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西洲》喵粉冰砂

80、第七十九章：前夕

　　只是可惜现在没空让他再去盘问之前的事了。

　　“你前些日子在信上说出现了意外情况？”攸澄没给南暝神游的时间，随后便问道。

　　南暝回过神，面色严峻地点了点头。

　　“温染在北鸢房间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他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小生想着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冒险回域北的东西绝对和这个阵法有关。”

　　“那北鸢怎么说？”攸澄问。

　　“他说不清楚。”南暝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的意思是，他那房间里可用于阵法的东西太多了，他也不清楚温染拿了其中的什么。”

　　“他为何当初不说明？”攸澄面色也不好看，“你说他思虑周全，城府颇深，他显然十分了解温染的性格与做派，所以没理由会想不到这种情况。南暝，我知你与他相交甚深，但……”

　　“小生知道。”南暝心沉了下去，缓缓点了点头，“小生知道他不对。按照以往他的性格，遇见什么麻烦事定是会把千万种后果的推测出来，杜绝任何意外的可能。但从我们遇见他之后，无论是你我的伤，还是别的突发状况便接踵而至，我也有了些怀疑……”

　　“他的立场不清楚，但目前看上去是偏向于我们的，那目的呢？”攸澄问道。

　　“小生觉得不会是复活。”南暝讲出了心中的推测，“若他要复活，大可不必告知我们温染的计划。”

　　“若是这个法阵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空，甚至很有可能对他造成更大的威胁，而他房中有些什么东西能修改这个法阵……”攸澄提出与南暝截然不同的想法，语气渐渐冷了下来。

　　“我觉得……不会吧。”南暝嘴角勉强扯出了一道笑，眼神却在坚决地否认，摇着头道：“尚且不说我与他相识这么多年，他的性格不至如此；你忘了另外一方的人，可儿和她的神秘师傅吗？”

　　攸澄眼神动了动，缓缓点了点头，示意南暝继续说下去。

　　“小生背上的伤口痊愈这么快，是因为吃了一颗南可儿师傅给的药丸。”南暝把眼神转移到桌上的销骨，严肃道：“销骨的事情也是可儿带的话，还有冬天时那次……小生总觉得在我们目前看到的这个局之外，还有一场更大的棋局。无论掌棋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在这场不知多早前便计划好的棋局中，北鸢的死绝对是其中重要的一步。你觉得他真的会是幕后的掌棋人吗？”

　　“……我不清楚。”攸澄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摇了摇头。

　　“没办法了，目前我们只能看明天会发生什么状况。”南暝也觉得情况十分棘手，叹息道：“想不到小生也会有被人摆布的一天。雾里看花的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

　　“考虑到明日情况的不确定性，我没让溶修他们来帮忙。”攸澄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温声道。

　　“嗯。”南暝不自知的蹭了蹭他的手，眯起眼睛，低声道：“有我们几个便够了，没有必要让孩子们参与进来。墨昳那边怎么说，他毕竟要报温染灭族之仇。”

　　“他说会避开溶倾和溶修，单独过来。”

　　“他考虑的倒是仔细，不过他的安危小生可就不能保证了。”南暝耸了耸肩，“曛和渝也来了。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小生让渝在暗处帮衬你，不必勉强。”

　　“我带了西洲过来，你要用吗？”攸澄扫了一眼销骨旁的西洲，轻声问。

　　南暝伸出右手轻轻抚上琴弦，一阵远古的熟悉感从指尖传来，他一时想到前几日在心魔幻境中看到的场景，眼神顿了顿，鬼使神差一般，弹出了那段幻境中的他曾为小攸澄演奏的曲子。

　　听到那段乐音，攸澄眼眸闪了闪，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南暝。

　　“不带了。”南暝并未注意到他异常的眼神，阻断指尖倾泻而出的乐音，“小生现在的身体状况……早就不适合韵灵了。”

　　他绮丽的声音中似乎夹了几分落寞的意味。

　　“南暝……”攸澄皱了皱眉，轻声唤了唤他的名字。

　　“罢了，既是送你了，那便是你的，小生抢过来弹像什么样子。”南暝抬起头，若无其事地对他眨了眨眼，随后笑道：“听说我们家翊桓君从不在外人面前弹琴。不过事态紧急，还是得委屈翊桓君一下了，明日若是有什么意外，记得用韵灵辅助我们。”

　　“便当做是为你而弹，不委屈。”攸澄微微扬唇，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宠溺之意。

　　“还有一件事，”南暝对他勾了勾手，附在他耳边，用气音一字一句。

　　“其实那句‘琴只能为喜欢的人弹奏’是我少时瞎编的，域北没有这样的习俗。”

　　攸澄眼神一滞，随后面上带了层调皮的薄红。

　　“当真？”他声音里带了些难以置信，“可你之前常常挂在嘴边……”

