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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叁叁 ...

  •   “这封血书是一位前来京都参加明年春闱的寒门考生所写,而这本折子是大理寺今天一早就递上来的。”

      言虞听着云诀的解释但更加疑惑不解了,随即立马展开了血书,血书的内容是寒门考生控诉了自己入京都后的种种遭遇。

      先是遭人欺辱后是被人当街殴打,致后来重伤吐血寒冬腊月命不久矣,那字字句句皆是鲜血淋漓万分凄惨,血书上似还有泪痕的印记。

      看完之后言虞却更加不解起来了,想着这血书里面也没写什么特别的内容,怎么会有现在这么严重的局面呢,便出口问道。

      “这里面也没写此事和钰王殿下有关啊。”

      “这血书里的确不曾写和钰王殿下有关,但云陵侯您的手中可还有一本大理寺今儿一早递上来的折子呢。”

      言虞闻言展开折子细看,当下便心下大骇,这本大理寺递上来的折子里明晃晃地写着,经过了多方查证指认欺辱殴打寒门考生的人皆是出自钰王府的,而且还是苏君予身边的亲卫所为。

      言虞越看越觉得荒谬至极,当下重重地合上了折子,对着宸墨帝说。

      “陛下,钰王乃是嫡出皇子您钦封王爷,而他不过只是个寒门考生罢了,姑且不说两人身份悬殊不可能相识结怨,单说钰王殿下又为何要派自己的亲卫去招摇过市地欺辱殴打他呢,若真是有仇怨大可派人私下去收拾他,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啊。”

      “韩今。”

      宸墨帝听着言虞的分析依旧没有说什么,而是让一旁的韩今继续说。

      “云陵侯,据说这位寒门考生在前些日子由京都书院举办的赏梅宴上曾公开议论了钰王殿下,说殿下虽狼子野心想要夺嫡但却毫无贤能势力,不仅没有做储君的贤德之才还辜负了钰王的这个封号,据当日宴会的人说,那位寒门考生的言语之间还有暗讽钰王殿下贩卖官职的意思。”

      “笑话,如今他还未曾参加春闱便如此口不择言,竟还当众议论贬低皇子,若是他朝入朝为官岂不是要为祸一方了。”

      言虞话里话外多是维护苏君予的意思,其他几个人也早就都听明白了,倒是并没有什么过于惊讶的表现。

      反而是正跪在地上的苏君予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握着拳,指甲都已经要深嵌入自己的手心之中了。

      “可那寒门考生在赏梅宴上议论殿下之事并无多少人知晓,但殿下亲卫当街殴打参加春闱的寒门考生之事如今已然是传遍京都了。”

      “陛下,臣愿立下十日为期的军令状,亲自带人彻查此事还钰王殿下一个清白。”

      这次宸墨帝没有再出言说什么,一旁的云诀和韩今也都没有说话了,反而是跪在地上良久不曾出声的苏君予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那个寒门考生已经死了。”

      “什么?”

      言虞听见苏君予突然的开口颇为震惊,心中隐隐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也绝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因遭议论而对人痛下毒手,一旁的韩今则是继续说。

      “那个寒门考生去大理寺递血书状告钰王殿下的当晚便已经被人杀害了,第二日尸体被毫无遮掩地扔在了正街上,京都不少百姓都看见了尸体。”

      “陛下,这绝对是有人蓄意而为的。”

      “这桩桩件件皆指向钰王,两个月前京都坊间便一直有传闻钰王勾结朝臣有夺嫡之心,朕当时信自己的儿子不是那样的人,但如今寒门考生的事情也是与此有关,你要朕如何继续信他。”

      “臣相信钰王殿下一定与此事无关。”

      言虞自幼和苏君予一起长大,自然是相信苏君予不是那种因为几句话就暴怒到要去动手的人,何况派亲卫当街打人的做法也太蠢了吧。

      虽然苏君予是嫡出的小皇子,自幼受尽宠爱但也不至于是个傻子吧,何况钰这个封号绝不是一个蠢货能担当的。

      但还不等言虞继续说下去,韩今和云诀就相继开口说明了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听完他们两个人的话言虞也终于镇静了下来。

      “云陵侯,虽死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寒门考生但此次的事情兹事体大,近日来已有许多寒门考生和书香门第的考生联名上书了,让陛下一定要还天下读书人一片净土啊。”

      “现如今临近春闱,若此时处理不好恐怕春闱之事也会难以进行,可能还会直接影响到此次春闱的招贤纳才。”

      言虞明白他们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这件如果事情处理不好的话,恐怕不仅会引起整个南诏的读书人不满,甚至还会让天下读书人觉得南诏落败已不再乎看重圣贤。

      “那陛下此时召臣来说这些,是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朕想先问问卿卿你的看法。”

      “臣还是那句话,臣不信这是钰王殿下所为。”

      说完,言虞挺直了自己的腰,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宸墨帝的眼睛,言虞的语气笃定满眼坦荡眼中都是对苏君予的信任。

      “朕平日里以为你只是和太子跟晟王亲近,倒是没想到你与钰王的私交关系也这么好啊。”

      “臣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放肆。”

      宸墨帝突然震怒大呵一声,云诀和韩今立马就跪了下去,而言虞却依旧笔直地站着似乎并不畏惧宸墨帝的震怒。

      但在袖下微微发抖的手指已经出卖了他,到底言虞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而已。

      “莫不是朕平日太过娇纵于你了,现如今你竟然都敢公开与朕叫板了?”

