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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番外四 落栖2 ...

  •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宁静祥和,但又有以往有所不同。
      首先是临栖自己,无论他如何刻意忽略,那晚发生在他与徽慎之间‘逾越’都无法抹去。导致每当他面对徽慎之时,尴尬的情绪总是时不时的冒出来。
      再者是徽慎,好似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又或许是怕他与他绝交害怕过了头,对他比以往更加好,不,那不能算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能概括,那简直到了殷勤体贴细致入微的地步。
      譬如,他闲来无事想看看书。徽慎会把他惯常喜欢的那类书找出来,整齐的码放在书案一头,然后,点好他喜欢的熏香,煮好他喜欢的茶,在他聚精会神看书过程中,他安静地坐在一旁,给他添茶研磨。
      又譬如,他鼻痒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徽慎跟发生什么大事似的,一日八百次给他诊脉不够还亲自下厨给他熬了整整七日的大补汤,最后补的他流了鼻血徽慎才作罢。
      还有等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令临栖感到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无所似从。
      总觉得有点怪,可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直至那一日他们去九重莲境做客,瞧见莲华是如何细致周到地伺候凤兮,他才蓦然反应过来。
      这他妈不都是徽慎平时对他做的吗?!
      可问题的关键,人家他俩是正经夫妻,他们只是兄弟啊!谁会把兄弟当做媳妇儿似的疼?
      一瞬间,晴天霹雳,天塌地陷,天雷滚滚。。。。。临栖被劈的里焦外嫩的同时突然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徽慎瞧他忽然脸色突变,正在剥莲子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便伸手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别碰我!”临栖像是被烫到一样,慌忙甩开徽慎的手,动作大到将面前的徽慎给他剥好的一盘莲子都给打翻了。
      碧色琉璃矮脚盘落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地声响,碎成了数片,一粒粒嫩白的莲子骨碌碌滚散撒的一地都是。
      空气霎时凝结。
      徽慎愣在当场,被打开的那只手还在半空中高高举着,表情空白,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莲华与凤兮相互忘了一眼,凤兮打着圆场,笑道:“哎,肯定是徽慎你没把莲芯剔干净,苦着人临栖了。来来来,重新再剥一盘将功补过吧。”
      莲华适时淡笑着又推过来一盘新鲜嫩绿的莲子。
      徽慎望着临栖,重新勾起唇,也道:“可能是我边与你们说话边剥,一个不留神就落了几颗‘漏网之鱼’,我重新再给你剥一盘,这次一定没有苦的了。”
      言罢,他拿来一颗莲子,认真仔细的剥了起来。
      临栖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越看心里越不舒服,他站起身,对莲华凤兮夫妇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不待凤兮莲华挽留,便匆匆而去。
      耳边传来凤兮低低地叹息,徽慎捏着刚剥好的莲子,任由去除莲芯的银针穿透指腹而无所觉,淡蓝色的眸子里晦暗明灭。
      回到紫极仙都府,临栖径自入了静殿。不多时,徽慎也来到了静殿门外。
      静殿是临栖内修的地方,入了静殿,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是以,徽慎只是沉默地在殿门口伫立着。
      从日落到晚夜,从晚夜到清晨,周而复始。。。。徽慎像是打定主意和临栖卯上了一般,他不出来,他就站到天荒地老。
      本想暂时躲避徽慎的临栖,愿想破灭了。
      望着殿门映着的高大身影,临栖烦躁又无奈。
      徽慎是个什么性子他再是了解不过的,他就是个实打实的疯子,真的干的出站死在他门口的事!
