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八章：汇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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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三。
攸溶倾正捧着一本书背的认真，随后便被墨昳迎面一个暴栗。
“你做什么？”他放下书，委屈巴巴地抱怨道。
“你烦不烦啊？”墨昳不耐地看着他，“我要睡午觉，你别念了。和念经一样背书，走嘴不走脑子，等到书烂了你也记不住。”
“你怎么这样说我！再说了，你背过书吗？”攸溶倾捂着头，“我就觉得这样最能记下来了，要你管！”
“啧，请问从前天开始，您翻页了吗？”墨昳翻了个白眼，冷哼着道。
“我！”攸溶倾被他说的面上有些发红，想开口辩驳却如鲠在喉，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而且很不幸，我都已经会背了。”墨昳抛给他一个嘲讽的笑，自顾自转身走到床前，靠坐在窗沿上闭起了眼睛。
“不是，你怎么还能说睡就睡啊？”攸溶倾干脆放下书，走到他身旁，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明天可是十四，你不紧张吗？”
“嗯？”墨昳睫毛颤了颤，含糊道：“紧张什么？”
“我哥已经被翊桓君叫去议事快一天了，说不定形势严峻，你说，天下不会要靠咱们拯救了吧？”攸溶倾眨了眨眼睛，想到了之前他们对湖底探查时得出的那个有些荒谬的结论，继续道：“我还从未参加过实战呢？你说……会不会很危险？”
“我怎么知道……”墨昳被他吵得皱了皱眉，却依旧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懒懒道：“我只知道如果要拯救天下，今日还得休息好才有精神。至于危不危险……”他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对面杞人忧天的傻小孩儿，轻笑了一声，继而道：“有你哥替你被叫走呢，你担心什么。再不济还有我，与其胡思乱想那些，还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
“可……”
“闭嘴，我要午睡了。”他打断攸溶倾十万个为什么缓解，重新闭上了眼睛，摆出了一副拒绝交流的姿势，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缓了起来。
攸溶倾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并不刺目的阳光照耀下，把他麦色的皮肤衬的少了几分乖张，多了几分温和。金棕色的睫毛与阳光几乎融为一体，在尖端折射出一点七彩的光晕，像是睫毛之上夹了一座精巧的彩虹。
“啧，怎么就这么能睡啊……”
攸溶倾挠了挠头，试着学了一下他的姿势靠在窗边，发呆了片刻便觉得温柔的春光晒得人身上发懒，思绪也开始粘稠了起来。
怪不得猫都喜欢晒着太阳睡觉……
他这样想着，随后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
“翊桓君，您现在的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攸溶修看着面色苍白一片的攸澄，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我脸色看起来很差？”攸澄抬眸看向他，沉声问道。
“是，您没事吧？”攸溶修不由得皱了皱眉，低声问道。
“我没事，只是寒气蓄积反复，才一直看起来脸色苍白。”攸澄轻轻皱了皱眉，随后道：“溶倾呢？”
“他还在房中，我并未叫他过来。”攸溶修道，“前几天推测湖底的东西时他有些吓到了，所以这几天我让他好好休息，墨昳也在他房间陪着他。”
“还有你们师姐。”
“师姐……出去玩了。”攸溶修哭笑不得，缓缓低下了头道。
攸澄面上一幅“果不其然”的表情，揉了揉太阳穴，才继续道：“去哪了，知道明日的事情吗？”
“她知道。”攸溶修回答道，“她说想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运气好撞见什么具体线索，而且师姐说会在今晚亥时之前回来，您先放心吧。”
“嗯。”攸澄点了点头。
“还有这是我们前些天调查得到的汀芷湖下东西的具体位置。”攸溶修把详细资料交给攸澄，正色道：“随后我又把那些阵法一一标记了出来，溶倾看过，他说感觉那口棺材位于数个阵法的共同阵眼之处，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没受伤就好。”攸澄看着纸上的图文。
“前些日子师姐在探查途中遭遇了一些干扰阵法，就在那口棺材的正上方，我们怕再探查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便回去了。”
“嗯。那口确实棺材动不得。明日你打算和我去前线吗？”攸澄看着他，轻声问道。
“……我还没想好。”攸溶修愣了一下，随后如实道：“一方面我怕给各位前辈拖后腿，另一方面……我觉得实力不足，若有什么意外……”
攸澄闻言轻轻笑了一下，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翊桓君？”攸溶修被他的动作惊住了，顿时僵直了身体，愣愣地看着他。
