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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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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众人哑口无言,但众人也都明白苏君寒是执意前往南疆不愿带云陵侯。
恐怕即便是到时候需要支援,也绝对不会让云陵侯带兵前往的。
太子寝殿内床榻之上的言虞睁开了眼,坐起身看了看这偌大的太子寝殿。
“鹤七。”
“属下在。”
一旁的窗户轻开一道缝,跳进一个身着黑衣的面纱男子。
黑色的面纱上突兀地绣着一只白鹤却让人感觉格外和谐,并不难看出面纱下男子的长相十分出众。
男子跳进屋内取下面纱,看见床上坐着的言虞上前伸手捏了一把言虞的脸,似乎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
“瘦了。”
言虞拍开鹤七的手,虽然只是轻轻一捏但言虞白皙的脸上却已经有了红印。
“你回府拿好令牌即刻前往南疆。”
“去南疆?”
“是,我要你去打点好一切。”
“可你不是不出征南疆吗?是为了太子殿下?”
“小娇气……你。”
“鹤七,我是在命令你。”
这个叫鹤七的男子对上言虞不同以往的认真眸子,轻叹了一口气单跪在地。
“属下鹤七领命。”
“务必注意安全,早日归京。”
“为您而死是属下的荣誉。”
鹤七站起身脸上带着痞笑,言虞似乎也习惯了他这样,对着影七笑了笑。
“等我回来希望你可以胖一点。”
“我也不瘦。”
“没有以前捏着有肉了。”
言虞没再反驳他的话,影七直直地就这么看着坐在床上的言虞似乎入定了。
看了很久之后,才被言虞的轻咳拉回了心神。
“我该走了。”
鹤七转身打算走窗离开,言虞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
“早点回来。”
鹤七最后回头看了言虞一眼,似乎想要将言虞的模样刻在心里,他最后对言虞笑了笑便跳窗出去了。
“站住。”
“皇兄,此战凶险我一定要跟你去。”
说话的人是钰王苏君予,言语之中尽显急迫之情。
“若无事孤一个人足矣,若有事你去亦是送死。”
“可是皇兄……”
“孤乃南诏储君,若不能为我南诏抵御外敌何以成为太子。”
苏君寒说的坦荡如砥,连着苏君予也信了便坐回了位置,可一旁林萧的凤眸却黯淡了不少。
“若孤战死,孤希望南诏的下任储君会是一位明君。”
他没有说是谁也没有说那人在不在此,他说的是一位明君一位可以给南诏带来祥和希望的储君。
“太子殿下慎言。”
“皇兄慎言。”
苏君寒话落,众人齐齐单跪齐声回道。
“起来吧。”
苏君寒摆了摆手,众人起身看着眼前这位不到而立之年却已经战功赫赫政绩斐然的储君,心中满是敬畏。
“事情就按孤说的办,都下去准备安排吧。”
“是,臣等告退。”
“是,皇弟告退。”
众人领命皆打算离开,苏君寒却出声示意让晟王留下,待众人退离书房。
“皇兄,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皇兄希望你做一位明君。”
苏君弋立马准备下跪却被苏君寒拦住。
“此去南疆生死难料,若孤战死孤希望你可以成为南诏未来的储君。”
“皇兄不会死的。”
“孤只是告诉你一声。”
话落,两人都沉默了很久。
“皇兄,您若是带上言小二必然会多一分胜算的。”
“若南疆战乱的目标就是他呢。”
苏君寒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皇弟,苏君弋对上他的凤眸颇为惊讶。
“可若是皇兄出事,言小二必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所以孤希望你可以拦住他。”
“皇兄。”
“苏君弋,你是南诏的晟王是父皇的嫡出次子,若孤战死疆场你亦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
“皇兄。”
平日里沉稳冷静的晟王,现今却变得有些着急忙慌了。
“若孤战死,你要替孤拦着他。”
“为何。”
“孤希望他活着。”
“皇兄,此去多带些人吧。”
“孤自有安排。”
“皇兄,您和言小二……”
苏君寒没有回答苏君弋的问题,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皇弟告退。”
苏君寒坐回书房的椅子上,提笔似乎正在写着些什么,苏君弋转身离开了书房反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进来吧。”
“臣叩见太子。”
只见一人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行礼,苏君寒不曾抬眼便挥手道。
“免了。”
“有什么事就说吧。”
“臣不明白殿下为何选择晟王。”
“晟王是嫡出。”
“可钰王殿下也是嫡出。”
苏君寒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走到傅承的身边。
“晟王是嫡次子,他的背后还有云陵侯府。”
“殿下是怕小侯爷有所不测吗。”
“阿承,孤希望你可以像护孤一样护好云陵侯。”
“殿下此去当真不带上臣吗。”
“若孤战死京都必定大乱,你得留在京都稳定局势。”
说罢,抬手拍了拍傅承的肩。
“臣明白了。”
“下去准备吧。”
待人走后,苏君寒走回到书案旁,书案上放着的是一封长信,看样子还没有写完。
“醒了?”
言虞闻声转回头看着走进来的苏君寒。
“太子殿下忙完了?”
“在生气吗?”
“您是太子殿下,臣不敢。”
“太子的床都睡了,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苏君寒伸手揉了揉言虞的头发,因为刚起床头发便散着。
“坐下吧。”
言虞坐在梳妆台前,苏君寒拿起玉梳轻轻地为言虞梳理着头发。
“想问什么便问吧。”
“为何不让我去。”
“我不想分心。”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南疆艰苦,我舍不得你去吃苦。”
言虞转过头看着苏君寒,满脸认真地说。
“我是云陵侯,南疆本该就是由言家镇守的。”
苏君寒将言虞的头转了过去,拿起一根玉簪给言虞插上。
“这次就让我去镇守南疆吧。”
“可这是我的职责。”
“卿卿,我是南诏的储君,平定战乱抵御外敌是我的职责。”
“可是……”
不等言虞说完苏君寒便开口打断。
“这玉簪你喜欢吗?”
