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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七章:温染 ...


  •   “先说我为何在此吧。”北鸢垂下眼眸,“我本是天地之间一缕无意识的幽魂,再过十数年便会自行消散而已。可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丰盈逼人的灵力强行唤回了意识,甚至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并不在域北。”

      “可北容说你葬在你们的族陵。”南暝皱眉。

      “阿容和小染串通好,五年前我并非闭关,而是他们趁我一时受伤把我关了起来,对外宣称闭关,实则是囚禁。”

      “等等等等,谁?”南暝听晕了,“北容和谁?”

      “跟着我的那孩子,”北鸢语气中有些哀伤的意味,“温染啊。”

      “是那个……晕血的那个?”南暝道,“他竟会谋反?北疆可是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要对你忠心的了。”

      “其实……不算谋反。”北鸢唇边的笑容变得苦涩,柔声道:“他们做了笔交易。阿容的目标是沫湘,小染的……是我。”

      “阿姐?”南暝愣住,“关阿姐何事?等等,北容喜欢阿姐?”

      “我也是听小染说的。”北鸢苦笑,“你我的父王曾定了个婚约,沫湘……要嫁与北疆的君上。而那时……北疆的王是我。我和沫湘自幼相识,虽说是青梅竹马却情如兄妹,十多年前伯父提起时,我们双方都没有那个意思。可不知阿容是听谁说的,于是……”

      “明白了。”南暝点头,“可阿姐喜欢他那么多年,他就从未察觉到吗?也是,我们也并未察觉到他喜欢阿姐。所以他们双方本事两情相悦,如此就莫名扯进了你?你那手下要你做什么,你待他不好,要折磨你?”

      “他……似乎是喜欢我。”北鸢笑得有些勉强。

      “喜欢你?!”南暝被雷的思绪停滞了片刻。

      “我和他的事并不重要。他一直待我如从前,只是最后身体出现了些状况,难免精神有些错乱,做出的那些事……我并不怪他。”

      “所以你是被他杀的?”南暝皱眉。

      “其实并不完全是他。他只是诸多诱因中最后最致命的一样。”北鸢似乎想起了些别的事情,沉默了良久才继续道:“可他应该是清醒后认定完全是因为他了。所以才会有你们查的这个案子。”

      “凶手是他?他不是死了……算了,你们之间太乱,估计死亡消息也非属实。”南暝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不对,他不是严重晕血吗,怎么可能又挖心又剖肾还能丝毫不晕甚至跑的比我快的?”

      “我不知道。”北鸢摇了摇头,“但我知道一定是他。因为他布的阵法是我补全的古籍。那阵法能错逆阴阳,是招魂阵。”

      “招魂?”南暝终于意识到不对,“难不成他想……可我分明记得就算是禁术书,也注明了没有任何阵法可以跨越生死的界限,怎么可能?”

      “就是不可能。”北鸢点头,“你也知道我擅长阵法和蛊虫,当年也并未当真,只是尝试着把蛊用于这阵法中,糊涂地确实复活过一条小蛇,便自以为是补出了一个阵法。只是数十日后那蛇毫无灵气意识,十数日后便全身腐烂,最终化成了一滩血水。但那阵法的手稿只有我看过,所以才并未标记,锁在我书房里,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翻到的。”

      “你也用人类的器官补的阵吗?”

