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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八章:如神 ...


  •   北鸢见此面上做出些羡慕的表情,温声笑道:“暮离好运气,若是有人这样对我说,我当即心都要化了。”

      “别演了,”南暝靠在攸澄胳膊上,无情拆穿他:“被你迷倒的人可多得数不清,怎么可能没人和你说这样的话,君上大人?”

      “好好好,说正事吧。”北鸢稍稍敛起笑容,轻声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凭我自己是出不去这个洞穴的,所以麻烦你们帮我设个小阵法,锁一些阴气。”

      “好。要不我渡你些妖气,你都半透明了。”南暝问。

      “不,我故意的。”北鸢摇头,“那孩子察觉气息的能力很强,我怕他顺着找过来,故意削了些魂力。可能是睡了太久的缘故,没控制好,莫名其妙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你们这又是何必呢。”南暝闻言不由得失笑,一边帮他布阵一边感慨道:“你也是,莫名其妙死了不说,五年了还得被抓回来操心。活着时候就在带孩子,死了还得回来带孩子。”

      “即使这样也没有照顾好他们。”北鸢眼眸暗了暗,“尤其是小染,若是没遇到我,他……就只是个孩子而已。”

      “你那小手下说,你于他有救命之恩,”南暝挑眉,“听你这样说,怎么,另有隐情?”

      “……”北鸢闻言垂下眉目,抿了抿唇,并未作声。

      “好了。”南暝打了个响指,“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应该没问题了。”北鸢回神。

      “接下来就是去抢他的祭品,然后把他逮住。”南暝掰着十指的骨节,语气幽深莫测:“被他溜了这么久,终于也能扳回一城了。”

      “随我来吧。”北鸢率先走出了黑暗。

      南暝拉起攸澄的手,一同跟了上去。

      “你在想什么?”南暝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低声问道。

      “我觉得有些不对。”攸澄同样低声回复,“南暝,我便实话说了。我觉得他未必是来帮我们的。”

      南暝看着前面空中浮着的虚幻身影,心下冷静了些,转向攸澄,示意他继续说。

      “敌友未明。”攸澄皱眉,语气中有些迟疑:“亦可能是我多心,但他身上让我怀疑的情况有些多了。”

      “你有所怀疑也是正常。他心思细腻,是和你差不多的人,甚至胜你一筹。”南暝道,“我觉得他应该隐瞒了当年和醒来的部分真相。你也听了,他和他手下之间恐怕是有些什么事情。我曾经和温染交谈过,感觉确实是个内向忠心的孩子,若不是北鸢亲口说,我倒是真猜不出来温染能做出囚禁杀了他的事情。”

      “嗯。你们相交颇深,你信任他也无可厚非。”攸澄并未因此打消怀疑,“暂时我说不出哪里有破绽,我仔细提防着,有什么疑问及时问你吧。”

      “那便交给你了。”南暝点头,“我也觉得有些魔幻。我难免当局者迷,你不清楚我们的事,反而旁观者清,更加有利于案件。我看北鸢对温染有些不忍之情,就是怕他谋私,放走了他。”

      北鸢似乎并不在意两人说悄悄话,一心带路,宁和的青色眼眸微微闪烁,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又似乎毫无他想。

      三人向北而行,一路奔波,终于在日落时分到达了目的地。

      “这山不是连着域北的那座灵山吗?向东绕过它,再向北走几日都能到域北了。”南暝平稳落地,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环顾周围道。

      “之前他便是在这里设了什么机关阵法,感应到了我的气息。”北鸢声音低了低,沉默片刻后继而温声说道 :“走吧。此山阴面,半山腰处有一山洞,深不可测,不知通向何处,目前我知道的最深处甚至滴水成冰,苦寒无比。”

      “还有这样的地方?”南暝闻言来了些兴趣,看着攸澄问道:“你知道吗?”

      “不知。”攸澄摇头,“这山被我们划给域北和司徒氏,甚至并未命名,只以‘界山’相称。许多修士来此山修行,不乏仙门翘楚名士,随后皆是杳无音信,生死未卜。时间久了,众仙门便禁止门下弟子来此。曾经宇泽山的一任掌门似乎来过,回族后却只字不提,也并未向外宣扬。长久无人探索,亦无经书典籍记载,故我也不清楚情况。”

      “这山是未名山。”北鸢道。

      “小生怎么没听说过?”南暝皱眉,“族中边界并未划这山,也并未标出名称,小生还一直以为这山是人族的呢。”

      “正因为域北、人族均没给此山命名,所以我才叫它未名山。”北鸢轻笑,“少时云游发现这山人迹罕至,是个安静的地方,炼蛊最为合适,便在这里住过几十年。族中稳定后,偶有烦闷就来这里散心,是个几方势力都不相争的好地方。”

      “原来你当年说的世外桃源就是这里。”南暝恍然,“小生记得那时候你带回来的是……牵机蛊?恐怕就是在这炼出来的吧。”

      “嗯。牵机难得,之前在域北总怕有人误入炼蛊场,万蛊相残伤及无辜,在这倒是不必忧心了。”北鸢应着,步伐加快了些,回眸道:“前面就要到了。”

      “你先走,我们追得上。”南暝吼着,拽了拽攸澄的衣袖,问道:“你看的清吧?”