“喜欢。”
“这是数百年前轩烨帝留下的。”
“轩烨帝?”
“对。”
“这玉簪如此贵重我要是摔碎了可怎么办啊?”
“轩烨帝说此玉簪当赠予心上人。”
言虞正欲开口,苏君寒却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
“饿吗?”
“不饿。”
“随我进宫去给皇祖母请安吧。”
“好。”
半个时辰后,两人换衣整装后上了马车进宫,入宫之后两人绕过几条宫巷才来到皇太后的宫门前。
两人走进去,迎面上前的是皇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宁姑姑。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云陵侯。”
“早就说过让宁姑姑免去此礼了。”
“礼不可废。”
“宁姑姑,姑祖母在屋子里吗?”
“太后娘娘在屋里抄写经书,说是要拿去为殿下和小侯爷祈福。”
“皇祖母费心了。”
“太子殿下是太后娘娘的嫡长孙,小侯爷是太后娘娘的独侄孙,太后娘娘待你们俩位是最好的了。”
“卿卿知道姑祖母对卿卿最好了。”
“皇祖母的心意,孤明白。”
“殿下和小侯爷快点进去吧,太后娘娘要是看见你们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言虞和苏君寒走向正殿,身边宫人行礼问安。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侄孙给姑祖母请安。”
殿内皇太后跪在香案前抄写着佛经,听见两人请安声皇太后摆了摆手。
“起来吧。”
说罢,站起身转头看着身着白鹤袍的言虞。
“外头这么冷怎么就穿这点。”
“姑祖母,卿卿不冷。”
皇太后就像是没听见似的,朝着院内轻喊道。
“阿宁。”
“奴婢在。”
“天冷,添些碳来。”
“是。”
不一会,宁姑姑带着几个太监给屋子里添了碳火便退了出去,屋子的温度瞬间上升了不少。
言虞悄声跟身边的苏君寒说。
“我真的不冷。”
“嗯,我知道。”
“皇祖母是怕你受风寒,乖。”
苏君寒转头对着言虞笑了笑,凤眸满是宠溺笑容尽显温柔。
“站着做什么,快点坐。”
皇太后就像一个普通长辈看见小辈似的颇为喜爱,怕他们冷怕他们站着累。
二人落座,皇太后突然开口道。
“小虞儿来,坐在哀家身边。”
“快去吧。”
言虞看了看苏君寒,苏君寒也出言让言虞坐过去,言虞站起身坐了过去。
皇太后看着两人的样子笑了笑,言虞坐在身边时,皇太后又突然看见言虞绾发的玉簪。
“这玉簪是……”
苏君寒笑看着言虞的玉簪,薄唇轻启。
“是轩烨帝留下的那一支。”
“苏君寒。”
面对皇太后的突然发难,苏君寒坦然地站起身又突然跪下。
言虞看着此场景哪还能顾得上其他的,立马也起身跪在苏君寒的身边。
“姑祖母,这是小虞儿自己缠着太子哥哥要的,跟太子哥哥没关系。”
言虞明显是被这样的皇太后吓着了,立马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身边的苏君寒却伸手抓住言虞的手,轻言说道。
“是孙儿给卿卿绾的发,这也是当年瑾瑜帝将玉簪交给孙儿的初衷。”
言虞猛然转头看着苏君寒,一旁的苏君寒温笑看着言虞并紧紧握住他的手。
“罢了,你二人快起来吧。”
皇太后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两个孙辈小孩,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却是欣慰。
言虞没有动,但苏君寒却拉着言虞站起了身,还为言虞理了理衣袍。
“这玉簪还是哀家做侯府小姐的时候进宫见过,那时候还是瑾瑶皇后给哀家瞧的,当时瑾瑶皇后还同哀家讲了许多关于这个玉簪的事情。”
瑾瑶皇后云氏,瑾瑜帝的原配正妻出身于世家,是瑾瑜帝的白月光,自瑾瑶皇后薨逝后瑾瑜帝再未进过后宫一步。
“孙儿打小也听瑾瑜帝说过许多次这位瑾瑶皇后,不过都是瑾瑜帝在无人除我之外的少时同孙儿一个人说的。”
“这玉簪你们也都知道,是南诏的开国皇帝轩烨帝留下给历代准皇后的。”
皇太后边说边摆手示意二人坐下,苏君寒拉着有些晃神的言虞坐下。
握着言虞的手却没有松开,依旧紧握着言虞,但苏君寒还是能感觉到身旁言虞的紧张。
“既然你二人已经决心在一起,那哀家便同你们说说这玉簪的来历吧。”
“谨听皇祖母所言。”
“谨听姑祖母所言。”
皇太后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此般,随后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此簪名为“卿虞”是南诏开国皇帝轩烨帝为他一生挚爱所打造的。”
“皇祖母,这位开国皇后一直颇为神秘,祖庙之中虽有灵牌却隔纱而立不让旁人瞧见,据传只有登基大典的皇帝才有资格入纱帐内祭拜。”
“因为轩烨帝的一生挚爱是为男子,而那祖庙之中所刻灵牌正是一位号“轩陵君”的男子。”
“那轩烨帝最后是也背叛了这位“轩陵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