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空一切》watertree

54、第 54 章

　　辛砚预测得很准，数学出题侧重于解析几何，有一道大题题型和上次周考那道题相差不多，辛砚很快就写完了顺便检查两遍。
　　最后的英语考试果然如夏穿杨所说——难上加难。
　　听力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一男一女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辛砚却只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听不懂他们的聊天内容，辛砚有些怀疑他们说的是某地的英文方言。考场其他人和辛砚的感受一样，抓耳挠腮了二十分钟。
　　阅读题更残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单词生僻，语法多样，还包涵许多选项相似的选择题。出卷人把致力于把每一道客观题变成主观题，让考生填任何一个选项时都怀疑一遍人生。
　　辛砚好像在太空中遨游，太空中漂浮的满是不认识的单词。英语长难句没有尽头，一直向黑洞延伸。还好作文的中心词辛砚会写，他谨遵夏穿杨的叮嘱，一笔一划把刚学好的印刷体写在答题卡上。
　　英语本来就不是辛砚的强项，整场考试下来辛砚感觉自己完了。但他很会自我安慰，既然难大家都难，不必太担心。

　　学校追求极致的效率，全部科目考完的当天晚自习所有答案公布了。
　　在真正分数出来之前的对答案行为无疑增加心里脆弱的同学的恐慌，但老师管不了这么多，对完答案让他们估分，本班成绩立即就能得出一个大致结果。
　　以前在20班时也是这样，葛晓光称之为凌迟，他情愿被无情的总分一次砸死，也不要被错题一刀一刀活剐。
　　那时辛砚还觉得葛晓光事多，这次对英语答案的时候辛砚可以和当时的葛晓光共情了。
　　“BCABD。”贺游作为课代表在讲台上机械地报选择题答案，同时给自己改，改完一题眉毛飞一会。
　　“ABDCD。”
　　错错错，错错错……
　　机关枪扫射后，又一排人倒下。辛砚打叉的手变得麻木，试卷一片红。在一片哀嚎声中这点痛不算什么。

　　贺游报完答案把答案还回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杜一亮问他：“诶，你英语错几个啊？”
　　“个位数。”贺游坐回座位。
　　“艹，你他妈真不是人。”杜一亮知道贺游英语牛也吃了一惊，“你刚刚去办公室看见嗨老师了没？什么情况？她会不会宰了我们？”杜一亮的卷子也一片红。
　　“不好说，得等成绩出来再说。”贺游又和辛砚说话，“辛砚，你估分多少？”
　　“作文分数按平时算的话有望三位数。”辛砚一点没撒谎。
　　“连你也！”杜一亮吓得要啃指头，转念一想班级前十都这样了，还怕高媛怎么处罚他们吗，又放下心。
　　“你估分多少？”杜一亮转头又问贺游。
　　“不出意外的话，140。”贺游拿起满是红勾的试卷再浏览一遍。
　　“强。”杜一亮夸，辛砚随口跟了句，贺游的眉毛欢快地飞天。

　　别的可以不信，高中老师的改卷速度永远可以相信。第二天试卷已经改完了，就差统分。
　　除了英语辛砚其他几门都考得很好，不得不说1班大部分老师水平就是更高，辛砚终于摆脱了自学的迷茫。
　　数学稳定发挥，最后一道大题值域上面有点小瑕疵，扣了两分，差一点满分。文综稳步前进，特别是历史，李梁传授的知识和技能在潜移默化中被他们掌握，考场便成为他们的主场。
　　英语课前答题卡还是发下来了，这次主观题是老师手改，上面写着火红的成绩，辛砚一看是两位数——99。竟然不是三位数，辛砚核对两遍才发现有一道选择题填错了，这真不冤枉他。
　　“艹我没及格。”杜一亮昨晚就预知了结果现在还是要骂一声。
　　“艹我没上140。”贺游的声音。
　　“劝你低调装逼。”杜一亮竖中指。

　　上课铃响了好几分钟后高媛姗姗来迟，这几分钟文1班全体同学心受煎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样的惩罚。
　　结果高媛面色如常还和他们解释：“刚才试卷找不到了，来晚了不好意思。”
　　高媛客气得让人害怕，众人大气不敢出。
　　“对了答案是吧，成绩也出来了。高分不多，上135分的就两个，贺游和宋白屿。贺游138宋白屿137，在年级里也有个好名次。”
　　贺游期待地望着宋白屿的后脑勺以为宋白屿会回头用目光和他来一个give me five，但是没有。
　　“这个试卷，”说着高媛甩了一下试卷，好像很是厌恶，“很难，很多地方不符合高考出题规范。”
　　还没等高媛说完，群众马上响应纷纷说“就是就是”。
　　“真是的，又不是只有两个0班考试，出这张卷子的意义何在。”高媛年轻气盛，有人附和终于忍不住说两句心声。
　　“对啊！”众人说。
　　“但是，”高媛话音一转，“大家考的都是同一份试卷，你们好歹也是我教的，150分的试卷没上100分说不过去吧？”
　　刚才喊着“就是”“对啊”的人瞬间哑火。
　　“三分之一没上100，你们想怎么样？分数再低也得有个底线吧。哦对，还有十来个不及格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杜一亮的脑袋都快缩到桌子底下了。
　　“直到下次月考前，你们都是我的重点关注对象。你们课间一个一个带着试卷过来找我，其他人以后也小心一点。”高媛说完不废话直接讲评试卷，三分之一的人担惊受怕。

