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星辉压船

7、平地惊雷

　　日子一天天过去，殷桦在憧憬着她和郑重的未来，胜男在努力练习着技能，为参加全省电信系统的技能比武做着准备，郑重没有看到他想要的那一抹红，眼神日渐黯淡，做什么都懒懒的，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殷桦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病，不停的给他炖补品。他们仨也很少再在一起聚会，都为各自的事忙碌着。“都过去了。愿各自安好！”深夜，当胜男从学习中抬起头来，想起这些天的事和那张脸，心似乎已不再那么痛，她感叹，“时间真好！时间可真是心灵的最佳麻醉剂。”
　　一天上午，胜男被通知去开会，一进会议室，已有很多人在那里了。她一眼看到郑重，殷桦和石茂才也在，还有几个表情严肃，西装革履的人，胜男没见过他们。
　　石茂才站起来介绍道，“这几位是省部法务部的工作人员，今天来我，们公司，主要是处理一起，一封检举殷总骚扰男下属检举信的这样一个事情。”
　　顿时下面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殷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双眼，张惶四顾，一眼看到了郑重气定神闲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骚扰男下属，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胜男顿觉五雷轰顶，首先站起来大声嚷道。
　　法务部的一位戴眼镜的男子，示意胜男别激动，“我们今天来这里，并非无凭无据，凭空捏造，而是有凭有据。”说着拿出一封信连带一沓照片丢在了大家面前。
　　殷桦的手颤抖着拿起那封检举信，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胜男则拿起那些照片，是殷桦跟郑重在一起的照片，上面有殷桦的各种姿态和表情，明显看得出她的甜蜜幸福，有勾着郑重肩的，撮着嘴求吻的，拉着郑重手的……在胜男看来，这些都是男女之间恋爱正常的行为举动，没什么好奇怪的，但让她纳闷的是，照片上却看不清郑重的任何表情和逾越之举，对比之下，殷桦倒是僭越不少。
　　“显然是有人故意选取不利于殷桦的角度拍摄，然后处理，蓄意为之。”胜男猛的领悟道。
　　“这怎么可能？”她气不打一处来，把照片丢在桌上，大声反驳道，“他们明明是恋爱关系，怎么可能成了性骚扰？我们都可以作证。”
　　殷桦此时正不动声色，深深的盯着郑重，想要从他身上探寻到一点什么，而郑重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整件事与他无关。
　　“证词只是一部分，关键还要看当事人怎么说了？”眼镜男的目光扫向郑重。
　　郑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抬起头，他的眼里浓雾弥漫，看不清底色。胜男觉得自己汗如浆出，背脊发凉，他正待开口说话。
　　“慢着”这时殷桦突然开口了，众人又一齐把目光扫向她。
　　她缓缓站起来，目光扫视着众人，眼神忧伤迷离，“我承认我是性骚扰郑重，是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就经常借上司职务之便骚扰他，让他敢怒不敢言，检举信上说的都是对的。为此，我愿接受上级主管部门一切惩处，从今日起我停职，接受审查，等待组织发落。”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殷桦的话无疑给人群丢下一颗炸弹，把大家炸得全部懵逼，包括胜男。
　　“殷总，这不是真的，你们明明在恋爱，你为何要这么说？你告诉他们你是冤枉的啊，快点申诉啊！这显然是有人在蓄意害你。”胜男心急火燎的堵住门不让殷桦出去。
　　“等等”一直沉默不语的郑重，此时开口说话了。
　　大家同时调转头看着他，包括殷桦。
　　“殷总，你先过来别走，听我把话说完。”郑重示意胜男把殷桦拉过来。
　　胜男拉着殷桦重新坐下。郑重站了起来，神色严峻，目不斜视，朗声说道，“阴谋，一切都是赤裸裸的阴谋。刚才林秘书说得没错，是有人蓄意陷害殷总，目的是想把她搞下台，自己上位，而这个人就是——石茂才。”郑重手指向一边的石茂才。
　　石茂才顿时如炸裂的暴炭，桌子一拍。“姓郑的，你别含血喷人。说话要有凭证，证据呢？”
　　“会有的。”郑重微微一笑，“先听我把话说完，石茂才一直嫉恨殷总夺了他的总经理位置，还有殷总开除了他的内侄女，以及殷总在公司内部搞的薪资改革，触犯了以他为首的一群人的利益等等这些原因，让他在一直寻找机会报复殷总。当他得知殷总对我有意思时，就主动找到我，希望我演场戏，让我假意跟她谈恋爱，然后找人拍照、写检举信。到时只需要我出来指证殷总，把殷总搞下台，他就可以上位。所以一切都是他事先计划安排好的。”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炸开了锅，石茂才要上来揍郑重，被人拉着。
　　“有何证据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眼镜男问道。
　　“我有跟石茂才的通讯记录和录音会后可以提供，还有我手机里存储的照片可以说明我跟殷总确实是在恋爱，而非检举信中的性骚扰。”郑重继续义正辞严的说道。
　　胜男气血上涌，快要支撑不住，她死死盯住眼前的这个男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殷桦倒是平静，她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你家里有重病的父亲和读书的妹妹是不是也是假的？”胜男突然插了一句，对他怒目而视。
