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西洲》喵粉冰砂

49、第四十八章：怀疑

　　“景岚。”

　　攸澄摸着狐狸的手微微一顿，目光从书里移起，就看见明轩笑吟吟地站在门边。

　　“师兄。”攸澄点头，“有什么事吗？”

　　“陪我走走？”明轩并未直说，只是转身对他招了招手。

　　攸澄眉尖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后放下书，抱着腿上睡得正熟的狐狸缓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说话。凉风拂过，明轩散落的碎发刺在颊边有些发痒。在溪边停下，他转头看攸澄，却只见他垂下眼帘，仔细着怀里的银色团子。

　　攸澄并未抬头，却也察觉到了明轩停下的脚步，安静地立在他身后，未发一言。

　　“婉儿像是着了凉，发了一夜的热，天亮才退，真是折腾人。”明轩看着溪水激荡的白色细浪，轻声道。

　　“听姑姑提起了。”攸澄应着。

　　“这丫头折磨起人来当真是让人头疼。她七岁你就开始照顾，景岚，这么多年我从未言谢，那时候我游学占星司，临时托你帮忙看着，一管就是三年，辛苦了。”

　　“我也是她哥哥，理应如此。”攸澄道。

　　“景岚，那时她还小，长年累月也看不见父亲一面。你是个细心的性子，又会照顾人，她依赖你，喜欢你是常情，希望你不要因此与她有隔阂。”明轩眼眸里有些歉疚之色，继续道：“说到底我和母亲也没能尽到职责，父亲和母亲那边……总之，我不希望她再掺进来，所以往后还让她在宇泽山，劳你费心了。”

　　“我都明白。”攸澄微微点头。

　　“还有就是她的婚事。”明轩叹了口气，“前几天别家来访时还说起这事了，我和母亲想她那个性子，也没告诉她。母亲的意思是看婉儿，若她不愿，就一直留在宇泽山也好。说来说去，往后宇泽山是要交到你手里的，她的事，你多留意。”

　　“放心吧。”攸澄应道。

　　明轩默了默，随后转移了话题。

　　“汀芷湖那位舞姬……”

　　“他贪玩，上台闹了闹，没想到就传开了。”攸澄捏着狐狸的耳朵，声音中似乎有几分笑意。

　　“是他？”明轩没忍住吼了出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清了清嗓，挑眉问道：“这只狐狸还真是和你查案的那位公子？他是妖族？”

　　“是。”

　　“他是否是你要找的人？”

　　“是。”

　　“那你们……”

　　“仙侣。”攸澄终于抬头，黑眸璀璨，像是藏了一片细碎的星云，“我们，是仙侣。”

　　“果然……景岚，我和母亲不拦你，只是那些长老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他们可能接受不了，那边……你还是不要说了。”明轩皱眉，有些担心。

　　要是让那群老古板知道了自己的得意门生被妖族的男子给拐走了，还不知道会炸开什么锅。

　　“无论谁同意与否，名正言顺，公之于众，绝不隐瞒，我断不会委屈了他。”攸澄拒绝，声音有些冷，“生同衾，死同穴，共列宗祠，若他愿意，我名字旁刻着的，永远只会是他。”

　　明轩看他有些冷厉的眉目，便知道劝说无效。

　　“……好吧，好吧。”他苦笑着，叹道：“早就知道你性子倔，既然都这么说了怕是谁来都劝不动，我再说就讨人嫌了。不过他知道你身体的事了吗？”

　　“我并未告诉他全部。”攸澄挠了挠狐狸的下巴，继续道：“当初的事……本就是我一时冲动，怪不得他。他不知道也好，省得自责。”

　　“哼，”明轩闻言哼了一声，“和着这么多年受那寒气折磨的就你一个，这位当事人都不知情吗？景岚，你对他也太好了吧？”

　　“师兄，我说了当初的事怪不得他……”

　　“哪里怪不得他？那难道还是你闲着没事，皮痒，喜欢才拿着霜河往自己心口上戳不成？勾了你魂儿又不负责的消失，才让你发得那些疯，还说不怪他。”明轩瞪了攸澄一眼，“小心点看好了，哪天要是让我碰见，非要把你这些年的委屈都说个遍，让他自责后悔去。”

　　攸澄面上有些无奈之色，低声道：“师兄，我已经决心不会过多提及过去，好不容易瞒过他，这么多年，那些事便算了吧。”

　　“你以为你心口上那伤是小打小闹的？攸家咱们这辈就剩你这一个独苗，我也就你这一个弟弟，绝对不会说算了就算了。”明轩哼哼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继而道：“想来也奇怪，是他来找你的？记得枫漫山上第一次遇见他时，我总在感觉他左顾右盼，颇为不自在，像是想跑。你就确定了他是你要找的人了吗？那三年的事情你想起来了？”

