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七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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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正注意到破绽后，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推理，顺着逻辑的链条就能导出结论。夏油杰心想，尤其是这个世界独有的、不合常理的abo设定，简直就是把答案全部摆在了眼前。
入目皆是被涂黑的脸庞，头上全部顶着“猴子”的字样。如果仔细去看，就会注意到路人的脸都变化不大。
“真是漏洞百出。”夏油杰坐在虹龙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座城市。他摸着虹龙的鬃毛，并不顺滑，还有些扎手，“好久不见了，虹龙。”虹龙低声长吟，似乎是在回应他。
这个世界是假的。夏油杰可以如此断言。只是……
夏油杰的手指轻轻摸着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那个吻并不旖旎，只是夏油杰用来放倒五条悟的工具。可是只是片刻的柔软，这触感却长久地停留在唇瓣上。现在即使进行回想，也只能想起来浓郁的巧克力的味道和酒香。
即使只是一个虚假的吻，夏油杰也如此留恋。
脚下的城市疯狂变换着明灭，天气也时晴时雨。夏油杰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在正中间显示的日期跳动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12月24日变化。当日期停下的那一刻，这片天空下又出现了第二个人的身影。
“来的真晚啊，悟。”夏油杰坐在虹龙上，优哉游哉地打招呼。来者仍然穿着教师制服，眼睛却没被遮挡，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冷意。
“杰，跟我回去。”
“别这么心急，来，”夏油杰拍拍虹龙，自己身侧的那个位置，“坐。”
五条悟没动，夏油杰也不催，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五条悟看。“不想坐吗？也行，那就这么说吧。”
“从哪里说起好呢……先说结论吧。这是某个领域的内部，真实存在的人应该只有我和那个‘罪魁祸首’吧。其他人全都是被创造出来的幻影。”夏油杰仍旧盯着五条悟，紫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包括你，悟。”
“哈，”五条悟反而笑了，“你在说我是个假货吗？”
“对于悟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假的。只是角度不一样而已。”
五条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双手抱臂，问道：“特意把我叫来，就为了这点小事？”
“当然不是，我有两个目的。一，”夏油杰伸出一根手指，“让你把我放回去，我要回到现实。至于第二点……”夏油杰舔了舔嘴唇，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不是真正的五条悟，“我有一些事想传达。”
“我爱你。”
夏油杰并非不懂爱，他当然知道心中的悸动意味着什么。只是他永远不可能告诉真正的五条悟，向这个幻影传达恋心已经是对自己的补偿了。
“你……你爱我？”五条悟甚至都没能维持好自己的无下限，在空中猛的踩空一脚，又稳住了。“你……”五条悟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瞬间理解了夏油杰的想法，“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果我是真实的那个五条悟，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夏油杰并不想多说什么，让一个人从他无疾而终的初恋和暗恋开始叙述、甚至多年后都无法放下，未免有些残忍。但问这话的是五条悟，夏油杰永远都学不会拒绝五条悟。“……大概是我们是最强的那个时期。”
在空中的两人沉默着吹了一会冷风。
“让我从最开始说起吧，”夏油杰强行转移话题，“这是个领域。据我所知，零前不久刚刚学会使用领域，如果幕后黑手是其他人，这个领域不会这么友善。”
“这个领域并不完整，理论上并不能困住我。要达成困住我并且修改了我的记忆的结果，根据咒术的原则，必须有同等程度的力量进行等价代换。比如说——我有一部分这个领域的控制权。
我看见的异常线条不是悟的恶作剧，而是我的潜意识在提醒我，使用了这部分的控制权。零送进来的酒心巧克力，上面没有写发件人的名字。这东西会被送进来是因为我想放倒你。本来应该存在但零不认识的人，比如灰原和夜蛾老师，也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存在吧？
