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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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诺目前的食谱和海獭差不多，各种贝和海胆，偶尔啃自己的蛋壳。
今天还没进食——之前的蛋壳不算。潘诺的胃空空的，他无力地摆尾游到最近的觅食区，翻到一个小小的贝类。
潘诺指间有浅浅的蹼，连接手指最下面的指节，方便游动。他的指甲非常锐利，不过目前只用来撬贝壳。
这个倒霉贝类没有多少肉，于是他盯上了一位缓慢路过的无辜海胆。
看着崽崽在海底捡“垃圾”，观众十分痛心。
【房管？策划？为什么不开打赏！为什么不给我崽吃蓝鳍金枪鱼？这片海里应该有金枪鱼吧？】
【策划出来打补丁！】
【……】
【嘶，这次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观众无能狂怒的时候，潘诺已经炫了好几个海胆了。这种刺球一不注意就会冒出一大片。它们主要啃海藻。有的地方海胆爆发之时，海藻基本都完蛋了……
好在，这片巨藻森林有海獭和潘诺，他们吃都不够呢，海胆根本来不及爆发。
潘诺吃得饱饱的，抬头看大石头的时候，滚动的文字透露着浓浓的悲愤。
他只来得及看最后一条，【算了……垃圾策划！批评一百次！】
潘诺迷茫地舔舔尖牙，回味着海胆的味道，想：策划可以吃吗？
大石头总说他不明白的话。
潘诺慢悠悠地摇摆尾巴在巨藻林中溜达。他明明可以直接顺着海藻往上游，但偏不，就绕来绕去，偶尔一时兴起还会吐个泡泡然后甩尾巴去打。
这幅场景在观众眼里就是，有着海藻般长发的小人鱼在柔和的光柱中肆意又自然地游着……浪漫、唯美……直到看见他打泡泡玩，气氛一下就破开了。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个小孩】
【崽要去哪儿啊？】
大石头跟在潘诺身后，上面滚动的文字他看不见。不过很快，观众就知道他的目的了。
吃饱喝足后该干什么呢……
当然是晒太阳啦！
潘诺的日常：睡觉、迫害海胆、晒太阳。
哦对，偶尔去观察海獭。
这片海只有他一条人鱼……其实隐隐中，他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只有他一条人鱼，他没有同类了。所以他有点向往海獭们凑一堆嬉闹的感觉。
前一个太阳日他还看见几个海獭比赛转圈圈呢！
冒出海面时，温和的阳光洒在潘诺的发丝上，透出冷冷的冰蓝色，难怪在海里他的头发看上去泛白。
有光的照射，本来蓝色的眼瞳颜色偏深，看着像透蓝的墨玉。
【呜呜呜真好看截图截图】
【误入，这是播的啥？】
【暗杀策划计划】
【？？】
【开个玩笑hh……见过人鱼吗？】
【哈？】
潘诺晒了几秒钟太阳，忽然想起大石头，侧头瞧了瞧，看见一片问号和感叹号。
唔……好多惊讶啊……
潘诺默默离远了点。
为了保持脸露出海面的姿势，潘诺需要维持一种超高难度的持续轻缓摆尾姿势。没一会儿就累了。他只能在这个不大的范围里游几圈放松尾巴。
每次晒太阳的时候，除了羡慕海獭有同伴，就是羡慕她们可以保持漂浮在海面的本领了。
潘诺做不到。远远望着海獭聚集地，他露出向往的表情。
大石头在他身侧，将远处浮台数百十只海獭尽收眼底，观众自然也就看到了。
直播间海藻森林的封面吸引来的很多都是海洋爱好者，或者纯属好奇点进来的。
有新观众瞅见一群海獭就开始嗷嗷叫，希望能看海獭近照。
最开始那名人类想了想也发送：
【崽之前不是和海獭玩来着吗？可以去那边玩儿呀】
潘诺刚回头就看见这条文字。
他瘪瘪嘴巴。他倒是想呀。
今天，潘诺递出了代表友谊的橄榄枝，可惜友谊被大石头吓跑了。他无师自通地明白了否定应该如何表达，于是观众们就看见一脸可怜相的小人鱼摇摇头，然后就捧着脸继续晒太阳了。
潘诺失望于今天没有和海獭成为朋友，但小人鱼能怎么办呢？
小人鱼又不会说海獭语，只能该吃吃该睡睡。
太阳真的好舒服……
