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今天也在卖猪肉》曰叕

61、报仇

　　沈如涵脸上是明媚的笑容，身上穿的是新款花样的绸缎，头上珠钗金银饰物点缀。雍容华贵的样子，仿佛还是如在沈国公府一般。

　　但细想之，她现在经济状况也定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般富足。她嫁去李府时，陪嫁虽多，李夫人和他儿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没少想法子从她这里骗去嫁妆。

　　被休弃后，李秋兰和她一起生活，沈如峰少不了去找她们要钱。沈如峰又是个赌棍，这可是一大笔开销。

　　“姐姐，你怎的这样想不开，陆景钧不过是个穷书生，怎配得上你呢？”

　　她声线婉转，伪作关心之态，可这脸上的讥笑却是显而易见的。

　　一道毫不收敛的冷哼响起，李秋兰言语讽刺道:“怎么不配？我看正相配，臭屠户配穷酸书生，再没有比这更相配的了!”

　　她看起来神智清醒，疯病好了大半，吐字清晰，脸色也正常。

　　不过这正合沈菱若的意，李秋兰若真疯到神智不清，那沈菱若和一个疯子也没什么乐趣了。

　　听着这两人嚣张狂放之言，沈菱若面色冷静，看向门外，唤道:“爹，你回来了？”

　　此话一出，这两人慌张一瞬，便立即收敛神色，向门外看去。

　　一丫鬟从门外边站出来，低头回禀道:“回夫人、小姐，老爷并未回来，大小姐在说谎。”

　　意识到被戏耍，李秋兰和沈如涵不愧为母女，露出如出一辙的愤怒眼神，仿佛要将沈菱若吞入腹中嚼碎。

　　在她们开口之前，沈菱若抢先道:“别逞一时口舌之快，忘了以前挨得打吗？爹不在，不仅有利于你们说恶毒之言，还会更方便我打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殴打母亲，毒打妹妹，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贱人!你以为我们会怕你，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我们还打不过你吗？”

　　李秋兰今日本来是想来嘲讽讥笑沈菱若的，但这时听到沈菱若提到先前打人的事，她便不再满于嘴上不饶人，想要对沈菱若动手。

　　她见精心呵护的女儿，如珠如玉地疼着，竟被沈菱若打折了腿。她早就恨透了沈菱若，那时知道，便向来跟沈菱若拼命。

　　奈何沈父拦住了她，说了沈如涵占了沈菱若屋子的事，可一个屋子而已，占了又怎样？竟下这般毒手，实在狠毒至极。

　　“涵儿，今日娘就为你报仇，打得这小贱人满地乱爬，再折了她的两条腿，任她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也不能原谅她。”

　　一声带着嘲讽得意的轻笑后，沈如涵捏着手帕掩唇，斜勾着嘴角，自以为温婉道:“娘，姐姐快要成婚了，怎能被折了双腿呢？哪儿有被折了双腿的新娘子，到时也太丢人了，万一那个穷书生在因这缘故不要她了，那姐姐这辈子可就嫁不了人了，这多可怜呐……”

　　李秋兰讥讽地看着沈菱若，却是对沈如涵道:“涵儿，你就是心善，可怜她作甚，这都是她应得的!你那时被她伤了腿，娘都心疼死了，恨不得替你，现在是她偿还的时候了!”

　　这两人话多的让沈菱若心烦，她面露不耐，不想再多待这里。

　　李秋兰看出她想逃走，直接冲门外大喝一声，“都进来，谁今天把这个小贱人打的最惨，有赏!”

　　门外丫鬟都能听到屋内的对话，提到要打沈菱若时，她们早已迫不及待了。全都等着李秋兰和沈如涵下命令，想报那日沈菱若暴打她们的仇。

　　虽然沈菱若也是这个家的主子，但她们是沈如涵的丫鬟，自然更听沈如涵和李秋兰的，既然两人让她们打，她们就打个痛快。

　　“是!”

