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
辛砚回到教室前，20班炸开了锅，辛砚和薛力的对话早已传开。
“辛砚中考竟然是全市前十？！”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千真万确，辛砚亲口说的。”
“不会又在装逼吧。”
“不会，不然这可装大发了。我听见黄导说查过了，辛砚没有作弊。”
“靠，装逼成真。”
人人都以为辛砚是一个空有一张嘴、装逼成瘾的BKing，谁想到辛砚真的有实力装逼。
全市顶尖的学霸就因为休学一年被踢入排名末尾的班级，同时被全校遗忘。20班的人唏嘘不已。
“前十不在0班待着跑我们班来？一中和四中抢疯了吧，我听说当年一中抢江拂冰，开出的条件是给她在学校附近租套房子，房租全免。辛砚的待遇竟然还不如扩招生。”
“他不是休学了吗，没准学校认为他已经变成学渣没有价值咯。”有人插话。
“诶，我觉得这是原因之一。你们小点声啊，我听说辛砚休学的事闹得很不愉快，他的休学手续还是他爸办的。”另一个人说。
“那他到底为什么休学？”
“不知道啊，管那么多，英雄不问出处。”
不过20班也算凭空捡来一位有义气的学霸，辛砚从不自视甚高，不像章韬薛力之流，拿贬低别人当乐趣。不管辛砚如何，他都是20班的一份子。
辛砚低着头走回教室，进门前抬头往四楼文0班的方向看了眼，那里空无一人。
葛晓光早已在辛砚的座位旁边就位，就等辛大学霸回来，他要得到第一手消息。20班后面的几个男生也向外张望等待着，一会回来的那个人的身份在他们眼里即将焕然一新。
辛砚一言不发地走回20班，他拉开椅子坐下。葛晓光没发现异样，他把脑袋凑过去激动地说：“砚哥，你果真深藏不露啊。”
桌上堆满的试卷和书让辛砚莫名有些烦躁，他随手丢近桌肚里，说：“嗯。”
辛砚声音不大，葛晓光他们听不出情绪，他们纷纷为刚才的事叫好，当众打薛力的脸简直大快人心。
“看薛力那傻逼还有什么脸出现在我们班面前！”
“我就问问他的脸疼不疼！”
大家总算出了口恶气，他们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这来之不易的成功。他们心潮澎湃，没有注意到辛砚垂下眼帘，比任何时候都安静。
游戏结束，辛砚好像没有预期那样开心。
这只是一场游戏，辛砚告诉自己。他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过往，别人不问他不会主动提起，是他们自己不信。
可是辛砚忘记了，夏穿杨不是他们。
“你不告诉我这一切，是怕我不相信你。”夏穿杨的话占据辛砚脑海。
夏穿杨已然把辛砚当作朋友了。
很久以前辛砚说出那一句“我们可以当个朋友试试”时没有多想，和夏穿杨相处很轻松惬意，辛砚很自然地说出和他做朋友的话。他带着点玩笑的成分，没有想到夏穿杨比他认真得多。
辛砚不得不承认，他没有拿出做朋友的诚意。而夏穿杨在相处中逐渐包容接纳他，所以这次夏穿杨那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对“朋友”的付出不平等。
夏穿杨生气了吗？
辛砚的心像被海水浸过一样酸涩。
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洪炜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表扬20班，而且给20班加作业。
“以后数学课我会随机抽查，作业上每一道类似题型我都会让人上去板演。”洪炜说话不容置喙。
“啊……”20班全体同学脸皱成一团。
“你们不要因为一次成功就把尾巴翘上天，要想不被人看扁，就要继续加倍努力。你们不想下次退步了再被人唾弃吧。”
洪炜深刻地知道，只有实力是自己的，连着血肉别人夺不走。有人说洪炜的成功是用卑鄙手段偷来的，这样的质疑打不倒她，反而燃起她心中的熊熊烈火。我偏要证明给你们看看，看看我洪炜不是吃素的，20班也绝不会任人欺辱。
有人沉默，洪炜说得对，学习是一条永无止境的路，既然踏上这条路，只能不断往前走。
“我知道，学数学越到后面越难，提升空间也越小，但这才是学习的乐趣不是吗？”
反对的声音消失，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20班能取得这次胜利很大一部分归功于洪炜。如果没有洪炜的带领，他们的数学成绩如何提高至平行班第一？如果没有洪炜，他们被羞辱后哪有人给予他们信心？
听洪炜的一定没错。
洪炜得到大家点头很满意，然后翻着笔记本语速飞快地把所有要讲的事都说了。
“最后一件事，下周一升旗仪式，校服都穿好，别迟到。”洪炜心情愉悦起来，“下周的升旗仪式也是表彰大会，主要表扬二段表现优异的个人和班级。”
大家充满期待，等洪炜下文。
果然洪炜笑着说：“我们班获得团体进步奖了。”
20班众人把手都拍红了。
“还有，”洪炜习惯性地用目光去寻坐在最后的辛砚，“辛砚准备一下，你进步最大，史无前例。到时候校领导会让你在全校面前分享学习经验。”
辛砚正心不在焉地翻手机，被点名后懒洋洋地揉了下头发说：“能不能不去？”
“得此殊荣你敢不去，你不但要去，你还要大摇大摆地去，风风光光地去！”洪炜两手拍在讲台上大声说。
辛砚垂头看着桌面，一只手比出一个妥协的“OK”。
算了，被激怒的女人不好惹。
每周一是景泽一中的固定升旗日，那一天不用上早自习但需要提前十分钟到校，全校各年级整好队后依次入场。