      临栖打开殿门,门外早听到他动静的徽慎张扬着一张笑脸迎接他。
      越看那张脸越是生气,临栖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的越过他离开。
      徽慎笑容暗了暗,顿了下,快步跟了上去。
      “阿栖,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临栖不回答。
      徽慎只得钳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停,道:“阿栖,上次你答应我的,若是我惹恼了你,你不能像这样不言不语的让我自己猜,你要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会及时改正的。再不济,你可以打我或者骂我。不可以不理我。”
      临栖微仰着头瞧着徽慎,无语了半晌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
      难道要告诉他‘我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我很震惊’、‘我喜欢女子不会和你搞断袖的请你火速死了那份心吧’还是果断告诉他‘我当你是兄弟你要是把我当媳妇咱们兄弟就一拍两散吧’。。。。。
      他要是说的出口这些话,也不至于闷在静殿那么多日了。
      况且,除了醉酒那晚之外,徽慎再未在身体上对他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兴许,只是那晚越矩让徽慎一时陷入了迷途令他产生了错误的邪念——徽慎素来是放浪形骸惯了,脑子又有点不正常,但凡能挑动他兴致的,他都乐意尝试。
      但临栖不认为他真的会有龙阳方面的癖好,毕竟,在徽慎那极其冗长的过往情史中,从未出现过男子。
      既然不是本性只是偶然引发,且‘迷途’的时日也不长,应是可以很容易的‘修正’过来。
      临栖思量至此,打定了主意。
      他道:“过几日就是九重天的明台盛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徽慎:“?!!!”
      明台盛会一年举办一次,性质相当于人界的乞巧上元之类的,去的大多是大龄未婚的神族以及尚在暧昧期还未挑破窗户纸的。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临栖以前是从不去明台盛会,更别提拉着他了。
      徽慎乱糟糟的想着,忽然一丝缥缈的臆念冒了出来:难道,临栖是要和他幽会?
      这丝臆念被徽慎迅速抓住,并在电光火石之间壮大占据了徽慎的认知。
      徽慎不由地欣喜若狂,但面上他极力忍耐着,怕吓到了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他的临栖。
      “好!”
      暗暗观察徽慎反应的临栖闻言登时松了一口气,心道:果然,他还是喜欢女子,幸好幸好。
      很快就到了明台盛会的这日。临栖让徽慎换上了他特意让九重天繁锦司给他量身订做的一套月白锦衣。
      徽慎长了一副不输于莲华的好皮囊,但他平时总穿些玄青之类衣着,瞧着威严冷肃,要是赶上他心情不好,更衬得那张俊脸黑沉阴冷,能吓走他周围方圆百里的人。
      这套月白锦衣瞧着素净,但衣上绣线皆是用的霓虹幻彩珠丝,走动起来,宛若流云溢彩,既飘逸又华美。
      最重要的是,月白之色更衬得徽慎那双浅蓝的眼眸愈发深邃剔透,令人望之沉醉。
      临栖瞧着焕发一新、熠熠生辉的徽慎,甚是满意的颔了颔首。
      一定可以吸引很多女神。
      果然,两人一到场,徽慎就成了整个盛会的焦点,无数单身女神向他投来倾慕的目光。
      临栖瞧着有大胆的女神走了朝他们走了过来,便寻了个由头走开,给徽慎和那女神留足独处机会。
      可他没料想,他一走,徽慎立马不笑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将意图搭讪的女神们吓得一个个花容失色退避三舍之外。
      临栖:“。。。。。。。”
      临栖不得不重新回来指点徽慎一二。
      “别绷着脸行不行?你笑一下啊,对,就是像现在这样。”临栖瞧着一脸笑容的徽慎,忍不住叹气:“人女子过来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就这样对人家笑笑啊,想想你当年怎么撩拨的,眼下你只要发挥个五成就够了。”
      说来简直岂有此理,竟需要让他一个零经验来指点徽慎这个曾经阅女无数、穿梭于花间的风流浪荡子如何搭讪女子!
      徽慎愣了一下,随即眉头不高兴的皱起。“我为何要对她们笑?还有什么撩拨?你让我撩拨谁?”
      “没让你撩拨谁。”临栖不敢太过于直接,生怕惹得徽慎逆反。转移话题道:“那边有鼓乐之声,我们去看看。”
      徽慎狐疑瞧着他,任由临栖拉着自己跟着人群,朝鼓鸣之处走去。
      原是有女神在两三丈高的重明花台上踩着鼓点跳花神之舞。绛红色仙裙纱衣衬得那女神肌肤欺霜赛雪,宛若凝脂。臂间绛红色飘带,随着她的灵动的舞姿飘然翻飞恍若花间灵蝶。那张脸长得也挺美的,娇俏中透着妩媚,眉眼流转间皆是风情。
      倒是与徽慎从前交往的女子们有些契合。
      临栖打量着台上的舞者,浑然不查身边的徽慎脸色已阴沉冷厉,黑的跟那锅底似得。
      “你觉得她怎样?好看吗?”临栖扭头轻声询问徽慎。
      徽慎看都不看那女神,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临栖道:“挺好的。”
      徽慎心里怒极面上却带着笑,“你喜欢她?”
