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和绿茶校草成了CP》肜公子

4、第 4 章

　　没几天就迎来期中考试，但是这一次的考试有些特别，很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考试结束后正逢周六，按照惯例，二中高一还是会上半天课的，结果早自习后不久，坐在3班教室的秋济同就听见隔壁几个班忽然纷纷传来喧闹和欢呼声，不多时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红发身影手里抓着书包抡着圈圈，疯了一样一马当先冲在最先，嘴里“啊啊啊啊”乱叫着风驰电掣从自己教室门口跑过去。
　　3班学生一时全然懵了。
　　齐斐跑过去后，紧跟着一大群别班学生也争先恐后拿起书包跑了。
　　“怎么回事？”
　　懵逼的3班学生议论纷纷，都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不知谁发信息给别班学生得了消息，这才明白过来。“罢课了！据说！除了3班5班和8班，其他几个班的老师罢课了！！！”
　　即使留下的3个班学生也都无心上课，一时炸了锅。
　　不知是不是和那几个班罢课有关，到了该上课的时间也迟迟不见授课老师进教室。
　　“哎，我们要不要也走啊？老师都没来啊！你们知道什么原因啊？”
　　“不知道啊，是不是老师他们内部有什么矛盾？”
　　一时间关于那几个班罢课的原因众说纷纭，什么推论和猜测都有，其中最靠谱可信的说法是因为奖金制度。
　　二中新校长的奖学金制度可不止是针对学生，关于授课老师，为了提高他们的工作积极性，也有一套相应的奖金制度，虽说是按照班均成绩、综合素质、得奖情况等等综合评定，但这里面最关键的决定因素是学生联考的成绩排名，尤其是年级前几十名的学生所归属的班级。
　　而别班老师所抗议的原因也在这里。
　　因为高一新生入学时候分班，并不是按照中考成绩的高低依次向下平均分配的，而是排的学生姓名的拼音顺序依次平均分配。这样，导致每个班收取优质生源的概率是随机的。比如高一3班就非常得天独厚，新校长当初承诺的前二十名免学费的优等生，他们班就收了10个！另外10个又随机分在了另外11个班中，比较惨的几个班一个没有，稍微好一点的有3-5个。
　　这20个学生就像是老师们争夺奖金的头部资源，结果分配得如此不均，自然有倒霉一个没分到的班级抗议。就算他们教得再好，也比不上得天独厚的高一3班，妥妥的学霸班，老师稍微教一教就每每联考都独霸第一，其余班老师连奖金的边都摸不着。
　　传言沸沸扬扬，生活还是要继续，可怜其他几个班的老师即使罢课表达不满，也不敢太过火，最后只是罢了星期六的一个半天本来就算是补习时间而已。
　　齐斐对此表示非常不满意，对这些老师颇有点儿怒其不争的意思，都说罢课了结果搞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事，要罢就狠狠罢他一个礼拜啊！这样校长才会重视嘛！
　　不到周三，期中考试的年纪排名就用大红纸张贴出来了。
　　一般情况下秋济同不怎么会亲自去看，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期中联考的试卷出得很难，再加上祖母住院对他影响也很大，秋济同没从前那样笃定和自信自己还是年一了。他有些忐忑，想了想还是起身跟着自家班里几个同学一起，朝红榜走去。
　　还没走到告示栏跟前，他忽然微微一怔，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齐斐许是刚刚上完体育课，脸红扑扑的，浑身上下透着青春活力，校服依旧是随意系在腰间，篮球夹在手臂和腰中间，昂头看着排名榜。他身侧还跟了个家伙，勾着他脖子，非常亲昵，两人一副连体婴模样。
　　秋济同以前从来没有在告示前见过他，因为红榜上都是成绩年级前一百名的排名，齐斐从来不在这个榜上，于是这个榜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今天，他来了，看得十分认真。
　　秋济同还没从怔然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他开口说了三个字：“秋济同……”
