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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四章:动荡 ...


  •   二人本以为折腾了一天过后能稍微缓和些,可没想到就在南暝醒过来没多久后,便又被那股热流逼的说不出话。

      往后的几日都是这样,热潮像是算准了时间,南暝累的睡下它便也安静下,南暝再醒来它也如影随形,挣不开甩不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在疲惫中醒过来,南暝动都不想动,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随意地停留在屋子里的某处,放弃思考神游放松。

      屋内昏暗,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这几日理智失控和黑白颠倒已经让他的时间感知能力几近失灵。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闻着像是桃花的味道,却依然难以掩盖更浓重的暧昧气息。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耳边的脚步声时门已经被推开,来人藏蓝色的衣袍逆着光有些模糊不清,手里拿着食盒放在了桌上,几步走到了床边。

      “喝点药吧。”

      攸澄看他醒了,小心地把他抱起靠在床边,理了理他散乱的碎发,温声道。

      南暝缓缓看向他,随后点了点头。

      好累,不想说话。况且,他的嗓子早在几日前就说不出来话了。

      攸澄端着药坐在他身边,仔细着一口口吹凉喂给他喝。

      喝过半碗后,南暝感觉味道不是很对,咂了咂嘴,随后低头看着唇边白色汤匙中的乌黑药汤,皱着眉咽下后歪头看向攸澄,眼里有些询问之色。

      “加了味别的药,”攸澄拿了颗蜜饯喂到他嘴里,低声道:“也不知道是否有用。是不是有些苦。”

      南暝轻轻点了点头,看到攸澄眼底的心疼之色,叹了口气,主动凑过去一口灌下剩下的药底。

      整个口腔都在弥漫着那股难以言喻的苦味,一路又从喉间漫向胃中,让南暝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就被泡在刚才那位药汤中,里里外外都被那苦涩腌了个透。

      南暝表情扭曲着咳嗽了起来,眼底泛红,虽然已经沁润不出泪水,但还是蒙上了一层淋漓的薄膜。

      他挨过那阵舌头恨不得打结的苦,浑身鸡皮疙瘩起了又退,才松弛了些表情,侧头时视线落在了桌上花瓶中插着的一枝新桃,稍微愣了一下。

      桃花都开了啊。

      “今年的春天来的暖,今日出门发现有的桃枝绽了花,我便熬了些桃花羹。”攸澄取出食盒底端的桃花羹放在桌上,搅拌着等它稍微凉了下,才转身端到南暝面前,“虽然没胃口,但压一压药的味道,稍微喝一点吧。”

      南暝抿了一口,桃花裹挟着糯米的香软,还夹着牛奶的鲜甜和蜂蜜的甘醇,几股味道混合在一起优势互补,毫不冲突,并未过分甜腻,而是恰到好处的清甜,意外地对南暝胃口。

      “喜欢便多喝几口。”攸澄看南暝稍微亮了些的眼睛,眉间的担忧才淡了些。

      这份担忧并未被缓解多久,南暝就又一次被那份热浪侵袭了理智。不同于这几日,这次明显来的更加激烈,甚至能隐约看到他额间暴起的青筋。

      攸澄面不改色地擒住南暝掐向自己脖颈的手,漆黑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些别的疑虑。

      ——

      南暝再一次意识恢复时,甚至已经不想睁开眼睛了。

      左右醒了一时半会儿就又会被本,能控制住,还不如闭着眼睛歇息,说不定还能睡个回笼觉延缓一下折磨降临的时间。正这样想着,旁边突然传出攸澄有些无奈的声音。

      “你尾巴和耳朵已经收了回去,没事了。”

      南暝闻言一下子睁开眼睛,想抬手去摸头顶,可胳膊颤颤巍巍没抬起来多高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帮你度了些灵力,再休息一两日就能恢复了。”攸澄摸上他的头,帮他证明耳朵隐匿的事实,继续道:“至于你身上的……咳,痕迹,可能得再等些时候。”

      南暝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却发现他侧过去的面容染上些许粉红。

      “咳咳、你、嗯咳,你现在才知道害羞了。”南暝不敢大声动用嗓子,试了一下后用气音道。

      “没有。”攸澄又稍微把脸侧了些。

      虽然浑身上下各处都充斥着疲惫和酸痛感,但南暝却觉得心间一时轻松了不少,轻笑着滚到他身边,挨着他蹭了蹭,潋滟的桃花眼笑得弯成了新月。

      “你好可爱。”

      “咳,没有!”