这一天早晨辛砚刚到学校就被黄导带去操场主席台下集合，有几个早已等候在那的受表彰学生手脚发抖。天气渐凉，他们为了上台好看些，校服里只穿内搭加毛衣，结果一看来人穿得更少。
接近十二月的季节，辛砚穿了一件衬衫又套了一件深色薄外套，外面穿上宽大的校服。校服还是松松垮垮的样子，拉链他也懒得拉上。裤脚还是卷一圈，他穿了一双高帮帆布鞋，没有露出脚踝。他仿佛感觉不到冷，神情自若地立在寒风中等待。
几个优秀学生都被辛砚吸引了，他们远远看见辛砚的第一眼心想，他不冷吗？等辛砚走过来看见的第二眼心想，好帅。有几个女生眼神总不自觉往辛砚脸上瞥，她们好奇这个又帅又优秀的男生是谁。
校长和各名副校长说完话之后就进入表彰环节，首先是各年级优秀奖，高二优秀奖毫无悬念地颁给江拂冰。
江拂冰到得最晚，来了正好赶上叫她的名字，和各年级优秀奖获得者站在主席台上合了个影就走了。从小到大她拿奖无数，这次表彰大会对她来说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应酬。
团体奖由各班班长代领，当副校长念到高二20班的名字时，辛砚在台下听见20班惊天动地的掌声。
最后一项是进步奖，辛砚第一个被叫到名字，他进步最大，校方认为他的学习经历很值得学习，所以特别为他安排一场演讲。
上台前一个老师看了眼他的着装，板起脸让他把拉链拉上，辛砚耸耸肩把拉链拉至胸口。等副校长念到辛砚的名字时，辛砚走上台阶的同时单手把刚拉上的拉链解开。刚才那个老师被他的举动气个半死，又不能拉他下来，只能在原地暴跳。
而台下几千名学生看到的是，一个穿校服的高个少年上台前解开校服拉链，校服包不住他的里衣，衬衫随寒风飞扬。衣袂飘飘，意气风发。
“我叫辛砚，来自高二20班。”
在表彰大会前，洪炜担心辛砚又出幺蛾子，事先让辛砚准备发言稿，她再三确认发言稿没有不妥之处后才放心。现在那张纸条被辛砚揉成团塞在校服口袋里，他手里没有任何稿子。
“校长让我谈谈学习方法，我确实有一些心得体会分享给大家。”
“与其说学习方法，倒不如说是激励的手段。如果你有心仪的大学，如果你有喜欢的工作，如果你有钟情的对象，这些都将是你奋斗的动力。”
主席台众学生听见“对象”这个敏感字眼时捂嘴忍不住笑。洪炜听了两眼一黑，辛砚这臭小子又想干什么？！
“而我的动力很简单，就是狠狠地给瞧不起我的人一巴掌。”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我来自大家口中的野鸡中学，我有一年的时间没有摸过书，我不遵守学校规则到处闯祸，我不符合一个好学生的标准。对了，像我这种不符合‘标准’的人有很多。”辛砚伸出两根手指弯了弯。
高二20班神情肃穆。
“有人说我们是学校的毒瘤，有人说我们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感谢这些人让我们拥有强大的动力。”
知情的高二学生东看西看，找到薛力那面色铁青的脸才罢休。做主持工作的副校长感到不对劲，台上几个校领导面面相觑。
“当然，这个话题并非完全是沉重的，在最后我还是需要走一下固定流程。能够取得如此进步，我要感谢我的同学，感谢他们营造的学习氛围。感谢我的老师原谅我的愚笨，耐心为我答疑解惑。我还要感谢一个人……”
讲话终于走向正轨，校领导捏了把汗。台下的学生们都期待台上的少年接下来的话。
辛砚视力超群，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找到那个站得笔挺的少年，他说：“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之前我做了一些错事，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生我的气。我想对他说，对不起，今后我会更加珍视我们的友谊。”
辛砚在观众发愣时鞠躬，把话筒还给副校长走下主席台。
许久之后掌声响起。
高二年纪中，20班的人集体陷入感动之中，今天辛砚就是他们的发言人。队伍前方的洪炜也有些感慨，好在辛砚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高二年级其他班级都站不住了，到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靠，辛砚big胆。”
“当初文1骂过20班的人无地自容了吧。”
“你看到薛力的脸色了吗，估计他后悔今天没请假了吧。”
“诶，辛砚最后说的是谁啊？”
“还能是谁，夏穿杨呗。”
“啊？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也是没想到他们的友谊能够如此坚韧。”
“有一说一，辛砚刚才真的好帅啊，肯定收割了一大波迷妹。景泽一中终于有个人跟夏穿杨平分秋色咯。”
“你们不觉得他们有点像吗？”一个人压低声音说话。
“像啥？虽然都帅，但长得不像啊。”
“不是这个，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刚才脑袋凑在一起说话的人纷纷抬头朝那个话题中心的少年看过去。
夏穿杨个子高站在文0班队伍后面，他背对朝阳，面容清俊如画，嘴唇抿成一条线。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