　　秋济同瞳孔微缩，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从那个人口中被叫出来。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有一些发愣。结果……那货接下去说的话让秋济同差点有股冲动冲过去把他脸按告示栏上！
　　“又是这个秋济同？我没记错的话，这傻逼好像在年一的位置上霸了好几回了吧？”
　　秋济同：“……”你他妈才傻逼！！
　　他身侧同伴笑道：“哈哈哈哈，不是，斐哥。这傻逼不是霸榜好几回，是从高一一进来就压根没下过年一的宝座！”
　　秋济同：“……”
　　那两人嘻嘻哈哈一阵，同伴说：“嗯？这次3班顾雪娇又是第二啊？”
　　齐斐显然对这个名字不是很熟悉：“顾雪娇？”
　　同伴：“校花！”
　　齐斐：“噢噢噢噢！我想起来了，你上次指给我看过。”
　　同伴：“对，就是她，长得还不错吧？”
　　齐斐撇嘴装酷：“还行，一般吧。”
　　同伴也不戳破，只是一笑。
　　两人研究榜单：“哇靠，年级前十，8个在3班！！难怪其他班老师要抗议到罢课！！”
　　秋济同这才知晓他为什么忽然关心起年级排名了。
　　那两人研究完榜单，追追打打越过秋济同走了，秋济同回头看了眼齐斐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已经从齐斐口中得知他还是年纪第一，秋济同便没再走过去自己看，转身也回了教室。
　　秋济同的个子高，座位在倒数第二排，刚刚被齐斐他们提到过这次考试排名年级第二的顾雪娇就坐在他斜前方两个位置。秋济同进教室的时候就发现她一直低着头，勾着背，整个人阴云密布。秋济同本没有过多注意，眼角余光瞥见顾雪娇一直发着抖，这才将目光移过去，发现她是在哭。大颗大颗的泪滴“噼里啪啦”地砸在练习册上，纸面中性笔的墨迹都被晕染花了。
　　秋济同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上次联考顾雪娇也是第二，但足足落了第一的秋济同有二十多分，事实上他的第一每次都会领先第二名十几到二十多分，而这次卷面难度增加了不少，大家普遍考得不好的情况下，顾雪娇只差了他八分了，从她的角度来说，应该是进步了不少才对，为什么还要哭呢？
　　他疑惑地看了她两眼后，便收回目光，直接无视了。毕竟谁去安慰她都合适，唯独自己不行。第一，有故意炫耀的嫌疑；第二……他特么根本就不在乎。
　　毕竟他跟她又不熟。
　　顾雪娇担了“校花”的名头，所受的关注自然不用说，成绩又好，脾气温和人缘不错，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同班女生发现了，坐过去她身边关切地柔声问：“雪娇，你怎么了？”
　　顾雪娇只是哭着不说话，周边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她的异常，纷纷围过来问长问短，细语安慰。顾雪娇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哭着说了声“对不起”后就从座位上跑开了，冲出教室，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余下那一众女生只能乱猜她哭了的原因，其中有跟她关系好一些的估计知晓内情，叹了一口气，幽怨说道：“雪娇家经济条件也不怎么好，这次为了期中考，她也算是铆足全力复习了……结果还是没能拿到第一……”说着目光落在秋济同身上，神色复杂。
　　秋济同只当没看见，兀自从抽屉里掏出手机发信息给祖母，问她今天的情况，嘱咐她记得吃午饭，商量一会儿放学去接她出院的事宜。
　　怎么的？他就没有铆足全力复习了么？他的年级第一是大风刮来的吗？
　　那些同顾雪娇交好的女生尚且没有对秋济同有什么不满表示，班里其他校花的追求者就没有这么知情达理了。在顾雪娇缺席了一节课后，下课铃声刚响前座就迫不及待地回身拍着秋济同的桌子，直拍得山响：“秋济同……你一个大男人跟女孩子争有意思吗？你就不能让一回？”
　　这样的奇葩言论甚至让秋济同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很久才冷冷地笑了一声，缓缓掀起眼帘去看他。
　　两人对视，秋济同冷冷说道：“各凭本事罢了。”
　　男生冷哼了一声：“学霸很拽嘛。年级第一这么了不起？”
