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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势3 ...

  •   北魏如今,政事虽流畅不滞。但各地群起危言,虽各有纷说却无一不言魏之尴尬境遇。
      入秋天近暗,迟光月照明。一缕缕银光透照洛阳,千户万户的人家已各行安寝。仿佛外界的动荡干不得他们半分生活,如同东晋大诗人陶渊明笔下那曲绝美的世外桃源。
      洛阳汝宫,御林军正仔细校检换关暗语与通关密令,作为北魏帝国最核心的地方,这里仅帝国的三辅九公同几位核心人物可进入。
      进入者一列,除却女帝与卫相外,无论何人皆一视同仁,严查身份。并且世人皆知,洛阳驻军三万,宫中禁军三千。这三千禁军,堪比三万精锐。
      此外北魏十三司,戎守洛阳五司。其中三司便驻汝宫外不足五里。
      宫中,偌大的宫殿仅二人相对,其中女子既不是女帝,亦非是卫相。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不在陪都,皇都也不在。实属少见。
      右翼女子饮一杯,一幅好奇问:“你真对这皇帝宝座没兴趣?我可不信。”
      左翼男子微笑说:“二殿下说笑,您才是这汝宫中未来的主人。我何敢染手”
      女子微摆手:“这宫中如何,其实你我二人心里都明白,所以我觉得咱们是极虚伪的,分明装不了,却还是喜欢装糊涂。”
      男子回:“糊涂,并不是明白装了没用就可以不装了。”
      女子看着他,二人对视片刻。称二殿下的女子不理睬他的话,独饮起酒来。半刻钟后,叹了口气,眸子带了异色,语气泠然:“她还是太胡闹,既然你晓得了,那便劳你且将四公主带回来吧。”
      男子眉间敛了神色,瞧不来内里是明是暗,只见他恭敬答:“臣遵旨。”
      男子走后,女子揉了揉眉心,难掩疲色。复饮两樽,似想起什么,勾唇浅笑,嗔怪说:“真是个自小便不叫人省心的。”
      一挥手,暗处人影微动;“盯着他,如有变动,以小殿下的安危为重。”
      次日,长安城,陈徹看着曲鸢,虽心中不解如何被晓得来此。但仍恭请。
      二人相对,曲鸢心中腹诽,如若顾宁早些回来,她也不必干这两国政事。如今,还要面对这只老狐狸。她只是个想要混吃等死的小官员。既非三辅又非九公的。
      陈徹呵呵笑说:“曲大人,当年长安一别,陈某很为想念您呀。”
      曲鸢施了一合掌礼:“曲鸢对陈大人也是,这如今不闻您来,特寻您欲痛饮一二。”
      陈徹思索片刻回:“如此便有劳曲大人了。”
      我客气下,你还真不客气,我月俸才多少。再说我是来审视你的,你送我离开,我说下次再见。不是一拍两拍吗?曲鸢想到一个月那点微薄收入,心疼的腹诽。
      但如此自然不能失了礼分。只好二人真“痛”饮了一番。曲鸢则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一纸书鸽飞去远方。
      这书信跋涉数百里,说迟也算快,说快也较迟。总算三日抵达了目的地。
      洛阳以北某处,卫烁看着书信。写了封信继让飞鸽回去。又复做三封,发以未知之地。
      女帝看到她时,正准备垂钓的工具。帝国最核心的人物,在此时反而在游山玩水,实在荒诞与怪异。
      卫烁接过她的工具,瞧她香汗淋漓,便再替她拭了拭汗迹。女帝眯眼享受,揽着卫烁的身子。
      卫烁允她抱了片刻。问说:“不是要垂钓么?再抱便迟了。”
      女帝惬意说:“不急,不急。”又想起卫宸之事问:“听闻你家丫头被旁人拐走了?”