　　郑重一愣，眼神一暗，他随即说道，“对，假的。都是为了欺骗殷总，让她同情我，继而死心塌地的爱上我。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啪”郑重脸上重重挨了一掌，胜男怒不可遏，“你这个骗子，亏我们那么信任你，你却欺骗我们，你还是人吗？你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瞒着我们。你说啊！”说到后面，她心痛得快要发狂，幸亏及时被人拉到一边。
　　郑重肩膀抖了一下，他垂下头，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眼睛。
　　“能告诉我们你这样做的动因吗？为什么早不告发他们？你是怎么想的？”眼镜男继续问道。
　　郑重抬起头，迟疑了一下，看着殷桦，“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总得来说一开始就是我想上位，想升官发财，因为石茂才承诺我如果助他上位，会提拔我做技术总监，薪资翻番，所以我动心了，才被石茂才利用。后来在跟殷总的相处中，我渐渐被她的善良纯真打动，爱上了她，我才发现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正义良知。所以才决定要弃恶扬善，匡扶正义，希望我的恋人能够原谅我的荒唐和自私，也希望我的坦白能够将功补过，弥补我犯下的过失。而且我还要当众宣布我的一个决定：就是我和殷总决定下个月订婚了，请大家祝福我们！”
　　现场响起一阵热烈掌声和欢呼声，殷桦也一脸娇羞的一头扎进郑重的怀里。大家纷纷上前祝贺，只有角落里的胜男没出声，她看着眼前一对幸福的人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怕自己一时情绪失控，默默的退了出来，全然没有发现身后一双也在默默看着她的眼睛。
　　胜男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关上房门蒙着被子想大睡一场，她太累了，但睡着睡着却哭了起来，不知是高兴还是什么，“对，高兴，一定是高兴，没错的。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一切都结束了，一别两宽，各自安好，简直不要太好。”于是擦干泪，高高兴兴的起来做手头上的事。到了晚上，她就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股强烈的冲动逼得她必须找那个人问个清楚，否则今生她都无法安生。“最后一次，跟他谈最后一次，把事情弄清楚了，就再也不见他。”她这样告诉自己。
　　胜男径直去了郑重的住处，推开门发现他在上网。看到胜男，郑重憔悴的脸上满是欣喜，他连忙站了起来，这段时日，他消瘦不少，面色有些苍白却更显清新俊逸，雅人深致。
　　“你怎么来了？”他明显没料到胜男会深夜突然造访，神色有些慌乱。
　　“我来就问你一件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胜男正视着他，面色严峻的问他道。
　　“你认为我在会上说了谎？”他走近胜男，眼神迷离起来，“是的，我说了谎，你该知道的，还用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可以告诉你。”他贴近她，用手背抚摸着她的脸，眼里满是怜惜，“你瘦了不少，是想我的吗？我也想你呢！”进而手托着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的唇上来回抚摸着，“我送你的口红，你怎么不涂呢？涂了不更好看吗”声音里满是缱绻。
　　胜男猛的别转过脸，从他的手上挣脱，“别跟我提这个，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促使你要骗殷总和我？又到底是什么促使你背叛石茂才？告诉我，我要听真相。”她像逃脱的猎物一样逃开他的手掌，却不小心走到床边，她突然感觉这房间真小，都不能让她跟他隔开一大段距离，她又赶紧跑到窗边。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不一直都想着你呢吗？是你不见我。”郑重隔开一张桌子坐下。
　　“你别废话了，快告诉我真相，要不我走了。”胜男不耐烦的说道。
　　“好，好，我告诉你，真相就是如果我出来指证殷总骚扰我，你会一辈子不原谅我，不理我。我不想这样，就这样。”
　　“就这样？”胜男语气柔和下来。
　　“你还要哪样？难道还要我像上次那样？”他突然笑了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释放致命魅力。
　　胜男转过脸去，“那英英呢？你一开始答应石茂才跟她来往，真是因为自己想升官发财的原因，是不是另有隐情？还是有什么苦衷？我不信你是那样的人。”
　　“我就是那样的人。”郑重邪魅的笑道。
　　胜男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胜男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说道，“我问你，如果没我的原因，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会继续欺骗殷总，然后出来指证她了？是不是？”胜男回首盯着他问道。
　　郑重低头不语。
　　胜男顿时火冒三丈，她一抬手，“哐当哐当”桌上的物品被扫落在地，“你妈的王八蛋，英英这么好的人，你怎么忍心欺骗她、辜负她、伤害她？你还是人吗？我真是错看了你，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郑重拦住她，“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纵使你不在乎她的感受，难道你不用负责任的吗？你的责任心在哪里？你说。”胜男试图挣脱他的钳制，离开这里。
