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伍 ...
-
心生疑惑的言虞出言好奇道。
“并非，轩烨帝驾崩后继承大典的人乃是轩烨帝嫡亲兄长之子，而这位兄长早逝留下孤儿轩烨帝暗自将此子过继，所以此事才不被旁人所知。”
“那此事怎会流传。”
“轩烨帝虽过继此子却也尊崇兄长，便在宗谱之上留写了兄长之子。”
“哀家是陪肃离帝一同祭祖登基当日接过凤印封后的人，自然也是翻阅过宗谱的，但此事非同小可若非寒儿是储君未来的新帝，哀家断然是不会说的。”
此事乃皇室秘辛一向只有历代皇帝才能知晓，皇太后如此说出应当是十分相信苏君寒与言虞不会松嘴散落的。
“那皇祖母这位“轩陵君”又是谁？”
“这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了。”
“轩烨帝的一生挚爱“轩陵君”便是开国初代的云陵侯，也是哀家母族言家的家主。”
正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的言虞，听见皇太后这么说突然呛着喷出了茶水。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没想到。”
说着连忙用袖口去擦拭自己的嘴角，不止如此言虞还在不停地咳嗽着。
一旁的苏君寒则是满脸无奈地轻拍着言虞的后背。
咳嗽轻拍了好一会言虞才缓了过来，苏君寒从袖中拿出油纸包着的桂花糕递给言虞。
言虞接过糕点轻咬着十分乖巧，苏君寒看着这样的言虞眸中的温柔已然溢出，满脸的笑意早就藏不住了。
“小虞儿，姑祖母可还没有说完呢。”
皇太后言罢，只见言虞又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似乎还像个孩子，皇太后的脸上也挂起了专属于长辈的和蔼慈祥笑容。
一旁的苏君寒看着两人，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也很满足于现状。
“那位轩陵君只是言家的初代家主，但没多久那位家主便战死沙场了。
“那位家主战死后，这家主之位便给了他唯一的嫡亲弟弟了，只是鲜少有人知晓轩烨帝挚爱一生的人竟然是英年早逝的初代云陵侯。”
“传闻，“云陵”一封号是取自轩烨帝与这位初代侯爷的名字，寓意为苏陵与言云。”
皇太后和言虞同时转头看着说出这段话的苏君寒，两人都颇为惊讶。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回皇祖母，是当年瑾瑜帝同孙儿讲过一些陈年旧事。”
“既然是陈年旧事为何说是传闻？”
“瑾瑜帝说旧事重提无意义，传闻再提倒是清闲时的趣事。”
“好…好…好啊。”
听完苏君寒说的这句话，皇太后站起身对着苏君寒连说了三个好。
“果然瑾瑜帝将你教导地很好，先前倒是哀家多虑了。”
言虞在一旁啃着自己的点心，听见这些不由好奇地问。
“姑祖母之前想什么了？”
“小虞儿，你喜欢太子哥哥吗？”
言虞似懂非懂得抬头看着皇太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喜欢的。”
“姑祖母说的是你姐姐小歌儿对你姐夫晟王那样的喜欢。”
言虞低头似乎是在仔细地思考，突然就好像想透了什么抬头看着皇太后，目光异常坚定。
“还是喜欢的。”
皇太后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站起身揉了揉言虞的头，又走到苏君寒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你没有赌错。”
苏君寒也抬头看着皇太后，平淡如水的目光变得十分坚定。
“孙儿从来没有拿卿卿赌过。”
闻言，皇太后愣了愣又笑着拍了拍苏君寒的肩似乎十分高兴地走出了内殿。
“太子哥哥，你说姑祖母在高兴什么呢？”
言虞看着高兴走出内殿的皇太后突然开口问苏君寒，苏君寒也看着走出内殿的皇太后笑了笑开口回道。
“大概是看到了皇室之中少有的两情相悦吧。”
“卿卿。”
言虞转过头看着苏君寒。
“怎么了，太子哥哥。”
“卿卿愿意跟太子哥哥一辈子都在一起吗？”
“愿意啊。”
“那就好。”
苏君寒暗自松了一口气，“情”字不可论，即便是这少年征战边疆的太子爷也会因这“情”字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两人走出内殿，宸墨帝身边的太监急匆匆地走到二人面前。
“参见太子爷，云陵侯。”
“免礼。”
“安公公来有什么事吗？”
“回太子爷，陛下听闻太子爷与云陵侯进宫请安，特意让咱家前来请您二位前去乾清宫。”
“孤知道了。”
“轿撵在外停着，太子爷云陵侯请。”
安公公恭敬却又不卑不亢，他是从小就跟着宸墨帝的老人，在宫中威望极高就是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算是起来安公公也是长辈一样的存在，宸墨帝让这样一个人来请他们，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望安公公指点。”
苏君寒还没有开口，言虞却开口问安公公。
“今日晨南疆传来战报，安南将军柳辉战死了。”
“太子爷，您恐怕得提早安排了。”
说完，安公公不等苏君寒和言虞的答复径直走出了皇太后的宫门。
言虞看了看苏君寒，其实言虞的感触到底不深。
只是偶然见过这位安南将军几次，这位安南将军对言虞倒是一直不错。
每年言虞生辰过年都会托人捎来礼物，虽不一定贵重但十几年来从未断过。
苏君寒的感触要比言虞深一些，早年苏君寒前往南疆历练曾在这位安南将军麾下作战。
