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趋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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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油小管家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左灵潇思前想后，只记得那天她帮右忆代领试卷时，系统冒出来说了声：“既然你们都已经达成了合作，为什么不顺水推舟，把右忆拿下？清除这个BUG带来的能量收益，足够我们重回最开始，并且——你还能回家一趟。”
她跟系统说：“你这个小东西怎么这样？右忆怎么教育你的，是不是我们要把这里当成家一样。你家就是我家，共同爱护大家。我跟右忆这属于孽缘未了，万一把她移除，她在现实世界嗝屁怎么办？你又不知道她是不是跟我一个地方的，万一哪天我抽出那个姬佬，校园早恋完回家，打开网络，上面推送过来社会新闻：‘女大学生因手机漏电猝死家中，安全知识普及迫在眉睫’。四舍五入是不是我把右忆杀了？”
系统冷冰冰地回她：“你们不属于一个世界。”
于是左灵潇更无情地甩过去句：“我们更不属于一个世界。”
她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的回答看起来像个有了新欢忘旧爱的渣男，让“糟糠之妻”愤而出走，按照一般剧情，接下来就是系统的归来和复仇，立马把抱上大腿耀武扬威的左某人打得屁滚尿流，当场悔过。
可意识空间里的系统静悄悄，没有一点响动。那套被重新申请下来的新手教程，随着系统的沉寂也没了消息，左灵潇把界面唤出来，只能看见面板上灰色的一排“阶段任务已完成，请等候下次通知”。
其余的东西，任她左戳右点，毫无反应——只有按月打钱的生活费出口，还能飘下来几张红色钞票，让她不至于因为监护系统突然罢工而饿死。
左灵潇拿这系统界面没办法，修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重启。戳戳点点老半天，把蓝色的地图投影在墙壁上，费劲巴拉地找出她那天和右忆去踩点的地方，用红圈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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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委带她去坐了主角位。
倒数第三排是咸鱼党抢破脑袋的黄金位置，没想到硕大一个金字塔尖的大佬，非得跳海里跟人抢渔网。左灵潇跟在右忆屁股后面进教室门时，都能感受到身上落满的迷惑和哀嚎。
领导关于互助学习的这阵风已经过去，她们的学习小组名存实亡。代英前脚说完大家可以自由组队，
不强制采用小组式，后脚她们六人组就因为右忆“脑子有病”非要去坐倒数排而拆了伙。
姜佳昕拿着成绩单过来找右忆时，她们正在讨论谁坐窗户边，左灵潇拿自己长得矮不会挡阳光据理力争，一回头，就看见姜佳昕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脸上的不赞同。
“那瞬间，我觉得我像个诱惑皇帝的妖妃，姜御史马上就要谏言把我格杀当场。”
左灵潇坐在投影面前嗑瓜子，视频那边的右忆翻着地图册，听到这句话，抬头看着她，笑着重复了一句。
“妖妃……那还差了点。”
左灵潇没想别的，低头在镜头前看看自己——她的确算不上国色天香，真拿什么骨相皮相三庭五眼来论，还是右忆长得端正。就是天生一张娃娃脸，杏眼浓眉，一笑就是弯弯眼，嘴上说话一套一套，拼的是上到老下到小，谁见了都想上手捏两把。
右忆见她在视频里晃着脑袋臭美，轻轻叩响书页，让左灵潇的注意力转过去，这才又道：“不是说长相，是说身材。”
左灵潇下意识低头看了下自己，家居服空空荡荡，有种偷穿别人衣服的刺激。然后她猛地抬头，恶狠狠地往手机屏幕上拍了一巴掌。
“我呸！我多大岁数，你多大岁数？我还在生长期——让你看地图册找不同你看哪儿呢！”
右忆晃晃书：“你手机放高点不就行？我找好了。”
妖妃预备役左某把镜头换回后置，搁在脚边，画出红圈的部分零星分布在她学校周围，而右忆拿着笔记本，上面列着十来个地名。
“你先说你的，毕竟蓝本还是你的世界。”
“我们就去了学校旁边的几条街吧……红星路那片是机关单位家属院，都是老小区，本来应该接着四条，然后带个红星西路，环成一圈。你不是说变成你家附近的了？”
“对，”右忆笑，“我家附近的天水路，近物所家属院。”
“洋河路就是游戏厅特别多那里，我们看到的是什么？”
“唉，你不是都跟我去了，怎么还要再问一遍的。”
左某理直气壮：“你记性好，你记住就行了。我不行的，我就只能靠你，学委——”
“换成了滨海路……我不认识那里，应该是差不多。”
她们凭记忆对照着被更替的地名与建筑，右忆实在记不清的，就靠手里的本地旅游册和地图去推测。
第一天融合时那些像手术疤的分界，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右忆回忆中的东西被完美地放进了左灵潇的城市里。家属院对家属院，游戏厅对游戏厅，左灵潇毫不怀疑，如果这时候的攻略对象还是余婷，系统能给她来个三连消消乐，直接把这块给抠掉。