　　四个丫鬟异口同声道，皆是双眼露出如出一辙的狠厉之色。

　　几人挪动脚步向走到门口的沈菱若扑去，沈菱若神色镇定，双手带着门大力一合，插上门栓，将四人阻拦在门外。

　　她虽有把握将这些人都收拾掉，但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她自己也少不了要挂彩。不若智取，一个个收拾去，既省事又省力。

　　丫鬟们被阻挡在门外，拍门、撞门，这门也不是虚的，至少能拦她们一会儿。

　　沈菱若转过身，阴沉的眸子里映出那母女俩错愕的神情。

　　“为什么非要惹我呢？我本来今日不想打人的……”

　　她压抑着愤怒，声音很不耐烦，一步步向那两人走去。

　　李秋兰只被她吓了一跳，便反应过来，恶狠狠地道:“我不信，我们两个还打不过你这个小贱蹄子！我呸!”

　　在沈菱若走过去时，沈如涵便如临大敌，先一步抓了桌上的花瓶，眼神警惕地看过来。

　　“嘴贱!”

　　沈菱若冷着脸瞥了李秋兰一样，快速冲到她面前，手掠过椅子时，一把抓起，挥向紧站在一起的两人。

　　“娘，快躲开！”

　　看着那重重砸来的庞然大物，沈如涵丢掉手里的花瓶，赶忙去拉李秋兰。

　　“哗啦!”

　　花瓶落地碎裂，发出清脆地声响。两人躲的及时没被砸中，椅子擦着李秋兰的胳膊砸向桌子。

　　桌椅相撞之处，木漆木屑掉落，留下明显的凹痕。

　　见没砸中，沈菱若有些失望，她还想再去砸时，就余光瞥见一旁的窗户正被打开。

　　门外喜儿本来和那三人一起撞门，但她很快想到去查看窗户，发现一侧的窗户关上了，没用插销插上。

　　她这时别提多兴奋了，恨不得直接爬进去，暴打沈菱若一顿，好为自己报仇，但她还是聪明冷静的。

　　她知道先进去的人，免不了要被沈菱若毒打，不若先喊其他人进去，等沈菱若快要被制服时，她在进去不迟。

　　“别撞门了，窗户没关!”

　　她一嗓子，将撞门的全引走了。这正合沈菱若的意，她将门打开就要出去。

　　“站住，谁让你走了!该死的小贱人!”

　　李秋兰挣脱沈如涵的搀扶，朝沈菱若扑去，想拽住她，拦住她的去路。

　　沈菱若早有防备，一个蓄力侧踹，将李秋兰踹飞回去。沈如涵大喊着，赶紧去接她。

　　“娘!”

　　李秋兰上半身摔在沈如涵身上，砸的沈如涵眼冒金星，双腿重重摔在地上，再加上腹部被踹的疼痛，一时疼到身子抽搐。

　　喜儿见到里面的惨样，也不再送其他丫鬟从窗户进去了，拉着她们从正门过，当然她自己还是走在最后。

　　“快点!大门开了，走大门!”

　　沈菱若从门里出来，不顾四个丫鬟冲她而来，直接想向大门外跑去，只因她听到了马儿嘶鸣声，想必是沈父回来了。

　　这时李秋兰爬起来，不顾形象地大叫道:“都是废物吗？快点打死她，不然饶不了你们!”

　　丫鬟们从院里拿了各种工具，搓衣板、洗衣棍、扫帚、铁锨，追着沈菱若打。

　　院内一时特别吵闹，沈菱若见她们这般想动手，也不急着跑出去了。她身形一闪，进了沈父的屋里。

　　丫鬟们以为她要躲入屋内，以防她重拾旧计从里面锁门，她们赶紧将门按住，不给沈菱若留机会。

　　然后她们拿着“武器”嚣张地进入屋内，只是很快她们又变了脸色，齐齐退了出来。

　　阳光打在从屋里出来的人身上，照亮了老夫人苍老褶皱的脸。沈菱若躲在老夫人身后，面色平静，有恃无恐。

　　沈如涵搀扶着疼得满头大汗的李秋兰，李秋兰捂着肚子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幕，骂着指挥道:“蠢货!把老妖婆扯开，一个中风失智的死老太婆有什么可怕？把小贱蹄子揪出来，双腿打断!”

