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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四章:药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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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
南暝精致的五官皱在了一起,一边捶着床一边吼道。
“好了!真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听到你的鬼哭狼嚎,让人头疼。”北鸢抱着头,面上带着些烦躁:“受伤时没叫,怎么现在开始喊了。”
“你还不如让我疼!”南暝咬牙切齿,“你开的那药怎么这么有用?现在又疼又痒,还没法动!”
“若是没用还能叫药吗?你应该高兴才对,早晚要经历这个过程,早一日不是能少疼一日?”北鸢在一旁忍着笑,故作正经。
“呃!本少爷从小养尊处优,这二百多年加起来都不够现在受的了!你绝对是故意的!”
“我帮你快点好你还不愿意?”北鸢提起拳头,灵体穿过南暝的头,似乎是打了他一下。
“愿意。愿意,谢谢你——”南暝百无聊赖地吹了一下额前垂下的细碎墨发,挑眉看向北鸢,转移了话题:“不过怎么感觉最近阿澄一直在躲着我啊?说吧,我昏迷这段时间他又怎么了?”
“他可警告过我不要多嘴。”北鸢闻言笑眯眯道。
“那我还警告你一字不差,如实招来呢,你听谁的?”南暝一听他这样的回答便知道攸澄又瞒着自己做了傻事,立刻追问道。
“既然你也这样威胁我了,那看在你比他让人怕的份上,就告诉你吧。”北鸢话里似乎有些被“胁迫”的意味,“你的烧是他想办法退的。具体用了什么办法,不如你自己仔细猜猜?”
南暝渐渐皱起眉。雪夜的那场热他虽是昏睡着,却依稀能听见些声音,感受周围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一直被攸澄抱着,也还半梦半醒看见过攸澄出门的身影,现在想想……
“他不会是引了寒气吧。”南暝咬牙切齿。
“哦,看来你还挺了解他的。”北鸢提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这傻孩子……”南暝当真是对他又爱又恨,磨牙半天后叹了口气,皱眉问道:“那严重吗?我现在这样没办法帮他,你能不能用狐火驱散寒气?不费力的。”
“暮离,我们只是普通的妖族,和九尾神狐不一样。”北鸢无奈,“你的狐火能随意控制,几乎没有什么极寒之物能抗衡,可我的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只有九尾神狐的狐火才能驱散那寒气?”南暝面色凝重,正色道:“可我现在灵力妖气全部都失控了,那毒什么时候能不影响我的身体?”
“按理来说应该已经没有太大影响了,”北鸢皱眉想了想,头疼道:“但为何会这样我也……不清楚。”
“下月十四他都要动手了,我在这趴着能否痊愈应战还不好说,他要是因为那寒气带伤上阵,让人跑了可怎么办?”南暝严肃地看向北鸢,“你可千万别因为你那些不忍心故意放跑他啊。”
“我是真的不清楚。”北鸢无奈地辩解,“那洞穴里的毒虫都和小染有联系。从前他身上的毒性是我帮忙压制的,我死后没人帮他,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知道,那洞穴里的毒虫也是一个道理。”
“好吧……”南暝撇了撇嘴,“我记得他真的很擅长跑,无论是当初来我们南疆办事还是几月前的追击。身手欠缺但一身轻功是真的不输谁,可能渝来了才能追上他。”
“他晕血,不能上阵杀敌,我知可能无法护他周全,所以特意锻炼了他的轻功。”北鸢温和的眼眸缓缓暗淡了下来,苦笑道,“谁想着被他用到这来了。”
“往后再谈吧,只要暂时他别找上来就行。”南暝叹了一口气,看向北鸢有些恍惚的面容,想着他应该是又为自己的人难过,于是岔开了话题:“先说眼前的,你帮我把阿澄叫过来,我得仔细和他谈谈。他现在在哪呢?”
“我不知道啊。”北鸢摇头,“他只嘱托我陪你,也没说要去哪,估计是想办法控制寒气了吧?”
“那……不如这样吧?”
南暝对北鸢勾了勾手指。
……
攸澄推开门时,南暝已经睡着了。
“你怎么越来越晚了。”北鸢就浮在南暝身边,听到声音后回眸看向他,温和的眼眸里有些不满,“他没那样傻,今日还一直问我你去哪了。”
“嗯。”攸澄抿了抿唇,“他还在说伤口疼吗?”
“一会儿说疼一会儿又说痒的,在恢复,还算正常。”北鸢看着攸澄仍旧苍白的脸,皱眉继续道:“那你呢,怎么觉得你脸色比之前还差。”
攸澄只是摇头,压下脚步声走到了南暝床边,垂眸轻轻抚上了他梦中也依旧不安稳的睡颜。
“你多久没休息了?”