      卫烁说:“她性子类你,急则乱,不急则明。不论二人如何,对她算是个磨砺心性的机会。”
      在此间隙,二人谈话,女帝便松开卫烁,待卫烁说罢,拿起一旁垂钓物具,说:“你放心即可,我便不加干涉。”
      此时南方,陈国以军十八万陈兵边疆,赵,齐,胡三国则按兵不动。
      陈思追望着前方长江天堑,挥手示意安营扎寨。同他前来还有齐国的齐昭显,赵国的赵振筱二将。此外陈国的龙厌,林时济,各分兵四万驻守两翼。
      北魏南方
      两岸众人皆心怀鬼胎。
      北唐方面,同北魏已首次交手,北魏的歧州,原州。均不同程度遭到进攻。
      自顾宁三月起兵边疆,时已九月。双方士兵无不思乡。时人赋诗云;
      燕歌行
      月马飞踏沙鸥渡,金沙残照斜阳路。
      军书烟尘极境土,君王夜读起兵武。
      将军顾命从家走,士卒死节怎踌躇。
      三月桃花言笑楚,九月卧帐听萧鼓。
      胡虏时节善变衡,狡兔奸诈侵无主。
      烽火连城四月余,冰山一角寒彻骨。
      边塞动情雨凝雪,驿泽低首断肠苦。
      月映山水尽冬色,山水映月伤痴客。
      故国神游状若此颜色,六军如何不动声色?
      君不见,陇头西,
      三军鼓动阎罗催。
      可惜,乱世人命若鼠蚁。
      此时的夏州,灵州,凉州。柔然发挥一贯捡漏作风大军南下,此三地也都危急。
      北唐都军指挥所,三公其二的许均儒与魏文清正侍一人两旁,曲文,辜如是,陈道生,林谦济,万俟生,万俟微文。分侍左右。
      堂上统军则是连夜疾驰,秘密前来的北唐军神,皇帝的义弟,北唐四廷玉之一的晋王李承铉。
      李承铉看着作战图已经半刻钟,忽然问:“岐州驻军多少?”
      负责岐州的正是万俟生,忙答:“三万。”
      李承铉想了下,又问:“你们可曾交战。”
      万俟生答:“同楼关守将王思继交战,将其斩于马下。但可惜岐州副将魏文支援来了。”
      李承铉指着地图:“曲文负责猛攻岐州,陈道生,辜如是二将负责对岐州援兵进行袭杀。万俟微文急攻原州。”
      万俟生不解为何没有自己,但又不可对这位发作,气郁异常。
      李承铉笑说:“万俟生,林谦济。你们同我来”
      岐州沙场上,北唐七万将士,铺天盖地的烟尘。马蹄声嘶鸣,各处如山宇倾崩的洪壮声。厮杀声不久亦起。
      高楼上,那女子持一纸红扇。戏谑看着千军万马奔杀而来。只一挥手,
      万箭齐发孤身挡,谁泪将士为国殇。古来沙场生死场,今去浮生死生茫。
      战来缟素万纸书,请君莫言金玉裘。冲关血撒胡尘里,几怨痴儿几忆初。
      李承铉静待三刻,鸣金收兵。
      万俟生怔住的看着李承铉。李承铉看他说:“不死人还能叫战场么?”
      万俟生愤怒的提剑,指着李承铉:“他们明明是送死,是根本不知情的送死!”
      李承铉问:“是又如何?你需明白,顾宁,虽我本便不落下风于她。如今交战,我也的确可以凭兵力优势胜她。但李承铉还没来,指挥唐军的是个庸将。他只会不懂军事的蛮攻岐州。不是么?”
      万俟生仍指着他,却好像明白了些,他放不下滔天愤怒尤其这个人是自己的推拜者,可他心中的确有了令他胆寒的答案,这实在让他冰火两重天。
      李承铉则继续说:“战场不是过家家,是必然要死人的。那些所谓不用牺牲,不用计谋的胜利,只在那些所谓奇兵异法里,而不在现实中。欺骗了他们,我诚知对不住,可不骗他们,长期的攻坚战,你能保证他们便可活着?而那些本如此不必死的,因此而死,又算谁的功过呢?”
      万俟生掷了剑,无色彩,无力问:“那他们就应该,活该,如此吗?”
      李承铉答:“命运本身就具有欺骗性,如果注定要死,我告不告诉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万俟生定定看着他说:“我的确差你很多,但我拒绝成为你。因为他们对我来说,不是数字,而是同胞。”
      李承铉沉默一瞬,随后拍了拍万俟生的肩膀。不做回答,转身离去。
      其实二人都是明白,哪来什么绝对的对与错,世人的对错不过是取自于大部分人价值取向和个人喜好的最终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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