　　他突然放开她，大喝一声，背过身去，“我都没跟她在一起过，我负什么责任？”
　　胜男怔住了。
　　“你真的没跟她——”胜男想起这小子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他仍然背对着她，生气的说道。
　　胜男心里既感动又惭愧，走过去轻声说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欺骗英英呀！既然决定订婚了，就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待她，弥补你的过失。知道吗？”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郑重一个反手搂住了她的脖子，再一收，她又被他俘获进了他的怀里，“完了”她心里咯噔一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要走，求求你。”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脖颈，上下摩挲着，呵出的热气让她一阵心醉神迷，“其实我跟殷总在一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只是‘发乎情，止乎礼’，一早我等石茂才拍完照片，就可以找借口跟她分手，然后抽身离开，我只是一时糊涂，最终我不会指证她。可是我知道你想我跟殷总在一起，甚至娶她，反正不能跟你在一起，跟谁在一起都一样，我才一直留在她身边扮演男朋友的角色，努力去爱她，关怀她。这都是为了你啊！你明白吗？你却认为我是在欺骗她，一个劲的怪罪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他的气息开始越来越粗重，手伸进她的衣领里轻轻抚摸着，另一只手也慢慢伸进了她的裙子里。
　　胜男感觉自己一点点在融化，没有丝毫抵抗之力，“你今天说你爱上了她，是真的吗？”她流着泪问道。
　　“你知道这是谎言，还问？我爱的一直是你，你才是我的唯一。”郑重突然扳过她的肩膀，迅猛的吻住了她的唇，不顾一切的撕烂她的衣衫，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就把她按倒在床上，开始疯狂的侵占她。
　　“你是想害死我。”胜男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要死，我陪你一起死。没有你，我活着没什么意思。”他喘着粗气说道，开始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你为什么那么爱我？是爱我的美色吗？”胜男抚摸着他的背脊，这样的背脊，这样迷人的背脊。
　　“我爱你的一切，没一样不爱。我见过很多比你美的女人，但就是不爱她们，只爱你，非常爱你，忘不了你，发疯的想你，想看到你，想和你这样。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没办法，你说我有什么办法？”他每一步都用尽全身力气去占领，去掠夺，但他永不知足。
　　“我也没办法。”她流着泪道，并主动迎合起了他，这大大激发了他的勇气，从而更加不顾一切疯狂的爱她。
　　“请你好好爱我，因为可能不会再有以后了。”
　　“好”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床上，两人汗渍未干的相拥而眠，郑重缱绻缠绵的问她道，他的手枕着胜男的肩膀，胜男的头埋在自己胸前。
　　“也许是那次在超市，你正在偷吃试吃品。还说了一大堆什么爱情像试吃品，一旦结婚就变味了，不好吃了。还记得吗？那时我就觉得你很特别，我喜欢跟特别的人在一起，而我就是一个特别的人。”
　　“所以两个特别的人注定有缘。”他在上面抚摸着她的发丝道。
　　“缘分就到此为止吧！亲亲。你跟英英订婚后，就尽快调回省里吧！你们本就只是来锻炼一下就走的，你们动作快点，离开这。我永远祝福你们。”胜男抬起头，恳切的望着郑重。
　　“我答应你，我说过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包括娶我不爱的女人。我一定尽快想办法。”他亲吻着她的发丝。
　　胜男送给他一个深情的长吻。
　　“你的身上这么多伤痕，是我刚才留下的吗？”胜男起来穿衣服时，郑重发现她的前胸后背都是伤痕，嘴角也在流血，不由得又是自责又是心疼的说道。
　　“没事，你身上不也有我留下的吗？不疼，一点也不疼，越痛越爱。就当做是咱们爱一场的纪念。”郑重这时也看到自己身上的抓痕。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你说咱们这样像不像是□□案作案现场。”郑重调侃了一句。
　　临出门前，两人依依不舍，“我能再给你提一个要求吗？”胜男柔情似水的说道。
　　“什么？”郑重搂着她的腰，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忘了我”胜男深情的看着他。
　　郑重眼里的火熄灭了。“对不起，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唯独这点办不到，永远办不到。”他托着她的脸道，两人再次相拥。
　　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殷桦。
　　“英英”两人一起喊道。
　　殷桦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