夏穿杨面前辛砚完全办不到，夏穿杨总能看见辛砚的另一个样子。那是一个更加鲜活真实的样子。

　　还好辛砚的脚没有崴，不然夏穿杨得给辛砚当单拐了。
　　夏穿杨有外边辛砚走里边，忽然一辆车飞速驶过，马路上水坑里的泥点往道路两侧溅起。辛砚反应很快，把往夏穿杨自己这边里面拉，力道有些没收住，都能感受到夏穿杨手臂的骨头。
　　夏穿杨一个踉跄撞进辛砚怀里，头撞到辛砚的下巴，脸贴在辛砚肩膀上，夏穿杨顾不上疼就赶紧离开了。辛砚怀里温暖不过两秒，夏穿杨站直后辛砚还回味着。
　　“谢谢。”夏穿杨有些不知所措，先道个谢再说，但话说出来又觉得生疏见外。
　　“我刚才力气有点大，没伤到你吧？”辛砚怕刚才那个力气已经把夏穿杨的手臂捏青了。
　　“没有。”
　　“你撩起袖子让我看看。”辛砚还是不放心。
　　“真没事。”夏穿杨捂住手臂。
　　辛砚也不废话了，直接上手。辛砚一只手拉住夏穿杨的手腕，一只手撩起他的袖子。夏穿杨的手臂缩了一下，可还是暴露在辛砚眼前。
　　真的青了，在夏穿杨的手臂上尤其清晰。
　　夏穿杨把袖子放下去，辛砚抓他手腕的手还没松开，辛砚有些自责：“疼不疼？”
　　夏穿杨摇头，真不疼，这点小伤算什么。
　　辛砚的心比夏穿杨的手臂还脆弱，后来辛砚让夏穿杨走里边自己走外面。

　　每天他们去学校的时间都很早，路上还没有很多人。前面远远走着一男一女，看上去像是低调的学生情侣。两人原本走得很近，就快到离学校最近的路口时，他们很默契地隔出两个人的距离。男生走在外面，不知道对女生说了什么，拉长校服袖子做了个鬼脸，把女生逗得撇过头笑。
　　下过雨的城市被浣过一样，空气中弥漫着初夏特有的芬香，干净美好。
　　辛砚转头看向走在自己右侧的人，正好他也在看他。
　　他们之间不用隔两个人的距离，刚刚好够看清对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