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神秘的老者（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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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澄看一眼后视镜，唐窦将甜甜横抱在膝上轻抚，两颗头亲密的靠在一起，唐窦安抚似的拍着甜甜的背，甜甜乖顺的靠着，脸上一片安详，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双臂还是牢牢挽在唐窦白皙的脖颈上，似全心依靠的孩子。
柳澄心下泛上一阵酸涩，那两人之间，似乎总会生出一种虽是无意却融洽契合的温煦气氛，有时连柳澄自己也会产生一种错觉-----那本该就是在一起的两个人，分不开，割不断。三人几次的相处间，柳澄常常感到无力，不是因为唐窦对甜甜的强势占有，而是发现甜甜在不自觉中对唐窦也有着连她自己也不曾发觉的第一依赖。唐窦静静看着怀中的睡颜，柳澄想若自己是女生，也会溺在那样专注的目光里。自嘲的笑笑，柳澄对自己的软弱有些忿恨，每次想对甜甜说出最重要的字句却每每止步不前，压下一肚子的心思，安于现状的徘徊在她身边，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或许，也该学小鬼那样干脆直白的表达？
很快否定掉脑中的想法，柳澄决定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按自己的想法去尝试，才会知道这条路能不能走的通，会不会成功，就算失败，好歹这一路的风景都是自己亲手所画。
唐窦轻稳的将熟睡的甜甜抱出车，环顾仍是一片残旧的街道，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因为有心上的那个人住在这儿，便觉得这儿是名副其实的“幸福路”，愿意一分一秒都往这儿跑。
把甜甜放上床，奶奶盖上被子，爱护的抚抚孙女的脸。柳澄掏出老者所给的军功章给奶奶，奶奶一下愣在原地，神色复杂。良久，招手示意柳澄和唐窦跟她出去。
来到客厅，奶奶反身从自己的小房间取出一个红布包，层层展开，钝型五角星，中间是红星照耀下的天安门，安稳躺着的，是一枚三级解放勋章。将两枚军功章翻过来，唐窦与柳澄这才注意到分别刻着一个“姜”一个“牧”。叹息一声，奶奶问道：“今天是不是碰到了一个长胡子的老头？左眉间有一粒红痣？”惊讶的点头，唐窦与柳澄似乎知道接下来奶奶或许会说出一个长长的故事。果然，奶奶微笑着眼神已飘向远方。
“果然，是小姜啊。一晃多少年了。”
解放时期，牧林江从一个小兵成长为128团的团长，一年冬天，上头分下一位新的文书，一副大大的眼镜，斯斯文文，而那人就是姜笙。同甘共苦了几年，两人成为了推心置腹的至交。眼看全国解放胜利在前，这天，128团奉命攻打国党的一支余队，牧林江一马当先冲锋陷阵，硬是将其围困在了一处盆地，四面都是陡峭的山壁，山石嶙峋，质地松散，进来与出去的路都很狭小。正当牧林江带领团员们以为瓮中之鳖之计大获成功，团团围住敌人准备实施歼灭之时，谁知团中早已混入了国党的奸细，奸细得知团队活动后事先在各个山头埋上了威力巨大的炸弹。冲天的巨响中，整个团还没反应过来，四面山头塌陷，不断掉落的巨石已经呼啸着滚落下来。慌乱间，两党的人争抢着跑向出口，你死我活的厮打，血花四溅的枪响，还有不断被巨石砸中的死亡。牧林江知道姜笙新婚的妻子怀着身孕还在家等待丈夫归来，一把拉了姜笙拖向狭窄的出口。
“阿笙，快走！！”
“团长！我不能扔下你跟弟兄们！大家要死一起死！”
“别说傻话了！弟妹还在家等着你，我儿子都3岁了，家了没了我还能撑住，你才新婚，你要是没了，弟妹再出个三长两短，我不是造孽吗！！！别说了！你快走！”
“团长！！”
“这是命令！！！”
血红着眼，牧林江一枪打死一个嘶吼着扑上来的敌人，重重在姜笙背后推了一把。踉跄着连滚带爬出了山口，姜笙只听背后混乱一片，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膝盖中了枪，“汩汩”汹涌出鲜血。没跑出几步，一下瘫倒在地，姜笙体力不支最终昏死过去。
等醒来的那一刻，姜笙得知了两个坏消息。第一便是自己的右腿没有保住。第二，128团除了侥幸逃脱的他外，与敌人一起，全军覆没。
奶奶擦擦眼睛，说道：“牧林江就是甜甜的爷爷，姜笙，就是你们今天见到的老人。那时候小姜每次来我家，总是忙前忙后，亲热的喊我嫂子。解放后小姜也一直照顾着我们孤儿寡母的。解放后，政府颁发了这枚解放勋章，是小姜替林江领回来的，还亲手刻了字。甜甜父母就是小姜一手撮合的，小时候还抱过甜甜呢。后来条件逐渐好了，儿子给他装了假肢，又将他接到国外去疗养。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了。走之前，他穿了一身旧式军服去祭拜林江，胸前带的就是这样一枚红星荣誉章。没想到，他又回来了。”顿了顿，“那，小姜今天看见甜甜有没有说些什么？”
柳澄一五一十的说了下午发生的事儿，奶奶点头道“看来，他走之后牧家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唐窦皱眉“可他的举动伤到了甜甜！”语调里已有几分埋怨。
奶奶“呵呵”笑着摸摸唐窦的头，“小姜就是这性子啊。他一定是想让甜甜正面面对心底的黑暗，不然，甜甜一直都困在里面。不过，小姜动作太快了点，也许一下子看到甜甜激动了。”
“奶奶，不知道能不能问，我想知道，甜甜，到底。。。。发生过什么？”柳澄的蓝色眼睛里流动起一波光纹。
唐窦想起档案上的晦暗，微颤着收紧了手掌。
“我会告诉你们。”
甜甜散着头发，长长直垂到腰间，扶着门框，甜甜弯起的眼里看不出波澜，唐窦却知道，很快，甜甜会自己剖开看似坚固又干净的表皮，展现深处怵目惊心的伤口。
“我想见姜爷爷。见过之后，我会告诉你们一切。”
“好。”
甜甜看到了唐窦的眼睛，太阳般光明，射出满满的暖光，似乎就在身后张开一个永远容纳的怀抱，装进饱满的勇气，给予自己力量。
两两相对，四目相望。
我会守护你，甜甜。
我明白。
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神秘的老者（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