而这位安南将军出身寒门却一心报国，是当年言虞的祖父在南疆时一手提拔起来的镇边关将军。
“我们要去吗？”
言虞看着走远的安公公突然开口道。
“陛下派安公公来就是不想给我们推脱的机会。”
其实谁都很明白，请人没必要让安公公来但如果想被请的人必到只能让他来。
“快去吧，南疆乱了。”
皇太后在院内拿着金剪修剪着花束，这句话明显就是说给两人听的。
“皇祖母，孙儿告退。”
“姑祖母，侄孙告退。”
皇太后没有说话，二人转身离开快要走出宫门之时。
“寒儿，皇祖母等你回来证明。”
“好。”
苏君寒没有回头但他回答了皇太后。
宫门外停着两架轿撵，二人却并没有坐上去，安公公倒也没有强求两人，挥手让轿撵退下。
安公公在前带路两跟在其身后，苏君寒压低声音对言虞说。
“等会进去之后，不管是谁提出什么都不要答应 。”
“如果是陛下呢？”
言虞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苏君寒，这次却换成了苏君寒愣了愣。
苏君寒看着言虞一瞬间好像心被揪了起来，说不出的不舒服。
“一样。”
三人走的很快来到了乾清宫，安公公却并没有走进去，示意两人自己进去。
两人正欲进去时，安公公走近两人面色严肃，又将声音压低成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样子说道。
“圣命不可违，事却在人为。”
说罢，退后两步挂上了平日里的客套笑容。
“太子爷，云陵侯二位请进去吧，陛下还在里面等着呢。”
“有劳安公公了。”
苏君寒说完径直走进乾清宫，言虞则是转头对安公公眨眼笑了笑。
在没有人看到听到的角落，安公公用没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喃了一句。
“也许是对的吧。”
金碧辉煌的大殿雕龙刻凤的红柱，纯金打造的龙椅上坐着一个中年俊郎的男人。
依稀可以从男人的脸上看出他和太子苏君寒长得很像，但却没有苏君寒的那份淡然和孤傲。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陛下。”
龙椅上的男人便是如今的南诏国国君宸墨帝苏澜，听见二人请安，宸墨帝站起身走下台阶。
“都免礼吧。”
宸墨帝弯腰去扶行礼的人，但他扶起的却是行礼的言虞。
言虞顺势起身，面上带着的是小辈对长辈的亲近笑容。
“谢陛下。”
“谢父皇。”
在起身的瞬间，在没人看见的那一刻，苏君寒的面上闪过一丝冷漠。
宸墨帝抬手拍了拍言虞的肩，满脸欣慰像极了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关爱。
“朕老了，卿卿也长大了。”
宸墨帝说完这句话看了看一旁的苏君寒，似乎想从苏君寒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是很可惜，苏君寒依旧面色如常毫无反应，那双淡漠的凤眸依旧平淡，但宸墨帝知道那双凤眸里暗藏的东西太多了。
“陛下正值壮年，臣还年幼呢。”
言虞笑嘻嘻地回应着宸墨帝，宸墨帝也明显被他的话取悦了，脸上也带着长辈的笑容。
宸墨帝从袖中拿出一封战报递给苏君寒，苏君寒接过展开战报。
“这是今晨送来的南疆战报，驻守南疆边城的安南将军已于前日下午为国捐躯了。”
苏君寒收起战报递给言虞，言虞会意将战报收入袖口中，宸墨帝见状墨眸微眯却并未阻拦。
“儿臣会将行军日程提前的。”
“如今北疆战事胶着，南疆战事又突起，很难分出过多军队支援，此去南疆颇为艰险。”
“儿臣是南诏太子，自该为国尽忠。”
宸墨帝拉着言虞的手拍了拍，面上带着长辈的慈祥笑容，言语之中却并非如此。
“卿卿在皇宫中长大，想必言家的事情都管得少吧。”
言虞收回手单跪抱拳。
“臣永远都会铭记我言氏祖训，为南诏尽忠为南诏镇守河山为陛下排忧解难。”
宸墨帝先是转头看了看一旁的苏君寒，然而苏君寒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宸墨帝略显失望地转回了头，扶起了跪着的言虞，在没人看到的时候苏君寒的凤眸中闪过了一丝肃杀之气。
“朕相信卿卿会成为像你父亲那样的英雄，卿卿自己觉得呢。”
言辞似乎是温和询问但语气却十分强硬，好像面前少年不肯定便会被追责。
“臣会的。”
言虞的回答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也是宸墨帝希望听到的答案。
“好，很好。”
宸墨帝十分愉悦地拍了拍言虞的肩，像极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如果忽略先前的强硬应该会更像是关怀吧。
“南疆战事已然加急，太子后日午时前必须开拔前往南疆战场，朕会亲率百官送你。”
“儿臣明白。”
“南疆历代由言家镇守，卿卿应当做好接过父辈重任的准备了。”
“臣不知应当如何，望陛下直言。”
宸墨帝看着言虞笑，依旧面带慈祥像极了一个关怀晚辈的长辈，如果不是那一身明黄的龙袍会更加温馨。
“历代南疆兵权由言家执掌，如今太子前往南疆平乱，朕希望卿卿以云陵侯的身份随太子一同前往。”
说这话的时候宸墨帝一直看着苏君寒，然而苏君寒却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和诧异，甚至没有打断他的话。
“太子以为呢。”
“父皇所言甚是。”
宸墨帝看着毫无表情的苏君寒，这次换他有些诧异了，他一直觉得苏君寒会反驳他。
“卿卿呢，愿意去吗？”
言虞转头看着苏君寒，苏君寒只是浅浅地对他笑了笑，宸墨帝看着两人面上依旧慈祥，但他那双眸子里却隐藏了太多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