不灼热，暖洋洋的。
潘诺可以用鳃呼吸，也能直接呼吸空气。空气比海胆闻起来还要香，大概一大堆海胆才能勉强比一比吧！
当潘诺第二次转圈圈放松尾巴的时候，大石头已经闹开了。
好多文字滚过去。
【海獭都很可爱很温和的！】
【冷知识，公海獭已经塌房了！公海獭可残忍来着……】
【热知识，海獭住海上哪来的房子？别拿人类标准要求海獭】
【就算是站在雌海獭视角，公海獭也很可怕啊】
【别吵了行不，我看那群海獭有崽崽趴在肚皮上，应该都是雌性】
【对，海獭一般是单性别集群。雌性海獭和幼崽可可爱了！！】
【找带崽的小群体玩没事哒，不带崽的可能是单身汉俱乐部】
潘诺大部分看不太明白，但抓到了一个点，有幼崽的群体容易靠近。唔……他记得自己经常观察的那个小群里就有崽崽耶。总能看见海獭妈妈抱着崽崽。
【伸手不打笑脸鱼，崽，咱带几个海胆去】
【哈哈哈哈神xx不打笑脸鱼……等等鱼？？】
【看这么久你不知道主播是人鱼吗？】
【？？？what】
【不是cos吗？】
后面的争论小人鱼就没再看了，他陷入了思考。这对幼崽来说很难得。
幼崽的世界很简单，没有什么值得仔细动脑筋的。
但思考不过持续一分钟，还没有凑出一个结论，小人鱼就放弃了。但本能告诉他，听大石头的。大石头好像懂很多。他们甚至知道海獭是海獭！还能叫出小人鱼的名字！
只不过，大石头总是对他的身份感到惊讶。
是人鱼很奇怪吗？
他都没有对他们人类身份感到诧异呢！等等人类是什么……可以吃吗？
想着想着，潘诺潜入海底，兴冲冲地找到一群海胆。然后“借”了巨藻几片叶子把海胆抄家了。
【开门！fbi！】
【海胆：海胆我啊，正啃着藻，唱着歌呢，啪的一下，很快啊，我就没了】
潘诺抱着海胆游向海獭所在地，身形别提多愉快了，具体表现为摆动幅度更大的尾巴，不小心晃了一位路人鱼。
仔细看，似乎是今天被晃过的那群小鱼中的一位。
这片巨藻森林没鱼吃它们，但有不讲武德的小人鱼总晃它。路人鱼在晕乎乎的状态里怀疑鱼生。
……
这个海獭群乌泱泱地铺了一大片。一个大群体又划分成好多小群。
潘诺目标明确，游到相对边缘的一个带崽小群附近。
这个小群不仅有海獭幼崽，还是潘诺今天企图结交的那位海獭的家园。
此时，那位海獭正在抓着石头敲某种贝类。
“咵咵咵”的，灰脸蛋一脸严肃，仿佛在应对什么大事。
事实也是，对绝大部分生物而言，吃，是非常重要且需要好好对待的一件事。
【这个海獭敲了三下就敲开了，不如我们叫她敲三下吧】
【她吃的什么啊，呲溜】
【羡慕海獭随时都有海鲜可以炫呜呜】
直播间观众给海獭取了名字，潘诺心里也对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女士有了称呼，他默默地叫她小叶。
第一次观察到小叶的时候，对方正在海面裹巨藻叶。
潘诺觉得很神奇，看了好一会儿。
小叶那会儿感受到他的注视，但只是身体顿了顿，然后就继续干自己的了。
小叶炫完肚皮上的食物，把石头揣好，似乎准备再次潜入水底觅食。
潘诺趁着这个间隙，眼睛冒出海面，尾巴在水下快速摆动，前进。
如果不是他没有散发出猎食的气息，他这种靠近方式真的很像伏击、暗杀。还是个技术不太行的杀手。
因为他尾巴摆得也太明显了，甚至尾鳍冒出海面一次。
小叶察觉到，转头看他，一双豆豆眼写着疑惑：？
潘诺身体一滞，把海胆往她的方向一推，自己就打算溜。
已经快把层层叠叠的藻叶啃穿的海胆大喜：？？！
我自由啦？！
海胆不是水母，不会随水流漂浮，只会沉入海底。
眼瞅着海胆要溜之大吉，潘诺匆匆忙忙游过去捞，心里急躁了，动作就维持不好，一不小心甩了个尾巴，就把漏网之海胆拍天上去了。
本来以为已经抓完海胆的潘诺朝小叶抿唇一笑，身侧就“扑通”掉了个海胆。
潘诺：……
尴尬QAQ！
小叶瞅瞅越狱的海胆又瞅瞅潘诺，出手把逃跑海胆捞回来了。
潘诺松了口气，见小叶回家，他也默默跟上。
离得最近的几位海獭梳毛的、干饭的、搓崽的，都停下了，瞅他。
潘诺：！！！
那位海獭幼崽好奇地冲他嘤嘤叫。
这是个话痨崽，平时天天“嘤啊嘤”的，把她妈妈烦得没有一秒钟不想喝忘仔牛奶。
但此时此刻，海獭妈妈嫌弃的嘤嘤，在潘诺耳朵里就是救星。