      若是临栖敢回答是,徽慎觉得自己可能会当场拆了这座重明花台,将那搔首弄姿的女子扔到临栖再也瞧不见的地方去。
      “我不喜欢。”临栖回道。
      徽慎心里的怒气骤然消散,他轻轻舒气,笑道:“那你还瞧她瞧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临栖道:“我是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她,以前见你带着女子多是这样的。”
      “嗨,以前少不更事的,根本不知喜欢为何物。不过,现在嘛,就觉得你这样的就挺好,我喜欢。”过往的黑历史被徽慎轻飘飘揭过并顺势表明心迹。
      临栖闻言一梗,轻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徽慎笑容未变,神色里更添了一抹认真。“我没胡说,我就是喜欢阿栖你这样的呀。”
      临栖抿紧薄唇,默了默,装作玩笑的回他,道:“那你死心吧,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我喜欢女子,喜欢那种既端庄大气又温婉贤淑的女子。”
      徽慎笑容消失,眸子里阴霾渐起,“所以,你今日来此是给自己挑选意中人来了,拉我是让我帮你掌掌眼?”
      “不是。。。。”
      “那是来帮我挑的?”回忆来这里前后的种种,徽慎又问道。
      临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徽慎凝目望着他一会儿,突然沉沉的笑了起来,脸上戾气骤然浓重。
      他说,怎么一向最是厌恶这种场合的临栖会突然改了性子,原是替他‘操心’终身大事来了。
      不仅送衣亲手将他打扮的花枝招展,自己还特意穿着黯淡朴素,生怕抢了他一丝风头,更是处处费尽心机地给他制造与女子独处的良机。
      为了能将他顺利‘推出去’,临栖真可谓用心良苦了。
      可笑的是,他竟还以为他是与他来约会的。
      瞧见徽慎不正常的发笑,临栖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徽慎,你别发疯。”
      徽慎闻言倏地止了笑,淡蓝色的眸子里幽光慑人。他一错不错的盯着临栖,抬脚朝他靠近。
      “有话,我们回去谈。”临栖暗暗捏紧手指道。家丑不可外扬,如果徽慎真要发疯,起码也该回到紫极仙都府关上门再发。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徽慎停住了脚步,道:“好。”
      一路沉默,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紫极仙都府。
      临栖刚踏进大殿,跟在他身后的徽慎便沉声道:“现在回来了,你要与我谈什么。”
      临栖身形一顿,沉默片刻,才长运了口气,开口道:“徽慎,你以为的对我感兴趣其实事实并非如此。那晚之事只是酒效使然,并非我真的对你有什么吸引力。那个时候就算你遇到的不是我,是其他什么人,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酒效使然。”徽慎将这四个字在舌尖反复品鉴,蓦地嗤笑,“原来,你以为是这样的。”
      抬起脚步他朝着临栖漫步走了过来,一步一句,步步逼近。“你以为,我是拿错了酒吧?”
      临栖不答,薄薄的唇片抿成了一条细线,嘴角绷紧,整个人透出一股冷厉气息。但他绷得太紧,反而显出他内心的紧张。
      徽慎也没期望他回答,勾着唇继续道:“但其实,有没有那坛酒都是一样的。事实上,我也知道那坛就是红喜神送来、有催情功效的酒。”
      “阿栖,你弄错了此事的先后顺序。”
      “是我先对你有进犯之意,为了能在事后你不那么怪我,那坛酒才入了我的口。”
      最后一句,他俯首贴近临栖的耳际,娓娓说道。
      临栖眉头深蹙,侧首冷冷地看他。刚要出手,那边徽慎便猛地抓住了他的双手,反剪别到背后。
      他一手钳制临栖的双手,一手掰正侧转的脸颊,目光紧紧凝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确保每一个字都能落进临栖的耳朵里。
      “我爱你,把你当做我徽慎今生唯一的伴侣,放在了心尖上爱了二十多万年。”
      这一句话,断绝了临栖所有幻想。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剩最后一章就结束了,但最近在准备考试暂时没时间更了,大约下月初回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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