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空一切》watertree

55、第 55 章

　　这次月考英语和数学难倒一大片，擅长英语和数学的同学占有很大优势。尽管辛砚的英语考得很烂，但他凭借数学的高分并没有在总排名上下来，反而还前进了两名，年级排名36。
　　夏穿杨的年级排名14，和前两次考试排名相差不多，一直处于0班中游。
　　文1班前几名有了变化，宋白屿变成第一，年级排名25，上课时腰板都挺直了，拿出了势必重回文0班的气势。
　　贺游利用英语好的优势进步了将近十名，拿到成绩单的时候抑制不住兴奋跑去和宋白屿说：“很快我也要进入前十行列了。”
　　“那你加油吧，劝你多刷点数学题，只靠英语是不行的。”宋白屿进了年级前三十，心情很好。
　　宋白屿同桌是个女生，这段时间看见贺游好几回了，露出八卦的眼神说：“贺游，你怎么天天往这跑啊？”
　　贺游笑嘻嘻地举着成绩单在胸前：“这不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嘛，我贺游也有今天，不得奔走相告是吧。”贺游举着成绩单给四周的同学看。
　　坐宋白屿周围的基本都是全班前十名，根本不在意贺游这个十名开外的小角色，闻言抬头配合笑两声。宋白屿脸有些发烫，就让贺游赶紧回去。

　　“哟，这不是翻身农奴嘛。”杜一亮见贺游回来提高音调。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胖子。”贺游路过杜一亮的时候眯着眼咧着嘴想去掐杜一亮的脸。
　　“滚蛋，别碰你爹。”杜一亮作势往他手上呸。
　　“你他妈讲不讲卫生，考前被你传染的流感好不容易痊愈你又想来害我。”贺游抽回手。
　　“嘿嘿，这病毒啊，认主。”
　　“滚远点。”
　　“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小心一点。”杜一亮用一种暧昧不明的语气说话，还用手点点贺游的胸口，“有什么感情都给黄导憋住啊。”
　　“你放屁呢！”贺游捂住胸口挡开杜一亮的手。
　　“我放没放屁你自己心里清楚。”杜一亮转回去前说了最后一句，“记住我们的口号——景泽一中，没有爱情。”

　　高媛那句“没上100的是我的重点关注对象”不是说说而已。
　　近段时间英语单词及格率提高了很多，高媛不相信这是他们的真实水平，她反倒怀疑有人抄袭。这么多人的班级，她只有一双眼睛，肯定有人偷偷翻书没被她发现。
　　所以高媛对英语听写作出调整，英语晚自习照样听写，不过改成课代表报单词。与此同时她会抽出一部分同学去办公室在她眼皮子底下听写，去办公室听写的同学的名单晚自习前公布。
　　此方案一出每个人打起十二分精神背单词，丝毫不敢存有侥幸心理，因为高媛说没及格的第二天站讲台上听课，并且全天跟着她学习英语。
　　这个惩罚说轻不轻说重不重，高媛的话总结概括为：脸皮薄的拼命背吧，皮厚的随意。
　　皮厚如辛砚，他可是罚站过教学楼门口的人，区区讲台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毕竟是惩罚，能少则少。
　　其实辛砚和许墨文说的话根本没人当真，他和许墨文还没熟到互相抄听写的地步，辛砚自己也能背，后来也都过关了。最重要的是，如果被夏穿杨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赞同，辛砚不想这么做。
　　“那不就只有课代表赚了嘛。”杜一亮等高媛走了吐槽。
　　“晚自习前我要单独找她听写一遍，你还羡慕吗？”贺游幽幽地说。
　　“肩负大任啊，贺游同志。”杜一亮幸灾乐祸，“不过没被抽去办公室的人不就好办了吗，嘿嘿，谁怕你一个课代表啊。”
　　“你以为嗨女士的重点在全班？她这叫逐个突破，你这个连100都没上的人小心着点。”贺游变幸灾乐祸的那个了。
　　在一旁听见他们说话的辛砚感觉自己有被击中。

　　四月天，晚风不再寒冷，三教楼旁边种的树都充满生机。夜自习放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春天来咯”，正好一阵微风吹过，春天好像真踏着欢快的脚步来了。
　　“珍惜云里的春天，再过段时间趁你不注意就入夏咯。”贺游单肩背着书包晃出门，“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睁开了眼。”杜一亮在贺游后面出来，没精打采的，一点都没有欣欣然的样子，因为今晚的英语听写他中奖了。
　　“老杜，别丧气，不就是当一天嗨老师跟班嘛，一天很短的，忍一忍就过去了。”贺游拍拍杜一亮。
　　“要不你替我去？反正你课代表喜欢跟她后面。”杜一亮没被安慰到。
　　“我倒是想为兄弟两肋插刀，可人家嗨老师认识我啊。”贺游转眼看见辛砚在走廊上杵着，“等人啊，又是夏穿杨？”
　　“嗯。”
　　辛砚本想去找夏穿杨，远远看见文0班还没放学，索性就站走廊里感受春天。
　　“砚哥等夏穿杨啊？”杜一亮复读一遍，又跟贺游说话，“老贺你走不走？”
　　“走走走，拜。”
　　“嗯。”辛砚应。