于是我产生了疑问，我拥有的控制权应该不弱于零，为什么我自己不能出去？”夏油杰专注地看着五条悟，把他的身影牢牢刻入记忆，“因为我把一部分的控制权给了你。这一点我刚刚也已经确认了。”
“悟会是我离开的钥匙。怎么样，要放我离开，还是就这么虚假地生活着？”夏油杰胸有成竹，似乎他给出的并不是一道选择题，“悟的选择都有意义。”
五条悟则从刚才开始就思考着什么。
“不完全对——但是大部分正确，不愧是杰。”五条悟顿了顿，却挑起了另一个话题，“如果杰不是心甘情愿留下，总有一天会自己跑掉吧。话说回来，杰觉得现在现实时间应该过去了多久？”
提到这个，夏油杰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来。盘星教是围绕着夏油杰本人建立的组织，如果夏油杰消失时间过长，盘星教也会陷入动乱。“三天？”夏油杰给出了一个保守的猜测。
“不对哦，”五条悟否定了这个猜测，公布答案，“是十分钟。以这个时间比例，即使在这里面过去了一辈子，外面也不过是几天时间而已。在里面幸福快乐，再去面对现实……”
“闭嘴。”夏油杰表面上的微笑消失了，“你只是个假货。”
“哼哼，”五条悟逐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他止住笑意，“我是个假货，所以强行把杰留下来也不是ooc，对吧？”
“但是悟一定会放我走，”夏油杰偷偷在心里计划，领域的主人当然也有把他放出去的能力，实在不行就暴力破除。“只要你还是我认知中的悟，就不会做这种事。”
“杰总是这样，”五条悟轻声说，“你说对了。……正论，对吧？”
正论。夏油杰心中一跳，他和五条悟在高中时期没少因为这个打架，大到观念冲突小到不能把甜点当饭吃，都通通划在正论里。但夏油杰已经不是那个会一直管着五条悟的高中生了。
“是啊，”夏油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对着我说正论。”
“杰是我的指针。”
“哈，”夏油杰都快要笑出来了，“指针？一个连自己内心都看不清、转身就走的人？别再逗我笑了，他也配成为你行事的依据？”
“你以为你是谁？”两团蓝色的火焰升腾，周围的风都在震颤，虹龙自发地挡住夏油杰，再来一颗火星就能引爆这团空气，“他是我的永恒指针！”
五条悟是真的生气了。夏油杰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生气，不过这不妨碍他火上浇油。
“你这样才像我的悟。即使这个世界，你也二十多岁了，别像个小孩子，悟。”夏油杰心里翻涌着恶意，他喜欢五条悟，但反正这个五条悟并不是真实的，他可以尽情把恶意宣泄出来。
“那个人早就被我杀死了，”两人都没有用名字指代，仿佛那是第三人，“悟以为还会有谁记得他吗？我不仅杀了他，还亲手抹去了他的存在。就那么喜欢守着死人的残渣吗？”
五条悟没说什么，曲起的手指、涌动着的咒力，无一不在表明他的立场。
“这才对。”夏油杰指挥虹龙不再环绕着自己，“杀了我，为他报仇吧。”
“不……杰真是个坏人，□□。”五条悟还是放下了手，“这没有意义。”
世界开始崩塌。从天空开始，碎裂成小块的碎片，还闪着各色的光芒。就像一场五光十色的雪。这就是最后了。
“……悟，让我们在真正的世界再会吧。”
五条悟站在夏油杰面前，明明只是不到一米的距离，中间却像隔着万丈深渊。
“杰，”五条悟突然开口，“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你的选择，只是觉得可惜。我以为杰去做诅咒师，至少会开心一点。”
“什么？”这倒是像2007年的新宿，五条悟没能说出的话。但是这个虚假的五条悟怎么会知道？夏油杰隐隐感觉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到。已经来不及再说几句话了，夏油杰感觉到一阵眩晕，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
五条悟抱起夏油杰，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又戳了戳他的脸颊。“都说了杰不要太相信我。唉，又要重新做设定了。杰就那么喜欢坚强、喜欢一个人承担吗，做alpha有什么好的？”
“所以，”小林零从暗处走出来，“五条老师，你怎么又把我的领域弄坏了？做它很麻烦的。”
“嘿嘿，不小心啦~”五条悟吐了下舌头，“下一个世界让我想想要什么样的……”
小林零一边熟练地生成新世界，一边吐槽：“如果醒了之后夏油大人要打死我五条老师一定要帮我。”
“真的吗？杰看到我会更生气吧。”
“……确实。”小林零看了看昏迷中的夏油杰，犹豫道：“夏油大人在梦里真的开心吗？”
“当然是真的！”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说，“杰什么时候是真心笑着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啊！我去当诅咒师怎么样？这样杰应该不会太容易发现破绽。”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七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