“你说的地名，我居然完全没听过。”
右忆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让左灵潇看她家天花板，声音远远地从听筒里传出。
“傻归傻，你好歹把逻辑常识准备上吧？这是城市内道路，不是特别有名的商业区，你会知道才奇怪。”
“那说明我没去你那里旅游过，有机会可以去去，”她随口一说，想想又觉得有道理，“等小柴油回来了，我让他替换替换？”
“小柴油……”右忆念着笑，“那你不如加加油，出来之后到我这里来玩。但我家的名字现在不能告诉你。”
左灵潇往地上一躺：“那不行的，我没这个奋斗的勇气。来，采访一下学委，你刚来的时候想出去吗？”
“不太想。我那时候以为我穿书了，不然就是要干嘛……我刚醒的时候都快高三，又不在我的学校。还以为我要过来拯救一下自闭、被霸凌、孤苦伶仃的女主角，或者是逆袭成功，走上人生巅峰。”
“没想到？”左灵潇顺嘴一接。
“没想到我在女主角那里是个没名字的NPC，找她逆袭还得看对方翻牌子，等来耗去光看她口若悬河地说闲话，重读几十次上百次高中还不思进取，实在是想给她一拳。你说是不是？”
左灵潇哎哎两声：“点人不点大名，你怎么还点我脸上。”
“自知之明，是个很好的品质。”
左灵潇嘿一声，正要跟她扯白，右忆把手机拿起来，关了客厅灯。手机屏幕的倒影照在她的平光镜上，左灵潇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备注是一串长到令人发指的东西。
“睡觉，明天再说。”
右忆那里传来开门的声音，铃铛响起。
“那这些街道怎么办，还要一个个去看完吗？”
“放着不管，你的小柴油机也不在。不变应万变，等它变化。”
左灵潇心不在焉地应着，盯着那些红圈发呆，右忆叫她两声没答应，自己挂了视频。过了两分钟，绿皮软件弹出来两条强提醒，把左灵潇已经飞远的思绪抓回来。
她点开看，学委睡前传来一张表情包，一行字——“熬夜不仅长不高，肉也不会长在该长的地方。”
妖妃下意识抓上胸，摸到肋骨捏了一把，脑袋反应过来，噌地捂上发热的耳朵，飞快地回复右忆。
“截图了，已举报，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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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系统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片已经恢复“正常”的土地，完全够左灵潇折腾。不愁吃，不愁穿，她又是特殊情况，没有父母来催促学习，除了晚上找吃的需要点外卖或者下楼，再没有系统送温暖，左同学已经对现状百分百满意。
收作业的大组长换了人，姜佳昕坐到左灵潇那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座位上，每天学习得令咸鱼都感到振奋。最主要的是，她孜孜不倦，只要晚自习不上课，都要来找右忆问题，暗示一下如果右忆有兴趣，她可以让同桌跟右忆换位置。
这种无尽暗示直到第二个月，她们按次序轮换到靠墙那边的座位上，才算罢休——左灵潇死也不肯坐在走廊边的窗户上，于是唐航顶了包，右忆卡在中间，层层遮住这个小矮子，让她能趴在过道边上睡懒觉。
而姜佳昕的撬墙角大业，也对着右忆意味不明笑了一整个月的脸彻底了熄火。
左灵潇把腿伸开，装作看试卷，明目张胆地在桌子上玩手机，跟余婷分享着从红围脖上面看到的笑话。
她憋笑憋得桌子都在抖，半张脸藏在半高的棉衣领子里，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右忆轻轻用膝盖碰她一下：“代老师来了。”
老咸鱼手一收，手机滑进毛衣和秋衣中间，抬起胳膊伸懒腰，手机就顺着缝溜到了腰上。左灵潇伸手按两下，确认安全，笔滑溜地转起来，开始看题。
代英只是例行巡逻，从她们旁边走过，确认学生们至少都在好好学习。路过右忆时，她还特地从包里拿出来一套试题，说是年级组老师编的数学竞赛题，班主任代领。
左灵潇大气不敢出，在试卷上写写画画，直到代英晃悠了两圈，从前门走出去。刚松一口气，就听见右忆在旁边笑：“你毛衣也扎在秋裤里？”
“我不穿秋裤——我毛衣有松紧带的。”
她掀起外衣下摆给右忆看，顺手从里面掏出手机。
余婷发过来十来条消息正等着她回。
右忆转过头：“看什么？”
“你想看啊？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给你看看热闹。”
左灵潇潇洒地开锁，把手机推到自己和右忆中间。
“我看看她发了什么……”
余婷的感叹号铺满了屏幕。
“我靠姐妹，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你看看我们今天打扫发现了什么！”
左灵潇手比脑袋快，还没看清楚余婷写了什么，先点开了那张图。
白墙画着花字，手机屏幕瞬间提起来两个度，照亮她和右忆的脸。
“咗靈瀟惟嬡陽靜?妗兲閞始芣莋牡冄！”
“这什么？”
右忆正要细看，左某默默关上屏幕，静静抬起头，看向她。
“哈哈哈……好怪哦，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趋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