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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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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卫兰舟的质问,薛岛并不见意外,冷哼一声道:“查案乃是官差本职之事,又岂能以无关之人胡乱猜测为准?若是天下案件都能一眼看穿是自杀还是他杀,是今天死的还是昨天死的,那还要官府查什么案?”
“刘府尹对谢俊良被害一案当然是上心的,起初仵作称谢俊良可能是自杀他并不信,还让仵作多番查验,后来仵作称从伤口深浅力道来说,非常有可能是自己拿刀戳的。再加上现场虽然凌乱,有打斗的痕迹,但却没有任何第二个人存在的证据,门窗也全部完好,没有任何损坏。”
“最重要的一点,谢家左右邻居称谢俊良近半年来得了癔症,时常自言自语,有时还会狂躁不安,损坏家中东西。再有就是,谢俊良是国子监公认的好人,从不与任何人交恶,所以没人会杀他。就是基于以上几点,刘府尹才作出谢俊良为自杀的判断。”
“刘府尹差点被骗过,幸而这里是天子脚下,圣上明察秋毫,让我们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同审此案,才终于揪出真凶,也就是你——卫兰舟!”
“你是唯一一个与谢俊良关系不睦,发生争执的人,案发当晚可是你的新婚夜,你却抛下新娘出门,岂不诡异?谢俊良若是被杀,凶手只能是你!”
卫兰舟起初是闷笑,瘦削的胸膛因笑声而起伏,越笑越是止不住,最后变成仰头高声大笑,笑到一半又猛然收住,如同火烧到一半突然寂灭,剩下的一半在双眼中跳跃肆掠。
“我承认,初八那晚我见过谢俊良,并且还争执了两句。可是……”他话音一转,眸色渐深,如一汪黑渊,“薛大人,你是有人证?还是物证?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和他有一些想法上的分歧,却就没有任何实际上的矛盾,我根本没有理由杀他!你所说的一切不过只是臆断,没有任何证据。”
薛岛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见焦急,他挥挥手,手下递上一沓信件,他将信件交于张昼、顾常安:“二位大人,这是谢俊良与好友张景山来往信件,你们请看,谢俊良曾数次规劝张景山远离卫兰舟,声称此人危险,非良善之辈,亦非可交心之人。白纸黑字,可作不得假!”
一旁阮凤眠却看得清楚,当薛岛念到此人非良善之辈,亦非交心之人时,向来温和的卫兰舟少见的勾起唇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笑。
而另一边,站在人群中的张景山呆站在那儿,满目的不敢置信,那些信件他早就想处理掉,可前几日却找不着了,没想却落入刑部之手,成了杀向自己兄弟的刀?这叫他如何不惊吓?
张昼同顾常安看完信件,当下厉声质问:“卫兰舟,你可还有话说?你若是个好的,谢俊良缘何说你危险,还苦口婆心劝张景山与你断交?只可惜谢俊良已死,否则定能说明你曾经犯的罪行!”
一旁阮山明喝着茶水,漫不经心道:“不过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能当做杀人的证据了?呵……眠儿啊,若是哪日为父出事,你和你两个兄弟定要替我捉住薛大人送去官府,毕竟薛大人没少写骂我的奏折,什么独掌权柄,培植党羽,舞权弄私,大楚蠹虫……合该砍头以儆效尤,千刀万剐不足平民愤,抄家挖坟还大楚一个清明……太多了,说不完。”
阮凤眠早就看薛岛不爽了,借此机会狠狠剜薛岛一眼,答得叫一个干脆利落:“你就放心吧爹!”
薛岛:“……”当我不存在是吧?
“阮大人,审案并非兵部职责,还请不要干预我们审理犯人。如若不然,我就不得不请阮大人回避了!”薛岛冷着脸道。
阮山明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此时顾常安却开口道:“要我说,这些信件没有实质内容,算不得证据。薛大人,你为官多年办案无数,该比我们清楚,这些所谓的证据太不经考据。若便是拿这些东西呈圣上御览,只怕圣上会怪我等办事不力,随意糊弄他老人家。”
张昼连连点头:“顾大人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啊!”
薛岛脸色顿时不好看,眼角扫过二人,冷哼一声:“此子能高中榜眼,定然心智不俗,若他真的把证据全都销毁掉,难不成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
说到这,他面上闪过狠色:“要我说,还得给他再拶一拶,把那个张景山也叫上来,他若不交代就两个人一起行刑,我就不信手都快没了,他们俩还不说实话!”
此话一落,左右衙役便从人群中拉出张景山,另外有人准备刑具给卫兰舟戴上,俨然又有一出人间惨剧即将登场。
张昼看一眼薛岛,想到他背景深厚不是他可得罪之人,嘴唇动了动,最终撇开头没说话。
顾常安却突然冷笑一声:“薛大人,圣上亲自下旨让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共同审案,要我看,如今倒像你一人的一言堂了?我和张大人还未表态,你便命人动刑?屈打成招,就此结案,倘若他日圣上怪罪下来,不知是你一人担责,还是我们三人共同担责?”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弥漫着一股紧张窒息的气氛。
本就是夏日,张昼更是汗如雨下,左右为难之际,他干脆说道:“看来今日是审不出什么了,不如改日再审吧。”
薛岛气得一甩袖子,冷眼扫过一圈,准备拍下惊堂木:“退……”
“顾大人……”卫兰舟突然出声,“初八那日夜晚,谢俊良约我至茶馆交给我一些东西,其中有一封信,他让我找到合适时机拿出,我觉得正是此时。如今我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这封信应当能解释一些东西。”
薛岛莫名心头一跳,忙问:“信在何处?”
阮凤眠眼尾扫过他,从背着的包袱中拿出信件,径直交与顾常安:“顾大人。”
信件上有火漆,显然并未拆封过,顾常安展开信件阅读,越看越是眉头紧锁,一旁的薛岛坐不住了,伸手就要抢夺过来。
“顾大人,同为主审,信件该一起看才是。”
阮凤眠看准时机,一脚踢飞衙役手中的水火棍,水火棍空中飞旋一圈,不偏不倚敲上薛岛的脑门,薛岛和水火棍应声而倒。
阮山明:“……”
卫兰舟:“……”
阮凤眠:“……”没睡好,踢歪了。
薛岛:“……”我在哪?
薛岛醒了醒神刚站起来准备发作,突闻耳边一声厉喝:“来人,先把薛岛给抓起来。”
这陡然间的变故叫众人措手不及,不仅是薛岛本人,张昼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忙拉住顾常安小声询问:“顾兄,你这是为何?薛大人他可是……”
“你看完信再说。”顾常安把信塞他手里,自己在主位坐下,面色十分凝重。
张昼还未看完,已汗湿了后背,看完之后更是慌了神,竟转身又把信交到阮山明手中。
“阮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你看该如何处置?”
阮山明拿到手一目十行看起来,阮凤眠明目张胆凑过去看,近十页的文字看完,她的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