　　“假的说得多了，自然不就有小傻瓜信了。”南暝得意地对攸澄挑了挑眉，示意面前这位看似冷淡万分的仙君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小傻瓜。

　　“我……”攸澄无法反驳，一双漆黑的眸子越发沉了下来。

　　“你别这样看小生！”南暝被他的眼神看的心有些凉，挠了挠头，勉强地笑道。

　　随后对面的人便对他扬起了一抹阴霾过后，云销雨霁一般的“灿烂”笑容。

　　南暝：救救我！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墨昳站在窗边，如水的月华透过木窗的缝隙落在他阴晴不定的面容上，更让人无法推测他此刻的情绪。那双藏在黑暗之中的金蜜眼眸中流光闪烁，几欲占据整个眼球的瞳孔中隐约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流光，为他本就乖戾野性的面容更是增添了几分不定性的危险。

　　他微微回头，即使在黑暗之中也能清楚地看见床上人沉睡的面容。他闪烁的眼眸暗了暗，“啧”了一声，缓缓走到床边给那个睡得四仰八叉的人扯了扯被子，随后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他走的无声息却也毫无顾虑，所以自然没看见离开之后床上那道人影缓缓起身，凝视着门边良久，最终缓缓起身，披上外衫推门走了出去。

　　——

　　“这几日我们的人联合明月坊和青雪门，还有另外一些仙门布了数道结界。”攸澄缓缓开口，“里面的都是陷阱和围困阵，只有最外一层有修士驻守，是防止若有什么意外发生，打破阴阳两界的界限，放出涂炭生灵的鬼魂和别的什么未知生物而特意布置的。”

　　“基本没什么了。”南沫湘点了点头，“思虑很周全，我没什么要补充的，阿鸢，你呢？”

　　北鸢刚要说话，忽然灵体闪了闪，变得愈发透明。他捂住额头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恢复如常，只是面色愈发苍白，颇为费力地道：“我也觉得……没有了。”

　　南沫湘皱眉，伸手又为他布了一道锁住阴气的阵法。

　　“不是阴气，”北鸢摇了摇头，“是他时刻在招魂……我没事，你们继续吧。”

　　南暝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就是我们了，”他收回目光，结果攸澄手中的汀芷湖地图，“阿姐和我去汀芷湖最中心吧，便是阵法所在之处。随后是曛，你在阵法外侧，防止被卷入阵法影响状态。”

　　南沫湘点了点头，而曛则是一直看着南暝身后，吞了吞口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南暝看到她那个饿疯了的眼神，缓缓地把后背转向攸澄的方向，

　　“然后是困阵之外，就拜托乐姑娘和洛公子带人了。”南暝继续道，看着乐奕和洛临，正色道：“还有一个和小生长得几分相像的孩子会在曛和你们之间协助，他更擅长追踪和刺杀，较为灵活，足以协助你们双方。”

　　“嗯，辛苦南暝公子了。”乐奕对南暝点了点头，和洛临对视了一眼，正色道。

　　“最后便是空中的全局，”

　　南暝看了一眼攸澄，后者并无他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纯黑的瞳眸古井无波，似乎时刻胸有成竹，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交给翊桓君了。”眼神交换之间，默契更像是与生俱来。南暝扬起一抹浅笑，“你伤还在反复，只是纵观形式，及时传递变故，并以韵灵辅助薄弱之处，不必担心最中心。渝，你辅助，不必出手。”

　　渝在角落的暗处，整个人藏在阴影之中，低声道：“有人来了。”

　　他话音落下，墨昳推门而入，对着屋内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这样晚？”南暝看着他。

　　“他睡得晚，睡熟我才跑出来的。”墨昳无奈，“公子，安排变了吗？”

　　“没变，”南暝看向乐奕和洛临，示意着墨昳，“这便是小生刚才说的，他叫墨昳，到时候你们和他联系就可以了。”

　　“若是不知道，还真以为公子和墨昳公子是一家人。”乐奕打趣道。

　　“我和可儿都没你们长得像。”南沫湘哼了一声。

　　南暝挠了挠头，轻咳了一声。

　　“我们言归正传吧。明日的情况充满了未知，到时候若真的有什么无法控制的场面，大家还是以个人安全为主。”

　　“等事情大了，威胁到那些看戏的仙门，他们便知道慌了。”洛临赞同，“若真是个无法处理的祸患，必定会有联合围剿。所以明日万事小心，极力阻止，如若无力企及，亦不强求。”

　　南暝点了点头，凝视着地图上汀芷湖三个湖蓝色的字，心中难免生出些紧张之意。

　　往前做事，他一向喜欢预估最坏的结果。

　　只有这次，最坏的结果，便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会有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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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细节应该都补充完了（确信）
打架！打架！
马上快完结了！加油森然er！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