      ——

      在经历了三日的痛苦趴床后,南暝终于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好香啊。”南暝挂在攸澄身后,探头看着锅里一片鲜红的水煮鱼,不由得吸了吸口水。

      “先松手,”攸澄无奈侧头,轻轻吻上南暝侧脸,用胳膊推了推他,“溶倾和溶修说要来,估计马上到了,你替我去看看他们。”

      “好啊,要不要留他们吃饭?”南暝松开手,缓缓伸了个懒腰,拄着下巴思索道:“虽然这条鱼小生一个人也能吃得下,但小生看那两个小孩儿眼顺,也不是不能分给他们几口。”

      “若是知道这是我做的,”攸澄擦了擦额间滑下的碎发,“溶倾就要随处去说我会做饭了。”

      “哈哈哈,那小孩儿确实那样,嘴巴不严。”南暝笑,“小生去看看。”

      结果没等到会到处宣扬的攸溶倾,等到了抱着一摞书上山的攸溶修。

      “南暝前辈,您醒了啊。”攸溶修颇为惊喜,“前两日溶倾还念着怎么还见不到您,一会儿回去我就告诉他。”

      “嗯,你弟怎么没来?”南暝问。

      “他这几日修习剑法,昨天被师姐挑到溪水里着了凉,怏怏的头痛。”攸溶修把手上的书递给南暝,“这是翊桓君托我找的书,交给你了前辈。”

      “嚯,这么沉啊,辛苦你拿上山来了。”南暝接过那摞厚厚的典籍,挑眉笑着对他说到:“吃饭了没,和我们一起吃吧?嗯 ?你脸怎么红了?被你弟传染了?”

      “咳咳……不是,”攸溶修忙垂下眼睛,“那个……溶倾还等着我,我就不打扰您和翊桓君了,呃……前辈,你……仔细身体,我走了!”

      南暝皱眉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头理书时却发现自己抱着书的一只手袖口滑落至小臂,露出了一小节胳膊,那块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吻痕和淤青,有些红痕还覆在即将消失的痕迹上面,新旧交错,明眼人就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南暝微微挑眉,似乎明白为什么那孩子跑那么快了。

      “……这么一看还真是渗人啊。”南暝咬着筷子,对攸澄伸出手腕,“刚才直接把你带的根正苗红的攸溶修吓跑了。”

      “咳……”攸澄面上不耐辣,本就被水煮鱼呛得侧颜有些发红,如今看见自己眼前的这条胳膊不由得低下了头,颊边的红云越发绯丽。

      “不过说到痕迹,小生好像依稀记得你胸口前是有道疤?”南暝收回手腕,问道。

      “你还能记得?”攸澄喝了口水。

      “咱们俩得有五天吧,小生的视角除了对着床就是对着你,怎么记不住,好像还是十字形的?”南暝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之前每次醒来羞得恨不得当场失忆的人不是他一样。

      “嗯。”攸澄应声。

      “如今不少药都能祛除类似的剑伤,怎么弄的,怎么在留着?”南暝问。

      “小时候的事。”攸澄给南暝夹了块鱼肉,“想着又不是姑娘家,也不必在乎剑伤疤痕,就没再理睬了。”

      “看上去是在心口,危险。”南暝道,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挑眉道:“如今怕是鲜少有人能给你留伤了吧。”

      攸澄闻言唇边弯起一抹无奈的笑,十分配合着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腕内侧层层叠叠的牙印,低声道:“是,也只有你能了。”

      “冤枉啊!”南暝笑嘻嘻地夹着筷子双手合十,眨了眨眼睛,道:“小生怎么记得是你主动凑上来让小生咬的。”

      “是,是我自愿的。”攸澄温声应着,“总比你咬被子或咬自己要好。”

      “哈哈……”南暝脑海里瞬间闪现过些不好的画面,连忙转移了话题:“不过说回来,咱们查的案件怎么样了?”