在他大脑中，他还是个人鱼幼崽，嘤嘤也是崽崽。崽天生就能和崽凑一块儿玩！
所以潘诺立刻放弃了接近小叶，而是扭身游到崽崽附近，把海胆塞到了海獭妈妈身上。
海胆之多，一个肚皮搁不下！
于是潘诺给附近的一位瞅着他瞧的海獭女士也塞了两个。
做完这些，他期待地盯着海獭崽崽。
潘诺不知道，崽崽现在还在喝奶呢，不吃海胆！
但海獭妈妈很受用。
海獭妈妈只遭遇过崽崽被公海獭绑架，好威胁自己上交食物的倒霉事。带崽后还没被送食物的经历呢！
动物的直觉很敏锐。
这个奇怪的生物是跟着自己伙伴回来的，闻上去不像坏蛋，而且对方还那么大方地分享食物……
海獭妈妈接受了这根橄榄枝，并返还了一颗海胆给潘诺。
潘诺欢快地捧着，很快就炫完一个。
海獭妈妈也在炫。她们吃海胆的时候没有用石头砸，而是直接啃……
【蛙趣不扎嘴吗】
【不愧是海胆克星哈哈哈哈】
妈妈专注干饭，连崽崽滑下去了都不知道。
崽崽才吃完奶不久，并不饿。她还不能潜水，整个獭像颗猕猴桃。
猕猴桃伸爪子就能碰到默默拉进距离的潘诺。
猕猴桃：喏，牵牵。
潘诺心领神会，也伸出爪。
小人鱼抿着嘴偷笑，眼睛弯弯的，和猕猴桃爪牵着爪，藏在海面下的尾巴愉快地卷了卷，怕自己掌握不好平衡才松开，兢兢业业地摆着。
【世界名画】
【卧槽人鱼和海獭牵手手了！】
【呜呜呜我也想牵小海獭】
【我不想牵海獭我只想牵小人鱼啊啊啊崽崽好好看啊好可爱啊】
潘诺眼睛周围点缀着蓝色的鳞片，在光下熠熠生辉。
他眼睛又水润，看上去就像在发光似的。
海獭妈妈看了眼这边，发现崽崽和送海胆的好心人鱼靠在一起，一点危险没有，就安心地继续干饭了。
倒是小叶，后足踢踏水花，把自己推了过来，然后当着潘诺的面，表演了一个獭滚海藻。
滚完后静静地凝视他，仿佛在说：看懂了吗？不会水上漂的笨笨。
潘诺身长和小叶差不多，小叶自然把他当成自己的同龄，至少是已成年。
小海獭不会裹海藻叶没关系，可你一大长条，怎么可以不会呢！
潘诺不知小叶心中所想，抱着小海獭小心翼翼地试着裹了一次。
失败！
没坚持几秒他尾巴就掉下去了……
小叶看不过去，伸出援手，把小海獭接到怀里，方便潘诺动作。
小海獭好奇地围观，等潘诺终于把自己裹好了，她发出赞叹的：“嘤嘤嘤~”
潘诺也很满足，他真厉害呀！
他隐隐约约感觉，也许他是唯一一条能水上漂的人鱼，嘿嘿。
【哇……崽崽尾巴还是渐变的】
【对哎，从下往上颜色逐渐变浅】
小人鱼整体是蓝色的。尾鳍颜色最深，尾巴鳞片一直向上延伸到腰腹，颜色逐渐变浅。到腰上时，已经变为淡蓝色。但腰两侧的鳞片仍然是深蓝。
上身覆盖着奇异的花纹，肩膀手肘都有鳞片保护，肘部还有鳍。
肩膀的鳞片往上延伸到了耳鳍。
每一块鳞片在他身上都达到了平衡，单独哪个部位拿出来都很奇怪，在他身上却只能感受到自然之美。
【不得不说，建模真牛x】
【出小卡吗？】
【蹲个太太做小人鱼的流麻！】
【呼，看一群海獭梳毛、干饭，好治愈】
此时，无人注意的角落，海獭妈妈已经炫完最后一颗海胆了。
海獭妈妈把崽崽接回去大家才意识到一件事……
【海胆：除了我大家都很高兴：)】
【只有海胆受伤的世界达成了get√】
潘诺也后知后觉，原来海獭食量那么大呀。
小叶潜水走了，潘诺摆摆尾巴，往小海獭靠近了一点点，近距离围观海獭妈妈给她梳毛。
刚刚因为小海獭想和他凑一块，沾了水。为了保温，海獭妈妈得帮她把毛发梳理好才行。
潘诺目不转睛地看着，忽然抬起手，也开始小心地梳理起自己冰蓝色的长发。
因为指间有蹼，潘诺起初还会挂到发丝。他梳了好几分钟才渐入佳境。
冰蓝色柔顺地堆在脑后。
潘诺枕着海藻舒舒服服地晒太阳。
小海獭顺完毛之后过来找他，他就抱着对方。小海獭毛茸茸的脑袋搁在他脖颈间。一人鱼一獭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
然后……呼呼，打起了瞌睡……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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