      “臣不敢。”

      “你说说还有何不敢的,如今钰王之事已是人证物证具在,此事必然是要严惩不贷的否则难以平息众怒。”

      “陛下。”

      宸墨帝没有理会言虞阻止的叫喊,而是喊了苏君予。

      “钰王。”

      “儿臣在。”

      “你对此严惩的决定可有异议。”

      “儿臣若说不曾做过,父皇可信儿臣。”

      苏君予抬头盯着宸墨帝,那眼神里带着希望大概还是希望宸墨帝可以信自己的吧,但宸墨帝却只是反问苏君予道。

      “那你可有证据证明不是你所为。”

      “没有。”

      “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多言,皇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论处,便罚严惩以平息众怒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儿臣认罚。”

      宸墨帝没有信苏君予的解释,苏君予也没有再过多的去解释什么,只是抬头看着宸墨帝的眼睛里已经满是失望了。

      随后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站着的言虞,看了良久但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宸墨帝走上台阶又将桌案上早已经写好的圣旨交给了云诀示意云诀念出,云诀起身接过但在展开圣旨的那一刻微微皱了皱眉。

      言虞见此只觉得可笑,明明早就已经写好了圣旨却偏要召大家和自己来议事,到底不过只是为了给苏君予把罪定死罢了。

      看着云诀的皱眉,言虞也知道了这份写着处罚的圣旨必然是十分严重的,但言虞此时别无他法。

      言虞直直地跪了下去,膝盖接触地砖的声音让人听着都觉得疼,云诀闻声看了言虞,眼神里有些心疼但很快就被云诀掩藏过去念起了圣旨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钰王苏君予指使亲卫当街殴打寒门考生致其重伤难愈此为一错,后又纵容亲卫杀人抛尸于正街之中此为二错。错上加错实难饶恕,今褫夺其封号爵位罚其禁足于钰王府内,非诏不可外出,钦此。”

      “儿臣接旨,谢陛下隆恩。”

      苏君予接过云诀手里的圣旨,对着宸墨帝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但良久搜没有抬起头,等他抬头时额头已经磕破开始渗血了。

      言虞听完圣旨良久没有抬头,其实这圣旨一下就是要把苏君予逼上绝路了,且不说褫夺封号爵位已然是严惩那对于一个嫡出皇子更是折辱,何况还有禁足非诏不可出,这就是说明宸墨帝已经公开表示自己放弃这个儿子了。

      想来苏君予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很好过了,踩低拜高素来都是这朝堂的常态,往日里那些亲近苏君予的人恐怕再也不会登钰王府的门了。

      言虞一直低头想着苏君予不好过的未来和自己应该怎么帮他翻案,忽然就瞥见地上有血印,猛地转头看着苏君予发现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鲜血。

      宸墨帝却似没有看见一样没有说话,言虞立马就从自己怀里拿出一根手帕捂在苏君予的额头流血处,另外几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

      “下去处理吧。”

      “谢陛下。”

      苏君予是被韩今和言虞扶着起身,因为跪的太久双腿痛麻至极,甚至难以感知双腿存在早就已经站不稳了,再瞧那额间鲜血不断就更显凄惨了。

      “安诚。”

      “奴才在。”

      安诚没有马上打开殿门进来,而是站在殿门外应答着。

      “安排人送钰王回府吧。”

      “是,陛下。”

      安诚推开殿门带着两个太监走了进来,两个太监从言虞和韩今的手里扶过了苏君予。

      言虞捂着额头伤口的手刚一松帕子就马上掉在了地上,而苏君予额头的伤口依旧还在渗血,言虞看的心疼至极想要去捡帕子。

      安诚对言虞点了点头,迅速上前捡起帕子替苏君予继续捂着,几人扶着苏君予快步离开殿内还关上了殿门,但言虞见此还是想要告退离开,但他却被宸墨帝叫住了。

      “有安诚看着他不会有什么事的,你留下朕还有事和你说。”

      “不知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臣。”

      “明日早朝朕便会在朝堂上宣布由你任明年春闱主考官之事了,你要早点做好准备啊。”

      “臣明白了。”

      “卿卿可是不服朕对钰王的处罚。”

      “臣不敢。”

      “卿卿。”

      不等宸墨帝继续说言虞便先开口打断了。

      “臣今日身体不佳想要先告退了。”

      “罢了罢了,你退下吧。”

      宸墨帝看着言虞良久没有说话但最后还是叹气答应了他,一是知道他不服这个处罚二也是因为他的身体确实不是很好。

      “谢陛下。”

      宸墨帝语气颇多无奈,言虞行礼之后便快步离开了乾清宫,殿外安诚却正在等着他。

      “云陵侯。”

      “安总管不是送钰王殿下去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奴才在等云陵侯出来。”

      “安总管有事吗。”

      “轿子上的东西奴才已经安排人送出宫放在您的马车上了,云陵侯安心慢走。”

      “有劳安总管费心。”

      “云陵侯客气了。”

      安诚看着言虞快步离开似乎很不想在宫里,言虞最后消失在宫巷中,安诚对着身边人低声说。

      “安排两个人去守着钰王府,只在府外保护钰王就行了,拦住那些想要悄悄对他动手的人。”

      “是。”

      侍卫换班离去,安诚转身看着自己面前紧闭的殿门良久最后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陛下此番对钰王殿下的处罚,是否罚的有些过重了。”

      “若不严惩他,何以平息众怒啊。”

      宸墨帝说的倒是坦然,只是云诀和韩今都感到了背脊生凉,最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面面相觑。

      “你们二人,是否也和卿卿一样并不相信此事是钰王所为的呢?”

      “陛下,其实现在不管是不是钰王殿下所为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吧,按照如今的局势来看此事只能也必须是钰王殿下所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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