　　说到这，攸澄唇角轻扬，眼眸柔和了下来。

　　“相遇了，便确定了。”他声音带上几分无奈的宠溺意味，“记忆的事和寒气无关，是他算计我。”

　　“又是他？”明轩闻言看向狐狸的眼神越发幽冷了。

　　“师兄……”攸澄看到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把狐狸搂紧了一点。

　　“也罢。他算计你的还少了，你也是愿意被他算计。”明轩看着他怀里的一团银色的绒毛，随后继续道：“他怎么成这样了？”

　　“有伤。”攸澄回答的简单，“师兄可曾听闻十年前域北有什么变故？就在我昏迷的时候，我怀疑和他的伤有关。”

　　“十年前……”明轩眯起眼，想了一会儿道：“太久了，就算有也记不起来了。更何况妖族隐居域北数百年，从不惹是生非，也没和仙门起过什么冲突。北方边境那边有司徒氏虎视眈眈，谁有心思留意他们。不过……占星司在北方，待我回去帮你翻翻，看看十年前有没有什么星象异动的记载和探查记录。”

　　“嗯。”攸澄点头。

　　“你修为怎么样了，还卡在瓶颈吗？”

　　“现如此应是巅峰了。”攸澄垂眸，“怕是很难再进一步。”

　　明轩皱眉，口中对那狐狸埋怨的话在唇齿间绕了一圈，看到攸澄护着它的模样，最终还是又吞了回去。

　　“霜河的寒气也好，现在的修为也好，你这么多年魂不守舍的模样也好，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只狐狸精，看着他我就生气。”他看着狐狸，闷闷不乐道。

　　攸澄轻笑，一手捂住了狐狸的耳朵。

　　“好了！就是说了他两句，看把你宝贝的。”明轩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攸澄一眼，“想我们宇泽山历任掌门，要么孤身洒脱要么多情风流，怎么出了个你这样的情种？”

　　“师兄这样说，姑姑听了怕是要亲自罚你了。”攸澄笑。

　　“母亲也一样。”明轩白了他一眼，“手还捂着呢？放下来吧，我不说了。说正事，最近汀芷湖的详情你知道了吗？”

　　“没有。怎么了？”

　　“那边好像有一个阵法。”明轩正色，皱眉道：“而且从痕迹来看，应该是早就布置好的。”

　　“到现在还在生效吗？”攸澄问。

　　“不知。”明轩摇头，“前几日偶然发现的，而且目前还没有人知道是什么阵。”

　　“有没有阵法的简图，等他醒后看看吧。”

　　“他？”明轩不解，“你怀疑这阵法和妖族有关？”

　　“我觉得汀芷湖的阵法和我们追查的命案可能是同一人所为。”攸澄眼眸中藏着些忧虑之色：“之前还没这么觉得，前几日翻看图册时突然觉得那些命案的发生地点有些不对。”

　　“如何？”明轩皱眉问道。

　　“枫漫山向东，昀陵向西南，巽阳向东北，对着图册来看，上二下一，这三个地点正好平均的把汀芷湖围了起来。而后我大概算了算，枫漫山、昀陵、巽阳与汀芷湖的直线路程相差无几。像是个等距的阵法边界点，而汀芷湖更像阵眼。可汀芷湖另有阵法……”

　　“你的意思是，阵是双重的？”明轩心底一惊，“十方结水阵不过也是双重阵法，可它是护法阵。”

　　“未必。”攸澄抿了抿薄唇，开口道：“如若他还要继续作案……这个阵法可能不止两重。”

　　“不止双重？”明轩讶异，“如今双重阵法都已经是护法阵的级别了，三重也不是没有，但鲜有听闻，在向上……闻所未闻，他到底要布阵做什么？”

　　“五年前，域北的叉尾猫妖一族灭族，至今未查到凶手。幸存的一只前几日同我提起这件事，他追查的凶手特征与我们追查的很像。我觉得……暂时可以视为同一个人。”攸澄道。

　　“叉尾猫……两条命的妖？”明轩道。

　　“传言不真，并无此事。但他们的尾巴被割下了，所以我们怀疑他是因此传闻而去的。”攸澄眸底的忧虑并未消减，“他每杀一人就要取出心脏，而且根据之前的案件，那些心脏均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取出的，心脏属火，内脏之主，和叉尾猫的第二条尾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这么一说……事情恐怕麻烦了。”明轩越听越觉得严重，“我先去告诉母亲，随后再给你找一份阵法的简图，等他醒了，从长计议。洛临和乐奕那边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收到。”

　　“我先走了，你注意身体，若还有什么线索直接来找我就好。”明轩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向观仙台走去。

　　攸澄点头，目送他离开。随后缓缓低头，垂眸抚上狐狸的耳朵，轻轻捏了一下。

　　“希望不会是什么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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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存稿了 不免有些头秃难过
人在港口 要在船上逛一晚
第一次坐船 如果不晕海晕船 如果没有蚊子
我会在甲板看着星星码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