南暝脸蹭上了他冰凉的手,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沉声问道。一双精致的蓝紫色眼眸中没有半分睡意,一片清明,明显并未睡着。
“……我还不累。”看见那双眼眸,攸澄瞬间了然,不由得沉默了一下,随后就要抽回手。
“不是说醒来让我贴吗?”南暝抓住他的手,一时却因为动作过激而扯上了背后的伤,一阵撕裂般的痛苦过后,南暝抽了口凉气,却仍是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南暝!你别乱动!”攸澄连忙停下了收回手的动作。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掀开他的被子,就看到他肩膀附近的白布已经隐隐有了些浅淡的红色。
“那你别再走了,我想好好和你说说话。”南暝咬牙忍过那份痛,费力地仰起头和攸澄对视。
他声音本就带着病态的虚弱,绮丽的嗓音如今听起来如同受了委屈一般,几声闷闷呢喃就能让人心软;因疼痛而蓄了池清泪的眼眸看起来更是无法拒绝。
“好。”攸澄点头,“我不走。”
“你身体的寒气怎么办?在那洞穴里我就感觉有些不对,现在好了吗?你自己可以吗?”南暝低声说着,一手轻轻拽上他衣袖,“说实话。”
“……还好。”攸澄垂下眼帘,“虽然还受着影响,但已经控制住了。”
“控制而不是好转,意思是不能自行痊愈。”南暝声音沉了下来,“几天了?”
“十几日,没什么关系……”
“若真没关系,你不会躲我。”南暝打断他的话,“我不会评判你应不应该这样做,因为如果换做我,我也会和你做出同样的决定。但你答应我,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就当是为我着想。”
“嗯。”攸澄点了点头,“等你痊愈。”
“那也太晚了。”南暝抓紧手上他的袖口,“再等几日,等我不再时不时发热后,你带我回宇泽山吧。”
“……好。”攸澄眉尖轻蹙,最终还是应了句好。
“那这件事我们便说好了。”南暝眯起眼笑了笑,随后继续道:“然后,你躺下,睡觉。”
“我看着你睡。”
“不行!”南暝语气激烈了一下,随后再次扯到背后的伤,额上骤然蒙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却依旧咬着牙道:“休息,明日我醒过来时要看到你。”
“可你夜里会发热……”
“发热的时候再照顾也不迟!”南暝语气非常坚定,拽着他衣袖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我没有逞强不让你照顾的意思,但难过和心疼都是双向的,我也不想你因为要照顾我就不在乎自己的情况。”
攸澄眼眸动了动,沉默良久,最后哑声说了句“好”。他欺身躺下,隔着被子躺在了南暝身旁。
南暝侧过头就看到他那双清澈冷淡的纯黑色瞳眸,深邃中却透着几粒沾上寒霜的星光,望进去虽有些萧瑟清冷,却莫名有一份沉稳的柔情。
“你怎么不睡?”鬼使神差一般,南暝脱口而出。
“你怎么不睡?”他反问时眼眸弯了弯,似乎带了些清浅的笑意。
“那三二一,一起。”南暝轻声道。
“三;”
“二;”
“一。”
异口同声的“一”响起后,二人沉默着对视,最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怎么回事……啊!”南暝不知道第几次牵动了伤口,没忍住痛呼出声,这次却是表情扭曲过后顶着那份痛没停下笑容。
“仔细伤口。”攸澄无奈,为他掖了掖被子,“别再动了,睡吧。”
南暝确实觉得有些累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尸虫毒的影响,这几日他还是会或多或少的发一些低热,没到那夜滚烫的程度,却一直能让人脑子昏昏沉沉的不记事。带病的身子就是容易疲乏,无愧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昨日他低烧了一整日,今早才好不容易正常醒过来。本以为这些日子一直半梦半醒的昏睡能让他精神起来,可没想到今天才挺了一个白天,傍晚的时候就开始觉得说不出的困倦,能强撑到现在只是想和攸澄好好说说话。
攸澄这几天似乎都是在药房中过的,所以衣袍上也染上了那股清苦的药香。从前南暝最不喜欢药材的苦涩,可现在嗅着那股时隐时现的香气,和着他原本的冷松气息,一时间竟觉得令人温和的令人安心,背上那片让人抓狂的不适感也少了很多,催得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明天要看到你。”他皱了皱眉,随后呓语着抓住了攸澄的袖口。
“嗯。”攸澄反握住他的手,安抚一样柔声应道。
南暝的呼吸声逐渐平缓了下来。
“你们俩真腻啊,”北鸢听见这边没声音了,才缓缓从门边飘了过来,“尤其是他,从前看他坐怀不乱时也没觉得像是个会粘人的主,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会和他那把琴相依为命呢。”
“他带着病便会这样。”攸澄并未转身看他。
“不管你是哄他还是什么,总之,你现在的状态真能挺到你们约定的那个时候是吧?”北鸢也不在乎,只是皱着眉问。
“不知道。”一反常态,攸澄并未给出肯定的回答。
“不知道?”北鸢心里一沉。
“我尽量……咳咳、咳咳咳——”
在他极力压抑着的颤抖中,北鸢分明看到了咳嗽过后,他掌心染着血色的碎冰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故意要断更的。
我虽然有大纲,但这里真的不是很好写。尤其是这些过渡章,我个人觉得对我来说还是一种挑战。
尤其是现在裸更,没存稿,我本身还是个写东西比较慢,会想很多的那种人,所以后面只会越来越难写,我也是尽量不拖,状态好的时候就多写一点,争取加加更,但状态不好就真的写不出来会拖,希望大家别介意。
进入了后期乏力段了,无论如何,我向在看这本书的读者承诺,我一定会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