      “没有消息。”攸澄微微皱了一下眉,“他们在淮阴等着,由于不清楚具体的时间,进退两难。”

      “你把宇泽山这边的事安排好后咱们也启程吧,”南暝道,“等结案,小生想回一趟域北。最近好像族中事务多了起来,小生回去坐镇撑场面,你要和小生一起回去吗?”

      攸澄点了点头。

      “听你的。”

      “那就一起吧,带你见见阿姐,然后去祭拜父亲母亲。”南暝说着,意识到自从回来还未见到攸澄的父母长辈,于是便问道:“说起来小生还没见到你的长辈们呢,什么时候带小生去认识认识?”

      “姑姑近来忙着宇泽山新一年的事宜,不便打扰,下次回来吧。师兄和婉儿还在,可以带你去见见,剩下的就是长老们,过几日我挑个合适的机会。”

      怎么唯独没有父母。

      南暝压下心间的疑惑,笑着应好。

      “父亲和母亲……葬在族陵,门规生者不得擅闯族陵,所以没法带你见到。”像是听到了南暝心间的疑惑,攸澄继续着,声音有些低。

      南暝不知如何回应,只好点了点头。

      没有预料到同样是父母去世,正是因为能感同身受那种痛苦和思念,他才更不知如何开口。

      沉默之中南暝突然感应到狐火的气息,一瞬间来了精神站了起来。

      “族中的消息来了!”

      “如何?”

      “暮离!殿下自年初至现在仍未归族,北疆边境严加警戒,我亦联系不上北容,我怕是他扣住殿下了!”

      “什么!”南暝看到这眼眸瞬间染上血色,咬牙切齿道:“北、容!”

      “冷静,怎么了?”

      “我没事。那个混蛋竟扣了我族的摄政王,我们两族世代交好,他是脑子被魅魔啃了能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南暝五指死死捏成拳,冷哼道:“以他那点修为,怕是连阿姐的身都近不了。我接着看。”

      “近来族中也不安稳,你和殿下不在,心怀歹念的旧党走动频繁,据我收到的消息,有些甚至还勾连了殿下之前处置的氏族和外族。我压住了不少,却仍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把藏书阁走了大半,剩下的交给了可儿,她说除了禁术合集外剩下的都没找到,问能不能去看你那本禁术书。”

      “绝对不能。”南暝想起之前的一些事,眸光狠厉,冷声呢喃。

      “我把你手下那四个喊了回来。可儿说了你那边的事,我听着也觉得有些棘手,你先放心处理人间的琐事。今日可儿故意闹了那些旧党,给了他们点苦头,想必他们也能稍有忌惮。族中万事有我,林家的精兵时刻待命,暂且还不必担忧。”

      “你也不用担心可儿,只是殿下那边……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主意和办法,总不能让北疆那边一直扣住咱们的长公主、摄政王。”

      “销骨无异。万事保重。林寒沐亲笔。”

      读完最后一个字,南暝掐灭掌心中跃动的狐火,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不对。

      族中的动荡和命案细节间,总觉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南暝感觉像是漏了些什么,又像是有些可以连起来重新分析。

      “凶手必须得抓到。”

      这其中牵扯出了,已经不只是人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作息还是比较阴间那种,三四点睡觉,十二点、一点起床。
    假期就是画室-家两头跑,我要是去画室就会画一下午画,就会像晚上十一二点或者后半夜更新。
    感觉我和大部分读者有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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