　　过了会文0班终于下课了，夏穿杨很快也就出来了。一出门就看见辛砚一个人趴在栏杆上发呆。风把他校服衣摆吹起，未关灯的教室将他的背照亮。
　　“是不是等了很久？”夏穿杨顺着辛砚的视线往天上看，只有一两颗孤零零的星星。
　　“没有。”辛砚和夏穿杨一起下楼。
　　“今天你们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许让辛砚久等夏穿杨有些内疚，今晚主动牵起话题。
　　“出什么事？怎么说？”辛砚想不出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晚自习的时候，你们班有人从办公室出来，在走廊发出了一声……悲鸣。”夏穿杨还有些犹豫该不该用“悲鸣”这个词，“声音挺大的，我们还以为出事了。”
　　“噗——悲鸣哈哈哈哈。”辛砚笑得弯下腰，“那是杜一亮知道他明天要追随嗨女士一整天以后发出的嚎叫。”
　　“？”夏穿杨眼睁睁看着辛砚笑得不像个人。
　　辛砚笑够了就跟夏穿杨讲高媛的铁血手腕，讲杜一亮是被抽中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回来的时候是如何生无可恋。辛砚笑着笑着不禁悲从中来，喃喃道：“对啊，我也没上100，下一次不会轮到我了吧？”
　　“……”夏穿杨前一秒见这人笑得没心没肺，后一秒又担心起自己的命运，觉得有些好笑，“有可能。”
　　“你知道下次听写范围多大吗？”辛砚举起一只手，“五页。”

　　黑夜里夏穿杨只能看见辛砚的轮廓，包括他的手。夏穿杨竟真盯着辛砚举起的手看了一会，辛砚还在滔滔不绝，夏穿杨心想，很修长，这样的手打过架端过盘子爬过树，就是拿不好乒乓球拍。
　　想到此处夏穿杨轻笑一声，轻得只能听到呼出的气息。但辛砚听见了，他以为夏穿杨笑他呢：“你在笑我？”
　　“没有。”夏穿杨确实在笑辛砚，但笑的不是同一件事。这不算说谎，夏穿杨想。
　　“我都听见了。”辛砚一只手臂勾住夏穿杨的脖子微微施力。
　　近几天气温变暖，已经不穿厚衣服了。夏穿杨和辛砚一样，校服外套里面只有一件薄衣服。
　　勾住夏穿杨的一刹那辛砚感受到了夏穿杨身体的温度，他的指尖触到了夏穿杨颈部的皮肤，像握住了一块暖玉，即刻升温。
　　辛砚好像被施了定身术，忽然不动了，不能继续打闹，也不好就此收手。
　　夏穿杨被辛砚勾着不动，辛砚的脸离他两寸，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辛砚的呼吸，还有辛砚衣服的味道，夏穿杨在他家穿过同一种味道的衣服。
　　夏穿杨小的时候看过西游记，妖怪绑走唐僧的时候就冲他吹气，老版电视剧特效不够逼真，那一缕轻烟在夏穿杨心中萦绕了好久。辛砚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就像那缕烟，夏穿杨是被绑捆住的凡人，不知要被带到哪里去。
　　这时有一个人路过他们回头看了几眼，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在路上打闹难免让人多看两眼。
　　“抱歉。”辛砚如梦初醒收回手，又像自言自语一样说：“这些天看贺游和杜一亮打闹也学会动不动就上手的毛病了。”
　　辛砚一离开夏穿杨，风立刻取代他的位置，灌满夏穿杨的校服外套。
　　夏穿杨不说话，垂眸整理着校服领子。
　　为什么要说抱歉？两人同时在心中问。
　　几个月前辛砚对夏穿杨做过同样的动作，为何那时氛围截然不同？为什么贺游和杜一亮打闹起来毫无顾忌？

　　“那个，你有没有什么背单词的方法传授一下？”辛砚苦想之后得不出结论，离分别还有一段路，总算接着没讲完的话题抛出问题。
　　“没什么特别的方法，多记多背，提高单词在你眼前的出现频率，看得多了自然就记下了。”夏穿杨顺着话题说，两个人模式切换自如，好像他们刚才就是在探讨学习问题。
　　“那你是怎么背的？用随身携带的单词卡？我看好多人用那个。”辛砚班里很多人用单词卡，一小本装订在一起方便随身携带。
　　“不是，我用便利贴。”夏穿杨顿了一下又补充，“这是我的个人习惯。”
　　辛砚想起除夕那天去夏穿杨家，他家里都是书本纸张，甚至冰箱上都贴满了便利贴。
　　“怎么用？”
　　“前一天晚上写好第二天要背的单词，一整天带着它，掌握之后把它按顺序收集起来，贴在经常能看见的地方。”夏穿杨顿了一下，“这种方法不一定是最好的，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我懂了，明天就这么办。”辛砚打了一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