      “不是,是北疆的战犯。而且我是在他们被处刑之后才取出的器官。所以我不知道小染这样会让这个阵法变成什么模样。”

      “那便尽快阻止他吧,下一个地点是哪里?”南暝问道。

      “来不及了。就在你们下山见到我的狐火时,他应该已经动手了。我见你们似乎是向东北去,方向对了,就在那边。”

      “那他岂不是阵法已经布好了?”南暝皱眉。

      “现在还不必担心。杀人取出器官的过程,说是在布阵,其实更算是一种献祭。祭品就是那些器官,待阵法运行的最佳时间祭于阵法中心,围住意欲复活之物的尸体,写下符咒才算成阵。所以,若要阻止,你们可以拿走他取出的器官。”北鸢说着,“甚至不需要全部拿走,只要拿走一样,这个阵法就不能再启动下去。”

      “若是我们只拿走一样,他不会再去杀人吗?”南暝问。

      “这个阵法步骤繁琐严谨,祭品丢失只能从头再来。献祭可进行的时间十分苛刻,而重新来过还要耗费数月,即使他重新按顺序开启新一轮祭品准备,也未必会赶得上这次开启阵法的时间。前几日我推衍了一下,大约下月十四是近四年来最合适的时候,若是错过,那便要等下一个四年甚至更久。”

      “北鸢,你是否有私心啊。”南暝看着他柔和的面容,心中莫名有些疑虑,“我怎么总觉得不对?”

      “我……”北鸢微微低了头,随后勉强笑着道:“前些日子我看到他做的这些事,心中颇为担忧,便想悄悄去破了这个局。可谁知道……他设了阵法,应该是感知到我的气息,这几日我时常觉得有一地在召唤我,即使是一缕魂魄也还在被撕扯着,似乎他在用别的办法找我。若不是当真无力阻止,我也不会察觉到你的气息就在那山下等你。”

      “你不见他?”南暝看着他略有黯淡青色眼眸,“他如此迫切的想见你,定是有什么话想对你说吧。”

      “……不见。”他本就面色苍白,一说到这似乎面上的表情的滞涩了些,在那簇银白的狐火映照下恍惚一片惨白,抿着唇道:“见了……于他于我都是一种折磨,还是不见的好。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不知道,”南暝甩了甩头,总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分不清楚,于是转向攸澄,问道:“旁观者清,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们还是没有定好抓住凶手的方案。”攸澄说得一针见血,纯黑的眼眸融进黑暗,其中的情绪思绪也一并隐藏,继续道:“若我们拿走了他要的祭品,他是否还会按时在汀芷湖现身?如若不能,他继续潜藏人间等待下一个四年,到时又会牵扯到无辜的性命。敌暗我明,放虎归山便如同大海捞针,人间如此之大,也不止会有一个合适的设阵之地。如今尚能预测他的行迹,他亦有了警觉,若任其再精密筹划四年,到时我们能否及时发现都是未知。”

      “嗯,你有办法吗?”南暝点头,看向北鸢。

      “……不愧是宇泽山的人。”北鸢闻言面上划过几分不忍之色,上扬的唇角染上些别的意味,“你们要杀了他。”

      “于情于理,皆应如此。”攸澄点头。

      “知道你是北疆历任君上中最仁慈的一位,可你那小孩儿杀了六个人,杀了六个家庭,甚至灭了叉尾猫妖一族,你觉得我们还能放过他吗?”南暝反问。

      “他原本只是个内向又善良的孩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北鸢皱眉,眼眸中动摇了许久,才低声道:“好吧。我知道他的藏身之所,如若他没有按时到阵法中,你们可以在那里守株待兔。若是他有防范不肯回去,便以我作为诱饵吧。他明知道是圈套,也会来的。”

      “南暝,你姐姐被扣押的时间点是否……晚了些?”攸澄继续提醒道。

      “对,你不说我还真没觉得。”醍醐灌顶,南暝打了个响指,“你说五年前他们做了交易,怎么北容这五年都没动静,反而是今年年初扣了阿姐?”