　　秋济同：“没有多了不起的。你可以替她把年级第一夺过去，再把奖学金转给她，不是两全其美？”
　　男生被他堵得没话，半晌只能找补，嘲讽笑道：“谁说什么奖学金了？你拿年级第一就是为了钱么？掉钱眼里了你？”
　　秋济同不为所动：“考试是我作为一个学生最擅长的事，能用我最擅长的方法通过努力换取回报，无论是金钱上的还是荣誉上的，我都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你对此有别的见解，有更伟大的情操、更崇高的理想，你也可以通过自己努力去实现，然后向我证明你的正确。”
　　男生哑口无言地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啥也没说地回过身去，没再跟他纠缠。
　　顾雪娇可能是听说了这件事情，放学的时候叫住了秋济同。
　　秋济同看了看腕上手表，有些不耐烦，祖母还在医院等着他：“有什么事吗？”
　　“王辉今天找你麻烦了？”
　　秋济同：“算不得什么麻烦。只是因为观念不同互相辩驳了几句而已。”
　　顾雪娇一咬牙：“我希望你明白，王辉不是我让他去的！他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我不要你让我。如果有一天我考到年级第一的位置，我希望是因为我的努力堂堂正正获取的，而不是因为你的同情！”
　　秋济同：“你放心，我本来也没有同情你的意思。”
　　校花眼睛亮晶晶的，燃烧着斗志：“那最好不过！这次只差一点点……期末考试，秋同学，咱们拭目以待！”
　　秋济同点了点头，便越过她推着自行车走了。
　　祖母的出院事宜依然是堂伯父帮忙操持打点的，秋济同前一天已经在家把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本想要做顿晚饭留堂伯父一起吃晚饭的，堂伯父许是实在不忍心看他放学回来还得做饭，打电话叫了几个菜，三人吃了。
　　吃完饭，安顿好祖母，堂伯父起身告辞，秋济同忙礼貌去送，到门口，堂伯父却忽然对他说：“济同陪我走走吧？”
　　秋济同知道这是有话要对他说，点了点头，顺手带上院子门。
　　两人默然走了一阵，堂伯父开口说道：“听说你这次期中考试，又是年级第一？”
　　“嗯。”
　　“挺好的。咱们老秋家，就你们这一房都是天生读书的料。”
　　秋济同笑笑。
　　堂伯父叹了口气：“想来就算是中考发挥失利，即使到了二中，你还是可以取得很好的成绩。也算是印证了那句话，叫‘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的’。”
　　秋济同默不吭声，没有答话。
　　堂伯父继续说道：“当时听说你中考没有考好……你婶婶和我都非常懊悔。”
　　秋济同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答话。他这时候还未成年的年纪，没那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好恶。堂伯父自然明白，苦笑了一下，问道：“济同其实……不太喜欢你婶婶吧？”秋济同一惊，急忙抬头看向他，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堂伯父又抢先开口了，“其实你婶婶……人不坏。就是思想有些老古董了。她也不是不同意我资助你读书……实际上早些年你父亲刚过世的时候，我在她面前流露过想要收养你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有秋洁一个女儿，你婶婶是不想家里忽然多了一个男孩……”
　　他不用说得很具体，秋济同已经明白了过来，心里既酸涩，又有点暖意。他并没有责怪堂伯父，也明白他的苦衷，更感动于他曾有过收养自己的想法。眼眶有些发酸，秋济同急忙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
　　堂伯父忽然又出其不意单刀直入问道：“济同……其实你是自己故意考进二中去的吧？”
　　秋济同微微一怔，没有否认。
　　堂伯父叹了口气：“毕竟，以你的成绩，就算发挥失常，也不可能会一下子失常那么多分……所以我才说，你婶婶跟我，都非常懊悔和愧疚。”
　　秋济同抬头看向他：“伯父，您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