“不必勉强。奔波了这么些日子，去休息吧。”攸澄收回手，声音里多了些柔和的意味。
“只是……”
“原本也不应该让你们插手进来，若不放心，在稍远的地方看看吧。”攸澄拿起一直放在桌子上的琴，低下头仔细擦拭了起来，继续道：“如若有什么危险或差错，更别贸然靠近，尤其是你师姐，定要拉住她。”
他话音刚落，一道不满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哥，没必要这样说我吧！”
门被推开，明婉一袭藕色衣衫，面上并无愠色，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师姐，你终于回来了。”攸溶修见她毫发无损，终于安心地呼出一口气。
“你看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和老妈子一样？”明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吐槽着说：“先生们都没你能操心。”
“师姐……”攸溶修捂着额头，皱眉唤了她一句。
“呦，一直听说你有一把琴，现在终于看见庐山真面目了。”明婉目光转向攸澄怀里的琴，挑眉惊奇道：“哥，你明天要以琴应战吗？”
“琴是韵灵中威力最大的乐器，以防不测，率先准备了。”攸澄并未抬头，只是借着洒在琴上的阳光仔细地擦拭着琴面，沉声道：“况且……若真能派得上用场，还说不定是谁用。”
“难不成是……南暝前辈？”攸溶修问道。
攸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二人轻声道：“婉儿，溶修，明日切忌不可乱跑，管住溶倾。”
“是。”攸溶修点了点头。
“婉儿，尤其是你。”攸澄看着明婉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强调了一遍，“听话，别乱跑。”
“嗯？”明婉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和溶修简直一个德行，都这样话多，走了哥，看你脸色不好，早点休息。”
攸溶修追着明婉的步伐，贴心地为攸澄掩好了房门。
他们走后，空气中沉默了许久，春风缱绻，吹起攸澄额间的碎发，吹得他眉眼与春光一样温柔。
“要躲到什么时候？”他看着窗外，无奈道。
他话音一落，屋檐上方便响起瓦砾的声音，随后就是一人倒吊着自上而下出现在了窗口。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南暝歪了歪头，任由微风吹乱自己垂下的墨发，笑嘻嘻地问道。
“早就知道了。”攸澄把琴重新放回桌子上，起身走到床前，温声道：“还吊着？不头晕吗？”
南暝笑容未改，对着他伸出了双手。
攸澄愣了一下，随后心领神会，倾身时任由他环住自己的肩膀，侧头轻啄了一口他的侧脸，直接变成里南暝的借力点。
抓稳他肩膀，南暝腰上用力，灵巧地从檐上翻了下来，借力跳到了攸澄怀里。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南暝揉了揉攸澄的脸，语气低了下来，“体温正常了，只是面色这样苍白，看着叫人怪难受的。”
“寒气有些反复。”攸澄如实答道。
“当真是折磨人。”南暝心疼地环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想死你了。”
攸澄的耳垂稍稍染上了一层嫩粉色，轻轻地亦把他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你简直不知道咱们分开的这几日发生了多少离奇的事，”南暝眼眸闪了闪，想起了在渝北与心魔缠斗时看到的那些不知真假的“回忆”，语气越发低了下去：“总之……能早些回来简直太幸福了。”
“不开心？”察觉到了他话中的情绪，攸澄把他抱的越发紧了，低声问道。
“有吗？哼哼，”南暝蹭了蹭他的肩膀，随后眼眸一弯，学着攸澄的语气，夸张道：“婉儿，尤其是你，听话，别乱跑！”
攸澄忍俊不禁，把他放在椅子上，知道他在开玩笑，却也不拆穿，只是无奈道：“怎么什么样的醋都吃？”
南暝对他做了个鬼脸，得意道：“要你管。”
攸澄笑着为他倒了一杯清茶，随后问道：“你的伤怎么样？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已经完全好了，不过这可说来话长。”南暝抿了一口茶，才继续道：“其实是销骨出了事。”
他把销骨从乾坤袖中拿出，放在了桌上，微微皱了皱眉。
幽蓝色的妖气依旧平稳运转，被压抑着，销骨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被重重锁链包裹住的细长废铁。
“你的妖气？你在实时压制它？”
“嗯，没办法了。”南暝颇为嫌弃地看着桌上黑乎乎一团，“它活跃异常，留在族中也是个隐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压制住，不带着便无法稳固这个封印。”
攸澄稍稍皱了皱眉，伸出手布了个结界，给那层蓝色妖气屏障上又覆盖了一层冰蓝色的薄膜。
“封印锁链已经压制不住它了。”他上下扫了扫那团锁链，严肃道：“可能……需要重新换一副。”
“你知道封印锁链？”南暝挑眉，有些惊讶道。
“嗯。”攸澄点了点头，“当初我们一同炼的，可能年代久远，隐隐有些失效了吧。”
南暝突然想起之前在心魔幻境中，突然闯入脑海中的“封印锁链”一词。
看来，那场幻境真的让他想起了有用的东西，所以说那三段记忆会不会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