      “嗯。”攸澄点头,“其实这伤已经许多年了,我自然有办法夜行,你不必太过忧心。”

      “那不行,”南暝抓住他的手甩了一下,轻声笑道:“从前是你没得选,只能一个人摸索适应。现在有小生了,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啊?”

      “好。”攸澄闻言无奈地点了点头,眸中溢出些宠溺之色,任他拉着跟上北鸢的背影。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一起刚不久?尤其是暮离,怎么像小姑娘一样粘着人家?”北鸢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揶揄地笑道。

      “要你管?本公子就喜欢碰他,怎么,谁说只能小姑娘粘人了。再说了,小生才二百多岁,算起来也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公子’呢,怎么就不能粘着了?”南暝不甘示弱地反驳。

      “是,他也就比你小个一百多岁。”北鸢笑眯眯道。

      “你!你不能这样算啊,”南暝怒,“那他一岁时都能走了,小生一岁时才只有一条尾巴还到处爬呢,能一样吗?”

      攸澄闻言似乎愣一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趁南暝没注意微微偏过了头,借夜色掩饰掉有些发红的耳垂。

      “暮离,别揭自己傻事了。”北鸢用袖子轻轻掩唇,眼睛却笑得弯成一道弦月,“不闹了。便是这里。”

      南暝“嘁”了一声,目光转向他身后的巨大洞穴。

      “他在洞口设了感知结界,活物无妨,若灵体出入,他便能有所察觉,所以我就不进去了,你们两个可以吗?”北鸢柔声问。

      “要不……小生单独去吧?”南暝看着面前这个漆黑无比的洞口,转向攸澄,皱眉道:“深不见底,又在阴面,往后走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我觉得你们最好二人一起进去,”北鸢善意提醒,“你也知道小染和蛊虫有些联系,这洞穴中不知有多少巫蛊毒虫。你一人当真危险。”

      “我会拖累他。”攸澄也有些迟疑,“进去后什么都看不清楚,蛊虫又不能用灵识感知,我无异于一个盲人。可……”

      “没什么可的,小生这样的视力甚至都不能保证能看得清楚准确,害怕护不住你。”

      “只是……”北鸢眉尖轻蹙,有些为难道:“前些年我们怕洞中的毒虫跑出来作乱,特意设了重重阵法和机关,有些阵法是我亲手设的,暮离你……可能有些吃力。”

      南暝深吸了一口气,想翻白眼。

      “你们还真是贴心啊。”他咬牙切齿,“此事完结,小生一定、一定回去好好学习阵法。”

      “……那我便尽力试试。”攸澄眉头紧锁着,看了北鸢一眼,而后转向南暝道。

      “这样吧。”南暝抽出他手中的霜河,眼眸慢慢染上几分血红,沉声道:“小生先去探探底,顺便看看能不能用霜河的寒气对付那些虫子;等天亮了你再随小生进去。”

      “小心。”攸澄叮嘱。

      “仔细机关。”北鸢道。

      攸澄缓缓看向北鸢,漆黑的眸底闪过几分不明之色。他本就自带些疏离的气质,这样看上去面色更为冷厉。

      “公子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和他截然相反,北鸢唇角天生上扬,眉目深情,一双青色眼眸更是如暖玉一般柔和温存,即使不做任何表情,也会给人在谦和地笑着的错觉。

      若说南暝是习惯性地扬着唇笑,眼眸因精致通透而显得潋滟多情,看似温柔洒脱,实则喜怒哀乐皆有迹可循,并不会刻意掩饰情绪;那北鸢便是为君的不二人选,看似温和,仔细探究,那双清醒的眼眸深处并无半分笑意,全然是沉静与冷漠。

      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

      “突然有疑。”攸澄望着南暝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冷声道。

      “哦?”北鸢声音沉静,回问道:“不知是何疑问?”

      “无数偶然相互叠加导致了唯一结果的产生,是否可以看为一场定局。”他声音越发冷了,“所以看似是偶然,实则应是精心筹谋中棋局里的必然。”

      “若是如此,那谋划棋局的人当真是心思缜密,料事如神。”北鸢笑,“不仅要封锁住所有的偶然,还要将其变为必然。听起来倒像是个历时相当长的筹谋,且这局中的所有棋子尚不能有一丝偏差。”

      “人心难测,如何料事如神?”

      “那或许,布局的就是神呢?”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就是一个毫无可能的猜测。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阳间作者!简介更新啦,试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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