      “阿容心思多,又沉默少言,即使我这个做兄长的也并不能悉数知晓他的心思。”北鸢摇头,“父王母后走得早,当年我既要平边境战乱又要稳固朝政,少有精力照顾他;再加上沫湘的事,他甚少寻我谈心,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作何他想。不过你放心,他是个善良孩子,总是不会伤害沫湘的。”

      “你怎么看谁都是善良孩子?”南暝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你带的这两个善良孩子都背着你联手造反了,还善良呢。”

      北鸢失笑,眉目间溢着他与生自带的温和与包容。

      “我倒是不担心。”南暝嗤笑,“就北容那点修为,谁伤害谁还不一定呢。阿姐虽然喜他,若是他真做出什么不合礼数之事,魂儿都能给他抽出来。”

      “阿容还没精进吗?”北鸢问。

      “这几年你们那边也不轻松。他忙着平息内外动乱,哪有空精进修为啊。”南暝叹息,“你当年对那些逆贼们就是仁慈,若换成我和寒沐,统统杀了一律不留,往后想要谋逆的人还得掂掂自己有没有那个胆子。”

      “昔日与寒沐谈笑时觉他谦谦君子,温和知礼,可后来看他狠起来也着实让人心惊。换成我,自是不忍。”北鸢笑。

      “算了,若你真狠的起来,也就不叫北鸢了。”南暝懒得理他,继续道:“还有一事。你和北容虽然关系一般,但毕竟是你带大他的,也算得上如父如兄了。你那小手下杀了你,就算是失手杀了你,北容竟还能让他逍遥至今?我虽和他相处不多,但也不信他是那种狼心狗肺之人。”

      “阿容确实在通缉小染。但因为对外早已宣称死亡,也不能明面通缉,应该是在派人在找。他还带着我的尸身,阿容定是要找到他的。”

      “五年了,他倒也厉害,能让你的尸身不腐。”南暝不由得感叹。

      “他躲在苦寒之地,若是一心想布那阵法,自然……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北鸢叹息。

      攸澄闻言却是微微皱了皱眉,眸中有些怀疑之色。

      “还有一事,”他压下眼底的异色,目光锁定北鸢,“有些不合礼数,可我还是想问。”

      “但说无妨。”北鸢温和地点头。

      “你想阻止他,究竟是不想见他,还是,”攸澄声音有些冷,面无表情道:“只是因此阵无法死而复生。”

      南暝暗道还真是个失礼的问题,不过也并未说什么。

      因为他也想知道。

      虽说北鸢是仁厚温和的性子,但如果他所言为实,那他的死确实是个意外。而他本来几近迈入登仙的门槛,先不说北容和温染是如何囚住他的,如若真能复生,凭他的天赋和修为,温养几十年说不定就能渡劫飞升修得正果了。这个阵法倘若是真的,他会……做何选择?

      “尚不说我早已不相信真的有阵法会跨越生死,就算这阵法真能奏效,我也会阻止的。”北鸢神情笃定,沉声道:“我不觉得自己哪里高贵,甚至要以无辜人的性命来献祭我的性命。这也是我不想见小染的原因之一,他这样做……完全没考虑我会作何感想。”他声音颤了颤,随后回望向攸澄,反问道:“那如果出事的是暮离,你会如何做?”

      “我并不会强求跨越生死。”攸澄毫无犹豫,一字一句道:“我与他,定是同生同死。”

      南暝闻言一愣,下意识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眸隐逸在黑暗之中,却从那份纯黑中透出些流光闪烁,星河长明,坚定地驻留于此,永不会被黑暗吞噬。

  •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吧,我又阳间更新了桀桀。
    最近可能会改一下文案,原文案保留,添加一个晋江风味的文案。至于会不会改名,我再想想吧。恳请各位读者们记住我的名字,不要哪天看到一个陌生的书名然后,愣住了。
    这本书写一半了,之前一直是没怎么在乎申签的事,然后最近加了个码字群,大家都再说,我才知道申签的表原来编辑要看,我上次走个仪式那个表都是用空格凑字数的……
    有幸能签上,这本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入V的,第一本,梦的启航,并不想用来恰钱,白嫖党不必担心。而且据说古耽很难签的,我觉得也就那样吧,你们看的开心我写的开心就行,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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