　　有李秋兰撑腰，几个丫鬟也不怯了，真的打算上前去拽老夫人。

　　“干什么？我看你们真是疯了!”

　　一声蕴含怒气的厉喝，吓得在场许多人一哆嗦，沈父出现在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

　　“老、老爷……”

　　李秋兰吓得浑身一激灵，声音哆嗦着看向来人，她现在疯狂在脑中搜索借口，想要编出一个尚可的谎言。

　　“爹……”

　　沈如涵也头脑发蒙，但她反应极快，锐利的眼神立刻射向那些丫鬟，让她们把工具放下。

　　几个丫鬟此时脸色一片煞白，冷汗直冒，害怕地一个个低着头。

　　这时沈菱若不急不缓地道:“爹，你听到了，也看到了，她们母女想要对祖母和我下死手!”

　　沈菱若重点将老夫人扯上，这样李秋兰和沈如涵的罪就更大了，这件事就成了李秋兰对自己中风失智的婆婆下手，沈如涵对自己年迈的祖母下手。

　　她的话，听的沈如涵和李秋兰脸色更白，但也顾不上骂她，眼下向沈父解释才是要紧。

　　李秋兰情绪拿捏得当，眼圈一红，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哭的凄惨，“老爷，您别听她的，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罚她不敬我这个母亲的罪过，就是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老夫人怎样……”

　　沈父眉头拧在一起，眼神冷冽，“就算不敬，你就是这般教训她的？四个人要对她一个人下手，还说要打断她的腿，我看你是想要她的命!”

　　沈如涵赶紧为母亲辩解，“爹，我娘只是想吓唬吓唬姐姐，您看姐姐根本没受伤!她还把娘踹伤了呢！”

　　“是啊!老爷，您怎能这般袒护她？她将狠狠我踹倒在地，半天我都没爬起来，现在还疼着呢！”

　　李秋兰捂着肚子，十分不服沈父的偏心，语气怨恨抱怨。

　　“她们想打我，我为了跑掉，才踹的她。”

　　沈菱若从老夫人身后站出来，眉头微皱。

　　沈父按了按皱着的眉心，再抬起头时，便为这件事草草做了了结。

　　“你们两个回去跪着，三天不许进食，最近也都不要出来，我会让人去看着。至于这几个丫鬟，留一个能照顾日常生活，剩下的都发卖出去!”

　　几个丫鬟吓的大气不敢喘，只能认命接受自己的结局。

　　“老爷!您怎能如此狠心？”

　　李秋兰失望地看着他，眼里盛着恨意，脚步踉跄地挣脱沈如涵的搀扶，慢慢地走上前来。

　　“你们与阿菱的事先不说。你以为我没听见吗？你辱骂母亲之言，她是长辈，是你的婆婆，你要这般骂她!知她不宜受惊吓刺激，还让丫鬟这般张牙舞爪地到她面前!”

　　沈父怒斥罢，厌烦到不再看两人一眼，去到脸色惊惶的老夫人身前，将她搀扶回去。

　　这一出算是了了，沈菱若回了屋内。佩儿跟在她身后，警惕地看了外面才关上门。

　　“小姐，您没吃亏吧？”

　　“没有，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在？”

　　沈菱若活动着手腕，她方才用椅子砸人时，椅子砸到桌上，发弹了回来，让她的手腕扯一下，有些酸痛。

　　看她确实没受伤，佩儿放下心来，“老夫人突然非要吃她以前在国公府里常吃的那家铺子的糕点，我去给她买了，快到家门口时看到老爷也正好回来。”

　　佩儿自然也看到了院内那几个丫鬟的大阵仗，幸好她们还没来得及出手。若是真伤了沈菱若，她非要跟她们拼命不可。

　　“糕点？她想起什么来了？”

　　这时沈菱若想到方才老夫人的情绪挺稳定的，虽然没说话，但也没受到刺激。

　　老夫人并没有跟佩儿说其他，只突然说要吃糕点。

　　“不知道，老夫人的病看起来好了许多，可能渐渐想起了吧？”