　　下课了那三分之一的人自觉按照学号排队找她分析试卷，高媛虽然可怕但也够负责，针对每人的特点给予他们不同的提分建议。
　　排到辛砚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高媛翻看两下就说：“词汇量还不够，阅读能力可以，语法还得练，字写得不错，继续这么练，能加分的。”
　　字当然写得不错，都是上回抄几百遍单词抄出来的。
　　“回去多读点英文读物，我感觉你的阅读逻辑思维很好，只不过败在生词太多，你卷子上圈出来的都是生词吧？”
　　“……是。”这张试卷高媛自己都说超纲，生词多不是正常吗。
　　“我要说的就这些，英语提升空间大是好事，提分最容易了。我知道你以前也不差，这次败在这上面了吧，所以还是不够强。”高媛一针见血，“就这样，叫下一个过来。”

　　辛砚回教室的时候正好看见夏穿杨从文0班出来往办公室走，辛砚卷起试卷跟他打招呼。
　　“你去办公室吗？我刚从那里边出来。”
　　“嗯。”夏穿杨看见辛砚手里有一张红彤彤的试卷，“这是英语试卷？”
　　“对，你猜我考多少？”辛砚把卷起来的试卷当话筒递夏穿杨嘴边。
　　夏穿杨看看试卷成色再看看办公室说：“应该不太好。”
　　“不是不太好，是太不好，我以后要成为嗨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了。”辛砚亮出试卷的分数，卷首写好的“101”被划掉，旁边又有一个不甘心的“99”。
　　“老师说什么了？”
　　“她说我词汇不过关。”
　　辛砚又想到他还不知道夏穿杨英语怎么样了，毕竟是他们自家老师出卷的，于是问：“你怎么样？英语。”
　　“140。”
　　“我去，你们班都这水平吗？”答案如果是肯定的辛砚觉得自己这辈子与0班无缘了。
　　“有三个人上140。”夏穿杨轻轻摇头。
　　“请问你学习英语的秘诀是什么？”辛砚又把试卷卷成筒递给夏穿杨。
　　“词汇过关。”夏穿杨忍住笑，故意与辛砚前呼后应。
　　辛砚不傻，知道夏穿杨嘲笑他呢，噎了一下说：“你等着。”
　　不过这样的威胁对夏穿杨没有震慑力，夏穿杨挥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试卷就去办公室了。

　　辛砚出去的时间比其他人长太多，他一回教室贺游杜一亮便抓他问：“嗨老师对你说啥了你去这么久？”
　　“没说什么，让我好好背单词，多看点英文文章。”辛砚刚和夏穿杨说过话，浑身舒畅，现在惬意地撑着头翻看自己惨不忍睹的试卷。
　　“你受虐狂啊，竟然还笑！”杜一亮心想他去办公室怎么没辛砚这样开心呢。
　　经杜一亮这么一说辛砚收起表情，并进行自我怀疑——我在笑什么？
　　“不知道的以为他去办公室接受表扬呢。”贺游坐回自己位子上。
　　正好全班英语第二名宋白屿到后面来接水，贺游又凑上去搭话：“宋白屿你英语很厉害嘛。”
　　“你拐着弯夸自己呢？”宋白屿翻白眼。
　　“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贺游做个鬼脸。
　　“你下次别想考在我前面。”宋白屿下挑战书。
　　“那你试试看。”
　　……
　　等宋白屿一走，杜一亮故意忽视后座的贺游，跟辛砚说话：“砚哥，你有没有闻到酸臭味？”这还是杜一亮第一次叫辛砚哥，有种表示友好又统一战线的意思。
　　辛砚知道杜一亮什么意思，他转着笔笑而不语。心里想的是：他俩都没上140，争什么争。夏穿杨考了140辛砚与有荣焉。
　　“某人可得小心点纪律巡逻队咯。”杜一亮意有所指。
　　“杜一亮你他妈说什么呢！”贺游用怒火掩饰羞赧。
　　“你自己知道。”杜一亮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